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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五章 驚蟄 文 / 陌上白月

    眼見著扇邊露出的鋒刃朝他襲來,紅袍人速度不變的繼續跑路,倒像是要把手腕送到扇下去削一樣-

    那就別怪他下重手了。

    君修言扇法不變,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斜斜地削向那人的手部關節。他向來的習慣都是致力於最大程度上的削弱敵人戰鬥力,拆卸關節這種做法他做得相當順手。

    扇刃擦著那人的皮膚滑過,君修言甚至已經感受到上面傳來的巨大摩擦。

    「手上的東西,留下。」

    「才不!」紅袍人用手臂硬扛了一記扇擊,衣袖頓時被震成碎片,而此時君修言也看見了他胳膊上擦出的淺淡白印。

    剛才那一擊他存著將之斷腕並收回地圖的想法,所以並沒有用出全力,但是以白扇攜帶的力道增幅,這一擊也不會弱到僅僅在對方身上砍出一道白印。

    「再來!」

    白扇扇風一轉,整張扇面半弧形的展開到盡頭,被君修言以一個奇怪的角度拋了出去,發出聲勢極大的尖嘯風聲,襲上那人包裹在袍子中的脖頸位置。

    「來就來!」那紅袍人不躲不閃,聲音從裹著的袍子裡傳出來:「我手裡的東西,你憑本事拿回去!」

    「如你所願。」

    白扇以極快的速度破開了紅袍人的防禦,布匹在刺耳的拉扯聲中破碎掉,露出眼前人的真容,而本該被割破脖頸的地方,卻是連白印都沒能顯現出來。

    「嗤——這就是你的,如我所願?」

    露出真容的紅袍人挑著眉眼晃著手裡的獸皮道:「如果你能用元氣,我當然是沒辦法對上你,可是既然你不用,就無怪乎連我的防禦都破不了。」

    血紅色的頭髮,血紅色的妖瞳,那人直直站在紅色碎布飄飛之下,烈火灼人又風情萬種。

    看著周圍無論是擺攤的眾人還是圍觀的看客都瞬間被勾魂攝魄一般安靜下來,妖孽的男人勾起嘴角笑了。

    「你並非人類。」君修言肯定的說道:「可是獸修卻不是你這樣的。」

    獸修在這裡不會被壓制修為,那麼連他這個金丹期傷兵都能橫著走的地方,一個化形獸修不至於裹著頭臉到處逃竄。

    「誰說獸修不是我這樣的!你這就來試過!!」妖孽的紅髮男人一瞬間拉下臉去,他揚了揚手裡的獸皮,咬牙切齒地揮出一拳:「東西就在我手裡,不要命的話,你大可試試!」

    「我早有此心。」君修言單手一揮,白扇狠狠地從後方削了回來,將紅衣男人擦了一個躲閃不及。

    「禽獸魔修!——喂,萌妹子,怎麼辦?」

    眼看著兩人又戰到了一起,石天軒自圍觀的人群裡冒頭,有點心急的對站在旁邊的白薔說道:「要不我上去一起打?」

    「你別動!」白薔搖了搖頭,按住石天軒躍躍欲試的胳膊:「我們的目的只是把周圍的人流搞亂,現在的樣子只不過是兄長出面替我們把四周攪得更亂而已,我們先回去。」

    「可是!」他手癢啊。

    「不要擔心兄長,兄長連陣法都沒有用出來,尚是游刃有餘。」

    他真的沒有擔心禽獸魔修,他就是單純的手癢。

    看著紅衣白扇的魔修與紅袍人戰成一團,石天軒撇嘴說道:「他從沒在我們面前展示過武器,我以為他只會用玉符呢。」-

    憑什麼禽獸魔修威風凜凜的上去跟人打架,而且對手還是個漂亮的男人?!

    禽獸魔修現在心裡一定是美翻天了吧!

    「哈哈,痛快!」君修言的聲音傳在他耳朵裡,倒是像回應他心裡此時的腹誹一樣-

    痛快去死!

