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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646章 陶氏讓徐州 文 / 諱巖

    郭嘉、夏侯惇領軍進逼徐州城,就在他們駐紮於徐州邊界時,許昌也有一支軍隊正朝著徐州方向開拔。(最穩定)

    領著這支軍隊的,不是別個,正是肩負著殺父之仇,一心要為曹嵩報仇的曹操。

    兩三萬人的大軍,從許昌城內開出,一路上竟是除了將士們行走時的腳步聲和戰馬偶爾發出的嘶鳴聲,再沒了其他聲音。

    所有的曹操軍將士,全都是頭系麻布,一臉的憤然,就好似到了徐州,便要將整個徐州夷為平地一般。

    領著隊伍正在前行,一騎快馬從前方奔來,到了離曹操尚有十多步的地方,馬背上的騎兵一勒韁繩,將戰馬止住,飛快的跑到曹操身前,從懷中摸出一封書信,雙手高高舉起,對曹操說道:「啟稟明公,軍師送來書信!」

    得知是郭嘉送來的書信,曹操彎下腰,從那兵士手中取過書信,打開後仔細的看了起來。

    看著書信,曹操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眼睛也微微瞇了瞇,眸子中瞬間閃過一抹冷厲的光芒。

    跟在曹操身旁,看出曹操神色不對的程昱,連忙小聲向曹操問道:「明公,怎了?」

    曹操沒有說話,只是將書信遞給程昱,咬著牙說道:「軍師要某只是佯攻徐州,可某與那陶謙有殺父之仇,如何能嚥得下這口氣?」

    聽了曹操的話,程昱並沒有立刻接腔,而是將書信展開,仔細的看著郭嘉說些什麼。

    待到看完書信,程昱的眼瞼微微低垂了一下,隨後便對曹操說道:「明公,軍師所言不差?」

    「連你也這麼看?」程昱的話才說出口,曹操就衝著他瞪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莫非某的殺父之仇不報了?」

    「不是不報,而是徹底的去報!」以往精明的曹操,如今已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程昱曉得,若是話說的不妥,定然會惹得曹操勃然大怒,連忙對曹操說道:「即便那陶謙真個死了,將來攻破徐州,明公也可將他從墳墓中起出,戮屍洩憤。至於陶謙家眷,無分男女老幼,悉數誅殺便是!」

    想到要眼睜睜的看著陶謙好生的死在家中,曹操的胸口就感到一陣陣的疼痛。

    就在程昱也想勸服曹操之時,騎在馬背上的曹操,突然兩手捂著頭,大叫了一聲:「痛煞我也!」

    隨著一聲大叫,曹操一頭從馬背上栽了下去。

    跟在曹操身後的兩名親兵,眼見著他就快要栽下馬背,連忙躥了上去,用身體將他托住,才沒使他摔個頭破血流。

    曹操突然犯了頭痛,大軍只得暫且駐紮下來。

    連續三四日,曹操都陷於昏迷之中,可急壞了陪同曹操出征的眾幕僚和將軍們。

    直到第四日黃昏,曹操才悠悠的醒轉過來。

    當他醒過來時,所有麾下幕僚和將軍,全都聚攏了過來,湊在他的鋪蓋旁。

    躺在鋪蓋上,環顧著聚攏在身邊的幕僚和將軍們,曹操悠悠的歎了口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兩行濁淚也隨著他閉眼的動作,從臉頰上滾落。

    過了許久,當曹操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才對圍在身邊的眾人說道:「依軍師之言,佯攻徐州……」

    只是說了這麼一句,曹操又將頭側向了一旁,閉上眼睛,再也不去看圍在身旁的幕僚與將軍。

    雖是一代梟雄,可梟雄內心也有柔弱的一面。

    親生父親被殺,縱然是曹操,也難以抑制心內悲痛。更讓他難以抉擇的,是仇人就在徐州,可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仇人死有全屍。

    聚集在曹操帳內的眾人,相互看了一眼,也都不知該如何寬慰曹操,紛紛告了個退,離開了曹操的帳篷。

    徐州城內,陶謙得知曹操大軍逼近徐州,心內也是十分後悔一時腦熱,竟然派人攔截曹嵩,驚嚇之下,竟是一病不起。

    躺在鋪蓋上,陶謙命人將家眷全都叫到身前。

    奄奄一息的陶謙,環顧著圍在身邊的家人,長長的吁了口氣,語氣中透著無盡悔恨的對家人說道:「劉皇叔來到徐州,向某訴說曹操各種不堪。某悔不該一時腦熱,竟是沒聽皇叔之言,命張闓前去截殺曹嵩。如今某是即將撒手人寰,你等卻還是要活著,若是有事,可請皇叔前來商議……」

