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往事隨風，言笑晏晏 文 / 洛紫清潯
「咳咳……」熊熊燃燒的喜服青煙繚繞，嗆得水千兒眼淚直流，真的是太嗆了……
一直都在說往事隨風，然而都只是無病呻吟而已，現在才體驗到，原來往事隨風便是如此。看著地上成為一灘灰燼的喜服，眼淚蜿蜒著落在還有些發紅的灰燼，發出「??」的聲音，火星濺起，跳躍歡騰，一切都歸為零。從泥土中來，終歸要回到大地，不管繞了多遠，最後仍然回到原點，一切從頭開始……
「千兒？！千兒~~千兒~~」水千兒麻木地蹲在地上，聽著狗娃急促的敲門聲，無動於衷。
「千兒~~出什麼事情了？怎麼一大股焦味兒？！」狗娃將門拍得更兇猛了，一聲強似一聲，彷彿就要破門而入。
水千兒長吁一口氣，起身，若無其事的走到門邊，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又用手揉了揉兩頰，拼湊了一個微笑出來，盡量讓自己顯得自然，這才打開門讓狗娃進來。
「有事嗎？怎麼這麼急？」水千兒先發制人，淡淡地問道。
「……你沒事啊……唔……好刺鼻的味道……」狗娃皺著眉頭，四處看了看，發現地上一堆灰燼，灰中還帶著一些微紅，彷彿在瀕死前的掙扎，呼吸著最後一口氧氣。
「沒事，只是將有些不要的東西燒了罷了，沒什麼要緊，讓你擔心了。」水千兒見狗娃眼睛直直地盯著地上，平靜地說道，情緒沒有絲毫波動，只是臉上的一抹淡笑卻有些僵硬，掛在臉上很是沉重。
狗娃見水千兒不想說，也沒有為難，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便沒有說話了。
水千兒見狗娃不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好客氣地招呼道：「進來坐吧。」
狗娃聽著水千兒客氣疏離的語氣，微微一愣，隨即收拾好了臉上一閃即逝的悲傷，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便坐了下來，不經意間卻發現了一片狼藉的被子和床單，以及床單上的一片血漬，連勉強的微笑都有些黯淡，轉過了頭不讓自己的視線再觸碰。
水千兒見狗娃視線觸及了還為整理的床，臉也紅了，尷尬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氣氛僵硬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你……還好吧？」兩人都呆愣了許久之後，狗娃才不自然的開口問了句。
水千兒默默地點了點頭，臉上始終保持著那一抹微笑，如果連那抹微笑都不見了，或許她真的就**得連最後的保護傘也沒有了。
「明天就回水落了……我去收拾行李……」狗娃狼狽地逃離了這壓抑的空間，連門都忘了幫水千兒關上。
也許，活著就應該像茶壺一般，儘管壺底被燒得火紅，但是卻仍然能夠悠閒地吹著口哨。樂觀，也是一種保護自己的好方法。
其實有什麼事情過不去呢？生活不過是那麼回事，無論怎樣的大起大落，最後總會回到原點，人生時平等，死時依然平等，與其抱怨，不如笑著看世界，有什麼是過不了的？用僅有的那麼幾十年來傷春悲秋，不如用來做應該做的事情，何必在感情的圈子裡繞來繞去，忽略了廣闊的世界？
想通了以後，水千兒洗了把臉，認真的替自己梳了個髮髻，對著鏡子笑了笑，深深呼吸了一口仍然清新的空氣，讓心中鬱結在氧氣中融化直至消失。
沒有什麼東西需要收拾的，看了看凌亂的床以及觸目驚心的鮮血，水千兒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心中彷彿有只搗亂的兔子一般，狂亂的跳著。實在看不下去了，只好自己動手換了床單和被褥，將換下來的東西扔在了床頭櫃上。
一切都煥然一新了……
靜靜的坐了一會兒，想起以前學過的瑜伽，隨便練習了一會兒便發現肚子實在是餓的不行了，只好停下來，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服，叫店小二送了兩樣小菜和一碗八寶粥上來。
「小二哥，麻煩把這麼被子拿去洗了吧？」雖然有些尷尬，但是看著堆在床頭彷彿一座小山的被褥和床單，確實有些不雅，只好紅著臉說道。
「好的，還麻煩夫人親自換，真是不好意思，您要是有什麼事儘管吩咐，不用客氣！」小二熱情地說道，望著水千兒會心的笑了，倒讓水千兒更加尷尬了，尤其是一聲「夫人」，讓水千兒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機械般的點了點頭，扯了扯唇角算是回答了。
望了望窗外，發現夜幕開始降臨了，可是還是沒有看見蕭絕城的影子，心裡有些埋怨，也不知道到哪裡尋花問柳去了。
不知道狗娃吃飯了沒有，水千兒有些擔心狗娃，看來今天下午是自己太不謹慎了，這對於未經人事，除了自己之外幾乎沒有正經和女子說過話的狗娃來說，衝擊似乎是大了些。水千兒心中不免有些懊惱，便想著要如何向狗娃道個歉。
水千兒握著筷子還未開動，想到這裡，便放下了筷子，起身出了房門，走向了狗娃的房間，見門關著，輕輕地敲了敲房門。
「誰啊？」房中傳來了狗娃有些疲倦的聲音。
「是我……」水千兒很想像平日一樣叫「狗娃」，卻發現有些難以出口，跟了自己這麼多年了，如今已經長成了一個帥氣的大小伙了，這樣一直叫「狗娃」確實有些不妥。
隔了好一會兒，門才「吱嘎」一聲開了，兩人面對面看了一會兒，都有些尷尬。水千兒暗自替自己打氣，狗娃和自己是青梅竹馬，亦兄亦友，沒有什麼的，於是笑道：「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也想瞭解一下丐幫的近況，不如一起用膳吧？」
狗娃眼角染了一絲悵然，猶豫了一下，握著門的手緊了緊，終於還是點了點頭，衝著水千兒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水千兒見了這才鬆了一口氣，隨著狗娃的笑，心也跟著明朗了起來。
「小二，再來兩個菜，一壺好酒，順便再加一副碗筷。」水千兒笑意盎然的朝著樓下喊了一聲。
「好咧，夫人您稍等，馬上就到！」店小二熱情的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