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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門戶步難行 第七十四章 文 / 七艷少

    如此一想,當下不由更加的厭惡陸爾雅,「你這個女人,妄想用這麼粗淺的方法來逼我與你行房,何況你也不用腦子好好想想這是什麼地方!哼!」說吧,也沒等一臉茫然的陸爾雅反應過來就拂袖而去。

    直到院門「砰」的一聲給他砸響,陸爾雅這才反應過他的話來,頓時哭笑不得。

    倒是那後堂傳來一陣清澈如玉互擊的聲音,「沒想到原來師妹竟然也是這麼道貌岸然的人啊,幸得瀾四爺『反應』得快啊,若不然被霸王硬上弓了才恍然大悟的話,那這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皎月看著那突然像是鬼一樣從後堂冒出來的北捷公子,頓時一臉為她家小姐叫屈道:「小姐只是不想他呆住這裡罷了,是姑爺自己自戀想歪了!」

    陸爾雅看著那人桃花眼裡媚出來的笑波,晾了他一眼,「上官北捷,你給我注意點。」

    上官北捷?她沒聽錯吧,小姐叫白公子是上官北捷?難道由始自終,白公子跟上官二爺就是同一個人?

    悍婦!上官北捷閃出來的第一個念頭便是,一面卻笑意盈盈的看著她,說起正事來,「那莊子的實際價值我並未算過,不過看著咱們關係匪淺的份上,我算你十萬兩銀子罷了!」

    陸爾雅轉頭看著皎月,她根本不知道他開的這個價是高了還是低了,對與這大明的房產她還不是很瞭解。

    但見皎月睜大著一雙澄亮的眸子,「上官公子你確定了?」

    「當然,君子一眼,駟馬難追!簽字畫押吧!」只見上官北捷白色的長袖裡甩出幾張地契跟房契,看模樣,他倒是十分的慷慨。

    「去那銀票來。」陸爾雅看皎月的表情已經知道,這是很便宜的價格了,她有什麼理由不去買呢。

    皎月點點頭,一面去取來銀票,又去準備來文房四寶,待一切完畢,陸爾雅將地契與房契收好,終於歎了口氣道:「終於有個落腳的地方了。呃,對了皎月,流蘇她們呢?」

    皎月這才想起流蘇她們來,便回道:「剛才她們二人來了,我見著沒事,而且她們倆又第一次來這裡,聽說這裡的菩薩很靈,就去了前面的廟堂求籤去了。」

    「求籤,好玩麼?真的靈麼?這個我還沒試過,我們也去看看。」聞言,陸爾雅一陣興奮。

    皎月一臉的無奈,「小姐,你是嫁了人的,怎麼能去前面的廟堂拋頭露面呢?」

    陸爾雅頓時一陣沮喪,懶懶的坐到椅子上,「這樣不行,那樣不行,我要怎麼辦呢?」

    皎月見她這個狀態的時間多去了,也不去管了,把那文房四寶收起,放到隔壁的房間去,也沒顧及自己小姐與一個陌生男子同處一室。

    陸爾雅突然將目光放在上官北捷的身上,兩眼放光。

    被她這樣的異色一盯,上官北捷有些不自在的坐直了腰,「你看著我幹什麼?」

    「沒幹什麼,我只是在想,當男人真好。」可是天涯海角的去,而且就算是娶一打老婆那也是天經地義的,最可惡的是逛窯子了,還可以堂堂正正的叫做風流多情。

    舉起茶盅,眼眸裡笑意飛揚,「男人有什麼好的,你想必只是看見了男人的那些方便,可是你沒有看見男人該有的擔當。」

    「聽你這口氣,你倒是想當女人?」陸爾雅聽罷,挑著眉頭故意道。

    「你胡說八道,我的明明是上簽。」只聽薔薇的聲音從外面院外傳來道。

    隨之又是流蘇的聲音,「那要是上簽,怎麼是那樣的解呢?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句任是怎麼樣的人聽了都不會說好。」

    「你小聲點!」薔薇似乎有些生氣道。

    「哈哈哈,被我說中了,你是暗戀了上官二爺吧!」流蘇又道。

    陸爾雅汗,看了上官北捷一眼,她就不相信他沒聽到那倆丫頭的話,只是竟然還保持得這般的氣定閑雅。「你還是閃了吧,我怕我的丫頭對你霸王硬上弓。」

    「好。」白影一閃,頓時不見了身影。

    陸爾雅搖了搖頭,這可是好是壞,身邊的丫頭們怎麼都一個個的春心萌動啊!先是一個小鐲,現在看來是混得不錯,可是啊,只怕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事事休啊;而薔薇呢,竟然還是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簽真準。

    歎了口氣,推開門,但見此刻竟然已經是傍晚十分來,夜幕來臨,一天便如此過了。

    但見薔薇二人推門進來,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顯然薔薇是有些生氣了。

    陸爾雅見此,卻毫不避諱道:「你們的話我聽見了。」

    薔薇一愣,頓住腳步,看了眼身後的流蘇,似乎還是有些怪她。

    「你們都大了,有點心思是正常的,你們喜歡誰,那是你們的權利,我沒有說要去責怪你,只是薔薇,我覺得你這愛慕的對象有點大眾了,如果你想要他對你好,對你上心,那可能有點望塵莫及,因為一開始你們的距離就太遠了,有時候不得不去承認,身份這個東西卻是太沒天理了,因為這中間的差距,許多相愛的人只能是彼岸兩兩相望,卻永遠不能在一起,而你呢,你見過上官二爺不過是一次,還是遠遠的一瞥,算了,我話便盡此,你好好的掂量,是要一個全心全意對你好的人,還是要一輩子傷心的望著一個背影!」

    薔薇未語,只是點點頭。

    一夜方過,第二日陸爾雅等人便回了永平公府。

    到了凌雲居不過是坐了一會兒,便去看於媽媽,回來之時已經是下午了。卻見從容已經在院子裡等著她了。

    「從容姑娘可是有事兒?」

    從容因為還惦記著陸爾雅教她做那玩偶,所以臉色也特別的好看,「太君那裡來了個仙人,本來是想打發個丫頭來請陸姨娘的,只是怕那丫頭嘴雜,這位仙人陸姨娘恐怕是不知道,那可是天雲山的驚天道長哦,連著當今的天子想請他出山都難哦。」

    陸爾雅明白了,言下之意,這驚天道長是不會隨便給人看相的,如今太君來叫她過去,是給她特別的寵愛了,若是其他的夫人姨娘們知道,定然會不答應的。

    笑了笑,「好,稍等片刻,我換了衣裳就去。」

    一面由著皎月流速擁簇著進了西廂的臥房。

    不過片刻換了衣裳,便與從容去了上陌園。

    剛進晚穗園,便見四處都插著一尺多高的大黃香,院子裡更是一陣熏眼的飛煙。走到柳太君的身邊請了安,只聽柳太君道:「爾雅,趕快見過這位道長。」

    陸爾雅隨著她的眼神轉向左側,只見一位身著青衣道袍的白髮老者坐在那旁邊的檀木太師椅子上。但見他手持拂塵,衣裳上面有著一個大大的八卦圖形。「見過道長。」微微的福著身,行了一禮。

    那驚天道長面帶著笑容,一面捋著常常的白鬍鬚,果然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一面若有似無的點著頭。

    陸爾雅被他這麼一盯,滿身都不舒服,這聽柳太君問道:「挽山寺的師傅都說她能懷上男嗣,可是這麼一陣子了,也沒什麼動靜,道長這~!」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老人家,我一個人能生出孩子麼?問題不在姑娘我的身上啊!

