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芳華引妒，甘霖祭祀 文 / 洛紫清潯

    「姑娘，這麼快就醒了？飯還沒有做好，姑娘要不想洗個澡換個衣服吧？」女子看著水千兒眼中有些異樣，蹙著眉道。

    水千兒看了自己一眼，才發現身上的衣服還沒有換，全身都是乾涸的血漬，抬手拭了拭自己的臉，發現臉上也沒有往日光滑的感覺，難怪自己會覺得不舒服……

    「多謝姑娘。不知此地可有洗漱之處？」水千兒問道，心道還是早點洗了，這個樣子有些嚇人。

    「姑娘稍等，我這就給姑娘提些熱水到房中來。房屋簡陋，地方小，姑娘還請不要嫌棄。」那女子溫柔地說道。

    「讓姑娘費心了，我們原也不是什麼嬌貴之人，姑娘能夠收留我們已經是我們的榮幸了。姑娘的救命之恩，都還未謝過，又要如此麻煩姑娘，這才是我們的不是呢！」水千兒也客氣地說道。

    「姑娘不嫌棄便好，哪裡來的麻煩？」女子微笑道。

    「叨擾了這麼許久，還不知道姑娘和剛才那位大哥該如何稱呼？」水千兒心中對這個女子頓時生出了好感，由於他們別人一家生活都困難了，還能這樣客氣地對自己，沒有給自己一點臉色。

    「不知姑娘貴庚？」這女子雖然是個村野山姑，但是卻沒有一點造次之處，比起水千兒倒更顯得有禮貌些。而且長得也是極其清秀，裊裊婷婷，婀娜多姿，小家碧玉一般。

    「今年正好十八週歲，我姓李名千，姑娘以後可以叫我千兒。」水千兒也是溫柔地笑著，儘管其實別人可能根本看不出來她在笑，滿臉是凝結的血塊，整個人看起來異常恐怖。

    「姑娘正好比我小上三歲。我叫月蘭，剛才那位是我的夫君，夫家姓陳，可以叫他阿龍哥。」一提到她的夫君，月蘭臉上堆滿了甜蜜，雙頰泛紅，一副小鳥依人的乖巧樣。

    水千兒心下仍是有些疑惑，這個小山村裡面居然能養出如此的可人兒，著實有些奇怪，但是臉上仍然是不動聲色，仍舊是笑嘻嘻地道：「那以後我就蘭姐姐了！倒是沒有想到蘭姐姐居然比我稍大些，要是姐姐不說，我還以為姐姐比我還小些呢！又年輕又清麗。」水千兒真假參半地說道，哪個時代的女人都是希望自己年輕漂亮的，誇獎別人是世界上最價廉物美的東西，水千兒從來就不吝嗇。

    「千兒姑娘，瞧你說的，我哪裡有你說的這麼年輕……」月蘭臉紅著羞澀道。水千兒只是笑著猛點頭。

    「好啦好啦，不和你扯了，我去給你提水去，你的身體還比較弱，先坐著休息會兒。」說著就走出去了。

    洗盡滿身滿臉的污漬，水千兒頓時覺得渾身輕鬆。從水中出來，暗自慶幸，還好自己多帶了兩套衣服，而且都是往日在水月庵中穿過的粗布衣服，這樣看起來應該不會那樣打眼。

    換好衣服以後，水千兒往水中看了看，唉，怎麼才能將自己這張有些禍水的臉遮起來呢？要是會易容就好了。

    「千兒姑娘，洗完了就出來吃飯罷！」月蘭敲了敲門說道。

    「好的，蘭姐姐，馬上就好了！」水千兒應道。

    「喲￣￣千兒姑娘還誇我，我看千兒姑娘不知道比我好看哪裡去了！」月蘭見水千兒洗完出來，完全變了個樣子，膚若凝脂，眉若山黛，眼似秋波，唇不畫而朱，雙頰粉紅，整個就是出水芙蓉，又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玉蓮，饒是粗布素面亦有掩飾不住的芳華。突然，月蘭的眼光中出現了一抹一色，不過一閃即逝，水千兒對眼光的感應能力一向很強，即使是一瞬也沒能逃脫水千兒的眼。

    水千兒心下更是疑惑了，看來這兩人還真是有些奇怪，自己應該提防著。只是水千兒想不通的是，這個地方難道還有人認識自己？

    「蘭姐姐取笑千兒……我去看看我哥哥去，不知道他現在醒沒有。」水千兒醒來這麼久都沒有去看狗娃，心下非常擔心。

    「也好，公子住在這邊房間。」說著就在前面替水千兒帶路。說是帶路，其實也就只有那麼幾步。這個屋子果然是很小，水千兒心道，也不知道他們昨天晚上住在哪裡，一共也就只有兩個房間。

    「……怎麼會這樣？他的腳？」水千兒見狗娃的右腿被裹成了一個粽子，全身傷痕纍纍。雖然知道狗娃的腳受了傷，但是沒有料到會有這麼嚴重，而且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傷呢？

    「千兒姑娘放心，公子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郎中已經給他診了脈，只是過於勞累，加上失血過多，身體有些虛弱罷了。」月蘭見水千兒神色緊張，忙安慰道。

    「那他的腿？」水千兒最擔心的是狗娃的腿會不會被截肢，要是被截肢了，自己怎麼對得起他？

    「不會有事的，只是皮外傷而已，沒有傷及筋骨，不會有什麼大礙的，千兒姑娘儘管放心。」月蘭說道。

    「還好……還好……」水千兒聽如此說，終於放了心。

    「公子還沒有醒，千兒姑娘也先去吃飯吧，吃晚飯再來看也行。」月蘭道。

    「你是……」陳龍眼中儘是驚艷之色，直視了一會兒又覺不妥，忙轉過頭看著月蘭。

    「這就是昨天救的姑娘，阿龍哥快看，千兒姑娘是不是整個人都變了？」月蘭見陳龍看水千兒的眼神有些不對，趕緊替水千兒答道，心下卻有些不快，看著水千兒的眼光也有些不善。

    「千兒謝過陳大哥和蘭姐姐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來日千兒一定會報答兩位的！」水千兒故意不去理會這些，豪氣地說道。

    「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先吃飯吧？」阿龍也一掃尷尬，大方地說道。

    吃畢，水千兒就要了些熱水去幫狗娃擦洗了臉和手腳。不一會兒阿龍和月蘭也進來看望。

    「千兒姑娘，請恕在下冒昧，不知道你們為何會受傷？」阿龍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水千兒在阿龍眼中看到的儘是真誠，倒是沒有月蘭臉上的奇怪表情。

    水千兒只是說自己和狗娃兩兄妹原本是水落城中之人，世代經商，但是前些日子生意失敗，導致破產，為了躲避債務不得不逃往他鄉，不敢走官道，值得從山路走，哪知路上卻遇到了一隻老虎，還好兩人命大，經過生死搏鬥，才逃過一劫。水千兒此話亦是真假參半，說得聲情並茂，兩人也就相信了。

    「老虎？姑娘說的是這石歸山的老虎麼？」阿龍突然緊張起來，驚恐萬分。

    「怎麼了？有什麼不妥之處麼？」水千兒暗自心驚，猜測是不是他們打死老虎的消息太過勁爆了。

    「這老虎可是我們村子的守護神……我們全村都靠著虎神，才能保佑我們一年四季風調雨順……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甘霖祭祀，你們竟然……」阿龍神情有些悲憤，看得出是強壓著火氣才沒有吼水千兒。

    「可是……這個……老虎要吃我們……」水千兒心中忐忑不安，眼皮也突突地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