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七四章 記憶 文 / 陌上白月
「這法寶內自成一界,靈氣轉圜陰陽相生,與那塊『天時事物牌』並無不同，只是空間容納跟前者就不可企及,你可還滿意？」黑衣的幸天環手而立,目光中滿是笑意。
「多謝。」
「白默晨，問天跟元天雖然對我們此行不聞不問，但是力保這大妖族群不致泯滅，難保他們不會覺得你心懷異心。」幸天眉頭微皺,與君修言思索時的表情竟然一般無二,卻生動許多。
「……我們是好兄弟，他們自然知道我的想法。」
「若是有一天,他們真的對你下手，你當做好萬全準備才是。」
「幸天，我相信他們不會……如果有那麼一天，我這第一仙尊，自然會自削名號，帶著『萬艷同杯』遠離此界，給他們一個心安。」——
「前輩真的以為，幸天大人是我？」君修言眼前依舊是白默晨與幸天兩個人，然而此時他身邊卻多了之前那名白衣女修。
之前看不到樣貌的幸天，也在眼前展現出一副俊美無雙的形貌。
不是上輩子的君修言，而是附身於軒轅異的君修言的形貌。
「『窺仙往生鏡』不會騙人。」這位狐族聖母娘娘笑了笑，說道：「我竟是想不到，幸天大人那個時候，就已經看得比第一仙尊還要清楚。」
「人心險惡，自然是這樣，白默晨還是太過天真。」君修言下意識的就說了出來，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君修言有些愕然的沉默了一下，卻發現身邊的白衣女修並不十分介意。
「客人叫我『九尾仙』就可以了。」白衣女修衝他笑了笑，素手一指，朝著不遠處說道：「不妨再上前略作窺看？」
君修言點點頭，朝著前方那條白色小路走了過去——
「你們倒是真的會下這個手。」幸天的黑衣上開起血色，雖然看不出到底氤氳開了多少，但是隨著衣擺朝下滴著的血液已然掩飾不住。
「天道幸魂……幸天，你從一開始就沒有瞞過我們，那麼我們也就不再瞞你。」身穿淺綠仙甲的男人本來正氣凜然的臉上帶著一絲歉疚：「白默晨那麼做，實在是讓人難以放心，而你與他私交甚篤，會不會是，天道選擇的統帥其實是他那樣的人——」
「他的性格優柔寡斷，若是由他施為，神界又怎麼能拿到那塊『天時事物牌』？我等如何安身於此？」另一個身穿白色嵌金衣袍的男人也冷笑一聲，開口說道：「之前我們允諾戰爭時封鎖下界前往神界的這條通道以保證下界繁衍生息已屬妥協，可是上次羽洲一戰，神界損失的真仙數目數以千計，開啟通道補充下界新鮮血液勢在必行。至於你，雖然你現在即將消散，但是我們確實把你當過兄弟。」
「今日你們如此行事，我幸天的確阻不了你們，至於神界通道不穩的詬病，想來你們也已經有了保全之法。」
「天道幸魂司掌天道之愛，本職就只有促人成長，可是成長免不了會失去什麼，這一點，我早該明白。」幸天退入通道之中，臉上並沒有什麼其他表情，反而笑的有些邪魅：「就算我散了，我也會在這裡看著。」
「總有一天，我會再次回來，看看你們這群老朋友。」
黑衣男人化為一大一小兩枚粉色光點沒入上界通道之中，而那兩人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君修言看著眼前的情景，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奇異的悲哀來。
他雖然從沒有見過眼前的兩人，卻在第一時間知道了兩人的身份——
問天帝，元天帝。
而心中的悲哀與無奈甚至還帶起了隱藏極深的憤怒。
為什麼會一語道破他們的身份？這兩個人明明自始至終都同他君修言沒有絲毫的交集。
「幸魂碎片的記憶？」君修言心中恍然，卻發現魂海深處的粉色光團自動脫離了魂海出現在他眼前，憤怒的跳上跳下，甚至變成了小小火焰一樣的形狀。
