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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564章 決戰前夕 文 / 諱巖

    匈奴人的陣線,一道道被洛陽軍攻破。

    去卑引領匈奴殘兵向北潰逃,白水河邊卻早已是遍地屍骸、血流成河。

    堆積如山的屍體中,交錯的流淌著許多殷紅的血流。

    股股血流如同小溪般彼此匯聚,爾後向著河邊流淌,流入「嘩嘩」的河水中。

    從清晨一直廝殺到傍晚,白水河的河**遍處都是鮮血,一具具屍體順游而下,被鮮血染紅了的河流,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著血紅的光澤。

    雪白戰馬的毛髮,被鮮血染紅了一片一片。那一塊塊黑紅的顏色,糊在戰馬的身上,使它在斜陽下的身影,越發多了幾分蕭瑟和悲涼。

    騎在馬背上,同樣渾身染滿了血漬的趙雲,手提著那支因糊了太多血而變的有些滑膩膩的長槍,在堆積如山的屍體中,來回緩慢的走著。

    遍地都是匈奴人的屍體,其間偶爾也參雜著幾個戰死的洛陽軍。

    雙方的廝殺異常慘烈,幾乎每具屍體都是殘破不堪,難以辨出人形。

    到處都是支離破碎、顱腦碎裂的死屍,滿地都是紅白相間、五色雜陳的油膩漿液。

    若不是身經百戰的人從此處走過,定會在看了這淒慘的一幕後,連續數年噩夢不斷。

    緩轡走到白水河岸邊,趙雲勒住馬,扭頭望著斜下的夕陽,半晌沒有言語。

    夕陽的餘暉鋪灑在趙雲染滿血漬卻不失俊俏的臉上,在他的臉龐上,鍍起了一片薄薄的橘光,使他的身影看起來,更多了幾分大戰後的偉岸和滄桑。

    「將軍!」正望著斜陽不知在想些什麼,同樣渾身沾滿了鮮血張遼提著長戟來到趙雲的身後,抱拳向他招呼了一聲。

    「我等勝了!」扭頭朝張遼看了一眼,趙雲好似有些漫不經心的說了這麼一句。

    「勝了!」放下抱起的雙拳,張遼仰起臉朝天邊的斜陽望了一眼,好似自言自語,也好似在對趙雲說道:「匈奴人退了,只是不曉得何時還會折返。」

    「來人!」望了張遼一眼,趙雲先是低垂了一下眼瞼,隨後向一旁高喊了一聲。

    一名親兵聽到喊聲,抖了抖韁繩,策馬來到趙雲近旁,面朝趙雲雙手抱拳,靜靜等候著他的吩咐。

    「留下五百人,好生安葬我軍戰死的將士!」環顧著遍地的死屍,趙雲對那親兵說道:「匈奴人的屍體,也挖些坑掩埋了,不能讓他們曝屍荒野!以免臭了這山清水秀的所在!」

    「諾!」那親兵應了一聲,騎著馬傳達趙雲命令去了。

    待到親兵離去,趙雲扭頭對張遼說道:「我軍置身於白水河邊,兵法常言背水而死,河邊斷然駐紮不得。我等理當即刻領軍前行,推進十里,再行紮營!殿下要我等牽制匈奴,此戰雖勝,是功是過尚難定論!自此之後,我軍要扼守防線,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將軍所言甚是!」抱起雙拳,朝趙雲拱了拱,張遼附和了一聲,對趙雲說道:「末將這便前去知會子義及其他將軍!」

    幾天之後,洛陽王府唐王妃寢宮。

    劉辯懷中抱著新出生不久的小孩兒,一邊略顯蠢笨的輕輕晃動著手臂,逗弄著他人生中第一個兒子,一邊聽著跪坐於一旁的唐姬為他念北方送回的戰報。

    當他聽到趙雲引領一萬洛陽軍騎兵以退為進,趁匈奴人半渡,而將匈奴人擊潰時,他的眼瞼稍稍向下搭瞇了一下,逗弄孩子時嘴角始終保持的笑容也略略的牽了一牽。

    雖說當日龐統命人給趙雲送去錦囊,事先已是得了劉辯首肯。可劉辯卻始終覺著,如此做法,多少有些貿然。

    擊潰匈奴自是好事,可匈奴潰敗之後,恢復元氣必定會向趙雲發起反撲,以趙雲帶去的那點兵馬,兩軍列陣相對,恐怕難以得到好處。

    已然出了月子的唐姬,穿著大紅的錦緞羅裙,盤著高高的流雲髻。

    羅裙的衣領開的很低,跪坐於劉辯身旁,那雙已是生的飽滿圓潤的雙峰高高挺翹著,從低低的領口處,能清晰的看到兩個凸起半圓的輪廓。

    與未生孩子之前相比,此時的唐姬,美艷中又多出了幾分成熟的韻味。舉手投足間,渾身上下,透著成**子誘人的風韻。

    念完了告捷的戰報,唐姬抬起頭望著劉辯,輕輕抿了抿嘴唇,長長的睫毛微微忽閃了一下,才像是鼓足了勇氣向劉辯問道:「殿下可是又要領軍出征?」

    「是啊!」抱著出生不久,還只會咧著小嘴衝他傻樂的兒子,劉辯先是俯下身,將嘴唇湊在小嬰兒白嫩的小臉上輕輕啄了一下,隨後才對唐姬說道:「子龍於白水河邊大破匈奴,雖說此戰告捷,於我軍士氣是個極大的鼓舞,卻也有著許多旁人難以看到的憂患!」