    驚天道長笑了笑,轉向柳太君道:「好的很,好的很,不過是明年這個時辰而已,定然能得龍鳳之胎啊!」

    「是麼?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柳太君是愣了下,才反映過來,有些激動的站起身子來,險些摔倒在地上,幸虧身邊離得近些的丫頭們給扶住了,不過她一反映過來,就連忙拉著陸爾雅想要給驚天道長磕頭。

    陸爾雅極為不願意,這道長可真是信口雌黃,可是那邊薛媽媽已經拿來了蒲團給墊著,自己能不跪下麼?憋屈的磕了倆頭,從容連忙慇勤的上來跟著皎月扶起她。

    這驚天道長可謂是金口玉言,只是陸爾雅不知道罷了,而到了明年這個時候,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這也難怪,柳太君那般的激動。從容這麼的慇勤。

    那都是有原因的。

    之後柳太君又是給天雲山捐了三十桶香油,度了兩尊原始天尊。

    那驚天道長卻是一句不謝的話,或是一句祈福的話也不說,便笑著離開了。

    他的話,是真,只是沒有說,那龍鳳胎是他們永平公的。

    不過陸爾雅也不得不感謝這老道的話,自己的地位在永平公府,竟然就這麼一下子提升了許多。

    柳太君也很是歡喜的再把從容撥給她來使。臨了還沒給柳太君請安,就讓薛媽媽扶住,一面只聽柳太君道:「以後這些禮就免了,院子裡悶了,就出去轉轉,門房那裡給你安排專轎!」

    那感情好,陸爾雅滿臉高興的謝了又謝,她正好想回娘家,讓冬兒跟水秋帶著小寶搬去那莊子裡呢。

    回自己院子的時候,從容留了下來,陸爾雅也沒去多想,肯定是柳太君有什麼交代她的,比如讓她監視自己。

    從容留了下來,自然是明白太君的意思,小丫頭們都退下來,屋子裡就剩下薛媽媽了。

    柳太君看著從容,問道:「你老實回答我,上一次四爺跟陸姨娘真的圓房了麼?」她不得不去懷疑,就算是挽山寺裡的大師的預言有錯,可是如今連著驚天道長都如此說了,可是陸爾雅這裡卻是不見動靜,唯一的解釋就是上一次他們並未同房。

    從容咬了咬唇,連忙跪在地上,「太君,奴婢知道錯了,上一次四爺確實沒有跟陸姨娘同房,那床上的印子,是四爺劃破自己的手指點上去的。」

    果然,柳太君生氣的拍了一下桌子,罵道:「這個不成器的,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

    「太君莫生氣,四爺那裡咱們得慢慢的來,好好的勸說一下才是要緊的,這麼著的逼著他,他自然是不樂意的。」薛媽媽在一旁勸慰著。

    「怎麼個勸法?連下藥這事都不行,還能有什麼辦法?」柳太君只覺得焦頭爛額的,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報上曾孫子的,可是這!唉!

    薛媽媽想了一下,只道:「四爺不是把陸姨娘的丫頭養在外面了麼?」

    柳太君一聽,頓時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卻又覺得不妥,「他哪裡有那麼好騙,自己枕邊人變了他難道還感覺不出來麼?要真是這樣,上一次就成了。」說罷,又歎了一口氣又道:「大概是上次的藥不怎麼好!」

    聽她這意思,似乎還想試第二次,薛媽媽不禁建議道:「即是如此,我們在托人尋些閨房裡的重藥吧?」

    「我就是這麼個意思,而且所謂的幹材烈火,光是給四爺下也不妥,女人家矜持,我看還得連著陸姨娘給準備一份!」柳太君一面說著,臉上滿是紅光,似乎離著抱曾孫子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薛媽媽想來,也只有這麼著了,太君這是急了跳牆。

    看著地上的從容,只道:「你且起來,待我們這裡尋著了藥,你給陸姨娘放在茶水裡,別叫她給發現了,還有她吃的用的,都要好好的檢查,這院子裡的媳婦們,什麼心思我不知道啊,就見不得別人比她們好,」

    從容連忙點頭應了。

    不經意的,這時間過的也快,一轉眼就一個多月了,從容到時兢兢業業的在她身邊伺候著,除了有些時候覺得她有些礙眼之外,一切都還很好的。

    而於媽媽腰一好就回來院子裡,幫忙管著那些丫頭們。

    今日從容去了上陌園,小丫頭們也都三三兩兩的在院子的樹下乘涼,陸爾雅最近老是給那些孩子們纏著,院子都沒怎麼出去,於是喊了皎月跟流蘇,撐著遮陽的書畫傘便去院子裡逛。

    東州的天氣雖然炎熱,可是因為這到處的河流或是小池塘,所以風變得很是濕潤,不過是剛到大院子裡一下而已,便見著夜瑤一家人,當然其中還有上官家的二爺上官北捷。

    不過那亭子裡頭,還有夜嫿夜冰夜瑾娘和幾個房的夫人們。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個什麼,時不時的傳來一陣嬉笑聲音。

    「小姐不過去麼?」皎月見她要轉身,便問道。

    「去做什麼?我是來逛院子的,不是特特意來亭子裡看他們相親的。」陸爾雅摘了幾朵火紅的玫瑰拿在手裡邊。

    「不過依我看,咱們家的那些姑娘是高攀了,都是庶女就不說了,而且還沒幾個的母親是出自豪門貴胄的。」流蘇小聲的跟在她們的後面發表意見。

    「這話可不能在說了,若不然叫有心人聽去,打不死你才怪呢?」皎月聞言,連忙瞪了她一眼道。

    尋著到白婉兒的院裡去坐了兩三個時辰,突然想去荷花小築看看,只是到了那上次捉螢火蟲的那片松林裡,竟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仔細一看,竟然是夜瑾娘,陸爾雅有些詫異,她似乎在等人,左張右望的,手裡絞著絹子,臉蛋有些偏紅。

    「咦?那不是瑾娘姑娘麼?」流蘇也看見了,有些吃驚,正欲叫她,卻被陸爾雅喊住道:「小聲些,咱們看看她等的是誰?不會是情郎吧?」

    「我看像,小姐你看瑾娘姑娘那小臉給紅的,似乎要滴出水來了。」皎月有些取笑的說道。

    只見一邊的小路上走出來一個人影,三人一看,頓時愣在了原地,那來人不正是上官北捷麼?難道他暗地裡已經跟著瑾娘珠胎暗結了。

    夜瑾娘沒有想到上官北捷竟然會來,驚喜的同時,心跳得更快,有些慌張的看著上官北捷,一臉的小女兒情態。

    上官北捷有些詫異的看著夜家這位庶出的姑娘,當下已經明白了約他來的不是夜狂瀾,而是這為姑娘,還沒開口,只聽夜瑾娘解釋道:「上官公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用瀾四哥的名義來約你的,只是我實在是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辦法,能跟公子單獨見面。」

    夜瑾娘這話,好似一枚重磅炸彈,沒想到她竟然是這麼一個悶騷的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平日裡給比她小,又同是庶出的姑娘夜瑰罵,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這實在是讓陸爾雅有些覺得自己現在看到的,聽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不不過這話說回來,這夜狂瀾的名義這麼好用麼?為什麼他們家的姑娘們都喜歡用他瀾四爺的名義來約人。

    「有事麼?」見著她靠近,上官北捷有些不著痕跡的退讓開。

    夜瑾娘抬起頭看著他,眼裡那種他熟悉的目光不禁讓他從新打量這個在宴會上,或是夜家特意給他們準備場合上,她都表現得特別的文靜,更沒有主動跟自己搭個話,可是現在她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以自己兄長的名義私見一個陌生男子。

    「我,我,我想求公子收了我。」夜瑾娘不知道是下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的。

    上官北捷嘴角慢慢的向上翹起來,「姑娘這話可不是亂說的,你走吧,我可以當做今天沒有見過你。」說罷,欲轉身離開。

    夜瑾娘好不容意才單獨的見到他,哪裡肯放開這樣的機會,當下跪到在地上,一面伸手抱住上官北捷的腿道:「公子你千萬不要如此拒絕我,我拋下了姑娘家矜持與尊嚴,甚至想辦法把你約到此處來,只是要你收我,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你留我在身邊就可以了。你若是不相信我是個怎麼樣的人,你可以隨便問一下府裡的人,我絕對不是像陸家三小姐那般隨便的人。」

