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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7章 美女如雲(三) 文 / 洗白

    「第三輪,以閨怨為題,詞牌蝶戀花,請兩位填詞,依舊是半柱香的功夫。」霜兒宣佈開始之後,李天一此刻面色已經不像前兩輪那麼輕鬆,開始冥思苦想了起來。馮延已這丫挺的還真是有才,雖然自己記不起來馮延已有什麼千古傳誦的名句,可萬一這傢伙像剛才一樣來個人品大爆發,自己怎麼應付呢?看來不出狠招是不行了。

    鋪開宣紙,李天一揮筆寫下:「庭院深深深幾許?」圍觀的眾才子見李天一連用了三個深字,開始都覺得是敗筆,犯了填詞的忌諱,可反覆誦讀幾遍之後,才覺得其景也深,其情也深,並由此而生深遠之意境。眾人還在讚歎之際,李天一已經一揮而就,照例把筆向後一拋,大喝:「拿酒來!」走出人群,依舊與翠玉調笑去了。有了剛才的前車之鑒,李天一身後已經不敢站人了。眾人圍在桌前,後面的擠不到前面,著急地喊道:「李兄填的什麼詞?前面的仁兄先誦讀一遍吧。」韓子其拿起宣紙,得意地高聲讀道: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台路。」

    「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讀罷眾人先是一片寂靜,隨即轟然叫好,尤其最後一句,讓眾人反覆吟誦,陶醉其間。李天一心裡偷笑:「當然好,這可是大文豪歐陽修的千古名句,能在詞曲的鼎盛時期成為一代大家,歐陽修的文采自不必說了,我到要看看馮延已你拿什麼來勝過這首傳誦千古的蝶戀花。」

    這時時間已到,馮延已苦思了半天,也把自己的詞作交給了霜兒。小丫環剛要上樓,那個才子王思敏叫道:「霜兒小姐,可否將馮大人所填寫的詞作先誦讀一遍,讓我等也好先領教、品味一番。」霜兒倒也沒有拒絕,反正早晚都要讀的,便先讀了馮延已的詞作。

    「蕭索清秋珠淚墜。枕簟微涼,展轉渾無寐。殘酒欲醒中夜起,月明如練天如水。」

    「階下寒聲啼絡緯。庭樹金風,悄悄重門閉。可惜舊歡攜手地,思量一夕成憔悴。」

    接著又讀了李天一所填寫的「庭院深深深幾許」,轉身上樓了。憑心而論,馮延已這首也算是佳作了,可與「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這樣的千古名句相比,自然差了不是一點半點,高下立判。馮延已這時面色鐵青,直欲揮袖而走,又心存一絲僥倖,只好強自按捺下來,獨自飲酒。剛剛還圍著馮延已大拍馬屁的同來之人,見宰相心情不悅,自然也不敢隨便說話。

    眾人這時已經圍著李天一開始恭喜,這個說「兄台才高八斗,抱得美人歸乃名至實歸。」那個說「今晚小登科,兄弟要討杯水酒,還望兄台不要吝嗇。」把李天一煩得不行,揮手說道:「我是替我家公子韓子其出場填詞,這入幕之賓自然是我家公子。我只是成人之美而已。」眾人見怪不怪,又開始恭喜韓子其,讓這傢伙美得不行。

    過了一會兒,霜兒走了下來,剛要說話,馮延已站起來說道:「霜兒姑娘,這韓子其的詞作乃是別人代筆,算不得數。」

    李天一聞聽也竄了起來指著馮延已說道:「馮大人,霜兒姑娘還沒有說結果,你就急急忙忙地站出來指責我們,莫非自己也覺得文采不如我們公子?再說,這種小場面我們公子還不屑動筆,只好由我這個不成才的小書僮與馮大人比試一下。我這點文采,也都是傳自韓公子,如若我家公子出面,只怕有人會羞愧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馮延已怒道:「大膽的奴才,頂撞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哈哈!我好害怕啊。馮大人,現在是在妓坊,不是在朝堂和衙門,馮大人好大的官威,只可惜用錯了地方。我倒要問一下琦玉坊的老闆,什麼時候這裡成了馮大人辦公所在了?不要像有些女妓,當婊子還要立牌坊,玩什麼清高,出來玩女人憑的是銀子和文采,不是官威,到這裡還要靠自己的官位壓人,難道說馮大人玩女人還要靠官階,否則就不舉了不曾?」

