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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二四章 冠冕 文 / 陌上白月

    「這身衣服還真是怪怪的,你說這妖族平時打架,這寬袍大袖的,連腰帶上都要繫上什麼扇墜子白玉珮的,多累贅啊。」石天軒擰了擰腰,抖了抖自己的純色大金袍,總覺著這件衣服會拉低自己的智商:「最要命的還是這頂大金冠,頂在頭上像是有病。」

    說罷可憐巴巴的指了指自己頭上金燦燦的束髮冠冕,那冠冕隨著他晃動折射出道道金光,似乎更閃了。

    君修言慘不忍睹的瞥了眼石天軒新出爐的『土豪金』造型,半晌還是吐出幾個字來以示安撫:「尚且能看。」

    除了這麼一副造型有點驚世駭俗之外,君修言覺得石天軒腦袋上多出的那一對毛絨絨的耳朵和身後的那段毛蓬蓬的尾巴倒是分外順眼,毫不違和。

    「真的?」聽到君修言這麼評價,石天軒蔫蔫的表情裡才煥發出一絲雀躍來:「不過這身衣服穿起來倒也舒服,不知道白仙尊從哪裡弄來的。」

    「當年太上界與妖界激戰,折損妖修無數,無主的法寶我也收集了不少,這一件『金縷衣』,是我得自『吞金曜陽狼』一脈一個修為極高的妖修之手,是上品的防禦仙器。」白默晨並不願意多提當年的上界之戰,只是簡略過去,隨即頗為尷尬的扭頭朝周圍打量過去。

    「那我現在就裝成是那個什麼『吞金曜陽狼』了?」石天軒似乎並不想讓白默晨閒著,快走幾步擋在白默晨四處亂飛的視線前面:「那既然是要裝,當然要裝的像一點,麻煩白仙尊跟我講講,這『吞金曜陽狼』一脈是什麼性格習慣?又有什麼天賦絕技?」

    「『吞金曜陽狼』屬於狼妖之中血統十分稀少的一脈,他們行蹤不定性格高傲,素來只以強者為伍而並非族群,這跟獸修習性有七成相似,故此我才有此提議。」

    白默晨指了指石天軒頭上的金色冠冕,開口說道:「這冠冕上呈現出的紋路雙爪抱圈,掌中拈草,我猜測這件『金縷衣』的主人應當並非是好戰之輩。至於絕技,我雖然不知道,但是祭煉它時發現它同時附帶了一件中品攻擊仙器,你要想看看,可以直接將心神沉入冠中呼喚,便能看見了。只是你並未修有妖靈之氣,能否調動卻不得而知。」

    「要看,這個當然要看!自帶攻擊仙器的上品防禦仙器我還真沒見過!那個攻擊仙器比君你那個『七法寒珠』品級還高,我用不上你可以用啊。」石天軒當即不囉嗦,直接就閉目呼喚起那冠中的仙器來。這急不可耐的模樣看的君修言連連搖頭。

    石天軒對於各類法寶的熱情,簡直跟他對於陣法的熱情一樣高。

    白默晨分給眾人的仙器都是依據眾人自身情況而定的,石天軒的金縷衣固然是上品仙器,而其他眾人的仙器品級也無不在上品之列,甚至還有一件絕品仙器,直接被鬼王掏了過去。

    「契!給我出來!」只見石天軒閉目不過幾步路的功夫,便突然發出一聲低喝。緊接著他頭上那頂金色冠冕就亮起一團金光來。

    金光乍起之後逐漸微弱,接著就從中飛出一團碧瑩瑩的綠色球體,滴溜溜飄落在了石天軒的手上。

    那碧綠球體觸及空氣發出『啵』的一聲,隨即迎風生長,節節抽高,長出了片片修長的葉子,在最末尾處凝成柔和微白的一團,微微下彎,呈現出狗尾形狀-

    狗尾巴草?