    不要名分!不要名分!說得到時輕巧,自己要是真的收了她,永平公府的人會的答應麼,怎麼著也會在各方施加壓力讓自己給她一個名分,最不濟也是一個妾室吧。而且這表面上是說自己的人品怎麼也比陸爾雅的好,暗地裡卻是在暗示,連陸爾雅怎麼都能當個妾室,那她夜瑾娘在不濟也能當個平妻吧。

    在說陸爾雅等人聽到他們的話,不禁都對夜瑾娘刮目相看,皎月更是氣憤,替陸爾雅打抱不平道:「沒想到這夜瑾娘竟然是個這樣人,虧得小姐平日裡還怎麼照顧她呢?表面對小姐嫂嫂前嫂嫂後的喊,背後竟然是這般的不要臉。」一面說自己名聲比小姐的好,一面又在做出這樣傷風敗俗的事。

    流蘇也是很詫異,她怎麼也想不到著瑾娘姑娘心機怎麼會這般的重呢,最重要的是,她竟然這樣對待自己的偶像,還罵了疼她的嫂嫂。

    「瑾娘姑娘你這舉動已經超脫了陸家三小姐了。」上官北捷面上是那毫無破綻的笑容讓人看不清楚他到底是在想什麼。

    夜瑾娘只覺得一陣羞憤,但是如今是以至此,回頭已無路,只得繼續。放開上官北捷的腿,站起身子來,走到上官北捷的面前,煙波流轉,幾滴晶瑩的淚水順著美麗的臉龐滑落下來,「我知道,已經叫公子看輕了,可是我是真心的,只是想留在公子的身邊罷了,可是這麼一個卑微的要求公子都不能讓瑾娘實現麼?」

    上官北捷不是笨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面不改色,「瑾娘姑娘,收起眼淚吧,本公子是個帶兵打仗的,久經沙場,苦肉計對我是沒有用的。」為了永平公府的面子,他已經夠客氣的了。

    夜瑾娘有些尷尬的看著他,但是頓時那還掛著淚水的臉龐上,便綻開一個迷人的笑容,問道:「那美人計呢?」

    上官北捷轉過頭,一面抬起步子離開,反問道:「你也算是美人麼?」

    夜瑾娘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住,手卻毫不遲疑的解開自己的腰帶,一面追上上官北捷,她就不相信,有哪一隻貓是不吃腥的。

    其實貓兒都是吃腥的,只是魚肉豬肉牛肉各有喜好,但是顯然,夜瑾娘不是上官北捷喜好的那種肉。

    片刻便光著肩膀的夜瑾娘攔住上官北捷,眼裡的笑變得有些妖嬈嫵媚,「公子還這麼以為的話,那麼你就錯了。」

    上官北捷淡笑,淡淡的挑著眉頭,使得他一張原本就很是俊美的臉更加的魅惑人心,「你想喊人來,讓大家看看你寬衣解帶後的模樣麼?」

    「不,我想讓大家看的是,你給我寬衣解帶。」夜瑾娘說著,一面毫無羞恥之心的拉住上官北捷的手,放到自己的胸上,一面欲張口大喊。

    只是她的聲音還沒發出喉嚨,就給上官北捷同時封住了動穴與聲穴。

    上官北捷抽回自己的手,笑得越發的叫人驚心動魄,淡淡的看了兩隻手臂放在胸前自摸著的夜瑾娘,突然邪邪一笑,「我要是把你放到你那些哥哥們的屋子裡,會是什麼狀況。」

    夜瑾娘滿臉的憤怒的看著,可惜全身動不得,口又說不得,只得是一雙可以轉動的眼珠子盯著他。

    原本的計劃,如果上官北捷肯收了她的話,那以後永平公府自然會給她討一個名分,最不濟也是個平妻,如果上官北捷不答應的話,就用美人計,逼他就範,等到衣衫凌亂之時,自己在大喊一聲,原本侯在那邊的丫頭和嬤嬤自然會出來給她作證,她的確給上官北捷輕薄了,到時候有理的反倒是她們這邊了。

    沒有個三媒九聘,太君那裡也不會答應的。可是現在自己這樣衣不蔽體的站在這林子裡,喊又喊不得,只能看著上官北捷那溫雅的俊影慢慢的消失在小路的盡頭。

    「小姐,我們要不要上去教訓她一下。」逮著這麼好的機會,皎月是萬萬不能就這麼放過的。

    流蘇也十分的贊同,這夜瑾娘不禁不知感恩姨娘對她的好,還這麼對她的偶像。

    「別急,在等等看。」陸爾雅眼睛也不眨的盯著夜瑾娘的四周看去。

    皎月聞言,知道她又是慈悲心氾濫,便道:「小姐,你性子好,可以忽略她說的話,可是如今咱們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羞辱她的機會,為什麼要放過呢?咱們得叫她看看,您也不是好欺負的,叫她以後還敢在你的面裝出那樣楚楚可憐,冰清玉潔的模樣來。」

    陸爾雅搖搖頭,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現在還在呢,從這裡路過的小廝多了去,我想看看夜瑾娘給他們看見這副模樣,是個什麼樣的表情!」

    咦?她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呢?皎月與流蘇相望一眼,原來主子才是最邪惡的。

    等了不過是半柱香的功夫,那邊就傳來了陣陣腳步聲,是兩個年紀不過是三四十的奴才,是不是家生奴才陸爾雅也不認得,也沒去管是誰。而他們是從夜瑾娘的背後來的,夜瑾娘根本就沒有看見他們的臉。

    一面夜瑾娘的丫頭們隔著一道牆在另一邊等著小姐的叫聲,她們好衝過去,可是等了這麼久也沒聽見半點叫聲,估計是上官公子已經答應了收自己家的小姐,幾個丫頭嬤嬤不覺他們一下高人一等了,一會兒只要小姐來了稟了太太太君,那麼這名分的事情自然有她們來做主,反正做主太君的眼裡邊,永平公府的小姐,就算是庶出的,那也要尋個平妻的位置才配得起。

    在說這兩個奴才,並不是府上的家生奴才,而是來府上朝水節時候找來的短工,估計這一兩日之內就要把他們打發走了,兩人正是有些憤憤不平的,要的時候就招了,不要的時候就一腳踢開。

    突然只見其中的王二看見那前面的一道麗影,頓時精神頭十足,但是害怕驚動了,連忙把同行的劉曲拉到一處茵茵的風景樹下,指著夜瑾娘道:「你瞧見沒有,那好像是府上的姑娘。」他的聲音放得很低,似乎害怕是驚到那夜瑾娘,她一下穿著衣服走了,自己連點春色也看不著了。

    劉曲聞言一看,頓時也激動得道:「喲!真是呢!這個庶出的姑娘,我前天還見過呢!」

    兩人不在出聲,只是靜靜的看著,只見那白皙的背上,除了腰間以下的裙子,上半身就只有一根竄著紅色的小瑪瑙珠子的肚兜細線,光潔如凝脂般的肌膚襯著那紅色的瑪瑙珠子,給人在視覺感官是更多的衝動。

    兩人一面吞著口水,眼睛裡卻散發著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

    良久!

