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19章 尾隨身後的黃巾兵 文 / 諱巖
空曠的野地上,一團篝火熊熊燃燒著。
剝了皮的蝮蛇被挑在一根細木棍上,劉辯手持著木棍,不停的翻烤著。火焰燎灼在半熟了的蛇肉上,就如同一條條通紅的舌頭,正不斷的舔著凌駕其上的蛇肉,將蛇肉烤的滋滋冒油。
坐在劉辯身旁,看著那條剝了皮被挑在木棍上的蝮蛇,管青心內還是一陣陣的發悸。
「管姑娘一身武藝,千軍萬馬之中尚且未見懼色,如何會怕這小小蛇兒?」一邊烤著蛇,劉辯一邊好似漫不經心的向坐在身旁的管青問了一句。
「自小便怕!」望著被劉辯挑在細木棍上的蝮蛇,管青眼神中還帶著幾分懼怕,怯怯的應道:「蛇生的醜陋,只消看上一眼,便會讓人渾身毛骨悚然。這世上或許只有蛇,能要我如此膽戰心驚!」
「世上值得懼怕的東西太多!」雙手持著木棍慢慢翻轉著,讓火焰平均的燎灼在蛇身上,劉辯對一旁坐著的管青說道:「我們真正應該懼怕的是人!人心向善,可有些人的心卻是比毒蛇更加醜陋萬分!再凶狠的野獸,傷人不過是為了填飽肚子或者自保,出於本性的殺戮,終究是有限的。可人與人之間的爭鬥,卻是無休無止的。死在所有猛獸口中的人加起來,恐怕還不及被同類殺死的人千萬分之一。」
蛇肉滋滋的冒著油,表面已泛起了金黃的色澤,劉辯眼睛微微瞇了瞇,接著說道:「人發動戰爭殺死其他人的理由太多。為權利為女人!為金錢為疆土!甚至僅僅只是為了草坪上的一根小草,有些戰爭狂人都能找到發動戰爭的理由。一群貪慾難填的人,為了滿足**而發起戰爭,將更多原本與他們的**沒有半點關係的人給推上戰場,而他們自己,卻躲在背後坐享其成!」
「殿下好似很痛恨打仗。」扭頭看著劉辯,管青目光中流露出幾分不解,向劉辯問道:「當今之世,若殿下不奮起而爭,又如何能夠立足?」
「是啊!」劉辯輕歎了一聲,持著細木棍的手不住的翻轉著,臉卻微微仰了起來望著湛藍天空上流動著的幾朵白雲,語氣中帶著幾分感傷的說道:「戰端已然挑起,在這弱肉強食的世間,若不奮起而爭,我們又如何能夠活下去?」
「黃巾起事時,小女年歲尚幼!」坐在地上,兩腿屈起,管青雙臂抱著膝蓋,將下巴擱在膝頭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正燃燒的篝火,幽幽的說道:「聽聞兄長說過,當年張角就是藉著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名頭,告訴大家只要推翻漢室,百姓便可有衣有食,正是因此才在各地召集了無數黃巾。(最穩定)我家中父母餓死,大哥無奈之下,只得帶著尚為幼童的我加入了黃巾……」
「你覺著這些年黃巾軍除了四處征戰、殺戮無辜,還得到了什麼?」扭頭朝管青微微一笑,劉辯輕聲向她問了一句。
管青的神色中流露出了幾分沉思,過了好一會她才搖了搖頭,對劉辯說道:「我不知道,這些年我親眼看著許多老弱黃巾凍死、餓死,也曾親眼看著許多百姓被黃巾殺死。有的時候拿起兵器,我甚至不知為何而戰!難道人活著,就是為了殺死別人?」
「有些人是這世上天生的挑事者!」看著一臉迷茫的管青,劉辯嘴角的笑容也漸漸斂去,他一邊翻烤著蛇肉,一邊對管青說道:「在百姓困苦不堪時,他們總是會跳出來,告訴百姓,只要跟著他們,就能有衣穿有飯吃,就能過上好日子。可當他們得到權勢時,追隨他們的人終究會發現,一切不過是場騙局,他們當初許諾的一切,根本無法兌現,只所以做出那樣的許諾,為的無非是要更多人白白替他們送命……」
管青沒有去接劉辯的話,她雙手摟著膝蓋,下巴擱在膝頭上,水靈靈的大眼睛連著眨巴了好些下,好似心內正在尋思著什麼。
「熟了!」管青一臉沉思,沒再說話,劉辯則在這時收回挑在木棍上的蛇肉,捏了捏焦黃的蛇肉,爾後揪下一塊放在嘴裡咀嚼著,待到將蛇肉嚥下,他才點了點頭,揪下兩轂轆肉,遞到管青面前對她說道:「外酥裡嫩,很香!只是可惜少了些鹽,若是能灑上些調料,會好吃許多。」
蛇肉被揪成肉轂轆,已是沒了蛇的形狀,內心雖是對蛇十分懼怕,可兩轂轆完全看不出是什麼的蛇肉放在管青面前,卻是不會讓她心內恐懼增添多少。
怯怯的伸手接過劉辯遞給她的兩轂轆蛇肉,管青捏著其中一塊,有些忐忑的望著劉辯,就好似想從劉辯那裡得到蛇肉確實能吃的肯定一般。
看著滿眼忐忑的管青,劉辯又揪下一塊蛇肉放在嘴裡吃了起來,一邊嚼著口中的蛇肉,他還一邊不住的點著頭好似很享受的輕聲「嗯」著。
