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六章 姜少安的談話 文 / 夏玉沅君
總是要回家的，儘管韓澤羽也不願意這麼早回去見自己媽媽，說實話，一想到要面對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曾經熟悉的道路又出現在車窗兩邊，他想了一下，自己也有一段時間不曾經過這裡了。
不知道現在湖濱的那所別墅裡面，媽媽在幹什麼呢？
這樣一想，韓澤羽覺得更加模糊了，他甚至想不起來媽媽有什麼特別的愛好，所以他想不出來媽媽一個人會做些什麼。
除了吃飯睡覺，也許會像自己一樣看書嗎？或者做點別的？
他不能確定，因為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其實從來都沒有瞭解過自己的媽媽。
一路這麼想著，蘇老先生提醒他：「少爺，我們已經到家了。」
他有點驚醒過來的感覺，總希望路上時間更長一點，但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
能看見整個別墅裡面燈火通明的，對，一定是媽媽跟秦蘭宇在裡面，這麼晚了，還在等著自己吧。
蘇老先生跟他一起進去，客廳的燈光只開了較為柔和的那一檔。
家裡的幾個傭人見到韓澤羽回來了，都跑過來，很高興地說：「少爺，你可回來了，出去了這麼久！」
是啊，好像真的很久，怎麼都覺得眼前見到的一切其實沒有變但又變化了呢？
他看著這些傭人，他們臉上真誠的笑容到更像是朋友一般讓他覺得舒心。
就在大家互相問好的時候，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
那是高跟鞋敲擊的聲音，顯得很清脆悅耳，不過走路的人似乎很小心的樣子，走的步伐比較慢，也比較小心，在這一陣陣高跟鞋聲音後面，還跟了另外一陣的聲音，同樣是高跟鞋，這個聲音給人的感覺倒是有些風風火火的。
韓澤羽抬頭看去，是媽媽跟秦蘭宇一前一後地下樓了。
一樓的傭人們也抬頭看去，並且齊聲問好：「太太！」
韓澤羽一時間有些恍惚，樓上走下來的女人不就是他記憶裡的媽媽麼？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永遠打扮得那麼得體優雅。
他記憶裡的媽媽就這樣，膚色白皙得有些蒼白的感覺，但是配上墨綠色的長裙又顯得很有氣質，頭髮一直是長髮，每次見面都梳成不同的髮髻，她一直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只要你看見她的時候，永遠讓你覺得挑不出錯來。
後面跟著的就是秦蘭宇，短髮還跟從前一樣燙得很蓬鬆，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也沒有什麼變化，精神很好的樣子，看見韓澤羽茫然的眼神，似乎笑了一下。
「你回來了。」
姜少安看到韓澤羽，開口說話。
在看到兒子之前，其實她想過很多話去開口，但是好像每一句都不是很好，都不是很自然，她不知道用什麼去表達這麼久沒有見他又想見他的感覺。
只是這一句簡簡單單的，你回來了。
僅僅四個字，姜少安的眼裡竟然有些熱淚盈眶，她在這裡等了兩天，只希望早點看到韓澤羽回來，每一分每一秒都等得那麼漫長，甚至她會擔心兒子不肯回來。
但，他還是來了。
她應該欣慰吧！
韓澤羽跟姜少安面對面地站著，只是覺得不知道說什麼，一邊的蘇老先生小聲地說：「少爺，你怎麼還發愣呢！」
他說著，發現秦蘭宇也在看著自己，那個眼神，好像對自己非常責怪的樣子。
蘇老先生停了口，韓澤羽被這一提醒，有點尷尬地說了一句：「嗯，回來了。」
同樣是這麼一句話，但是他卻說得非常不自然，可是姜少安一點都不介意兒子這種不自然的樣子，還是笑著說：「一段時間不見你，你已經恢復這麼好了，你不知道我聽說以後多高興，每天都跟你秦阿姨聊到你，終於能看見你了，真好。」
不管怎麼說，姜少安看見兒子就是一種欣慰，她想到在美國的時候，只要說起兒子好轉的消息就開心。
