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567章 軍營外豎起的木樁 文 / 諱巖
初夏的風兒,暖融融的吹在人的身上,微微的帶來了些許熏意。
立於軍營邊緣,趙雲、張遼等人翹首望著遠處匈奴人大營的方向,風兒從他們的身旁掠過,撩起了他們的衣袂,給他們每個人都平添了幾許飄逸的威猛。
軍營內,那一面面墨色的戰旗,在風的捲動下,飄舞招展。就好似一個個正在沙場上騰挪閃轉,不斷將戰刀劈砍在敵人頭上的猛士,「呼啦啦」的戰旗飄舞聲,使得軍營更多了幾分肅穆和莊嚴。
「將軍,快看!」視線的盡頭,剛出現一片煙塵,站在趙雲身後的楊鳳便抬手朝前一指,對趙雲喊道:「太史將軍回來了!」
望著遠處那片煙塵,趙雲的眉頭終於漸漸的舒展開來。
一隊身穿大紅戰袍的洛陽軍,在一員將軍的引領下快速朝著軍營方向策馬奔馳。
人數並不算很多的騎兵,離軍營越來越近,當他們近到距趙雲等人只有百餘步時,趙雲發現在太史慈的腋下,好像還夾著一個人。
由於尚有一些距離,趙雲看不清被太史慈夾著的是什麼人,只能隱約看出,那是一個匈奴人。
領著剛在匈奴大營中往來廝殺一場的三百洛陽軍重騎兵,剛到趙雲等人近前,太史慈就猛提了下韁繩,一把勒住了戰馬。
戰馬兩隻前蹄高高揚起,長嘶一聲,止住了奔騰。
待到戰馬立穩,太史慈將肋下夾著的那人往地上一丟,抱拳朝趙雲拱了拱手,對趙雲說道:「末將幸不辱使命,三百人一人不少,還抓了個匈奴將軍。」
騎在馬背上的太史慈,連人帶馬都染滿了鮮血,整個人就好似在血漿裡浸泡過似得。僅從他滿身血污的模樣,便能看出他一定是經歷了一場血腥的搏殺。
跟在太史慈身後的三百名洛陽軍騎兵,也都與他相差不多。
大紅的戰袍上染著血漬,洛陽軍將士身上的戰袍,都呈現著暗紅的色澤。
由於身上、臉上沾滿了血污,他們的衣衫緊緊的貼著皮膚,就連風兒從身旁擦過,都沒能撩起他們的衣袂。
先是看了看還騎在馬背上的太史慈,隨後又環顧了一圈跟著太史慈殺入匈奴軍營,雖是於數萬匈奴人中往來一場,卻絲毫未顯出疲憊,反倒個個神采奕奕的三百洛陽軍,趙雲抱起雙拳,朝太史慈和那三百名洛陽軍拱著手說道:「子義辛苦!將士們辛苦!若是殿下曉得今日你等有此大捷,定是欣慰莫名!」
太史慈和三百名跟隨他殺進匈奴軍營的洛陽軍,見趙雲拱手向他們行禮,紛紛跳下馬背,抱拳給趙雲回禮。
行罷禮,太史慈放下雙手,低頭看著被他丟在地上,磕的頭破血流,已經昏厥過去的匈奴人,對趙雲說道:「我等方才殺入匈奴人之中,斬首少說也有兩千級。在我等殺入匈奴軍營之時,此人正欲糟踐我漢人女子,被我擒來,懇請將軍發落!」
當太史慈說出昏厥過去的匈奴將軍曾意圖凌辱漢人女子時,趙雲緊緊的皺起眉頭,低頭看著那匈奴將軍,沉默了片刻,才對身後的裴元紹說道:「裴將軍,此人還是交於你來處置!」
聽得趙雲說要將那匈奴將軍交給他處置,黃巾軍出身且又當過山賊的裴元紹,頓時臉上漾滿了笑容,先是抱拳向趙雲謝了一聲,隨後扭頭對身後的幾名兵士說道:「去為本將軍備辦一支兩人多高的木樁,另外再弄些釘子!」
雖是不曉得裴元紹為何不一劍殺了被太史慈抓來的匈奴將軍,那幾個兵士卻還是抱拳應了,為他備辦木樁去了。
太史慈領著三百洛陽軍衝殺了一場,匈奴軍營內,遍處都是被砍殺的匈奴人屍體。
噴濺的鮮血將地面染紅了一大片,許多匈奴人的營帳,也在廝殺中被撕破。
遠遠多於死亡人數的傷患,哀嚎著、慘叫著,整個匈奴大營都充斥著一股悲涼的氣息。
領著幾名匈奴將軍,在軍營內各處巡視著,去卑的眉頭緊緊擰起,向身後一名匈奴將軍問道:「帶領人馬殺進軍營的,可是趙子龍?」
「不是!」被詢問的匈奴將軍,聽了去卑的問題,趕忙接話說道:「那漢將殺進軍營,我等只聽他喊著甚麼『東萊太史慈』。」
「太史慈!」重複了一遍匈奴將軍說出的名字,去卑眉頭擰的更緊,眼睛微微瞇了瞇,好似自言自語,也好像是在對身後的幾個匈奴將軍說道:「洛陽軍猛將如雲,我等只曉得那趙雲厲害,不想這太史慈也是十分了得……」
「右賢王!」就在去卑感慨洛陽軍厲害時,一個匈奴兵跌跌撞撞的朝他跑了過來,還沒跑到他跟前,就腳下一趔趄,一頭摔倒在地上。
