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4章 去他鄉 文 / 夏玉沅君
「喂！你是做什麼的？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身後突然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而且聽上去年紀不小了。
唐小佳覺得這樣大半夜的突然開口嚇了自己一大跳，其實反過來說也一樣，同樣的情況，她也是嚇了別人一大跳。
半夜三更的，這種遠離城區的河邊，一個年輕女人拎著包包慌慌張張的跑來跑去，看上去當然是十分可疑的了。
唐小佳回頭一看，原來是河岸上有一艘小船，船上是一個戴著草帽的老人，身邊還有個十幾歲的小女孩。
她覺得這應該是祖孫倆吧，不過唐小佳也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麼，覺得問自己是做什麼的覺得很好笑。
「嗯，我，我只是半夜在這裡走走。」唐小佳順口說。
「走走？」黑暗中河邊倒是有些亮光，老者的眼睛瞪得很大，顯然是不能相信——誰沒事做半夜三更地跑到這裡來呢？
可是看看唐小佳這種樣子，也不像是什麼壞人。
「嗯，我，我晚上迷路了，所以走啊走啊走，就到這裡的！」唐小佳心想自己可沒有那個時間解釋什麼來龍去脈，再說也沒有說錯啊，就是走走就到這裡了呢！
老頭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唐小佳，忽然笑了：「我說姑娘，你一個人不害怕嗎？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了嗎？你要去哪裡，我這裡有船的，我是這一帶清理河道垃圾的，我帶你一程怎麼樣，你要是不信，來看看我的工作牌就是了。」
看樣子這老人心腸還挺好的，唐小佳有點感動起來。
原來是清理河道的，對呀，不然怎麼會半夜工作呢？
白天的城市，自然是處處充滿了陽光，光鮮亮麗的外表之下，其實都是這些非常底層的工作人員一點一點用自己的辛苦換來的，他們中有些人在大街上清掃，有些人在河道清掃，默默無聞一輩子。
唐小佳其實很能理解這種大半夜就要工作的辛苦，因為自己家原來就是做豆腐的，半夜三更就要起來準備黃豆和清水，不然沒辦法在早市上去上架了。
看看老人身邊那個小女孩，也不見得比自己小太多吧，可是這個年紀不應該上學嗎，怎麼就跟爺爺到這裡來了呢？大概是家裡條件也不是很好，所以
想到這裡唐小佳也覺得這種黑暗漆黑的夜晚沒什麼可怕的了，她對老人說：「爺爺，我是想去車站的，那個，能到你船上搭一程嗎？」
老人想了一下說：「車站？你說的火車站還是汽車站，汽車站的話我還是順路的，姑娘你想好去哪裡了嗎？」
這麼一問，唐小佳心裡就有點發虛，去哪呢？
是自己要跑出來的，是自己想試試另一種生活的，她現在要去哪裡呢？
回家嗎？其實回不回差別不大，因為她已經是決定離開一段時間了，再回到父母身邊，還不是很輕易就被韓澤羽找到了？
反正老人說是順路能到汽車站的，那麼自己應該可以到時候買一張到另一個城市的票不成問題吧！
「嗯，就是到鄰市的。」
唐小佳發現自己在別人面前說謊倒是很快。
「嗯，姑娘你可要小心點，看你這個樣子，不知道父母知道不知道，人啊，最不能傷父母親人的心了，可得要把自己照顧好了。」
老人很慈愛地叮囑了幾句，唐小佳跳上了小船，船兒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很平穩地載著唐小佳，那個小女孩估計是習慣天天跟爺爺兩個人在這小船上漂來漂去了，見到有個比自己大的姐姐來，顯得很高興。
「姐姐，你還上學嗎？」小姑娘的眼睛帶著無限好奇地問唐小佳。
唐小佳心想，我就這麼像個學生嗎？笑笑說：「沒有啊，早就畢業了。」
「真的啊！我以為姐姐還是學生呢！」
「姐姐，姐姐年紀大了嘛，該上的學早就上完了，你呢，應該是中學生吧！」
「對啊，我是上中學，但是我就沒法上了。」小姑娘的眼睛一下子跟玻璃表面磨損了似的黯淡下去。
唐小佳聽了這話，一想，難道是因為這家人經濟條件太差了所以只能上完初中就不能再繼續了嗎？那實在是可惜了，看這個小姑娘很喜歡學校的樣子呢！
她想雖然自己不能做什麼，但是也可以安慰一下這個小孩吧！
「小妹妹，其實你暫時不進學校，也不代表以後就不能繼續學啊！」
