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歲月崢嶸，對酒當歌 文 / 洛紫清潯
「千兒姑娘……您見到主……他了？」起舞進了門，聲音有些落寞，原本想說主人，結果發現程簫早已經不是她的主人了，生生改了口。
水千兒扯了個難看的笑臉，輕聲說道：「起舞是想他了吧？可惜你和我一樣，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不，城主才是奴婢的主人，奴婢只是見千兒姑娘一直魂不守舍，所以才隨便問問的……」起舞趕緊解釋道，眼光卻有些躲閃。
「他快要成親了，和陸嫣然。他的頭髮也白了好多，還有……變得比以前更加冷漠了……」水千兒不理會起舞，逕自說道。
「千兒姑娘……奴婢去拿酒！」起舞埋著頭，轉身狼狽的逃出了房間。
「我是不是太惡毒了？幹嘛好好的要去刺激別人……」水千兒見起舞倉惶離開之後，沉默了半晌，才開始自言自語。
蕭絕城遇到嫣然才算是如魚得水了吧？她想不明白為什麼蕭絕城放著嫣然這個大美女不要，偏偏要來找她……不過，蕭絕城還真不是一般的心狠，利用起女人來也絕不手軟，想當初他對嫣然多麼體貼入微，就算沒有愛情，總還是有那麼點柔情吧？而此時卻將嫣然大大方方的推給了程簫……
男人，果然沒有一個靠得住。
窗外的陽光依然明媚，幾束光透過了窗外的籐蔓照進了房間，光束中能夠看到游離的點點灰塵，隨著空氣的流動，緩緩漂移，沒有目標，也沒有自由。
窗外翠綠色的葡萄葉，攀沿在葡萄架上，少許微風吹來，只好無奈的晃動著碩大的葉子，其實它們一定很累吧？這麼小的葉柄。要承受這麼大的一片葉子，不管是風吹還是雨打，都要硬著頭皮迎上去，其實它們並不是這麼堅強的吧？只是為了生存下去，便不得不忍受著一些不堪忍受地事……
然而，活著又是為了什麼呢？是享受陽光的沐浴。還是看這世間形形色色的萬物？
愛又是什麼？是關心。是思念。還是心痛？愛。其實不過就是一個定義。並且還是沒有絕對界限地定義。或許有人把一瞬間地心動稱為愛。有人把白頭偕老稱作愛……每個人地理解都不一樣……一直以來都覺得愛很神秘。其實不過就是一種心理感受罷了。你覺得愛了便是愛了。不愛便是不愛。像很多同類事物般。都有共性。但是每個愛又是不同。有著自己獨特地特徵……
一直都不願意去仔細想自己地感情。其實或許自己早已經愛了。但是卻一直沒有發覺吧？總覺得愛就應該是驚心動魄。撕心裂肺。總是將她想得過於完美無缺。其實。也不過如此……
「千兒姑娘。酒來了。」水千兒正倚在床畔。呆呆地望著窗外地葡萄架。起舞便進來了。
「起舞。你說天空是什麼顏色地？」水千兒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隨即轉過臉。無力地看著她。
「難道不是藍色地麼？」起舞疑惑地看著水千兒。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來這麼一句。
「可是晚上確是黑色地……其實天空原本就是一片黑暗。不過是因為光線地散射和折射。這才有了白天。有了藍天……所以。看到地。不一定就是真實地……」水千兒落寞地掃了眼窗外癡癡對著陽光微笑地綠葉。歎了口氣。
或許，可憐地綠葉，此時你還可以對著陽光微笑，可是當你落地的時候，你可明白，就是因為它你才會灰敗得更快，乃至乾枯，成了人們生火的材料？
「起舞。要不要一起喝上兩杯？」兩個寂寞的女人。加在一起或許便不再寂寞了？
然而起舞卻並不是水千兒的朋友，不是她的知己。
「一起瘋傻、一起k歌蹦迪、一起喝酒打牌、一起看鬼片、一起看帥哥……這麼多年了。姐妹們，你們還好嗎？都嫁人了吧……說過要當你們的伴娘的……」水千兒喃喃地說道。
時間過得再久，還是會忍不住在黑暗中憶起曾經共同走過的那些日子……然而，這些回憶都只能藏在心底最深地那個角落，見不得光，永遠藏在黑暗中，僅僅在黑夜中變成美夢，一遍遍親吻著她，吞噬著那些漫無邊際的寂寞……
「千兒姑娘，您……」起舞擔憂的看著極其不正常的水千兒，走到她身邊，想要試試她是不是生病了。
「沒事兒，我很好……」水千兒明白起舞以為她是在說胡話，躲開了她伸過來的手。
「奴婢在一邊伺候著便是。」起舞幽幽地說道。
「何必？以前當你是姐妹，現在依然當你是姐妹，不會因為時間，地點而改變……重要的是，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或許大家都有變化，但是你依然是你，我也依然是我，不是麼？」水千兒微笑著看著起舞，嘴角有著難以名狀的落寞。