    「她怎麼對都不動?」劉曲詫異了。

    王二也奇怪道:「難道她給人點了穴,還是怎麼了?我試試」一面說著,撿了顆小石頭扔向夜瑾娘,一面做好逃跑的姿勢,如果夜瑾娘回頭,他們就趕緊跑。

    可是石頭滾落到夜瑾娘身邊,她還是一動不動的。

    「兄弟,你覺得憋屈不?明日裡就要把我們都趕走了,工錢還不按照原來的出。」王二見此,一臉猥瑣的看著劉曲。

    都是男人,自然瞭解他要說的是啥,更何況他眼裡的那種神色正是透露了自己的心聲。「只要你敢,我就敢,我們把她的眼睛遮住,到時候她知道是誰,而且這種丟人顯眼的事,她敢說出去麼?」

    「我正是這樣的意思。」王二說著,一面解身上的黝黑的腰帶,準備拿去蒙住夜瑾娘的眼睛。

    夜瑾娘從那石子無緣無故的滾到自己的身邊,就知道定然有人來了,本來以為來的是個丫頭,還可以讓她幫自己把衣服披上,可是隨著那腳步聲逐漸的靠近,她便聞到了一陣讓人感覺到噁心的汗酸味,不過讓她更無法想像的事更是在後面。

    突然眼睛被一條沾滿了油黑的腰帶給蒙住了雙眼。

    陸爾雅等人看到那兩個漢子把夜瑾娘托進了那片松林的邊緣,白癡也知道他們要幹嘛。陸爾雅雖然很不喜歡她表裡不如一,但是心裡還是不忍心她給那兩個猥瑣的漢子糟蹋了,向流蘇皎月吩咐了幾句,三人便從林子裡走了出來。

    王二跟劉曲正欲把夜瑾娘扛到;林子深處,卻聽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從遠處傳來:「胡說,這哪裡有鬼,何況現在離天黑還早著呢?」

    夜瑾娘聽出來,這是陸爾雅身邊那個大丫頭皎月的聲音,心裡不禁升起一絲希望。

    又是另外一個不怎麼熟悉的丫頭小心翼翼的聲音道:「不是啊,我聽那邊的老嬤嬤們說,四爺不是有個姨娘麼,就是莫名其妙的死在這邊的,上次咱們不知道,還跑到這裡來玩,幸虧沒有遇上那些不乾淨的東西。」丫頭的口氣裡更多的是慶幸。

    劉曲跟王二也聽見了,聞言,劉曲不禁有些擔心,「來了兩個丫頭,咱們要不趕緊跑吧,被遇上了可是要吃官司的。」

    「你怕個什麼,倆娘們兒,怕啥,難道你還怕了麼?咱們權當是白白送上來的美餐,不吃白不吃。」王二顯然鎮定多了,也沒有把兩個小丫頭放在眼裡。

    但是劉曲還是有些害怕道:「她們說的那個事情,我也聽說過,要是咱們為了這幾個娘們,沾上了那些不乾淨的東西怎麼辦?」

    「你奶奶的,活人還叫尿給憋死啊,咱們兩個大男人,陽氣旺壯,那女鬼敢靠近麼?」王二聞言,不以為然的嗤之以鼻道。眼神裡明顯有些看不起劉曲的膽小。

    二人沒有走的意思,卻又聽那邊傳來一個溫和,但其中卻帶著嚴厲的斥責聲,「你們兩個小丫頭少給我風言風語的說,這會兒說不定四爺已經到前面等著我們了,你們要是在這麼說,叫四爺聽見了,到時候給攆出這園子去,可別怪我沒有跟你們提過醒兒。」

    陸爾雅這話在別人的耳裡,那是在尋常不過,可是在王二劉曲夜瑾娘三人的耳裡卻是猶如晴天霹靂。

    「你看吧,咱們還是趕緊逃了,那四爺大概是瀾四爺。」劉曲此刻更是覺得害怕,聲音都有些放低了。

    王二也猶豫了,可是考慮在三,為了不吃官司進大牢,只得看著這夜瑾娘恨恨的吞了一口口水,在她的胸前的柔軟上用力的捏了一把,扯了自己的腰帶,滿心不甘的和劉曲從一條偏僻的小路給溜了。

    聽見那倆人走了,夜瑾娘心裡不禁是鬆了一口氣,可卻又不禁擔心起來。

    來人若是只有那兩個丫頭還好,可是陸爾雅偏偏也來了,也是因她的那番話,自己才得以逃脫,而且她說的那番話並非是無意說出來的,定然是編出來嚇那兩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東西,怎麼說,四哥也不會約她見面的。

    如此這麼一說來,就是她知道那倆人對自己不軌,說那番話,是特意救自己的,可是平白無故的,她們跑到這邊來做社麼,上一次太太不是已經說了不許過來麼?

    只見陸爾雅走進她,一臉的震驚,「妹妹,你怎麼都不喊一聲呢,若不是昨夜我突然做夢,夢見了游姨娘,今日不來這邊的話,你豈不是!唉!咦?妹妹你怎麼都不動呢?」

    「是啊!姑娘,你這是怎麼了,不說話也不動,是不是中邪了,要不我們去告訴太太,讓她請個大夫給你看看。」皎月也是滿臉的擔心。

    夜瑾娘是有苦說不出來,一面只得拼了命的眨著眼睛,害怕她們真的去告訴柳月新的話,那自己為何一個人來這裡的事情豈不是要暴露出去了。

    陸爾雅一面撿起地上的衣服給夜瑾娘穿上,一面有些豁然開朗的道:「難道那倆個漢子是山匪?他們會那些江湖點穴還是什麼的?」

    「那越是這樣咱們越是要去稟告,這園子裡頭混進了山匪,今天姑娘是叫我們誤打誤撞的給遇見,如果沒有遇見的話,這後果不堪設想呢。」一面流蘇也附和著皎月的話,建議去稟了柳月新。

    可是一切還是得陸爾雅說了算。

    而且其實她們也沒想去稟柳月新,只是說來嚇嚇夜瑾娘而已。

    給夜瑾娘穿好衣衫,說了一會兒話,夜瑾娘不能說話,只得拚命的眨著眼睛,擰著眉頭。陸爾雅幾次想笑出來,也都忍住了。

    終於,回到正題上,陸爾雅問道:「妹妹怎麼會一個人來這裡呢?上次母親已經不准在來了,我們今天都是趁著人少偷著來的。」

    夜瑾娘突然覺得身子一陣的酸軟,不禁想去捶捶背,卻發現自己的手終於能動了,那穴終於是解了,連忙一臉委屈,滿臉淚流,她素來知道夜冰夜瑰二人對陸爾雅很有成見,幾次的辱罵,陸爾雅雖然表面上不怎麼說,但是心裡定然是很討厭她們的,說不定暗地裡還罵了他們呢。

    而且那倆人平日裡也因為自己親身母親的軟弱,老是來欺辱自己,如今倒不如果斷的跟陸爾雅站在一起,雖然她不得四哥的喜愛,可是太太和太君那裡對她的態度明顯是有所改觀了的。

    便道:「都是冰姐給瑰妹妹,他們說約我來這裡有事兒要說,還不讓帶著丫頭過來,我沒多心,就叫丫頭們在那邊的園子裡等著,一個來了,只是沒想到剛到這裡,就被人給點了穴,動不得,喊不得,若不是嫂嫂及時的出現,我恐怕早就給那兩個禽獸給…。嗚嗚嗚!」

    陸爾雅主僕三人都是心知肚明,但卻沒有捅破她的話,陸爾雅更是違著良心道:「你呀,就是容易太相信人了,她們兩也真是的,竟然這麼無法無天的鬧,這是個事兒,你得去跟太太說說,不帶這麼捉弄人的。」

    夜瑾娘一副息事寧人的無助模樣,眼角噙著淚水,滿是委屈的搖搖頭,「不了,好在到底沒發生什麼事,我還是算了,免得到時候冰姐跟瑰妹妹處處排擠我,還又惹了姨娘們生氣。」

    「你啊,就是事實不計較,她們才會得寸進尺,得了,你的事兒我也不好做主,你趕緊回去梳洗一番吧,還有我來這裡的事兒你千萬別說出去,若不然母親那裡我少不了不挨罵了。」陸爾雅看了她一眼,叮囑道,似乎到時自己有把柄在她的手裡一般。

    夜瑾娘聞言,心裡也不在擔心她們去說今天發生的事兒,她們不是也偷著去荷花小築麼?乖巧的點了點頭,「嗯,那嫂嫂小心些,早點回來,我先回去了。」一面覺得那漢子腰帶上的汗酸味還留在她的臉上。還有自己給他那爪子揉過的胸,得好好洗洗,不知道陸爾雅她們有沒有看見那漢子在自己身上動手了。

    穿過林子,便到了湖邊,因這邊沒有人經常過來,所以那湖廊上因為這潮濕的天氣長了不少的苔蘚也沒有人來打掃。廊板上不禁有些滑滑的。倒是湖水裡的這片荷花,無人打理也長得甚好。