韓澤羽聽了媽媽這一番話，多少有點觸動，也說：「謝謝媽媽關心，我到這裡休養以後確實好了很多，現在我的雙腿跟正常人也沒什麼區別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這麼晚才回來，還沒有吃飯嗎？我已經讓廚房給你做飯了，你一定餓了吧！」
韓澤羽能想像出來她一定為了這個事情早就開始計劃著跟自己一起吃晚飯了，但是
「媽媽，我已經吃過了，不知道樓上房間打掃好了沒有，我想上去休息一下。」韓澤羽明白地告訴媽媽，我吃過了。
姜少安顯然有點失望，她確實是指望藉著這個機會跟兒子多親近一下的，但是沒想到兒子似乎不想給自己這個機會。
「那還是吃點什麼吧，我讓人準備了甜點夜宵，一會給你送過去。」
「好吧，這麼晚了，我們還是回房間吧！」
幾個人都上了樓，各自安頓下來。
韓澤羽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一切都跟走的時候一樣，包括他拿到床頭的畫架。
他先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在床頭隨便拿起報紙看了起來，不過都是之前的舊報紙了，他也看的很不帶勁。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門，伴著他一聽就能明瞭的聲音：「你睡了嗎？」
是媽媽的聲音，他整理了一下衣帶就下床開了門。
媽媽換了淺色的裙子，頭髮也放了下來：「這麼久沒見到你了，跟媽媽聊聊好嗎？」
韓澤羽不能拒絕，因為每次媽媽見到自己都是這樣的表情，好像為了能跟自己說句話就要特別的低聲下氣似的。
雖然韓澤羽從小跟媽媽不算太親近，但是也不希望媽媽每次都是這個態度跟自己說話，他們再怎麼疏遠也是母子關係。
他給了姜少安一個笑容：「好的，媽媽你坐。」
兩個人在房間裡的一張桌子前面面對面的坐下來，姜少安忙問他：「我聽說你為了那個女孩子去了鄉下教書，是真的嗎？」
「是的，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韓澤羽想，肯定是通過秦蘭宇說的。
「你在那邊過的還好嗎？鄉下地方，跟這裡是不能比的吧！」
「挺好的，那裡的生活，是我以前都沒有接觸過的。」韓澤羽說。
姜少安想了想說：「其實媽媽不擔心別的，就是想問問你跟那個女孩子，你果真是為了她才去的嗎？她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韓澤羽心想，終於問到重點上來了。
他笑了一笑說：「媽媽，其實你並沒有見過他，但是你可以相信我，因為我能喜歡的女孩子，肯定是有過人的優點的。」
「是嗎？可是我之前聽秦秘書說過她，感覺跟我們家差距很大的樣子，我不知道你跟她相處的究竟怎麼樣呢？」
又是秦蘭宇，也不知道她會說什麼東西，反正是沒什麼好話吧！
韓澤羽平靜的說：「其實我之前也有想過會跟唐小佳在一起，說實話，她真的真我以前那個圈子認識的女孩子很不一樣，也許你們覺得她不是你們喜歡的類型，那是因為沒有好好跟她接觸，而我就不一樣，我知道她好在哪裡。」
「但是我聽秦秘書說，她家裡只是做一個小本經營的商戶人家的女兒，也沒有什麼過人的才藝，而且天分不高，我這樣說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說，你覺得我們這樣的家庭，她能適應嗎？你真的找到了別的優點才很喜歡她嗎？」
姜少安的這些話，韓澤羽早就能猜到了，他知道媽媽這些擔心，也知道光看唐小佳的這些經歷，很難讓姜少安去接受。
他想了一下說：「媽媽，家庭是不能選擇的，就像我，別人也許很羨慕我今天擁有的一切，但是這都是因為我有爺爺這樣一個能給我打下基礎的親人，唐小佳不是，她只是一個普通人，所以她從小沒有那麼多機會接觸您所說的那些過人才藝，但是她仍然很努力地學過烘焙，很努力地在鄉下當老師而且做的很好，這難道不比那些天生就擁有無窮資源的女孩們來的更努力嗎？這難道不是屬於她的過人之處嗎？」
姜少安愣住了，她印象裡好像兒子從來就沒有說過這麼長的句子，但是今天說了，可是是因為那個沒見過面的唐小佳去反駁她。
聽上去兒子是早有準備，壓根沒把她想表達的「門不當戶不對」這個觀念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