他那副吃相,勾起了管青的食慾,管青舔了舔嘴唇,也把手中的蛇肉湊到了嘴邊。
肉剛湊到唇邊,一股撲鼻的肉香就**的管青腹中一陣「咕嚕嚕」翻騰。
懼怕終究沒能敵的過飢餓,噴香的蛇肉就在唇邊,管青終於還是緊閉著眼,狠狠的咬了下去。
烤熟了的蛇肉果然如同劉辯所說,入口酥嫩綿軟,很是爽口。吃了第一口,管青再無顧忌,幾下就將劉辯遞給她的兩坨肉給吃的只剩下了骨頭。
剛吃完第二塊,管青正要抬手抹嘴,劉辯又揪了兩坨遞到她面前。
看著劉辯手中那兩轂轆肉,管青有些遲疑的對劉辯說道:「殿下也是沒吃……」
「如此多的肉食,本王哪裡能夠吃完!」拉過管青的小手,將兩坨肉塞到她的手中,劉辯先是笑著說了一句,隨後自顧自的揪著手中剩餘的蛇肉吃了起來。
一條蝮蛇,加上骨頭也沒多少肉。待到整條蛇吃完,二人依舊感到腹中空空,只是要比先前完全餓著肚子好了一些。
踩熄了為烤蛇肉而點燃的篝火,劉辯領著管青,繼續沿著野地向北走去。
夜間他們一路奔跑,也不記得究竟跑了多少路程,二人始終堅信,只要朝著北面行進,終將找到駐紮在盧縣城外的大軍。
就在二人離開後不久,他們剛剛點火烤肉的地方,十多名黃巾軍手持著兵刃立於已經熄滅了的灰燼旁。
一名黃巾軍蹲下身子,將手放在灰燼上方,又扭頭看了看丟在地上的蛇骨頭,對身後站著的十多名黃巾軍說道:「附近村子早已無人,此處灰燼尚有餘溫,地上的骨頭也是新啃過丟棄不久,方才在此烤肉的人定然尚未走遠……」
「追還是不追?」站在後面的一名黃巾軍聽他如此一說,趕忙問了一句:「可能確定方才在此的便是弘農王?」
「能!」蹲在地上的黃巾軍點了點頭,伸手抹了一把劉辯與管青早先坐著的地方,對眾人說道:「地上殘留干了的血塊,想來是烤肉之人遺落。從干血塊看來,血至少已是半日之前流出,半日之前豈不正是我等與弘農王廝殺之時?」
十數名黃巾軍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點了下頭,蹲在地上的黃巾軍也站了起來,朝眾人一招手,對他們說道:「走!追緝弘農王!」
火辣辣的太陽越升越高,隨著太陽的攀升,陽光也越發強烈,就連掠過野地的風兒,都在陽光暴曬下夾上了陣陣熱浪。
「我二人須加快一些,若以此速度前進,恐怕要走到夜間方可返回軍營!」與管青並肩走著,劉辯向前看了一眼,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焦黃的土地,壓根看不到城池與村莊的影子,於是扭頭向一旁的管青提醒了一句。
盯著熾熱的陽光趕路,管青早已是滿頭的汗水。劉辯提出要加快些速度,她並沒反對,只是很順從的將步子又邁的開了一些。
二人正向前快步走著,管青無意識的扭頭朝身後看了一眼,在她扭頭的那一瞬,她陡然發現身後遠遠的墜著十多名正快速朝她與劉辯跑來的黃巾軍。
「有人追上來了!」看到那十多名黃巾軍,管青趕忙向劉辯喊了一聲。
劉辯下意識的回過頭,果然見到十多條身影正朝他們這邊快速奔來。
看見那十多條身影,第一個瞬間,劉辯腦海中浮現的念頭就是快跑。可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隨即就被另一個念頭取代。
出現在他視野中的,只是十多名黃巾。在劉辯看來,十多個黃巾兵尚不足以給他和管青帶來太多困擾。
「你能殺幾個?」下定了要將跟在身後黃巾除掉的主意,劉辯停下腳步,向一旁的管青問了一句。
「他們全部!」回頭又朝跟上來的黃巾軍看了一眼,管青好似有些漫不經心的應道:「不過是群兵士,縱然再來一兩員武將,小女也是殺得。」
「那就無須再跑!」伸手抽出長劍,劉辯轉過身面朝著那十多個正向他們快速追來的黃巾,對管青說道:「追擊我二人的,不過兩三百人,殺得一個是一個。若是他們如此分兵尋找我等,反倒是件好事!」
管青點了下頭,也像劉辯一般轉過身抽出長劍,等著那十多名黃巾追到近前。
跟在二人身後追上來的十多名黃巾,見劉辯與管青止住腳步轉身面朝著他們,先是愣了一愣,也都停了下來,遠遠的望著二人。
管青雖是女兒身,在黃巾軍中,卻頗有名望。幾乎所有的青州黃巾都曉得,若是她舞起大刀,尋常黃巾將領,三兩個根本近不得她的身,十多個黃巾兵,在她眼中不過是一群螻蟻而已。心中懷著對管青的懼怕,站在最前面的黃巾兵扭頭向身後的同伴說道:「快些點燃信火,要人前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