「咦？幸天恩人竟然還沒有完全將魂體融合麼？」九尾仙看到眼前的情境，看到眼前景象時美目中詫異非常：「恩人竟是在上界通道之中受到雙帝攻擊，以至於分為雙魂體企圖脫困，這雙帝簡直毒辣至極，竟是連兄弟之情也不顧念。」
說到這裡，她粉白的臉頰悄悄變得微紅，語帶激動的福□子說道：「恩人之仇，我『杯中妖族』必然肝腦塗地，全力為恩人報之。」
「雙魂體？是指那一大一小兩枚光團？」君修言本不想暴露身懷帝魂碎片的事實，卻管不住魂海中幸魂碎片的行動，他見九尾仙並沒有什麼異樣之處，索性開口問道：「九尾仙所說的雙魂體又是什麼？我身前這團粉光便是從神界通道得來，聽九尾仙的意思，似乎此物才是幸天大人的原身。」
「不，這團魂體確實是幸天恩人遺留下來的能量，卻並非是幸天恩人的記憶。」九尾仙看著眼前陷入沉思的君修言，開口說道：「『窺仙往生鏡』是用來讀取靈魂記憶的東西，這些情景辛密，小狐獨自一人可看不見。之前幸天恩人將己身份裂為能量和記憶兩部分，能量體便是恩人手中這一團，而記憶體則是保持了靈智，似乎沿著通道前往下界了。」
「也就是說……」這些記憶，全部都是『自己』的嗎？
可是他君修言是『穿書而來的作者』，又怎麼能說是『書中仙人』呢。
這『窺仙往生鏡』，為什麼窺看不到他那些在現代時的記憶？
「這些記憶，全部都是恩人自己的。」九尾仙將君修言的話續了下來，眼中的神色已經明瞭堅定：「小狐雖然不知道恩人為何不承認這段記憶，不過若是幸天恩人依舊不信，那麼不妨繼續下去，去看看自己屬於的記憶。」
「自然，要看。」君修言被九尾仙說的心中不知為什麼突然生出一絲煩躁來，他握緊了拳頭，沉聲說了一句，朝著腳下的白色小路繼續前進：「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恩人發話，小狐自然遵從。」九尾仙直起身，跟在君修言身後盈盈邁開步子。
時隔良久再次見到幸天恩人，他們杯中妖族的回歸日期也不算遠了。雖然眼前的恩人並不把自己當作當初的幸天，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他總會自己想通的。
杯中妖族等了這麼久，不在乎多等個一年半月——
眼前稍微小上一號的粉色光團沿著上界通道直直落下，入目所見，竟然是君修言所熟悉至極的火魔教後山。
那粉色光團在一間石室上徘徊不久，隨後倏然沒入進去。視線所見，竟然沒入魂海，隨後毫無阻礙的融合了進去。
「二師兄，起床了~~！！今天師父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再不起就遲到啦！你想吃師父那頓『竹板燒肉』，龍兒可沒傻得想陪你一起。」
門外有聲音響起，清脆可人又帶著一股嬌蠻。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場景。
石床上黑底紅衣的軒轅異睜開了眼睛，赫然是初入書中世界的，君修言——
「竟然是這樣……」君修言看著眼前的自己與龍兒重新刷了一遍當初的『日常』，又看見龍勳贈丹和血煞白雷，心中原本的堅持一時間有些動搖。
經脈斷裂又能活蹦亂跳，甚至是一夢之後便輕鬆結丹，甚至引來劫雷。
哪能有這麼巧合……
哪能是這樣的金手指……
可是，之前那君修言的記憶，又要如何解釋？
感受到金甲黑髮的人停下腳步，九尾仙也朝著眼前的幻象看去，嬌艷好聽的聲音金絲雀一樣讓人心神放鬆：「恩人這一世名叫軒轅異？果然是天賦異稟，吃了『紅雪』之後的閉關如此枯燥乏味也能一舉結丹，雖然有些偏向道統，不過終歸是走了恩人自己的路子。」
「我叫君修言。」君修言開口說了一句，將心中的疑惑收斂起來，臉上並沒有再露出什麼破綻，彎起嘴角開口說道：「原來我真的是幸天，不過，我現在的名字卻是君修言，還望杯中妖族的各位能夠改口稱呼。」