    湖面的上吹來陣陣的涼風,裡面帶著淡淡的荷香,但是因為這天色逐漸的暗了下來,加上腳下滑滑的,不禁覺得有些陰森。

    陸爾雅跟皎月來過,倒是沒怎麼覺得,可是這流蘇卻是第一次來,不禁嚇得直哆嗦,一面忍不住握著皎月的手。

    突然,陸爾雅似乎看見了那湖心中央的亭子裡,似乎閃過一個白色的影子,當時就給嚇了一跳,滿身的涼意,轉頭看了皎月二人,見她們倆人都低著頭走,想必剛才並未見到,所以就沒敢與皎月跟流蘇說,生怕嚇著她們倆人。

    而且想來怕是這個時候,剛好是日暮,天色又暗了,自己眼花了看錯也說不定。

    可是害怕歸害怕,陸爾雅怎麼也不會相信,這個世界有鬼的。「你們別說話,小心些。」小聲的示意了皎月二人。

    兩人不明就裡,以為陸爾雅是害怕被岸上的人聽見,給告到太太那裡去,所以也沒有在吱聲。

    終於到了湖心,流蘇一直是害怕得躲在陸爾雅跟皎月的身後,突然聽見了那左面原來游姨娘住的小暖閣裡傳裡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聲。

    像是蚊子般細細的聲音,可是當她們注意去聽的時候,卻什麼也的聽不見了,流蘇當時就嚇得給兩腿發軟,跌坐想地上,立馬就昏死了過去。

    皎月也有些害怕了,滿是擔心的看向陸爾雅。

    陸爾雅也沒說話,示意她看好流蘇,自己則不顧皎月反對走向了游姨娘暖閣。

    推門而入,「咯吱」的一聲,陸爾雅只覺得這門聲音也有些叫人腳底發寒,但是就在她推門的這一瞬間,她分明清楚的聽見了瓶子打碎的聲音。

    因為屋子裡很久沒有人,所以覺得那瓷器破碎的聲音在屋裡迴盪著,有些空靈,裡面暗暗的。又因為這門打開了,簾子被風吹起,發出一陣陣清冷的聲音。

    可是屋子裡出了這種聲音,還有一個微弱的呼吸聲音。

    顯然,屋子裡卻是有人,自己先前不是眼花,看見了的也不是鬼,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

    可是,這會是誰呢?

    繞過屏風,陸爾雅也有些適應了屋子裡的黑暗,依稀的看清楚了屋子裡的擺設,而叫她有些害怕的是,她看見了進裡間的拱圓形門腳邊,飄蕩著一頁白色的裙腳。

    說明,那是一個女人。但是陸爾雅也疑惑了,難道那是上次那個神秘的粗使丫頭,可是她來這裡做什麼呢?她會不會是殺人滅口?

    不過,陸爾雅瞬間又覺得自己的這些擔心是多餘的,這個人的呼吸聲如此的粗糙緩慢,這麼可能是那個粗使丫頭呢?拿起桌上沾上了厚厚灰塵的茶盅,以備防身之用。

    「你是人是鬼都給我出來,若不然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陸爾雅壯著膽子一面向前走去,一面喊道。

    而她這話一說完,便見裡面的人走了出來,細弱的聲音回道:「是我。」

    陸爾雅滿臉震驚的握緊茶盅站在原地,如果不是這聲音,她怎麼也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一頭銀色的頭髮未綰,素白的衣衫,臉上滿是疤痕。「你不是已經…,怎麼會弄成這幅模樣。」她側地的吃驚了。

    原來這滿臉醜陋,而且又是一頭白髮的女人,竟然是那個死了許久,而且給拖到亂葬崗埋了的游小小。

    她苦笑,面目全非的醜陋臉龐更加的顯得猙獰,「我也以為我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爾雅也顧不了什麼,拉著她的手,卻發現她的手上也滿是疤痕。

    只聽游小小娓娓道來,「那夜我咳血卡著堵了氣,他們就以為我死了。」說到此處,她一面歎著氣,「她們也許早就巴不得我死了,就算沒死也當是死了的。當夜我也不知道給誰抬到了亂葬崗,那些人想是害怕,也沒埋我。那幾天又是雨又是太陽的曬,我身上很快就爬滿了蛆,也是幸得這些蛆,我才刻出來卡著喉嚨裡的血塊,可是那時候我身子已經開始在腐爛了,說來也是我命不該絕,那天傍晚正好有個師太路過,把我帶回去,不知道用了什麼藥給我醫治,我先前中的毒也就解了,可是身上給那些長了蛆蟲地方,卻留下了大片大片的醜陋疤痕。」

    陸爾雅聞言,心裡不禁有些佩服這個女人,不知道她是有怎樣的求生意念,才會在滿身長滿了蛆蟲還能活下來。「你何時回來的,為何都不過來找我呢?」

    「我也是昨天才下山,今天昨天半夜的時候從副園子混進來的,本來想是到了在晚上,想找找冬兒,可是沒想到你竟然還會來這裡。」游小小雖然一張臉沒了,可是那雙眼睛卻是還在的,眼裡此刻正滿是歡喜。

    聽到她提起冬兒,想必是還不知道冬兒兩姐妹的事吧,於是便輕描淡寫的把冬兒去找她,還有怎麼遇見水秋和小寶的事兒告訴她。

    游小小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都會說話了,不禁是滿心的激動,可是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恐怕去嚇到孩子,心裡頓時又是一陣失落與挫敗感。只是問道:「她們現在在哪裡呢?」

    「我在外面與人合買了一個莊子,現在她們都在那邊,裡面小寶可人,莊子裡的老人又多,打家都喜歡他,所以啊有個什麼事也有人幫襯著,你也別先急先在這裡邊呆著,這裡人們都怕,不來,你也不用躲躲藏藏的,只管白天出來曬曬太陽什麼的,我尋個時間,在帶你去看她們。」陸爾雅自然是看得出她想孩子,還有冬兒姐妹倆。

    「我,我看還是算了吧!我這幅模樣,見著也定然認不得了。」游小小搖著頭,心裡又是高興,卻也是惆悵萬千。

    陸爾雅看出來她的擔憂,便也安慰道:「你又何須擔心,便是我也能認出你,她們一面是你的貼身丫頭,一面是你的親生子,怎麼會認不出你來,又怎麼會嫌棄你呢,你也別多想了,對了,你今天吃了什麼,要不然我叫皎月去給你稍些吃的來。」

    游小小突然跪到陸爾雅的面前,陸爾雅嚇得向後退了一步,「你幹什麼,快起來,動不動就下跪,你喜歡跪麼?」她就不明白了,她怎麼每次見面都要朝自己跪,如此下去,她哪裡還敢跟她見面。

    「陸姑娘,我只是如今不知道以何為報,我們算起來也是那素不相識的人,我走投無路,眾人棄惡之時,只有你願意來看我一眼,而且還答應了我的無理要求,如今更是對我的丫頭,對我的孩子,如此盡心,將她們保護得滴水不漏,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報答你。」游小小不禁是潸然淚下。

    陸爾雅看著她,頓時只覺得她是個很可憐的女人,生在花欄之內,只差是沒有拼了命的保著清白之身,好不容易以為盼到了良人,卻不知道是個人面獸心的男人,如今又是這般模樣,歸根究底是誰的錯?陸爾雅只有替她歎息,自己莫要走她的路。

    一面蹲下身子,扶著她道:「你將我當恩人,我又何嘗不將你當做朋友,我在東州的名聲,你該是知道的,卻把自己孩子的所有身家都交到我的手上,你可知道你給我的這種信任,讓我感覺到了自己終於有一個可以信任的朋友,這對於我也是有多大的影響,換句話說,你不欠我的,當初如果你不給我這份信任,冬兒她們今天也不會跟著我,所有你要感謝的是你自己。」

