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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8章 金殿對質(二) 文 / 洗白

    「小人李天一,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李天一跪倒在金殿,一邊叩見李璟,心裡一邊歎息,這古代什麼都好,就是動不動就要下跪,實在是太彆扭了,可又不敢不跪。皇帝佬的面前規矩大了,萬一看自己不順眼,尋個由頭就能把自己卡嚓了,好在李璟並沒有讓自己彆扭多久,御座上的李璟馬上吩咐道:「平身,抬起頭來。」

    李天一站起身來,仔細打量了一下李璟,除去冕冠龍袍的話,這位南唐中主倒頗像個儒雅和善的中年大叔,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李天一打量李璟的同時,李璟也在看著這位近日裡名噪金陵的才子,果然是一表的人才,同帶著鐐銬、鼻青臉腫跪在一邊的宋斂達一比更顯得玉樹臨風、卓爾不群。

    這時馮延已喝道:「大膽刁民,竟敢如此直視陛下,顯然是目無法度、欺君罔上,殿前武士,還不將刁民拿下!」

    李天一笑著一拱手:「馮大人,這可不是在您的官衙,陛下面前豈有你發號施令的份兒?想在金殿上發威,您還早了點。」

    李璟這時也不悅地朝著馮延已「哼」了一聲,馮延已連忙躬身道:「陛下,老臣一時情急,請陛下恕老臣君前失儀之罪。」李璟擺了擺手,這才對李天一說道:「你莫非就是『有井水處必有李詞』的李天一?」

    「小子惶恐,雖填得幾首詞令,恐難入大家法眼,不敢當此讚譽。」李天一忙躬身答道。

    「嗯,謙遜有禮,倒也有幾分才子風範,你作的《酣酒集》朕已讀過了,能做得如此佳作,恐難當兇徒的惡名。」李璟這已經是有意庇護了,也讓群臣知道自己的心思,不想李天一卻接著說道:「詞令者小道也,能作佳詞者,人品未必也佳,譬如馮大人也曾作過『花前失卻游春侶』的佳作,但這縱子行兇,、顛倒黑白的功夫卻遠在其文采之上了。」

    「陛下,李天一這兇徒當街行兇,重傷和殺死建康軍數人,與謀反無異,請陛下詳查,建康軍上下皆親眼所見。」馮延已見李璟對李天一似乎頗為賞識,便急於將造反的罪名扣在李天一頭上,只要坐實了這個罪名,這李天一就死定了。

    李天一笑道:「請問馮大人,建康軍與在下交手是在什麼地方?」

    「龍光門。」

    「準確地說是龍光門我的妻妾所居住的院落之內,那麼再請問馮大人,這怎麼叫當街行兇呢?如果不是建康軍殺上門來,怎麼會有這樣的衝突呢?」

    「你這兇徒,當街行兇,殺死我府上的家奴,又重傷犬子,宋校尉這才調動建康軍對你圍捕,沒想到你這兇徒負隅頑抗,竟膽大到對圍捕你的兵士動手,死傷了數人,這你總要承認吧?」

    馬仁裕這時低聲說道:「堂堂拱衛京亟的軍隊,與平民動手竟然還損失慘重,真不知道平時都在幹些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實在是好笑!」幾位站在馬仁裕身邊穿紅掛紫的將軍們一陣嘿嘿低笑,臉上滿是嘲諷。從一品驃騎大將軍王彥鑄拱手道:「馬老將軍這就有所不知了,這建康軍的本事也是不差的,要說這尋花問柳、欺男霸女、滋擾百姓的本事,在大唐軍中要是認了第二,怕是沒人敢認第一了。」左金吾衛大將軍李征古老臉紅了一下,剛要開言,想想又忍住了,默默站在一邊。

    這時李天一又接著說道:「馮大人說我當街殺死他府上的家奴,那麼請問這些家奴的屍首為何也出現在小院而不是在大街上呢?這是其一,其二,馮大人位高權重,即便是在金殿上都是八面威風,我平白無故難道犯了失心瘋寧可砍頭也要殺死你的家奴?」

    「這個,能做出如此勾當的兇徒,自然是喪心病狂,不能以常理度之。」馮延已一時語塞,不過猶自嘴硬。

    李天一上前拱手道:「陛下,小人當日得小婢告知,內子在大街上被無賴糾纏,便匆匆趕了過去,不料見宋斂達和馮思遠率眾惡奴要強搶內子,內子被逼之下,只能殉節,天幸小人來的及時,內子才留得一條性命。不想宋馮兩人竟率眾惡奴圍攻小人,小人無奈之下,才傷了人命,請陛下明察!」

