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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十一章 螺髻 文 / 繁朵

    更新時間:2011-10-29

    「哈哈……」甘然笑著道,「好吧,你沒寫過,那就沒寫過吧。」

    蘇如繪又是羞惱又是窘迫,一福身道:「殿下沒有其他事,臣女想告退了!」

    「也好,孤與你同回席上。」甘然大大方方的道。

    蘇如繪也懶得理會他,正了正衣裙,端出大家閨秀的氣度來,折身還樓。就在這時,忽然一聲清越的鷹唳傳來!蘇如繪尚未來得及反應,便見一陣勁風自身旁刮過,險些將她挽好的髮髻撞散!

    她連忙扶了扶鬢角,檢查了一下釵環,卻見三步開外,甘然正伸著手指逗弄著肩上的一隻羽毛漆黑的鷹隼,眼角略帶笑意的看著自己。

    「甘然!」蘇如繪終於大怒,脫口而出,「你幹的好事!」她攤開手,掌心是半截玉步搖,卻是剛才那只鷹隼掠過時撞斷的。

    「這關我什麼事?這是墨夜惹的禍,要怪你也該怪它才對。」甘然見她直呼己名,也不以為忤,笑吟吟的換了自稱道,「喏,墨夜在這裡,你要怎麼樣責罰?都依你,我絕不給它求情!」

    蘇如繪瞪著那只名叫墨夜的鷹隼,半晌才跺腳道:「你養這扁毛畜生幹什麼!」

    「什麼扁毛畜生,這是我封王時纏了父皇幾天,他才同意給我的。」甘然頗為自豪道,「太子和甘棠都羨慕的緊——不就是一支玉步搖麼?你喜歡什麼樣子的?回頭我去弄一盒給你!」

    「一支玉步搖不算什麼,但是現在叫我怎麼回席上去?」蘇如繪委屈道。

    「原來你擔心這個,你真是傻的。」甘然搖頭,「就說被花枝拂下跌碎不就行了?」

    蘇如繪怒道:「這要你教?我是說現在怎麼回席上!」

    甘然詫異的認真看了看,這才發現蘇如繪的意思——原來蘇如繪所梳的垂髫分肖髻,卻是以一對玉步搖與那朵山茶珠花固定,這會斷了一根玉步搖,整個髮髻都逐漸鬆散,春日林下微風吹過,頓時一縷縷青絲從髻中散出,原本整齊精緻的雲鬢,頓現蓬鬆。

    「……你不會改一下其他髮式?還有一支步搖和一朵珠花呢。」甘然也有點意外,建議道。

    蘇如繪氣急敗壞道:「敢問殿下,可有木梳銅鏡,借臣女一用?!」

    「……沒有!孤又不是女子,帶這些東西在身上做什麼?」甘然乾脆的道,見蘇如繪眼眶微紅,又氣又怒的模樣,他心下微動,笑著揮手將墨夜趕到旁邊的杏枝上,挽了挽袖子道,「也未必要那些東西才能梳妝,嗯,我幫你。」

    說著,甘然踏前一步,伸手拂過蘇如繪雲鬢。

    蘇如繪只覺髮髻一鬆一墜,滿頭青絲如瀑滑落,卻見剩下的一支完好玉步搖與山茶珠花都被竿然拔下,她定了定神,按住長髮道:「殿下,你……」

    「孤就會一個髮式,你先拿著東西。」甘然將步搖與珠花放在她手中,緩緩握起蘇如繪的髮絲,淡淡道。

    蘇如繪咬了咬唇,接過東西,轉過身去。

    甘然身量比蘇如繪恰恰高出一頭,卻是無需蘇如繪俯身,蘇如繪只感覺到他舒展五指,以指代梳,輕而柔的滑過自己髮絲,四周無鏡,蘇如繪也不知道他會給自己挽出什麼樣的髮髻來,只是兩頰卻不由自主的浮上兩團緋紅。

    「這時候可千萬別有人進來……」蘇如繪心中暗暗念叨著,卻見一陣杏花自身後飄落下來,繽紛爛漫,一時間看得入神,甘然說了幾遍話都不曾聽見,半晌才驚醒道,「殿下說什麼?」

    「……把步搖給我!」

    蘇如繪頓時尷尬不已,反手遞過步搖,片刻後,甘然滿意道:「好了!」

    見蘇如繪伸手欲摸,忙道:「等一下,別碰壞了。」

    聽甘然這麼說,蘇如繪頓時懷疑起來:「殿下,你挽的這個髮髻……臣女能走路麼?」

    「孤不是說會碰壞了髮髻!」甘然瞇起眼睛,忽然俯身從靴中抽出一柄短刀,蘇如繪詫異的看著他,卻見甘然將短刀倒轉遞了過來,「你自己看看吧。」

    這柄短刀長不過六七寸,寒光四溢,刃口明媚如秋水,清楚的照出人影。蘇如繪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誰能想到如此利刃,甘然卻將它借給自己當銅鏡用?

    她低頭對著刀身偏頭一看,不由微微一怔。

    甘然替她挽的髮式蘇如繪並不陌生,乃是螺髻,長髮盤桓如螺,並不似蘇如繪自己挽的那種精緻整齊、猶如雕琢般,而是鬆鬆垮垮,儼然新醒方醒,使人疑心會不會隨時散開。但蘇如繪感覺到,髮髻被固定得十分牢固,斜插步搖,卻絲毫不顯寒酸——一枝長約一尺的杏枝,在盤髻時就被以巧妙的手法纏入髻中,艷麗的杏花時隱時現在發間,呈現出一種艷麗多姿、嬌俏可愛的氣質。

    蘇如繪不由看得呆住,半晌才道:「殿下好手藝。」她這才知道為何甘然讓她不要摸,因杏花開得爛漫,稍一觸碰,便大團落下,損了美感。

    「手藝?」甘然抽了抽嘴角,收回短刀,「走吧。」

    兩人先後回到涵遠樓的席位上,殿下宮嬪們的表演還在繼續,蘇如繪也無心多看,只是理著裙裾坐下,便見一旁周意兒驚訝的轉過頭來:「如繪你去什麼地方……咦?你怎麼換了髮式?」

    「哦,剛才出去轉了轉,散一散酒意,結果一支步搖被花枝拂下來摔碎,便重新挽了一下。」蘇如繪若無其事的道。

    因髮髻看上去的將散未散,周意兒並毫不懷疑,只道:「是麼?你這用杏枝代替簪子的主意極好,倒比釵環好看。」

    蘇如繪胡亂應了幾句,如此過了小半個時辰後,宴會已入尾聲,太后與長泰都十分盡興,各種賞賜流水般發下去,眾人皆是大喜。

    回到鹿鳴台後,蘇如繪長長舒了口氣,吩咐秀婉為自己準備熱湯,又自己坐到鏡前拆開長髮,看到鏡中螺髻,蘇如繪面色緋紅,坐了半晌才緩緩拆開。

    「小姐這個髮式比早上的垂髫分肖好看,是周小姐替您挽的麼?」賞花會上秀婉倒是跟著去伺候了,但是後來傳膳涵遠樓時,因涵遠樓中地方不大,一群宮妃已經顯得擁擠,因此除了太后、皇后,還有正一品的四位妃子,其他人都自覺將宮女留在外面,秀婉只知道蘇如繪進了涵遠樓後出來,就是螺髻了。

    「水好了麼?」蘇如繪答非所問,秀婉比周意兒可瞭解她多了,蘇如繪雖然也擅長挽螺髻,卻不同於這一種。

    「好了。」秀婉目光一閃,遂不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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