    「殿下破了公孫瓚並無多少時日,匈奴人便又跳了出來!」如同秋潭般清澈的眸子凝視著懷抱嬰兒的劉辯,唐姬嬌俏的小眉頭輕輕皺了一皺,語氣中帶著些許憤然的輕聲說道:「那匈奴人又於此刻前來攪事,著實可惱的緊!」

    「夷人滅我大漢之心不死!」朝不遠處站著的一個婢女使了個眼色,將懷中嬰兒遞給了婢女,劉辯這才微微一笑,站起身對唐姬說道:「他們既是敢來,本王便要讓他們永遠記得,中原的土地並不是他們馬蹄可隨意踐踏的地方!」

    「唐姬好生歇著,本王且去與軍師商議何日出兵!」不等唐姬應聲,劉辯柔聲向她交代了一句,便跨步朝寢宮正門走去。

    起身將劉辯送到屋外,望著劉辯遠去的背影,唐姬的俏臉上,不由的流露出了些許失落和不捨。

    自打劉辯攻破公孫瓚,從幽州返回洛陽,雖說並沒有領軍出征,要處置的事情卻是不少。唐姬和劉辯在一起的日子,甚至用一隻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發自心底,唐姬希望劉辯能多陪陪她,能多陪陪他們共同的孩子。可她也曉得,劉辯真的是很忙。

    偌大的屬地要打理,劉辯也是不可能將所有事務全交給下面的人去做。

    淮南袁術虎視眈眈,匈奴大軍已推近到邊境,稍有不慎,便會導致敵軍長驅直入。

    面對如此多的事情,雖說劉辯不能多陪他們母子,讓唐姬心內感傷良多,唐姬卻並沒有怨怪劉辯,只是在心底默默的祈念著,祈念這亂世早些平息。

    離開唐姬的寢宮,劉辯快步走向前院。

    幾名護衛他的龍騎衛,單手按著劍柄,緊緊跟在劉辯身後。

    從劉辯走路的步伐,這幾名龍騎衛能清楚的感覺到,今天的劉辯,和往日多有不同。

    他的步幅很大,邁出步子的速率也很快。幾名人高馬大的龍騎衛,跟在他的身後,甚至還需要不時的小跑兩步,才能不被他甩開太遠。

    剛出前院,劉辯就扭頭對身後的幾名龍騎衛說道:「即刻請二位軍師以及高順將軍來前廳議事!」

    三名跟的最近的龍騎衛聽得劉辯吩咐,連忙應了一聲,一溜小跑朝著王府正門去了。

    扭頭看著那三個朝王府正門方向跑去的龍騎衛,直到他們的身影在視線中消失,劉辯才抬腳往正廳走去。

    進了正廳,劉辯並沒有等候多久,徐庶、龐統和高順仨人,便相繼來到了廳內。

    請仨人依序落座,待到仨人坐妥,劉辯才站在前廳正中,雙手背在身後,環顧著仨人,對他們說道:「北方傳來捷報,子龍幾日前攻破去卑大軍,斬首萬餘,匈奴人後撤五十里,暫且未敢輕易向南推進!」

    話說到這裡,他扭過頭望著龐統,向龐統問道:「當日軍師曾對本王說過,子龍攻破匈奴,乃是我軍徹底擊潰匈奴之關鍵。如今匈奴元氣未傷,稍事休整便可向子龍全線進攻。以子龍麾下不足萬人的兵馬,如何抵禦數萬匈奴鐵騎?」

    「回稟殿下!」劉辯問起下一步該如何去做,龐統站了起來,抱拳躬身對他說道:「子龍攻破匈奴,去卑怯於我軍戰力,以殘兵敗將定是不敢輕易發起反攻。彼必定會向匈奴王庭請求增兵,我軍主力並非要前往馳援子龍,而是要趁此時機直搗匈奴王庭,於半道截擊匈奴援軍!」

    聽了龐統這番話,劉辯愣了一下,眉頭微微擰了起來,一手捏著下巴,沉吟了片刻,才向龐統問道:「以軍師之意,子龍等人如今只是誘餌不成?」

    「並非誘餌!」這次回答劉辯的不是龐統,而是一旁的徐庶,徐庶在接了一句之後,站了起來,也是如龐統一樣先給劉辯行了一禮,隨後對劉辯說道:「援軍未到,去卑不敢輕易動兵,彼處匈奴人對我軍也是多有忌憚,即便出戰,戰力也是大不如前!除非白水岸邊我軍大意,否則匈奴人定是尋不到進攻時機!子龍為人謹慎,斷然不會犯錯,殿下當可放心!」

    從龐統和徐庶的話看來,他們顯然是早做過商議,思量定然也是極為周詳。

    雖說心內還是有些擔心趙雲的防線人馬太少,劉辯卻也沒再多說什麼,扭過頭,向跪坐於下手的高順問道:「高將軍,羽林、虎賁二衛,可有一戰之力?」

    「回稟殿下!」劉辯問起羽林、虎賁二衛,高順趕忙站起,向他行了一禮,對他說道:「羽林、虎賁二衛,已有一戰之力,隨時可出征討賊!」高順為人低調、謹慎,說話從來不會嘴邊跑馬車。他說出羽林、虎賁二衛已有一戰之力,劉辯曉得,二衛將士恐怕並非只是如他說的那般只是可以一戰。「討伐匈奴,本王打算親征!」得知一切已然準備妥當,與匈奴決戰也是不可再拖,劉辯扭頭環顧著廳內仨人,對他們說道:「二位軍師當坐鎮洛陽,高將軍引領羽林衛隨本王出征,虎賁衛暫由陶虎率領馳援子龍,待到趕至白水河,再交由子龍全權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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