    游小小聞言,顫顫的輕笑起來,可惜昨日容顏已不再,現今一笑,那長滿臉紅色黑色疤痕更加的猙獰可怕。

    皎月不放心陸爾雅,而且見她進去這麼久了也沒有出來,所以也管不了許多,走進那暖閣,便聽見了游姨娘的聲音,當下差點嚇得叫出聲來,可是卻剛剛聽見了游姨娘自己闡述的遭遇,所有在聽完她說話之後,看她的臉時,沒有了想像裡的害怕,反倒是多了幾分憐惜。

    輕輕的推門而入,「小姐,游姨娘,時間不早了,小姐若在不回去的話,恐怕從容會起疑心了。」

    陸爾雅方想起一件事,問著游小小道:「你可知道下毒害你的是誰人?」

    游小小搖了搖頭,「我回來的一個原因也是因為這個,當真是死我也難瞑目,下毒的誰我自己也不知道。」

    各自忍不住歎了口氣,陸爾雅把自己姐姐陸若蘭也中毒的事說了,也將那個神秘的丫頭給說出來,最後不禁囑咐道:「你還是盡快的出這院子吧,那背後肯定不簡單,而且依我來看,定然是想那些傳說的江湖人一般,武功不錯,你要小心些,便是被發現了,你也不要承認自己的身份。而且我總覺得,她們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你和我姐姐,你們一定是在無意中撞見了她們的什麼陰謀。」

    「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我原來也時常在這小築,不怎麼出去,何來惹了她們。罷了,你回去吧,時間久了難免別人懷疑。」游小小見時間已經不早,便催促她趕緊回去。

    陸爾雅見皎月就這麼把流蘇丟在那潮濕的地板上,不禁有些責罵道:「你怎麼能把她放在地上,若是沾了濕氣可是容易得風濕病,你說你!」

    說著,一面與皎月把流蘇扶起來,一面掐著流蘇的人中。皎月無奈道:「剛才見你進去久久不出來,我一擔心,哪裡還顧得了什麼。」

    「咳咳咳!」流蘇突然一陣咳嗽,眼睛有些朦朧的睜開來,看到自己姨娘與皎月,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自己順著胸口堵著的氣道:「我還以為我已經死了。對了姨娘,皎月姐,你們沒事吧?」

    「我們倒是沒事,可是你這麼一暈,可把我害慘了。」皎月一面給她拍著後背,一面道。

    陸爾雅見流蘇沒什麼事,便道:「走吧!」

    花園裡的燈籠花開了一大片,被風一帶,花便隨風擺動起來,好似許多小燈籠般的搖曳著。只見那花深處,柳惜若一身紫色羅衫,妙曼的身姿此刻有些軟弱無骨的靠在那欄杆上,胸前衣襟滑落,路出大片雪白的肌膚,煞是誘人。

    身前半跪著一個男子,一面吻著她白嫩的脖子,一面喘著氣道:「夜狂瀾真是爆譴天物,閣中有你這樣的美嬌娘,竟然還在盡去沾惹那些野花野草。」

    原本眼神明明已經開始沉淪迷離,喘息越來急促的柳惜若突然直起身子,推開胸前的男子,慢條斯理的將自己散亂的衣襟一一的整理好,看著坐在地上,滿臉錯愕的男子,沉著聲音,「別以為給你一次臉你就能爬上天去,他也是你能議論的麼?」

    此刻的柳惜若,一改往日的好性子,似乎此刻的她不是她,或者這才是真正的她。

    夜狂瀾,她的相公,她從小就珍愛的男子,所以就是他有萬千的錯,也不容許別人來說他半句,哪怕這個人與她是如此的親密。

    地上的男子有些發愣的坐在地上,眼裡閃過一絲哀愁,不管怎麼樣的博取她的歡心,甚至是願意為她做牛做馬,任她差遣,可是只要一提到那個男人,她立刻就翻臉不認人。

    緩緩的站起身來,慢慢的整理自己同樣散亂的衣襟,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我你的心裡,我到底是算個什麼?」

    柳惜若站起身子來,用一種很奇異的眼光打量著眼前這個俊逸的男子,似乎是第一次見到他一般,嘴角彎彎的勾起,「我以為你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呢?原來竟然不知道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一隻寵物。」

    她得意的說著,心裡很是舒服,她瞭解這個男人,超過對夜狂楷的瞭解,這個男人是天生的賤,堂堂的雲州的七賢伯司徒家嫡孫長子,卻願意為了她一個婦人而委身與東州的一個小商舖,當一個毫無出息的綢緞掌管。

    她雖然是個女人,但是身為柳昌侯家的女兒,她一時一刻不斷在想,怎麼才能讓柳家在眾多的藩王侯伯中廣固好自己的地位,本來以為這個司徒若會有什麼作為,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個情種,可是可惜,她白婉兒要的不是情,而是他的權利。

    似乎她這樣說,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司徒若慢慢的走到她的身邊,圈住她香軟的身子,在她耳邊吹著熱氣,「我不管你把我當做什麼,只要你心裡有我就可以了。」聽他的口氣,她把他當做寵物,他也很滿意了。

    柳惜若掙脫他的禁錮,陰沉著眉眸,「司徒若,你向來知道,我最討厭就是你這種沒有出息的男人,以後不要在來找我了。」說罷,一拂長袖,轉過出了亭子,在自己侯在園子外面的丫頭的擁簇下,從綢緞莊的店門口出去。

    司徒若此刻才若無其事的拍著身上剛剛被她推到在地上之時沾上的些許塵埃,臉上突然暈開一陣詭異的笑容,眼神半瞇,目光落在柳惜若出去的園子門口,發出陣陣慎人的波光。

    他沒有出席麼?沒有權利麼?沒有男人的尊嚴麼?

    有,可都不是留給她柳惜若的。

    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而已,別以為他來東州就是為了她,那樣,她未免太看得起她自己了吧!

    柳惜若出了綢緞莊,便上了在門口一直等著她的軟轎。

    進到轎子裡,但見裡面已經坐著一個男人,但是柳惜若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不但不叫,還一臉柔情的跌進那男子的懷中,嬌聲細語,纖白柔軟的指尖輕輕的雕起那男子凌厲的下巴,眼裡滿是柔情媚意,「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呢?」

    男子不動,任她在自己身上摸索,聲音有些清冷,「你最好收斂一點,夜狂瀾可不是向你見到的那般簡單,是個迷戀煙花的男子。」

    柳惜若不以為然的一笑,收回蛇身一般柔軟的手臂,坐在一旁道:「他在怎麼樣的厲害又能如何,不為我所用,不為我柳家所用,那也是一團廢物。」

    柳惜若大概是忘記了,她嫁了夜狂瀾,如今就是夜家的人,可是她起卻時時刻刻都在以自己是柳家的人自豪自居,她不知道,她已經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可以為柳家在做貢獻,可但是她出了什麼岔子,柳家是不會為她擦屁股的。

    男子很想告訴她這個道理,但是一想,覺得又有些多餘。便只是問道:「你姑姑跟姑奶在夜家已經是很有地位了,你在去爭,又有什麼用呢?」

    他口中柳惜若的姑姑正是柳夫人柳月新,姑奶正是柳太君柳宜陽。

    只聽柳惜若冷哼一聲,「你莫要提她們,都忘了自己是柳家的女兒,竟然把自己當作是夜家的人了。還有姑奶,我好幾次探她的口風,她都隻字不提那與傳家寶的事兒。雖然說當年老祖是給了她做嫁妝,可是她到底是柳家出去的人。」