    圍在陶謙身前,眾人都是淚眼漣漣,從陶謙有氣無力的說話中,也都曉得,他必定是不久於人世。

    就在眾人聽著陶謙吩咐時,劉備領著關羽、張飛來到他的臥房門口。

    「陶公!」剛到門口,劉備就手扶著門框,嚎啕了起來:「陶公正值壯年,早先尚與某談笑風生,此時卻是因何臥病不起?」

    說著話,劉備腳步踉蹌著,撲到陶謙的身旁,手撫著陶謙那已是毫無血色的手,滿面淚痕的對陶謙說道:「曹操大軍已是逼近徐州,陶公當須保重身子,待到曹軍來時,引領將士們與敵廝殺!」

    躺在鋪蓋上,看著滿面淚痕的劉備,陶謙無力的搖了搖頭,對劉備說道:「某是不中了,這徐州若是交由某的幾個兒子來守,恐怕用不多日,便會落入曹操之手。皇叔若是不棄,徐州兵馬且交於皇叔統領,以助我徐州不為曹賊所破!」

    「陶公放心,某定然全力相助公子破敵!」與陶謙牽著手,劉備淚痕滿面的對他說道:「這徐州定然不會落入曹操之手。」

    緩緩的點了兩下頭,陶謙很是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見陶謙閉眼,劉備站起身,雙手抱拳,朝陶謙拱手行了一禮,對陶謙說道:「某這便去接收兵馬,準備抗曹!」

    話剛說完,劉備就抬起胳膊,擦了把眼淚,轉身退出了陶謙的臥房。

    待到劉備離去,陶謙再次睜開眼睛,將手伸向了跪在身旁的長子陶商。

    見陶謙伸出手,陶商連忙用雙手緊緊的握著陶謙的手,滿面淚痕的望著陶謙。

    「為父不中用了!」躺在鋪蓋上,扭頭看著陶商,陶謙語氣很是蕭瑟的對陶商說道:「待到為父去了,你要與兄弟一同,聽從劉皇叔的安置,助他全力破曹。這徐州將來是你們兄弟二人的,可莫要再只顧下棋嬉戲,耽擱了正事……」

    「父親放心!」雙手緊緊握著陶謙的手,陶商抽噎著,對陶謙說道:「兒子定然將這徐州治理妥當,不辱沒了父親的名頭。」

    得了陶商的允諾,陶謙又看了一眼跪在陶商身旁的陶應,直到陶應也含著淚,默默的點了點頭,他才如釋重負的合上了眼睛。

    就在陶謙合上眼睛的那一刻,門外突然衝進來兩個人。

    這倆人身穿徐州軍將軍衣甲,領著百十名兵士,衝到屋內,其中一人高聲喊道:「陶公,曹軍來襲,這徐州若是無個當家之人,該當如何?」

    「我等已然投效劉皇叔,陶公便將這徐州讓給皇叔,又能怎樣?」先說話的將軍剛把話說完,另一個將軍就接過了話頭,提議把徐州讓給劉備。

    衝進屋內的,不是別個,正是陶謙麾下的糜竺糜芳兄弟。

    已經閉上眼睛的陶謙,聽得二人說話,身體不知因何,突然充滿了力量,猛然坐起,抬手指著二人,眼睛瞪的溜圓,「噗」的噴出了一口鮮血,一頭栽倒下去,便再沒了聲息。

    「父親!」陶謙倒下,陶商、陶應兄弟連忙撲到他的身上,嚎啕著搖晃他,好似想要將他搖醒一般。

    「陶公!」陶謙薨沒,屋內頓時哀嚎一片,僕從、侍女呼啦啦的跪成了一片。

    領著兵士,將門口堵著的糜竺糜芳兄弟,臉上卻是沒有半點表情,糜竺一把將腰間長劍抽出了一些,沖屋內眾人喝道:「我二人舉薦劉皇叔做這徐州牧,你等何人不服?站出來說話!」

    「父親新沒,你等因何……?」糜竺的話音落下,陶應向前跨出一步,抬手指著糜竺,聲音都有些哆嗦的質問著。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陶商連忙將他抱住,滿眼含淚,朝他搖了搖頭。

    見陶商搖頭,陶應曉得若是話說的多了,今日恐怕真的會是身首異處,於是也不再言語,只是任憑淚水劃過他的臉龐。

    「陶公!」就在糜竺糜芳逼迫陶商兄弟將徐州牧的位置讓出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嚎啕,劉備縱步從屋外衝了進來,撲到陶謙身上,放聲大哭起來。

    「還不快去取印來?」劉備伏在陶謙的身上放聲大哭,糜竺卻衝著陶商一瞪眼,厲聲喝了一句。

    被糜竺喝了一聲,陶商心知身家性命全在劉備手中握著,不敢怠慢,連忙跑到後堂取來了徐州牧的大印,雙手捧著,高高舉過頭頂,對還伏在陶謙身上放聲痛哭的劉備說道:「劉皇叔,我兄弟二人無才無德,今日願將徐州讓於皇叔……」聽說陶商要把徐州讓給他,劉備扭過頭,臉上還滿滿的糊著鼻涕眼淚,對陶商說了句:「某乃客人,如何肯得了這徐州,公子如此,豈非要陷某於不義?此印,某斷然不肯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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