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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062章 畫皮無悔之神君浮生 文 / 明九九

    青夫人曾經語意不詳地提過關於李靜所擁有的這所謂同源異心,在她口中,那幾乎是一樣逆天的寶物,在歷史上出現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出來,每一次出現都會攪得妖界大亂。

    每次得到了那東西的人要麼在爭奪同源異心的時候,被各種層出不窮的襲擊最終白白丟了性命,要麼就會得成大道,歷經天劫成為眾妖仰望的存在,從此在不同於凡俗那些苟且偷生、東躲西藏的精怪們。

    反正每當同源異心出世之後,妖界便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的惡鬥。沒有人能抵擋住它的誘惑,這是一場壓上生命的豪賭,若是贏了,就能凌駕於眾妖,敗了,便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李靜若真的如我所想一樣擁有那樣仙妖得而趨之寶物的話……恐怕這一切都是某只妖怪設下的圈套吧。

    但是雖然這麼想著,我昨夜在探查的時候又並沒有感覺到帶著惡意的氣息,只不過是走不出林子而已,好像是有人只想將我們困在這裡一般。

    現下王英的失蹤給我提了個醒,王英對陣冰蛇都能不落下風,究竟是誰能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將他悄無聲息地就帶走呢。

    腦中浮現了一個銀髮白衣的男子形象,莫不是……他?可是他與王英非親非故,甚至可以說是豪不相識,為何偏偏要針對他呢?

    因為忙活了一整夜也沒有找到這林子的詭異之處,就算我懷疑浮生,但是憑我現在的能力是沒有辦法找到他的。

    正在思考著對策的時候,剛才輸送靈力的後遺症逐漸顯現了出來,我的皮膚下方逐漸升起一絲寒氣,髮絲開始由黑轉白。

    為了不讓其他人看到這奇異的一幕,我只能選擇立刻隱去身形,不顧李靜的驚呼與四處張望,逃到了隱蔽之處。

    臥在草地上,看著週身被寒氣侵蝕得凝出了寒霜的植被,我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忍著疼痛,護著靈台清明,極力想挨過這一陣。

    本來以為那失去的一點靈氣並不會影響到被壓制住的寒氣,我卻仍舊是小看冰湖陰寒,簡直無孔不入,一個不小心就被它鑽了空子。

    就在我完全顯露出了白髮妖容的同時,一個男聲莫名其妙地又在耳邊響起:「妖狐,本尊早就告誡過你離開寒冰地獄的後果。你執意不誤,終會落得如此下場……你現在開心了?」

    我抬頭看著仍舊冷峻如昔的神祇浮生,瞟了一眼他依然堅硬不含一絲動容的神情,笑道:「怎麼?高高在上的神君大人也會在意我一個小小的妖怪的生死嗎?」

    他看見我略帶諷刺,即便俯臥在泥土之上仍然意思悔改之意都沒有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怒氣:「妖狐,你是本尊的囚犯,即使死也要死在寒冰地獄裡。」

    「我不!我絕不會死在那個連一絲生氣也沒有的地方,即便遭受這樣的痛苦我也要呆在他身邊。」看出浮生似乎帶著微微不悅的容顏,我只能拖著極度疲乏的身體極力向後挪去,滿眼戒備地盯著他,手中悄悄地劃出符咒。

    「你的他也不過如此,就算有些彫蟲小技又如何?還不是不堪一擊的凡人。」他說著,神情莫名地看了一眼我的身後,我下意識地回了頭,便看見王英毫無知覺地躺在了旁邊草地之上。

    冰蛇嘶嘶地吐著芯子,十分粗魯地扔下了王英便游回了他的主人身邊。

    我看著王英,又瞥了幾眼浮生,有些搞不明白這神君大人究竟是什麼意思,卻也不想暴露目前正身受重傷的鄭吉的存在,便沒有做任何辯解。

    浮生見我毫不否認的表情,似乎有些不爭氣地歎道:「你一隻狐妖,為何偏偏會對凡人這般執著?」

    我見他冰冷透徹、毫無一絲七情六慾的眼眸,笑著回答道:「你只是頑石成神,自然不會懂……」

    我的回答顯然再一次地激怒了他,他的神情變得越發冷硬,眼中透露出一絲不容違抗的凜然之意。

    就在我以為他會以武力拘禁我的時候,他卻瞬間恢復了平靜,只是默默地盯著我打量了良久,問出了一個完全無關的問題。「……你明明已經幾乎喪盡了靈力,卻始終沒有對凡人下手,這是為何?」