    聽她他提到那所謂的傳家寶,男子頓時滿眼貪婪的精光,不過瞬間又消失得一無所有,淺淺的笑了笑,伸手撫上柳惜若的香肩,「這可是個大事兒,你得趕緊去查查,多留心些。」

    「知道了,哎呀,癢死了!」

    「夫人,最近那陸爾雅可是得意得很,你看太君是不是老糊塗了,竟然把自己的大丫頭都撥給她用了,是不是她有身子了?」墨蘭一面給主子扇著風,一面細心的問道。

    白婉兒小嘴一面吐出荔枝核,一面道:「我看倒還沒有,只是看太君那模樣,想必是想孫子想瘋了吧,只是我萬不能讓她懷上孕,你們給我想個法子,怎樣讓那小賤人滾出這園子。」

    一旁剝著荔枝的雛菊倒是無語,卻見墨蘭小心翼翼的看了左右兩邊沒人之外,才道:「不如依舊讓她跟那個游小小一樣無聲無息的死去吧。」

    「混賬東西,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白婉兒叟的一下從長榻上坐起身子來,「你還不知道麼?上次春大夫人屋子裡的花就是她給換的,我雖然不知道她是知道了什麼,還是碰巧給換了,總之這個法子是在也行不通了。」

    墨蘭被罵連忙跪倒地上,「奴婢知道錯了,可是奴婢是一心為夫人著想,若不然讓那賤人懷上了長孫,夫人這些年不是白熬了麼?」

    百婉兒素知她跟雛菊忠心自己,當然自己也把她們當做心腹,許多見不得人的事,都是她們去給辦的,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墨蘭,「起來吧,是我這幾日太煩躁了,如果那賤人真的懷上了孩子,在她名下養著我倒是不怎麼擔心,畢竟一個庶出的,怕就怕要真的過繼到那柳惜若的名下,如此那就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孫了,是將來繼承永平公爵位的人,我便不好對付了。」

    聽到主子的擔憂,一直沒有說話的雛菊剝好一盤銀亮的荔枝遞到小花幾邊,一面道:「奴婢倒是有個法子。」

    雛菊話一直都很少,但是心思卻是一個很細緻的人,而且下手也很是心狠手辣,不留後患的主兒,當下聽見她有法子,白婉兒立刻看向她,「你切說來我聽聽。」

    只聽雛菊道:「那陸家小賤人倒不是問題的關鍵,何況現在她也沒有。」

    「呃?那你說這問題的關鍵在哪裡?」白婉兒不由好奇問道。

    「瀾四爺。」雛菊唇瓣一抖,說出夜狂瀾。

    白婉兒頓時一驚,這她怎麼沒有想到呢,如此,不止是陸爾雅,便是柳惜若也是以後注定命中無子了。不由欣賞的看著雛菊,「你真是心思玲瓏,我以前竟然沒有想到,明日你便去給我尋上這樣一味藥。」而且不止是可以讓夜狂瀾終身無子,夜狂俊也是一樣的。

    如此,以後她還擔心個什麼呢?她們總不至於把這爵位傳到大房三房那邊的男丁身上吧。

    陸爾雅從那天見過游小小之後,便讓皎月帶她去了別莊,只是她卻不過是遠遠到底看一眼便回了庵裡。

    天光大亮,昨夜的大雨把那青石地板洗涮得乾乾淨淨的,陸爾雅剛梳洗完出來,卻見皎月面色有些焦慮的守在門前,直覺告訴她,應該又發生了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情,若不然皎月不會是這幅表情的。

    「怎麼了?」

    皎月見四下沒見著從容,便道:「我聽說,姑爺跟小鐲那賤人回來了。」

    「那是好事啊,你這幅表情讓我還以為真的又出什麼事了?」陸爾雅一臉淡然,與夜狂瀾有關的,都與她在無關。

    皎月知道小姐不想在這裡待下去,可是如今小鐲回來了,仗著姑爺的寵愛,定然不給小姐好臉色的,而且,哎!頓時一想,不禁有些著急道:「她懷孕了,太君已經跟柳夫人說了,要把她扶為妾室,以後跟小姐你是同樣的地位。」

    「那更好,最好把從容派到她的身邊去伺候,我得點清淨,免得到時候這樣要顧及,那樣又怕她發現。」陸爾雅神采飛揚的說道,絲毫沒有半點受到威脅的模樣。

    「小姐,我知道你不願意在這裡待著,可是就算離開之前也要好好的享受啊,就算不能好好享受,也不能受人欺負啊。」皎月是苦口婆心的勸說,只是陸爾雅哪裡能將她的話聽見去。

    何況,小鐲這個天大是喜訊估計是維持不了多久的,就讓她先高興高興,過陣子,有她哭的時候呢。伸了個懶腰,「她既然回來了,我這個她原來的主子也不能讓人笑話了,去把太君送來的那些燕窩雪參竟著好的挑,邀上從容一起給她去,免得到時候吃得她拉了,咱們也好有個證人不是。」

    皎月無語,小姐都這麼說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不過小姐倒是想得周到,那些東西是柳太君拿來的,現在又叫上從容一起去,倒時候若小鐲真的怎麼了,也不能怪罪到小姐的身上。

    不過她在想,小姐真的那麼好心麼?雖然小姐也善良,但是對小鐲這種人恐怕就是披著羊皮的狼的吧。

    過了午飯,陸爾雅思考半會兒,覺得自己還是親自去好些。

    淳香院,院子是柳太君賞的,而這院名是夜狂瀾特意給題的,畢竟她是第一個給夜狂瀾懷上孩子的人,柳太君雖然是怎麼樣的看不起她的身份,柳夫人也不喜歡她,可是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只得勉為其難的收了她,不過打算起來,她如果生了個兒子,也不可能給他養的,如果是女兒便留到到時候在說。

    不過這一時間小鐲可謂是風光無限,繼某一位姨奶奶之後,成了丫頭順利晉陞為妾室的成功典範。

    陸爾雅身邊除了皎月之外,自然是少不了從容了,不過是到了這院子門外,便遇見白婉兒跟安夢。

    「兩位嫂嫂好,咱們可是有緣呢,怎樣走都能遇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時間久了,陸爾雅形成了一個良好的習慣,看著永平公府的人,不管是男女老少,丫頭主子,都習慣性的揚著一個完美友好的笑容。

    白婉兒身後也跟著幾個清秀的小丫頭,手裡也自然少不了些珍貴的東西。她看了眼跟在陸爾雅身後的皎月跟從容,她們的手裡也拿著幾樣補品,向從容打過了招呼,不禁才向陸爾雅道:「妹妹倒是大度得很,那樣好的雪參可是千金難買的,你出手倒是大方。」

    但見白婉兒笑得有些刺眼,陸爾雅直接無視,這白婉兒表面是賢良淑德,可是每一次見著自己都是在暗地裡挑撥離間,不過自己一次都沒在她的面前說過誰的不好。

    咳了兩聲,回笑道:「嫂嫂就別取笑我了,說起大度,我怎麼能跟我們柳姐姐相比呢?她不止是容了小鐲妹子,還體貼的將小鐲妹子接到院裡來,如此咱們也好互相照顧,嫂嫂說是不,比起柳姐姐的賢惠,我這幾棵雪參又能算什麼呢?嫂嫂說來,倒是叫我汗顏得很啊!」

    白婉兒乾笑倆聲,只得附和道:「是啊!柳妹妹這心懷寬大的,咱們也別竟站在這裡,進去瞧瞧吧。」說著,無比親熱的拉起陸爾雅的手,妯娌倆人挽著進了淳香院,安夢落後跟在後面。

    幾個丫頭迎上來,但見她們的模樣,大概已經知道來意,連忙招呼著她們坐下。

    白婉兒陸爾雅安夢三人在堂廳裡喝了一會兒的茶,便聽見一個丫頭的聲音,充滿了高度的緊張,「姨娘,你可小心點,現在這身子可不是你一個人的,而且大夫也說了,前三個月之前,千萬千萬不能隨便動,這樣很是危險。」

    這丫頭的話音剛落,便見這小鐲由幾個丫頭給擁簇著進來,左右各有兩個丫頭扶著,到了門檻邊,幾個丫頭更是小心翼翼的提醒著,「姨娘,您可小心著。」

    白婉兒淡笑,她可是倆個娃的娘了,也不曾這麼做作過,這光竟不知道柳惜若見了什麼樣的表情。

    陸爾雅可謂是隨波逐流,見此,大家乾坐著看她慢吞吞的模樣也著實無聊,不禁也跟著那幾個丫頭說道:「是啊,小鐲妹妹,你可是當心著,這時候的孩子最嬌弱的。」

    她話音剛落,白婉兒也接道:「是啊,這母憑子貴,妹妹肚子裡的可是個金貴寶貝,你摔著了不要緊,但是可千萬別摔著我們太君的寶貝哦。」她面帶著笑意,話裡間卻是有著十分開玩笑的成分。

