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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459章 四處亂起 文 / 諱巖

    東平舒一戰,雙方投入兵馬各逾十萬。關羽率領的平原軍,死守城池,偶爾還會配合冀州軍出城廝殺;而冀州軍,則每日對公孫瓚的大軍發起猛烈衝擊,將公孫瓚所部衝殺的節節後退。

    小小的東平舒縣城外,濃郁的血腥之氣瀰漫不散,雙方將士整日廝殺,傷亡慘重。

    遍野的綠草、小花,在鮮血的浸染下,竟是生長的異常茁壯。

    雙手叉著腰,立於東平舒城北五里開外的大營內,被世人稱作白馬將軍的公孫瓚凝望著遠處的冀州軍營,半晌沒有言語,在他的臉上,沉澱著一片難以散去的凝重。

    自從兩軍交戰,冀州軍的攻勢一天比一天猛烈。而公孫瓚麾下的兵馬,卻每天都在後撤。

    起初薊州大軍位於城下,圍困城內的平原軍。經過數日拚殺,他們已是被從城下趕到了距東平舒城池足有五里的荒野。

    「父親……」公孫瓚正望著冀州軍大營,公孫續快步走到他的身後,抱拳對他說道:「易縣城破,叔父……」

    「你叔父怎了?」聽了公孫續的話,公孫瓚猛然轉過身,一把揪住他的胳膊,瞪圓了眼睛,很是焦躁的向他問道:「他如今何在?」

    雙臂被公孫瓚抓的一陣生疼,不知是因被抓疼了還是心內痛楚難耐,公孫續滿臉淒苦的對公孫瓚說道:「王門叛變,叔父被殺……」

    「啊?」得知公孫范被殺,公孫瓚驚呼了一聲,放開了抓著公孫續胳膊的雙手,踉蹌著向後倒退了幾步,一雙眸子霎時變得空洞無神。

    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公孫瓚兩腿一軟,眼見就要跌坐在地上。公孫續趕忙上前,一把將他的腰托住,他這才沒有摔倒。

    「父親節哀……」攙扶著公孫瓚,公孫續語氣中帶著無盡的悲痛,對公孫瓚說道:「洛陽軍渡過易水、攻破易縣,已是自北截抄我軍後路,若是父親再無決斷,不日我軍糧草將是不濟……」

    得知公孫范戰死,公孫瓚的方寸早已亂了。他仰起臉,面朝天空微微閉上眼睛,兩行濁淚已是順著臉頰滾落。()

    「父親……」公孫瓚半晌無語,公孫續再次喚了他一聲。

    沉浸在悲愴中的公孫瓚緩緩睜開眼睛,望著湛藍的天空,長歎了一聲,朝公孫續擺了擺手,對公孫續說道:「傳令下去……大軍退往涿郡……」

    話只說了一半,公孫瓚就兩眼一黑,身子直挺挺的向後倒了下去。

    「來人!快來人!」公孫瓚昏厥過去,公孫續趕忙將他扶穩,向身後的幾名親兵喊道:「快扶前將軍返回帥帳歇息!」

    薊州軍撤離東平舒,前線指揮大軍作戰的袁氏兄弟緊緊咬住不放,一路追著薊州軍向涿郡挺進。(最穩定)

    而此時,攻破了易縣,在城內駐紮三日的洛陽軍,也是劉辯的率領下,離開了易縣,朝著幽州腹地推進。

    「殿下!」剛離開易縣,劉辯領著大軍走了還不到一日,一名騎兵就從隊尾追了上來,衝到劉辯近前,翻身跳下馬背,抱拳躬身對劉辯說道:「洛陽傳來消息!」

    騎在馬背上緩轡前行的劉辯,聽得騎兵說是洛陽傳來消息,趕忙勒住戰馬,低頭看向立於一旁的騎兵。

    這騎兵身上衣甲沾滿了塵土,立於他身後不遠的馬匹,鼻孔裡也「呼哧呼哧」的直噴白汽,顯見他是奔了許多路程才趕上了大軍。

    「洛陽有何消息!」提著韁繩,劉辯扭頭望著那騎兵,向他問了一句。

    「回稟殿下!」由於連續趕路,前來報訊的騎兵嘴唇乾的起了皮子,嗓子眼裡更是乾的如同要冒出青煙一般,他吞嚥了一口口水,潤了潤喉嚨,抱拳躬身對劉辯說道:「徐軍師寫有書信,請殿下過目!」

    騎兵伸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竹筒,雙手捧著舉於額前,遞向劉辯。

    跟在劉辯身後的一名親兵,翻身跳下馬背,跑到那騎兵身前,雙手接過竹簡,高高舉過頭頂,遞到劉辯面前。

    接過竹筒,劉辯摳開封泥,從裡面抽出一張捲成筒狀的紙。

    將紙展開,看了一遍紙上所寫的內容,劉辯眉頭微微擰了起來,把那張紙遞給了騎馬立於身後的龐統。

    滿臉疑惑的看了看眉頭緊皺的劉辯,龐統伸手接過寫滿了篆體小字的紙,逐字逐句的將紙上的字看完,這才抬起頭向劉辯說道:「如此一來,長安恐怕……」

    「是!」緊蹙著眉頭,劉辯望著前方,對龐統說道:「本王竟是沒有想到,馬騰也會到長安插上一腳……」

    「殿下……」看著劉辯,龐統抱起拳,對劉辯說道:「我軍主力此時多在幽州,若李傕、郭汜與馬騰廝殺,戰禍波及弘農、河東一帶,恐怕所餘兵馬難以應對!尤其是……」

    話說到最後,龐統止住了話頭,望著劉辯,神色中透出濃重的擔憂。

    劉辯自是曉得龐統在擔心什麼,他所擔心的,正與龐統一般無二,只是於眾人面前,有些話不好直接說出口罷了。

    「傳令徐庶!」凝望著前方,劉辯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處,沉吟了好一會,才對那報訊的騎兵說道:「將洛陽所餘主力悉數調至弘農邊境,謹防李傕、郭汜等人將戰亂波及弘農、河東!不許任何人進入河東、弘農!」