「小狐謹遵恩人所命，必定以身當先，出了『窺仙往生鏡』後，我杯中妖狐一族即刻改口。」九尾仙福□子，又輕啟朱唇：「恩人既已經想起，那麼小狐合該獻出真名，以示效忠恩人。」
「小狐名喚『莘憐』，還請恩人收納。」
「莘憐？我記住了。」君修言念出這兩個字開始，言靈便化作一道桃紅色煙氣蜿蜒在他手腕部，像是一隻絲帶狀的銘紋一樣，細細看去，正是一隻狐狸的模樣。
「我杯中妖狐族正式納入君恩人座下，當受恩人差遣，也期望恩人能帶吾族回歸妖界。」
莘憐聲辭懇切，修為亦是不俗，君修言稍作思慮，點頭說道：「你的請求，我自當試上一把，六界本為一體，若是真要去妖界一探，帶上你也並非不可。」
「只是，如何帶，你的族人又有多少，我想，你也能看出來，以我現在的水平，似乎並不能現在就答應你。」
「莘憐自然知道，也必定全力輔佐恩人知道。」
白衣妖修環繞週身的花束在兩人週身一繞，兩人便從眼前的幻象之中脫身出來，站在擺放『窺仙往生鏡』的山洞之中。
「九尾聖母娘娘，夕照攜尊上新任傳承者，特來拜訪杯中妖狐族族長，還望族長現身相見。」
「哎呀，夕照，我都已經說了九尾聖母娘娘帶著人去了『窺仙往生鏡』，沒有危險的，一會兒就出來。」朝光的聲音帶著昂揚健氣傳進耳朵。
「兩位新任傳承者說要相見，既已經是我等尊上，命令必然要全心服從。」夕照冷冰冰的聲音一絲不苟的說了一句，又開口說道：「九尾聖母娘娘，夕照攜尊上新任傳承者，特來拜訪杯中妖狐族族長，還望族長現身相見。」
「你們來了，最後是誰獲得了白默晨的傳承？我倒是相當好奇。」君修言的聲音從山洞中傳來。
夕照之前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此時他跨過洞門，目光正看見焦急扭過頭的驚蟄和七寶，而眼前白光一閃，小白已經出現在他眼前。
「莘憐，放開他，他是友非敵。」對著身後的妖狐說了一句之後，被定身在半空中的小白才如願的落在君修言肩頭，親暱地蹭了蹭。
「好人，好人，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君大人身為天道幸魂，自然是沒事。」莘憐開口笑道：「吾族回歸有望，第一仙尊又出現了傳承之人，實乃喜上加喜，自然要慶賀一番。」
「天道幸魂？！」驚蟄和七寶齊齊一愣，就算是君修言肩上的白澤小狗，也一時間停止了打滾。
「小主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天道幸魂不就是幸天嗎？」驚蟄開口，秀麗的眉頭緊緊皺著。
以他和小白繼承了白默晨的記憶，那裡自稱天道幸魂又最終消散的魂體雖然是君修言的模樣，但是兩人性格年齡全然不同，明顯不可能是同一個。
「是啊是啊，那主人怎麼辦？」小白開口，聲音裡帶著哭腔：「好人只是魂體，還是只有四中之一，四魂不完整，那麼四魂只有消散，天道四魂也不能免俗，要是好人消失掉，那主人怎麼辦？！」
幾人在杯中世界齊聚的同時，身處玄極之淵的石天軒眼皮狠狠一跳，手中的十方滅微微一偏，原本對準寒蟲要害的劍氣失了準頭，將那寒蟲的翅膀削了下來。
看著『吱吱』亂叫的寒蟲，補回一劍的石天軒對著七賢谷眾人點頭喊了句「休息」，就收起飛劍，避入之前挖好的晶巖山洞中。
快好了，就快到達玄極之淵的中心了，等他取了『寒髓天燈』，立刻就去寒蒼獸界。
石天軒熟練的從舍利指環中拿出那只保管的十分小心的幻盒，翻了個身子將那東西抱在懷裡，像是曬屍體一樣閉眼躺在地上小憩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jj抽風，發了好幾次都刷不出來，再試一次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