    所以小鐲也不好回她的話,只得傻傻的笑了兩聲,才道:「是啊,妹妹命賤,是相公憐惜,菩薩保佑,再得各位姐姐們和長輩們的疼愛,所以如今這才有了這樣的福氣。」

    她一番話說的倒是好,誰都不得罪。

    因先前她是陸爾雅的丫頭,所以便坐到陸爾雅的身邊來,一臉的慚愧之色,真誠的看著陸爾雅,道:「小姐,如今雖然咱們現在都是相公的妾,可是在小鐲的心裡,你卻永遠是我的小姐,小姐的娘家也是我的娘家,先前小鐲不懂事,讓小姐傷心難過了,小鐲先在這裡給小姐賠不是了。」小鐲說著,站起身來,對著陸爾雅就要鞠躬。

    她先前連走平地,幾個丫頭都叫她小心加小心,可是此時卻一個都沒有上來扶她的意思,明擺著就是想讓自己去扶,不過陸爾雅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何況在這樣的人家裡呆的久了,連這點伎倆也看不出來的話,那她就甭在混下去了。

    如果她沒有猜錯,自己去扶小鐲的時候,她腳下一定會來一個不小心,然後摔了一跤。不過最後的結論一定是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妒火叢生,把上前來給自己賠禮的小鐲推到。

    若干的證人,自己難究其責了,而且還背上了一個妒婦的罵名,小鐲的形象卻會因為她的這一摔而在柳太君的眼裡有所好轉。

    「從容,麻煩你扶一下小鐲姨娘坐下來。」一面卻安安定定的坐好,朝小鐲親熱的說道:「小鐲,你這是見外了吧,你從小跟皎月都是在我們家裡長大的,比那些家生的奴才到底還要矜貴些,如今你跟我說來是主僕,可是到底是姐妹的感情,你既然將我們家當作娘家,得閒的時候,就回去看看我母親,她聽說你前陣子的事情,也很是擔心。」

    皎月心中暗笑,小姐這話說來說去,不都還是在強調小鐲是個丫頭出生麼!

    小鐲由著從容扶著坐好,聽了陸爾雅的話,臉上正是一陣白一陣黑,卻有聽從容朝著她的那幾個丫頭喊道:「你們這些丫頭都是幹什麼的,眼睛都瞎了麼?還是故意讓你們姨娘彎著腰,她要是有個什麼的,你們擔待得起麼?」

    陸爾雅一愣,不知道從容為何要幫助她,不過卻未動聲色,眼觀鼻,自顧用茶蓋蕩溥著茶杯裡的茶葉。

    那幾個丫頭都是夜狂瀾在外面住的時候買回來的,而且又是剛來,根本就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一個丫頭竟然敢當著主子的面子罵她們,人家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她一個丫頭憑什麼就這樣囂張,簡直一定也不把她們姨娘放在眼裡。

    又見這從容瘦不拉幾的,肯定也是陸爾雅身邊不受寵的丫頭,所以更不將從容放在眼裡頭。

    可憐從容自小就比較偏瘦的,此刻卻被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當做是營養不良了。

    小鐲的一個丫頭站出來,當下就朝從容冷哼一聲,罵道:「你又是個什麼東西,主子們都沒有說話,你插什麼嘴,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就敢來罵我們。」

    白婉兒安夢皆是一臉看戲的態度,把目光放到從容和小鐲的身上來回的轉移著。

    要知道,這從容跟冷雪是柳太君身邊最寵愛最信任的丫頭,她們的身份雖然是丫頭,可是她們說話的份量可是比陸爾雅她們這些姨娘還要重許多,便是白婉兒也要避讓三分的。

    小鐲似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這幾個丫頭闖了什麼禍,也顧不得許多,更沒管陸爾雅和其他的夫人姨娘,連忙站起身子來,向從容拉下臉皮彎著腰,「從容姑娘,那幾個丫頭昨日才來這府上的,她們沒有什麼見識,你千萬別跟她們計較。」

    幾個丫頭根本就沒有分出現在是什麼個形式,更沒見過主子跟下人低頭哈腰的,何況主子還有了身子,萬一有個什麼,瀾四爺怪下來怎麼辦,當下幾個丫頭就擁上去,一把將還沒來得及回話的從容推開。

    從容一個不及,腳踉蹌踉一退,身子沒保持住平衡,眼看就要摔在地上,陸爾雅本身就坐在小鐲的隔壁,她與皎月見此,為了避免於媽媽事件在發生,連忙上前去扶。

    可是那幾個從外面買來的丫頭根本就沒什麼教養,又不曾有教養嬤嬤們調教過,哪裡懂什麼規矩,就知道自己的主子最大,而且似乎就是不見從容倒地就不甘心,六七個丫頭倒是齊心,留了兩個去扶住小鐲,另外的全部撲上來推從容。

    有道是城樓失火,殃及魚池!

    從容是倒了,不過她卻倒在了陸爾雅的身上,眾人只聽見陸爾雅頭打在地板上,迴盪著清脆的聲音,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傻了眼。

    從容震驚了!

    小鐲嚇懵了!

    白婉兒跟安夢也紛紛站起身子來!

    小鐲的那幾個丫頭也給嚇得縮到小鐲的身後去!

    直到皎月最先反應過來,一面搖著昏迷的陸爾雅,一面朝小鐲哭罵道:「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太太自小好好的養你,原來竟然養出了一隻白眼狼,如今迷惑主子之外,你還陷害自家的小姐,天下哪裡還有你這樣的人,你的良心哪裡去了?嗚嗚!嗚嗚!」

    夜狂瀾剛回到府上,傳來的便是這樣一個消息,陸姨娘摒棄前嫌,帶著柳太君賞賜的尊貴雪參去看望小鐲,卻被她慫恿丫頭給推到在地上,自今昏迷不醒。

    不過他擔心的是小鐲,畢竟她懷的是自己的第一個骨肉,只是還沒來得及去看小鐲一眼,便被從容攔住。

    夜狂瀾雖然是少爺,但是由於柳太君的偏愛,一直養在她的身邊,所以跟從容冷雪幾個丫頭也是比較偏好的,此刻突然被從容攔住,但見她兩隻眼眶微紅,還有些發腫,便以為她給陸爾雅欺負了,因為他也知道這陣子從容被奶奶撥到陸爾雅的身邊伺候,反倒是拉起從容是手,關心的問道:「從容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是因為陸爾雅麼?你說,她是怎麼欺負你了,今日她去淳香院你是不是也跟著去了,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好端端的怎麼會摔倒,一定是嫉妒了小鐲,想陷害小鐲,所以偷雞不成蝕把米吧!」

    從容抬頭看著夜狂瀾,突然覺得有些陌生,頓時甩開他的手,「四爺,你為什麼老是覺得是陸姨娘的錯,今天若不是她,現在昏迷的定然是我。」

    從容說著,又忍不住哭起來,以前自己一直是看不起陸爾雅,覺得她低俗,可是自己伺候了她這麼久,突然才發現,為何院子裡的丫頭們都那樣擁護著她,她的善良,願意用自己微薄的月錢來給院子裡丫頭們貧苦的補貼家用,而且最讓她感動的是,她竟然出了銀子給流蘇的弟弟和那個何寡婦兒子上學堂,還有這些天聽於媽媽說他身體不方便時,都是陸爾雅給她擦洗身子等等的一切。

    這些可能看似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去她們這些下人做,而且還是真心以待,所以今天她也看出了小鐲是故意想讓陸爾雅去扶她,然後她在假裝摔倒,所以自己去扶了小鐲坐下之後,才去教訓那些丫頭,當然最重要的是可以暗裡警告小鐲,不要太恃寵而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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