    君修言挑了挑眉毛,看著被石天軒握在手裡的東西:「阿軒……這是仙器?」

    「啊?!我也想不通……這棵草就是仙器?!」石天軒被君修言一叫,自己也從呆滯中反應過來,晃悠著手裡那根看起來就十分羸弱不堪的狗尾巴草,匪夷所思的看向了站在一邊的白默晨。

    「咦?怎會如此?我上次祭煉它時,明明看到的是一把銳不可當的利爪,金屬性氣息極為濃厚,絕對不是木屬性的植物……」白默晨臉上驚訝的表情並不像作假,他伸手一招,那支狗尾草就朝他的方向飄飛過來,飛到一半時石天軒頭上的金冠突然亮起一道金光,隨即那支狗尾巴草就像得到了召喚一樣又飛回了石天軒手上。

    看來關鍵還在石天軒頭上這頂冠冕上。

    君修言伸手撫摸了一把石天軒支稜起來的一對毛絨耳朵,順手敲了敲他頭上那頂冠冕,只覺得入手微涼,聲音清脆,材料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或許有可能是鍛造手法的問題?不過就算是這樣,以白默晨的修為也指揮不動的仙器,似乎也的確足夠特立獨行。

    妖修的煉製手法他只學了白帝那一脈的傳承,之前寫文時也沒有把上界著重放進劇情,所以對於妖界,君修言並不算熟悉。

    「你們一個兩個圍著這頂帽子是要幹啥?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本大尊嘛!」鬼王剛剛搶了唯一一件極品仙器,順手祭煉了一下後,心情大好的湊了過來,嘎嘎笑了兩聲。

    「你知道?」滄翳看著喬裝一番已經不是黑臉的鬼王,微微一笑,笑裡還帶著些挑釁:「我還真想好好聽你解釋一番。」

    冥界龍魂自古與靈鬼雙王都不對盤,但對方既然現在已經不是鬼王,就已經可以不算在敵對之列,因此搭了鬼王的話也沒什麼可彆扭的,不過沒事擠兌兩下這位昔日至尊也是龍魂轉世的愛好。

    「你聽我解釋?嘎嘎——本大尊知道了,你這小蛇傳承不夠,見識也不夠,看不出來!本大尊說得對不對?嘎嘎嘎!」鬼王指著黑髮小正太得意洋洋的笑了個夠,才開口道:「很簡單嘛,這頂帽子是個儲物的法寶,裡面藏著些不一樣的仙器不是很正常嘎!」

    「可以儲存法寶的法寶必然會有多重禁制,更遑論仙器?這頂冠冕內部沒有任何禁制,你怎麼看出它可儲物?」滄翳起先只覺得這冠冕只是普通仙器,聽了白默晨的話後本打算隨手探查,誰知探查之下才發現以他的修為也看不出這冠冕究竟有什麼門道,不料卻被一向魯莽吵鬧的前任鬼王拔得頭籌,他當然是不信。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這棵草我以前見過,是妖相的東西……嘎,你們別問本大尊是哪個妖相,本大尊也記不住了,是很久以前嘎。那個時候老靈還沒被傷著,我們有次機緣巧合來過一次妖界,跟妖相打過一架,然後那一次通道關閉之後就在沒來過妖界,誰也不見誰,就不知道了嘎。」

    「可是這氣息只有下品仙器的程度,又怎麼會是妖相的法寶?」君修言開口問道。

    說是『下品仙器』都是往好聽的說了,事實上這件狗尾巴草仙器的氣息,跟全盛時期的七法寒珠差不多,也就是個『半仙器』,不然以君修言現在的修為,能大致摸索出中上品級的仙器的路數就已經能笑開花了。

    「我又沒說是妖相的法寶,當時妖相手裡那棵草只要輕輕一掃就能使百里的空間法則全部坍塌,這棵啊,頂多就比普通草厲害點兒……嘖,妖修部族傳承的法寶都是一個派系,這棵也就是那個妖相級高手的部族留下的。」鬼王橫著眉毛衝著君修言連連晃手:「真是沉不住氣,幹什麼這麼心急嘎!」

    沒等滄翳發作,鬼王又開口說道:「金屬性與木屬性本來就不能共存一體,再者白老弟說了這法寶得自『吞金曜日狼』,而那棵草的部族本大尊打包票絕對不是那『什麼什麼狼』的,那不就是說這頂破帽子裡能放得下其他仙器嘎?」