起舞垂著頭，半晌沒有動靜。
「沒錯，千兒姑娘說得對！」良久，起舞終於抬起頭，原本黯淡的眸子有了一縷水色。
「這便是了，一起喝酒去，一個人喝酒太悶了！」水千兒拉著起舞，一**坐在了凳子上，看著桌上的四碟下酒菜和一小壇未開封地女兒紅，嘴角揚起，「這酒今兒還真是應了景了……起舞，再去拿一雙碗筷，要兩個小菜。」
若是此時擺上一滾燙的火鍋，再來幾瓶啤酒的話，那樣就更完美了……只當是到古鎮遊玩，而不是真回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
其實或許閻王說得沒錯，留著記憶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若是沒有前世的記憶，她便可以和普通的古代女子一樣，遵從父母的安排，聽從命運的指揮，不會承受這麼重的負擔了……
前世不過也就是二十年，為什麼這一生十八年了還是不能夠完全適應這裡地一切呢？是前世太深刻，今生太坎坷了麼？
也許像個普通人一樣。有個疼愛自己地丈夫，有幾個調皮而又可愛的兒女，這樣更能忘卻一些事情吧？雖然她曾經說過，她打死也不會生小孩兒……
「千兒姑娘？千兒姑娘？！」起舞見水千兒望著酒罈發呆，叫了好幾聲她都沒有應，不得不放大了聲音。
「嗯？這麼快就回來了。」水千兒聽到起舞地聲音。這才撿起眼前的一切，展開了笑顏。
起舞點了點頭，便開了封泥，替水千兒倒了一下杯。
「杯子真小……」水千兒端起了酒杯，望著不斷轉圈，冒著濃香酒氣的液體，輕輕抿了一口，「入口柔滑……只是還是有些辣味兒……」
「這酒後勁兒足，不能喝多了。」起舞也坐了下來。替自己滿上一杯，小酌了一口。
「今天我就是衝著醉字來的，不喝醉怎麼對得起如此好酒？」水千兒豪情猛漲。突然想起了自己也是江湖兒女，難道不應該大碗喝酒，大碗吃肉麼？
「拿個大碗來！」水千兒衝著門外喊了一聲，不久便有丫鬟送了個大碗來。
「可惜現在是白天，總覺得晚上飲酒才更有味道些……不過，這樣也好，白天當做夜晚來過，夜晚的時候或許便會與以往有些不一樣了吧？」水千兒澀澀的笑了笑，將杯中地酒一飲而盡。抱起了小酒罈替自己倒了滿滿一碗。
「來，為我們同為女人乾杯！」水千兒酒量並不好，才喝了一杯，臉便有些發熱了。
「干！」起舞也豪氣干雲地站了起來，端著酒杯，與水千兒碰了碰杯。
水千兒端起酒碗，咕嚕嚕喝了大半，流出了小半，酒氣嗆得她咳嗽了半晌。眼淚都流出來了。
「千兒姑娘，你不要這樣喝酒啊！來，吃點菜，墊墊。」起舞見水千兒一口氣將整碗酒都喝下了肚子，很是擔憂。
「別怕，這有什麼，不過就是一碗酒而已，裡面水多著呢！」水千兒拿起了筷子，夾了幾顆油酥花生米。又夾了幾塊醬汁牛肉。嚼得津津有味。
「這味道真熟悉……」水千兒感慨完，又替自己倒了一大碗酒。
「這樣不行啊……醉了會很難受的！」起舞趕緊奪過了水千兒手中的碗。只將她的杯子斟滿。
「怕什麼，又醉不死……況且，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麼？有什麼好擔心的？」水千兒不屑的白了起舞一眼，用手抓了兩塊五香雞柳，扔進了嘴裡。
「一會兒您就會有感覺了……」起舞搖了搖頭，無奈地歎了口氣。
「所以就要趁著自己還沒有醉的時候多喝點啊，不然醉了之後怎麼喝？」水千兒笑得很無良，抓起花生米就往嘴裡塞。
「千兒姑娘，要是主人回來見您這樣，我可就慘了……」起舞瞟了一眼水千兒，輕聲嘀咕道。
「關他什麼事兒？瞎操心個什麼勁兒……幹嘛這麼怕他啊？他又不會吃了你……況且，人總有一死嘛，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不管怎麼個死法兒，不過也就是一死罷了……」水千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什麼生不生死不死的，千兒姑娘，您要是再說這麼不吉利地話，我就把這些酒菜全部端走了……」起舞嘟著嘴，盯著一臉滿不在乎的水千兒，氣憤地說道。
「傻丫頭，哪裡有這麼脆弱的人？說說還真死了？那只是說明他太點兒背了……得得得……我不說了還不成嗎？來，把酒給我……」水千兒此時頭已經有些暈眩，面前彷彿有很多個起舞，伸出手，不知道朝那個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