    石天軒盯著鬥在一起硬碰硬的兩個人,心裡狠狠地摔了一把。

    這兩個沒有元氣的人在他面前全是渣渣!渣渣!!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飛劍應召而出:「看小爺的飛劍——!」

    「喂!你!」白薔咬了咬嘴唇,『哎呀』了一聲,在手裡捏了一張自家兄長之前給的玉符,扭身鑽入人流中,左張右望的去尋找方便下手的位置。

    白扇的防禦陣法是經過君修言重點補充的,所以他並不擔心自己的防禦圈被破壞,這紅袍人又是以硬打硬的打法,倒是正中他下懷的一個稱職的陪練。兩人具是全力攻擊,勁風繚繞,扇拳相抵,讓君修言也不禁高呼一聲「痛快」。聽到石天軒加入戰圈,覺得這場練習技能的對戰此時也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便收扇回手,避過了紅袍人的一襲迎面直拳。

    「爆——!」在那人臨身上前的第一時間發動了暗暗布好的攻擊陣法,君修言左手執扇上揚,格擋住那人向前遞進的另一拳,右手給自己捏碎了一張護身防禦符後,衝著那人手上拿著的地圖就去了。與此同時,石天軒的飛劍也戳上了那人背後。

    「地圖,我就收回了。」

    君修言成功的抓住了那張獸皮,卻發現這手感似乎有些不對。

    「怎麼可能給你!!」不等他查看反應,那人改拳為爪,狠狠地拿住了他抓著獸皮的手。兩人本就離得近,君修言被他大力一拉,竟是一時間穩不住身形,被那人抓著擋在身前,迎面而來就是石天軒明黃色的那把飛劍。

    「禽獸小心——!!」石天軒手忙腳亂的收了劍訣,那本該要把兩人一起穿個透心涼的飛劍歪了歪,擦著兩個人拿著獸皮的手就過去了-

    真是無妄之災。

    傷在了自己『豬隊友』的手上,君修言望著滲血的右手很蛋疼。

    「唔!!」眼前抓著君修言的紅髮美人悶哼一聲,就像觸電一樣的鬆開了手:「該死,魂契——!!」

    魂契?用來簽訂契約靈獸最殘忍的那種書面契約?

    看那紅髮男人不再朝他攻擊,似乎並不像作假。

    「不好意思,這位,尊者。容我自我介紹,我是金門的寶官,尊者的武力我自問遠遠不及,稱呼一聲尊者也是情理之中。」眼見兩人停下戰圈,各自靜立,一名身穿白色大衣的中年人越眾而出,他的衣領豎起,用金色布料裹邊,倒是帶著貴氣。

    「十分感謝您幫我們捉回了逃跑的貨物,可是您既然已經使用了魂契,與鄙行的契約靈獸成功簽訂了契約,那麼,我代表整個博賣行,多謝惠顧鄙行。」

    雖然很和藹恭敬,但是並不難看出這位金門寶官做出的收錢動作。

    把君修言略帶疑惑的表情看在眼裡,金門寶官立刻出聲解釋:「這次的貨物是一名頂級的人形獸修,實力強悍又聰明狡詐。方才鄙行內部出了些意外,他也趁機搶了自己的魂契脫困而出,尊者方才與他在契約上雙雙滴血,想來那契約已經完成。這……這人形獸修現在是尊者您的契約靈獸,還望尊者看在鄙行小本生意,這獸修和魂契價值二百枚中品靈石,還請您寬宥則個。」

    「呵!這麼貴!」早在剛才便越眾而出的石天軒在一邊幸災樂禍的剜了一眼君修言,咧了咧嘴:「小爺沒錢,這回可不幫你。」

    二百枚中品靈石他玄鐵戒裡是有的,可是作為一宗的少宗主,即使是被慣壞了,金錢觀念也還是有的,二百枚中品靈石夠得上一個中等宗門所有人的日常用度了,買個『人』實在是虧了。

    他一點也不相信這個紅頭髮的妖孽男人是個獸類。他這麼大了也沒見過什麼獸類能長成人的模樣,在他眼裡這就是禽獸魔修故意想買來養著的。

    至於養來幹什麼,呸,他不屑說。

    「這是三枚使用過一些靈氣的上品靈石,當做給貴行陪個不是,」君修言在紅玉戒裡略略一找,發現中品靈石還真沒有那麼多,索性把剛才佈陣用的上品靈石挑出幾塊拿在手裡。

    「土屬性瀾沌石,水屬性煙晶石,金屬性破風石,品質上品,靈氣有多半還留著,如此處置,貴行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尊者出手闊綽,鄙行上下感謝尊者體諒。」金門寶官接過三塊上品靈石,悄悄看了眼君修言身邊大大方方站著的紅髮美人,正對上那人舔著嘴角笑的開花的模樣,生生把目光又嚇了回去。