「姐姐說的對，我是打算等攢到學費了就去唸書呢！還是上學的人最幸福了！」女孩的臉上那種光彩真的不是任何裝飾品能替代的，眼裡無限嚮往。
兩個人聊了一路，不覺天色都漸漸變亮了，唐小佳只聽見船頭的老人說了一聲：「姑娘，你就在這上岸吧，朝著大路走就能進車站了呢！」
唐小佳覺得跟這個小姑娘很投緣，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離開了，倒有點捨不得了。
但是自己的決定是可以隨便改變的嗎？
唐小佳還是下了船，跟老人和小姑娘一一道別。
雖然天才剛剛亮，可是這個城市裡的車站到是很熱鬧，很多人都在候車室等了很久了。
有人是為了去遠方打工，有人是求學，大家各自帶著自己的行李，等著屬於自己的那班車。
唐小佳有些茫然地看著這一切，此時此刻她居然還沒有想好去哪裡。
那邊有人值班，她走過去問了問什麼時候開始售票，值班的男子捧著一個玻璃瓶子不耐煩地看了她一了，再等十來分鐘窗口就開了，你想好去哪裡了嗎？」
「我…。恩。」唐小佳回答他的時候好像胸有成竹，其實這時候她還是在想，自己要去哪裡呢？
是啊，這麼多年都生在這個城市，長在這個城市，她熟悉著這裡的一切，並且深深地喜歡著這個城市，儘管她也能隨口說出這個城市的很多毛病——人口密度大，房價太高，工資太低，某些街道髒亂差……可是俗話說敝帚自珍，要不是因為韓澤羽的事情，她還沒想過去外面試試呢！
正在唐小佳左思右想沒有個主意的時候，一群扛著包裹的大學生在她身邊走過。
這群學生都是跟著前面兩個領頭的人在走著，那兩個人的手上還拿著小旗子，上面寫著：中南支教。
這群學生看上去勁頭很足的樣子，一個個都笑瞇瞇的，互相說著話，以打發上車前的時光。
看到支教這兩個字，唐小佳猛地想到了剛才那個小姑娘，也不知道怎麼搞得，她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做點什麼吧！
即使自己不是一個學富五車的人，那麼盡自己的一點能力去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可以的呀！
唐小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她馬上就跑到隊伍前面那兩個領隊的人身邊問了一句：「請問你們是去中南縣支教的嗎？」
領隊的是兩個大男生，風華正茂的年紀，見到有人這樣突然，先是下路一大跳，然後就回過神來點點頭說：「沒錯沒錯，我們就是要去那裡的！」
「你們還需要人手嗎？」唐小佳問的簡單明瞭。
「啊？」兩個人楞了一下，其中一個方臉的男孩說：「我們一直都很缺人手的，難道說小姐你……」
「是啊！我也很想去支教的！你們能帶上我嗎？」
這下整個隊伍十幾個人都看著唐小佳，覺得不可思議，沒錯，他們就是一群學生，利用假期時間去支教，不過一直缺人手是真的，可怎麼也沒有想到，一直都喊著要積極，積極，怎麼在車站這都要走了，還從天上冒出來一個女生說要加入到這個隊伍裡來呢！
「小姐，你搞錯了吧，我們是去支教，不是什麼旅行團……」為首的另一個高個子趕緊解釋。
「我真的不是想去玩啊！我說的是真的！」唐小佳一看別人要誤會自己就覺得很著急。
「小姐，我們是去縣城那邊支教，你怎麼會這麼著急地跟我們去呢！要知道我們馬上就要走了啊！」
唐小佳覺得機會這麼難得，一定要表示出自己的誠意。
她趕緊跟這兩個負責人解釋說，自己其實失業很久了，一直也沒找到什麼合適的工作，就想做點有意義的事情，本來今天是準備到車站看看要不要買一張票到另外一個城市打工的，但是看到他們去支教，覺得這就是自己想要的。
不得不說，唐小佳那無公害的外表讓她的話語有了更多的說服力，她甚至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件，這下兩個人算是相信了這個天上冒出來的「老師」的誠意。
「好吧，反正我們這都是義務的，是沒有什麼工資的，不過管你吃住就是了。」
「那麼說我馬上就去買票去了！」唐小佳趕緊去買票。
售票窗口已經有人上班了，唐小佳毫不猶豫地掏出錢包買了跟那隊支教的人一樣的車票。
看來那個地方確實很偏僻，估計這班車，除了這幫支教的，就沒有其他人去坐了。
唐小佳看看這裡，再過幾分鐘她就要離開這裡了，也不知道韓家那邊怎麼樣了，可是她也沒辦法去想這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