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 凡間的小神醫 第三十六章 只願相許(2) 文 / 七重紗
他擦了擦手,滿不在乎地說:「沒想到偶爾做做家務,倒挺有趣的。不錯,我喜歡。」
陶夭看了他一眼,繼續淘米生活,往鍋子裡加上了水準備熬粥。
五毒看到她手指一彈,一朵木靈火便飛進了爐灶,帶著幾分讚許道:「夭夭,連這種時候你都不忘記修煉?真是努力啊。」
陶夭抬頭看著他爽朗陽光的笑容,帶著三分嘲諷七分無奈,道:「真沒見過你這樣的,一個人自娛自樂還能玩那麼久。」
「一個人?」五毒拿起木勺去攪鍋子裡的粥,一邊笑道,「什麼一個人?你不是在麼?」
陶夭劈手將勺子奪下,小心地灑了一點碎干貝進粥裡,重新蓋上了蓋子。她轉過身來,用勺子敲著桌面,道:「五毒,你幹什麼對我那麼好?」
陶夭實在是不懂:要說報恩,其實她也沒有做什麼。何況當初若不是五毒出手相助,她早就死在了妖界。所以客觀來說,他們早已兩不相欠。
五毒聳聳肩膀,道:「什麼為什麼?夭夭你長得可愛,腦子也好用,難得還不驕不躁。我看著順眼,自然就對你好。」
順眼——這還真是個好理由。陶夭自嘲地笑了笑:原來我在誰眼裡都不過是個「順眼」的角色罷了。仙君那邊是如此,五毒這邊也是這樣。
她沉默不語,坐在灶台上輕輕晃動著腳,偶爾將鍋蓋揭開一點放出熱乎乎的蒸汽。()
五毒看著她將小點心仔細地裝盤,問道:「夭夭,這些不都是你喜歡吃的麼?」
陶夭點點頭,一邊調整點心的位置,一邊道:「仙君一整天沒吃東西了。他現在又沒有到辟榖狀態,會餓壞的。」
「你也沒到辟榖,難道不會餓?」五毒哼了一聲,拿起一塊糕點不由分說塞進她嘴裡,堵住了她的抗議。
陶夭「唔唔」了兩聲,狠狠瞪了他一眼,將糕點嚥了下去。
五毒忽然伸出手,將她拉到自己胸前,牢牢箍住了她的腰。他灼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裙,傳到陶夭皮膚上,令她的臉火燒火燎紅成了一片:「你、你放開我!」
「為什麼?」五毒故意靠近過去,舌尖掠過她的耳廓,留下一道濕漉漉的痕跡。
陶夭渾身一激靈,雙腿一軟,整個人倒在了他懷裡。她無助地睜著一雙大眼,懇求:「五毒,你別玩了,放開我吧!」
五毒妖帝邪魅地勾起嘴角,一隻手仍舊摟著她的腰,另一隻手則遊走到她的頸部,最後輕輕按住她的唇:「夭夭,誰說我在玩耍了?你看,我是妖帝,你嘛……是個不弱的妖怪,論相貌論實力,你我都很般配不是嗎?」
「你,你的記憶——」「記憶?模模糊糊地恢復了一點兒而已。」五毒輕笑著,用手指摩挲著她有些乾澀的嘴唇,「不過,還是什麼都記不清。怎麼,你覺得我今天說的話,與我的記憶有關?」
陶夭結結巴巴地張開口:「不、不然你怎麼!」「我本就是這個模樣。」五毒略帶譏諷地逼近她,狂傲霸道地笑,「不過是初見時怕嚇著你,才收斂了幾分。」
「你、你走開!」陶夭抬起腳來,然後狠狠踩了下去,小拳頭攥得死緊,雨點似的拚命往五毒身上落去。
她像是一隻發狂的小野獸般又抓又咬,甚至用頭向他撞去。五毒苦笑著,又唯恐弄傷她,才剛一鬆手,陶夭便兔子似的竄了出去,還不忘舀一碗剛熬好的鮮貝粥端在手裡。
寒木仙君就那麼大魅力?五毒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搖搖頭:妖怪對神仙的迷戀嘛,很正常。這種不理智的情緒能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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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推門走進寒木仙君房間裡,只見他又是盤膝在榻上修煉著,雖然看上去還有些蒼白,但氣色已經好了許多。
「仙君,吃東西了。」她將粥放在床邊的櫃子上,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寒木仙君睜開眼,起身來拍了拍身邊的床榻示意她坐下,皺著眉頭道:「小桃子,你看看你,一臉憔悴。」
「哎、是嗎?」陶夭慌亂地抬起手來,捏了捏自己的臉頰。
寒木仙君也不多加解釋,手中飛出一團綠光,在她面前化作一面亮閃閃的鏡子。
陶夭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愣了片刻,忍不住撲哧一笑:鏡中的女孩子亂了髮髻、臉上也還沾著爐灶裡的灰塵像只小花貓。她的眼眶下稍微有一點發青、嘴唇也有些缺乏血色。
「別把自己弄得那麼累。」寒木仙君搖了搖頭,一指床邊放著的熱氣騰騰的粥,「相比為師,你更應該吃些東西。」
陶夭立刻搖起頭來,急匆匆地將粥碗塞到寒木仙君手裡,笑著道:「夭夭早就吃過啦!那些來看病的人,給了夭夭很多好吃的呢!」
可惜她的話音還未落,肚子裡就傳出一陣「咕嚕嚕」的聲音。陶夭頓時尷尬地紅了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寒木仙君無奈地舀起一勺粥,送到她唇邊,「張嘴。你若不吃,為師便也不吃了。」
他感到身體深處,有一股暖意像是汩汩的溫泉似的慢慢湧出,浸透了整顆心:這個傻丫頭,真是個模範過了頭的好徒弟。
陶夭的臉通紅通紅。她害羞地張開嘴,將香噴噴的干貝粥嚥了下去。熱乎乎的粥流進胃裡,一下子讓她有種毛孔都舒張開一般的爽快感。
寒木仙君舀了一勺粥送進嘴裡,滿意地點點頭:「小桃子,看不出來,你的手藝挺不錯。」
陶夭自豪地挺胸抬頭,調皮地眨眨眼,回答:「做給仙君吃的東西,怎麼能馬虎呢?」
「做給自己吃的,也不能馬虎。」寒木仙君皺了皺眉頭,看到她仍然就是笑吟吟的,忍不住問道:「小桃子,對你而言,這樣就夠了嗎?」
「哎?」陶夭一愣,臉上露出一絲不安:為什麼今天,仙君和五毒都好奇怪?
寒木仙君瞇起眼,毫不留情地追問:「就這麼天天給為師端茶送水,對你而言就足夠了麼?」
聞言,陶夭只能苦笑著,回答:「仙君,有時候,夭夭真覺得你挺惡毒的。」
「說什麼呢?」寒木仙君微微一笑,無奈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為師的意思是,叫你一心修煉,別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真是這樣嗎?陶夭的視線在他的臉上流轉:仙君啊仙君,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對你有多少深切的崇敬和盲目的迷戀嗎?
她甜甜一笑,恭敬地向寒木仙君欠了欠身:「那……嘿嘿,原來卻是夭夭想多了的。不說了,仙君,你要好好休息哦!」
說著,她收起空碗走出門去,眼底有一些淚光閃爍:什麼如同僕人一般留在身邊……她的確想要留在仙君身邊,哪怕是卑微可憐也都無所謂。
可是,至少……陶夭吸了吸鼻子,抬起頭,強迫眼淚倒流回去:至少,我想要一句「一心相許」。只要這四個字,我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呆在仙君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