    我扯出了一絲勉強的微笑,神情倔強地回答:「我雖是妖怪,但也不屑於依靠凡人的陽血,才能苟且偷生。」

    「我有我的辦法活下去,用不著依賴任何外物。」浮生聽完我的話突然露出了一抹帶著涼薄和諷意的笑容:「你所謂的辦法就是靠自己生生撐過去?」

    聽出他語氣中毫不留情的諷刺與嘲笑,我心中一絲波動也沒有,我現在的身體雖然是只妖怪,但是人命欠多了,天劫的時候也必定難逃一死。

    見我一句話也沒說,依然充斥著戒備與警惕的目光,浮生神情莫名地沉吟了片刻,突然開口說道:「……你要緩解寒氣之毒,便去找金凰心竅吧……」

    聽見浮生的這句話,我忍不住露出了驚駭莫名的神情,落在浮生眼裡竟然讓他古井無波的眼神中浮起一絲幾不可見的暖意。

    說完這話,他隨即轉身想要離開,我心中仍然對他那一句指點了我生路的話感到不敢置信,卻也不想就這樣欠下了他的人情,便出聲喚道:「神君大人,你為了追捕我離開了寒冰地獄,可曾想過有人會乘此機會潛入寒冰地獄,串通其中妖魔放他們出來作惡?」

    這消息並不是我信口開河,我在當初逃離寒冰地獄之時曾一直感受到一股莫名詭異的監視,原本以為是神君浮生所為,現在想來那股力量波動並不是這位神祇這幾日跟隨我而來的冰冷平靜,而是異樣的帶著濁氣與惡感,更何況以浮生的修為我應該完全察覺不到才對。

    從而我便猜出了,或許一直有人在盯著寒冰地獄等待著時機好讓生而高貴的神君浮生狠狠地栽個跟頭吧。

    本來並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浮生的,但是我不喜歡無緣無故欠別人人情,這個消息與他告知我金凰心竅的事情便是等價交換。

    我和他之間仍然可以毫無瓜葛,以後他若是要翻臉抓我回寒冰地獄我也可以完全沒有愧疚地手段百出,為自己的自由而戰。

    浮生聞言神色終於一變,喚過冰蛇兩人便立刻消失在原地,我看著臥在一旁的王英,心中有些無奈,正盤算著究竟拿他怎麼辦的時候。

    一個陌生而又熟悉地聲音從身後響起:「……梓童?」

    我猛然間回頭,銀白色髮絲掃過鄭吉愕然而驚訝的臉龐,忍不住倒退了兩步,心下有幾分不知所措。

    從變成小唯的一瞬間便被我極力隱藏的不安全感頓時席捲了全身,我抖著嘴唇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見他眼中露出的一絲驚異,我渾身有些發涼,只是直愣愣地盯著他,眼中帶著或許連自己也沒意識到的惶恐與期待。

    或許對於從來都是普通人類的高演來說,身為一隻妖怪的我,他會接受不了嗎?他會害怕嗎?

    披著鄭吉皮囊的高演卻只是緩緩地漾出了一個微笑:「梓童,你白髮的樣子……很美……」

    盯著他只有閃過一絲驚訝便隨即轉為平靜的容顏,我連聲追問道:「我現在是個妖怪,你不怕嗎?」

    聲音中帶著一絲害怕,我雖不畏懼自己這妖怪的身份,除了附帶的冰湖寒氣之外我對這個身體的滿意度可以說是歷來最高的。

    但是若是他恐懼了……我該怎麼辦呢?

    鄭吉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語氣卻是斬釘截鐵的堅定,帶著極為深沉的感情似在承諾一般說道:「就算你是個妖怪,我也不怕。」

    見我仍然慘白的臉色,他露出了一個燦然而帶著懷念意味的笑容,緩緩地說起了毫不相關的話題:「你知道嗎?我曾問過我自己……我究竟想要什麼?」

    「以前我一無所有的時候,我想要平靜的生活,後來有了你,我逐漸開始變得貪婪。」

    「想要活得更久,想要你的心……最終,你……之後……」鄭吉神色掙扎了一下,仍是沒能說出死這個字,他的神情溫柔而繾綣,似乎看穿了我內心潛藏的恐懼與害怕。

    「我才發現……我最想要的,不過是與你白頭偕老罷了。」他修長的手指穿過我的白髮,歎了口氣,眼神閃亮得幾乎散發出了光芒:「前幾次,我都沒這個福氣……如今,我終於看到你白頭的樣子了。」

    「你這個樣子比我想像得還要更美。」他說著,輕輕在我額頭印下一吻,帶著虔誠與膜拜的意味,終於抹去了我心口原本已經絕望的情緒。

    他說著,便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我這才猛然間想起了他的身體還未癒,連忙拉著他的手,快步離開了這片林子,一邊放慢速度前行一邊責怪道:」你身體還未好,為什麼到處亂跑!」

    「因為你好久都沒回來……」他說著,緊緊扣住我的指節,我竟然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兩分委屈之意,忍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便也沒有心情再計較他又忽視身體狀況胡來的行為。

    作者有話要說:

    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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