    「所以本大尊就斷定,這頂破帽子裡存有一件金屬性的中品仙器,再加上一件木屬性的殘次品,白老弟你功力高,祭煉的時候有力氣召喚出那個好點兒的,那石小子修為沒你高,出來的就是這根草了。」鬼王攤攤手,視線環繞眾人一圈。嘴角上勾起一個邪笑來:「嘎嘎,講完。」

    「這麼解釋還真解釋的通。」石天軒陽光燦爛的一笑,打斷了眾人齊齊研究自己腦袋上那頂金冠的話題:「這東西就是個偽裝,又不用它來打架,我們還是說說之後的打算吧。你們說要喬裝去找鮫人族,那我們現在喬裝好了,怎麼個找法?」

    他說完還歪頭下意識的伸手摸摸自己腦袋上的耳朵,自覺入手果然柔軟暖和,難怪他家君喜歡摸,不由也多揉了幾把。

    「當然是直接抓來一個妖修,問好了直接殺過去嘎。」鬼王想當然把玩著手裡一面黑漆漆的羽扇,搶先說道:「速戰速決,我們也只有百日的功夫,就算暴露了也沒事,推到魔界身上不是正好?」

    這把扇子就是剛才那件唯一的頂級仙器,本就有些邪氣,此時鬼王已經幻化成一名俊美青年,只是這青年臉上也邪氣肆意,倒是和這把扇子的氣息完全吻合。

    「嘎來嘎去,你是水鴨化妖麼?」滄翳再一次逮到機會嘲諷了鬼王一把,而後開口道:「鮫人一族雖是從屬種族卻極為排外,然而最麻煩的並不是這一點,而是他們遇強則剛寧折不彎的態度,要是強硬過去,我們什麼都拿不到,更別提讓他們配合我們的要求。」

    他掃了一眼君修言和石天軒,見兩人並沒有什麼異狀,又回過頭去。

    君修言似乎只是以為滄翳這一眼是想要聽聽他的看法,便接口道:「鮫人一族若真是寧折不彎遇強則強的態度,想必他們族群也不會是從屬而是早已滅亡了,可見想要接近並與之交好也還是有希望的。」

    「君說得對!鮫人族要麼是一群嘴硬腿軟的膿包,要麼就一定有什麼東西讓他們寧願從屬也不能滅亡。」石天軒附和道。他倒是覺得無論是這兩種情況的哪一種,以他們現在隊伍的人員配置,都不難解決。

    「眼下我們要先找到最近的妖族城池,一則打探消息,二則妖界廣大,光靠我們飛行是絕對行不通的,也只有城池中才會有連接幾個大洲的傳送陣。」白默晨終於逮到了機會,得以對石天軒之前的提問做出了最準確的回答。

    白默晨這一說,君修言立刻很有體會的頷首以示贊同-

    當時他在太上界飛了月餘都看不到邊,要不是遇見了本土居民的弟子呂研,估計連兩界通道的邊界都摸不過去,現在還在那片林子裡逛著。

    「那最近的城池在哪個方向?」石天軒看了看天色,忽然『咦』了一聲:「日月共存?」

    只見剛才還只有一輪紅日的天上,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升起一輪紫色的月亮,那個月亮雖然是紫色,但光亮卻柔和明朗,毫不輸於那輪紅日,靜靜掛在天上。更奇怪的是,旁邊那個紅通通的太陽安安靜靜的也呆在天上,絲毫沒有要下去的意思,一日一月相安無事,十分神奇。

    「這裡一天的時段可分為單日,雙日,日月同存,單月和雙月五個時段。」白默晨微微一笑:「黃日為初,紅日繼升,紅日落,紫月繼升,白月為末,為一個輪迴。剛來的下界修者一般都會覺得新鮮,需要習慣很長一段時間。」

    「哎呀,老白,你回答問題可以先撿重點說唄!」石天軒伸出胳膊搭在白默晨肩膀上,哭喪著臉道:「我才不管哪個顏色呢,最近的城池咱們還不知道往哪兒找呢!」

    「我知道。」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來:「我知道最近的城池在哪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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