    「記住!是任何人!」下了命令之後,劉辯還是覺著有些不太放心,又加重了語氣,向那騎兵強調了一遍。

    「諾!」騎兵抱拳應了一聲,轉身跑回他的馬旁,顧不得疲累,翻身跳上馬背,將馬鞭朝著戰馬的臀部輕輕一抽,喝了一聲,策馬向著南邊奔去。

    「繼續前進!」目視著騎兵的身影漸漸遠去,劉辯轉過身,抬起手臂,向跟在身後的大軍喊了一聲。

    隊伍剛剛向前行進不遠,又有一名騎兵策馬飛快的朝著劉辯這邊奔來。

    不過這騎兵並沒有一直衝到劉辯近前,而是在奔到幾名親兵身旁便勒住了戰馬。

    騎在馬背上,這騎兵朝一名親兵招了招手,待那親兵兜馬來到近前,他才欠起身子,將一隻手搭在湊近的親兵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

    聽著騎兵的話,湊到近前的親兵不住的點著頭,待到那騎兵把話說完,他才小聲說道:「某這便向殿下稟報!」

    抱拳朝那親兵拱了下手,騎兵勒轉戰馬,掉頭朝他跑來的方向奔去。

    看著騎兵遠去,親兵雙腿朝馬腹上一夾,兜馬向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劉辯追了上來。

    「啟稟殿下,方才易縣傳來消息……」到了劉辯近前,那親兵騎在馬背上,抱拳躬身,只把話說了一半,便朝四下望了望,止住了話頭。

    「紮營之後再說!」看了那親兵一眼,劉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雙腿朝著馬腹上一夾,加快了些行進的速度。

    一直走到日暮西沉,劉辯才下令洛陽軍原地紮營。

    剛翻身跳下馬背,他便朝那個早先曾向他稟報事情卻只將話說了一半的親兵招了下手。

    見劉辯向他招手,親兵會意的跟了過去,一直走到距離眾人稍稍遠了些,劉辯這才止住腳步轉身向親兵問道:「可是鄧展誅殺了王門?」

    「正是!」抱拳躬身,面朝劉辯而立,親兵壓低了聲音,對劉辯說道:「大軍剛剛離開易縣,王門便聚斂百姓家財,其間不少百姓遭亂兵所殺。鄧將軍經過探查,發現王門有領軍離開易縣的意圖,因此帶人潛入官府,將其誅殺!」

    話說到這裡,親兵稍稍抬起頭,望著劉辯,接著說道:「冀州軍眼下尚未接手易縣,王門麾下兵馬無有主將,城內已是亂作一團……」

    「數千人亂作一團,易縣百姓恐怕是要受些苦楚!」微微擰起眉頭,劉辯仰起臉望著天盡頭的落日,輕輕歎了一聲,朝那親兵擺了下手對他說道:「你且去,記得此事萬不可亂說!」

    「諾!」親兵應了一聲,先是抱拳躬身向後退了兩步,隨後轉過身大踏步離去。

    落日已有小半沉入了地平線以下,殘陽的餘暉照射在將士們正在搭建的營帳上,給灰白色的帳幔鍍上了一層薄薄的血色。

    正眺望著即將落到地平線下的殘陽,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從劉辯身後傳來。

    劉辯並沒有回頭,從腳步聲,他就聽出朝他走過來的應是管青。

    「殿下……」到了劉辯身後,身穿鱗片甲,一副將軍裝扮的管青輕輕喚了他一聲,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青兒!」管青沒有多說什麼,劉辯卻背對著她,接口說道:「眼下正值春暖花開之時,待到攻破公孫瓚,陪同本王去踏青如何?」

    「我軍即將進入幽州……」站在劉辯身後,管青卻並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輕聲對他說道:「幽州境內河道……」

    「無須顧及這些!」不等管青把話說完,劉辯轉過身面朝著她,嘴角漾起一抹親暱的笑意,對她說道:「本王北征,為的便是擊破公孫瓚,平定河北。莫說只是河道,即便幽州化作一片滄海,本王也是要將它徹底攻破!只要這河北平定,回到洛陽,許多事本王便可放手去做了……」

    劉辯領軍挺進幽州,此時的長安卻是一片混亂。城內李傕、郭汜相互攻伐,雙方兵士於街市之上時有火並。

    城內亂作一團,馬騰的大軍又駐紮於離長安不遠處,以勤王為名,隨時可能對長安發起進攻。

    天色越來越暗,一隻隻火盆在馬騰的軍營內亮起,火盆中的火焰在夜風的吹拂下上下躥動著,發出陣陣「呼呼」的響聲。

    一個身穿銀甲的年輕將軍,手按劍柄,領著兩名親兵快步朝著軍營內的帥帳走去。

    由於天色太暗,年輕將軍的面容很是朦朧。昏暗的光線下,能隱約看出他的體格要比尋常人魁梧許多。就連他走路時也會帶起一股風兒。只從氣勢來看,在沙場之上,他定是一員難逢敵手的猛將。

    到了帥帳前,年輕將軍雙手抱拳,躬身立於帳外,對帳內說道:「父親,孩兒有要事求見。」

    年輕將軍的話音剛落,帳內就傳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孟起我兒,快快入帳,為父正有事要尋你!」「諾!」帳內的聲音剛落,年輕將軍就應了一聲,掀開帳簾,彎腰走進了帥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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