    李天一一番話說完,眾人又是一陣叫好,紛紛隨聲附和,李天一如同街頭賣藝一般,回身紛紛作揖道:「各位兄台,多謝捧場,多謝支持。」馮延已指著李天一叫道:「你.來人啊,給我拿下了。」隨從趕緊阻攔道:「大人,在這勾欄之地,為一女妓同一下人爭執,傳出去與大人的名聲有礙,還是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了。」馮延已也是氣糊塗了,本來只是想憑文采結一夕之歡,也算是留下一段風流韻事,來這妓坊已然是有些過份了,再起枝節,的確是有**份,只好忿忿然坐下。

    李天一自然是更加的得意,再次向眾人揮手致意,一時間叫好的起哄的混成一片,大廳之中怎得一個亂字了得。李天一得意之餘,忽覺脊背有些涼意,回頭一看,台上的霜兒正惡狠狠地看著自己,趕緊對眾人說道:「諸位兄台請靜一下,聽霜兒姑娘宣佈完結果再向我家公子恭喜,謝謝大家。」眾人這才慢慢平靜了下來。

    霜兒這才說道:「經如雲小姐評判,最後的勝出者是.馮延已馮大人,請隨我來。」

    韓子其站起來剛走了兩步,覺得不對,疑惑地看著李天一。馮延已也疑惑,難道這如雲小姐看上了自己,所以有意偏袒?李天一同樣疑惑,這個如雲搞什麼名堂?這可不是對自己的否定,這是否定了自己心中的偶像歐陽文忠公,真是叔能忍,嬸子也不能忍了,忽地站了起來做了個羅圈揖,朗聲說道:「姑娘且慢,在場的諸位可都是有眼睛的,剛剛到底是誰勝出了自然心中有數。現在有人以官位壓人背地裡行此齷齪之事,如此還考較什麼文采?以後**誰官大誰就上吧,感情這妓坊是專為官場中人開設的。」

    說完轉身看了一眼馮延已,此時的馮延已已是氣得臉色青紫,渾身顫抖,手指著李天一張口無語,李天一又朝馮延已拱了拱手說道:「馮大人,你以宰相之身,威逼一個女妓作此違心之語,還要強佔了人家的身子,你羞也不羞?還妄稱是文人,我真為江南文壇感到恥辱。既然你們一個願白嫖,一個願意被白嫖,我沒意見,只是懇請馮大人以後不要自稱是我們文壇中人,我輩實在是羞與馮大人為伍。如有馮大人這樣的文人,李某今後閉口再不言文矣!」

    這時台下的眾人平素對這位無能的馮宰相也多有不滿,紛紛叫道:「就是,宰相怎麼了?宰相就能白吃白嫖了?」「我說大唐連戰連敗,有這樣的宰相,不敗也難!」「此等做法的確不配稱文人,羞與為伍,羞與為伍!」向來這知識分子都是憤青的階層,南唐這幾年對吳越、福州用兵,接連吃了敗仗,加上馮延已瞞上欺下,眾人對其早有不滿,南唐民風開放,元宗李璟自己就喜歡寫詞做賦,所以刑罰對文人也寬鬆得很,所以今天這群才子抓住了機會,自然要狠狠奚落馮延已這當朝宰相一番。

    馮延已這個冤枉啊,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只是想出來風流一下,結果成了仗勢欺人,準備在妓坊吃白食的了,可仔細想想,今天這事情的確是蹊蹺,換個人來想也的確會以為出自自己的授意。今天自己要是走上樓去,明天恐怕自己這仗勢白嫖的名聲就要傳遍金陵了。老頭五十來歲了,氣得鬍子直哆嗦,站在台前躊躇不前。最後一甩袖子,狠狠瞪了李天一一眼,轉身走了出去。眾人彷彿取得了什麼勝利一般,開始歡呼了起來,韓子其也得意洋洋地準備向樓上走去。

    不料霜兒卻攔住了韓子其說道:「既然獲勝者馮大人放棄了優勝者的資格,那這次比試就到此結束了,公子請回吧。」李天一對這個霜兒已經忍了好久,此刻再次站了出來:「霜兒姑娘,在下有一事不明要當面請教,我們公子這優勝者的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是第二名,既然馮延已放棄了第一名,那我們公子就應該是第一名了。你這做法分明是對馮延已的偏袒,既然只有馮延已能入得如雲姑娘的法眼,你們主僕可效紅拂夜奔,去做宰相府的嬌妻美妾,又何必將我們大家戲耍一番,莫非姑娘以為我等沒有官身,就可以讓人隨便戲耍的嗎?還請姑娘給我們一個說法。」

    眾人對這如雲也是又愛又恨,有人已經參加了幾次選拔,如今聽李天一這麼一說,也是群情激奮,紛紛要找雲媽媽討個說法。霜兒對這樣的場面顯然是始料未及,小小的年紀也少了些經驗,慌忙說道:「你們不要鬧,我再去問問小姐!」說罷慌忙跑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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