    石天軒瞪著眼睛看著身邊站著的紅髮男人,一雙眼珠子都氣出來了。

    你說這人都要落到禽獸手裡了,怎麼還是一臉蕩漾,真不害臊。

    「你既然打敗了我,從此我便是,你的人了。」紅衣紅髮的的妖孽美人絲毫不在意自己衣衫凌亂的狀態,一雙手軟而無骨似的搭上了君修言的肩膀,艷若桃李的一雙媚眼故意斜斜的覷了一眼不遠處咬牙切齒跳著腳的石天軒,帶著十足的挑釁:「主人好。」

    他可還記得害了他簽賣身契的這個始作俑者。

    兩個人身高相差不多,且又都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一個妖嬈火烈,一個俊秀清冷。此時俱著一襲紅衣並肩站在一起,相輔相成相得益彰,不見絲毫的違和感。

    「哦,聽話。」

    君修言拍了拍搭在肩上的手順口安撫了一句,繼續低頭認真地看著手裡粘著雙方血液的靈獸契約。

    要不是這張靈獸契約成功了,他還真沒想過眼前這個妖孽男人真的是個人形的純血獸修。

    看條款,這個契約貌似是強制性單方面的。比如上面就規定了,作為靈獸方,要無條件的服從來自主人的各種命令,不得擅自傷害契約持有人——這個便宜佔得還真是順手,所以君修言也就大大方方的拿了三塊上品靈石出去錢貨兩訖。

    除了黏人一點之外,君修言基本上對這個契約很滿意。不過獸類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己的習慣,想來獸修也是一樣,他對此也不想勉強。

    「禽獸魔修你這是要海納百川啊!你的良知呢?!」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的石天軒一根呆毛都直直豎起了,他把飛劍拎在手裡,一副義憤填膺受不了似的撇下一句。

    海納百川?不就收了個實力還不錯的獸修麼?關他的良知什麼事。

    「我還納了誰?」

    他簽訂靈獸契約還是第一次,除了眼前這個之外,他還納了誰麼?他怎麼不知道?

    「哼!」重重的哼了一聲,石天軒狠狠踏著步子跑開了。

    「兄長,石小哥好像是……生氣了。」

    白薔把金門寶官的態度看在眼裡,放心的從人堆裡跑出來,好奇的盯著自家兄長新收的契約『獸』看了幾眼,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好像是被兄長的契約『獸』刺激到了。」-

    原來摯友也會吃這方面的醋麼?

    白妹子歪著腦袋嚴肅的思考著。

    「他有什麼好刺激的,小白修煉到家也是能化成人形的,只不過沒成長到罷了。」君修言把契約收進紅玉戒裡,理所當然的解釋道。

    「……」雖然這個解釋看起來很靠譜,但為什麼總覺得石小哥似乎不是這個意思呢?

    白薔晃了晃腦袋上的鈴鐺,決定先不想這麼富有哲理的事情。

    「你的名字是——第二、驚蟄?」

    「我喜歡主人叫我驚蟄,不要叫前面那兩個字了好不好~」紅髮交織著君修言的紅衣,妖孽美人高挺的鼻子在君修言胳膊上蹭了蹭,一副順服的貓咪狀。

    「驚蟄,人都走了,就不要做戲了。」君修言抬手拍了拍紅毛,一臉的淡然:「以後把人欺負炸毛的事情要收斂些,知道麼?」

    雖然逗弄那個炸毛小鬼很開心,但是這個愛好還是他自己完成更加有趣。

    她聽到了什麼?石天軒那個炸毛小鬼被她家兄長欺負就已經夠慘了,這回又要多加一個兄長的契約獸進去?這真是個人間悲劇。

    不過為什麼總有一種喜聞樂見的味道。白薔妹子默默的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總覺得裡面的信息量讓她一時間消化不掉。

    「好吧,我知道了。」驚蟄直起腰把胳膊搭在腦後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不過你的小可愛跑走了,你不去追真的沒問題?」

    「小可愛?」

    他有什麼『小可愛』跑走了麼?

    「石小哥應該是回客棧了,驚蟄前輩不用擔心。」

    「嗯?」

    於是白妹子你是從哪個角度理解了『石天軒就是為兄的小可愛』這個論題的?

    作者有話要說:君修言:以後把人欺負炸毛的事情要收斂些,知道麼?

    驚蟄:喲~瞭解~

    白薔:可憐的石小哥

    石天軒:怎麼小爺一直打噴嚏!

    昨天的留言好少,今天作者君用肥肥的一章補給大家,快來跟作者君說話嘛~瞇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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