「甚事快說!」見那匈奴兵神色慌亂,去卑只當是洛陽軍又殺了回來,手按刀柄,沖那匈奴兵喝問道:「可是敵軍又殺了過來?」
軍營內很多匈奴人正救治著傷患和抬著屍體前去掩埋,離去卑近些的匈奴人,聽他問起可是敵軍又殺了過來,只當洛陽軍真的又殺了回來,頓時感到一陣心膽俱寒。
救治傷患的,顧不得慘嚎連連的同伴,連滾帶爬的躥了起來,一溜煙的跑的沒了人影;抬著屍體或重傷員的,也不管還被他們抬著的人或屍體,兩手一甩,將被抬著的人或屍體撩在地上,沒命的奪路逃竄。
混亂如同一場瞬間席捲整個軍營的瘟疫,有人先亂了,稍遠處更多的匈奴人雖是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卻還是沒忘記剛才那三百零一名殺神衝進軍營的恐怖場面,也紛紛四處逃竄。
沒有受傷的匈奴人驚恐的怪叫著,抱頭四處亂躥,那些受了傷的,若是兩腿還能如常奔跑,也是不肯輸於健全同伴,一邊恐慌的哀嚎著,一邊朝著軍營外逃去。
至於腿腳受了傷,根本無法狂奔的匈奴人,則一個個慘嚎著,哀求著那些從他們身旁跑過的同伴帶他們一起逃走。
「不要亂,不要亂!」軍營內亂了起來,去卑心知是他剛才那句話惹了大禍,連忙抬起雙臂,朝四處奔逃的匈奴人放聲喊了起來。
跟在他身後的幾個匈奴將軍,紛紛從腰間抽出佩刀,朝四處奔逃的匈奴人大聲呼喝著,企圖阻止混亂持續下去。
「不是敵軍殺來!」完全沒想到軍營內會突然亂起來的那個匈奴兵,以為是他自己惹了禍事,滿臉驚懼的望著去卑,渾身都在打著哆嗦,向去卑喊道:「是洛陽軍挑了一支木樁,木樁上綁著被俘去的將軍!」
「不是敵軍殺來!」聽了那匈奴兵喊出的話,去卑轉過身,朝四處亂奔的匈奴人喊道:「都不要慌!」
去卑的喊聲果然起了作用,附近的匈奴人聽說不是洛陽軍殺來,且又在幾名匈奴將軍手中佩刀的威脅下,漸漸的靜了下來。
混亂的匈奴軍營,很快恢復了寧靜,剛才還是玩命逃跑的匈奴人,紛紛停下腳步,朝去卑這邊望了過來。
環顧著附近神色慌亂的匈奴人,去卑心內不免感到一陣悲涼。
匈奴人自小便生長於馬背上,即便遇見了群狼,也是不會有半點懼意,可這次,數萬匈奴人竟被幾百個洛陽軍給殺寒了膽。
戰場廝殺,勇氣至關重要。率領這樣一支完全沒了戰意,只想著如何逃離戰場保全性命的隊伍,去卑真不曉得,應該怎樣才能把仗繼續打下去,並且獲得勝利。
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匈奴人,原本想說些什麼的去卑,頓時沒有了說話的興致,只是轉過身,朝那報訊的匈奴兵擺了擺手說道:「引本王前去看看!」
以為會大禍臨頭的報訊匈奴兵,聽得去卑要他領路,頓時曉得禍事不會落在頭上,心頭頓時一鬆,連忙應了,側身站到一旁,等候著去卑。
在那匈奴兵的領路下,去卑快速朝著軍營外圍走去。
到了與洛陽軍遙遙相望的那側軍營邊緣,不等那匈奴兵指點,去卑就看到,在離他們只有數十步的地方,五六個騎著戰馬的洛陽軍,已將一根木樁釘在了地上。
裴元紹一手提著長槍,面朝匈奴軍營駐馬而立,眼睛微微瞇縫著,從他的眼角流露出濃重的憎恨。
遠遠望見去卑的身影出現在匈奴軍營邊緣,領著這幾名洛陽軍的裴元紹將手中長槍一舉,朝那幾個剛把木樁釘好的洛陽軍喊道:「返回軍營!」
得了裴元紹的命令,幾名洛陽軍齊齊應了一聲,勒轉戰馬,跟著裴元紹策馬向遠處的洛陽軍軍營奔去。
相距數十步,去卑只能看到那木樁上好像釘著個人,可由於距離甚遠,看的不甚清楚,去卑並不知道洛陽軍究竟把那匈奴將軍如何了。
「過去看看!」見裴元紹等人去的遠了,去卑朝身後招了下手,向親兵喊了聲:「牽馬過來!」
得了去卑吩咐,一名親兵趕忙掉頭朝軍營裡跑去,沒過多會,便牽來了去卑那匹膘肥體壯的坐騎。翻身跳上馬背,去卑抖了下韁繩,策馬朝著數十步開外釘著個人的木樁奔了過去。他身後的一群親兵,見他策馬衝了出去,也連忙上了馬背,緊緊跟隨在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