    「你胡說!我兒知書達理,宋校尉也是國家的棟樑,怎麼會行此無良之事,分明是你血口噴人,妄圖擺脫罪責,請陛下明察!」

    李璟此時自然相信李天一所說,不過無憑無據,自然也不能就此斷定馮延已在撒謊。看了看金殿上的眾人,李璟問道:「兩人各執一詞,眾位卿家以為如何?弘冀、從嘉你們覺得怎樣?」馮延已、宋齊丘一黨自然指責李天一窮凶極惡、死有餘辜,懇請皇上趕緊下旨將李天一收監,擇日問斬。皇太子李弘冀拉攏馮宋一干人還來不及,自然不會去得罪朝中的兩位大佬,也隨聲附和說該斬。安定郡公李從嘉對朝中的事情從來都是不聞不問,這次自然也是不置可否,一切全憑陛下聖裁。

    李璟有些失望地看著群臣和自己的兩個兒子,馮宋一黨果然氣焰熏天,竟無一人敢站出來主持公道,的確是到了該整治的時候了。昨日鍾皇后的話猶自在耳,果然是養虎為患,馮宋一黨難道真的以為這朝政就任由他們擺佈了嗎?正要說話,李天一拱手道:「陛下,紙裡終究是保不住火的,小人有一法,可立辨真偽。宋斂達當日被馬老將軍捉拿之後,尚沒有機會與馮思遠串供,只要將兩人分別置於兩個房間當中,令其寫出當天如何遇到小人的妻子並將隨後的事情供述一遍,如果兩人所寫的一致,說的便是真話,如果不一致,便是欺君之罪,請陛下明察!」

    這可是後世的警察叔叔常用的手段啊,我就不信兩個傢伙能這麼心有靈犀!李天一正在得意之間,馮延已說道:「陛下,犬子以被這兇徒打成了重傷,不要說寫字,連說話都十分的困難,懇請陛下垂憐!」

    我靠,這老傢伙臉皮是真夠厚的了,都到了這個份上還不認輸,真是人至賤則無敵啊,佩服,佩服!李天一正在腹誹馮延已,半天都沒有說話的宋齊丘這時慢吞吞地說道:「不管細節如何,李天一這兇徒目無國法,竟與護衛皇城為任的建康軍動手,這與謀反無異,論罪當磔之,誅九族,就憑這一點就足以將這兇徒定罪了,又何必在此多費口舌!」

    磔之!這老傢伙也真夠狠的,不但要殺了自己,還要凌遲!李天一心裡不住地問候這個老傢伙的女性直系親屬。殿上的眾人也用同情的眼光看著這個年輕人,同時招惹了朝廷的兩個宰相,還能有你的好日子過嗎?真是可惜了,天妒英才啊。

    「此事尚需從長計議.」李璟剛剛開口,老將軍馬仁裕猶豫了半天,終於站出來說道:「陛下,此事非但不是李天一與建康軍爭鬥,而是宋斂達和馮思遠兩人目無軍紀,肆意調動建康軍以下犯上,圍攻我寧**的昭武校尉,依大唐軍律,當斬立決!」

    此言一出,朝堂一片愕然,樞密使兼兵部尚書陳覺問道:「馬將軍,李天一何時成了寧**的正六品昭武校尉,兵部怎麼不知道?可有呈文?」

    馬仁裕冷冷說道:「先皇的恩典,寧**可自行任命六品以下將校,我寧**何時擢拔李天一為昭武校尉,與你兵部何干?難道寧**你陳大人也要插上一腿了嗎?」馬仁裕與烈祖李忭一同打下了大唐的基業,寧**就是當年馬仁裕散盡家財從湘贛一帶招來的子弟兵。大唐立國後馬仁裕一直呆在寧**中,不願陞遷,於是烈祖李忭便給了馬仁裕便宜行事的權利,也算是為子孫留下了京亟的一道屏障。只是馬仁裕向來低調,從未動用過這項特權,倒讓眾人漸漸忘記了。

    宋齊丘這時看了一眼馬仁裕,陰陰地說道:「馬老將軍,難道為了此子老將軍甘願欺君嗎?」馬仁裕品階雖不高,但在滿朝的武將當中,卻是資格最老的一位,當年為國卻有著非同尋常的威信。宋齊丘此言一出,眾武官自然群情激奮,驃騎大將軍王彥鑄走出朝班,手指宋齊丘叫道:「宋大人,馬老將軍的忠心可是大唐第一份的,他隨先皇打江山的時候,有些人還不知道在幹什麼呢?宋大人此言,可是不將我們這些武夫放在眼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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