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仙界的小妖怪 第二十五章 重歸於好(1) 文 / 七重紗
後來的幾天,陶夭腦子裡不斷翻滾著寒木仙君的話,越想越沮喪。
果然如袁大哥所說,我只是在被仙君利用而已。然而,她越是生出遭到背叛的怒意,過往寒木仙君對她的寵愛照顧就越是明顯。
彷彿心底有另一個她自己,正在不斷為她的仙君大人辯解。
陶夭心煩意亂,手中的火焰一抖,正在灼燒著的藥草被呼啦一下燒成了灰燼。
陶夭煩躁地將藥灰處理乾淨,起身來拉開門。
平時看來明媚的陽光,現在只讓她覺得又刺眼又討厭。
她縱身躍下樹,來到靈泉旁,撿起石塊往裡丟。
石頭「嗖」地一聲倒飛出來,險些砸中她的額頭。泉清從水中浮現,滿臉的無奈:「小妖怪,你什麼時候能改了扔石頭這個壞習慣?」
陶夭坐到草地上,索性開始撒嬌耍賴:「我不管不管!清兒姐姐,人家心裡頭煩嘛!」
泉清頭疼地看著她在草地上打滾,實在是弄不清: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成了陶夭的感情咨詢顧問?
陶夭混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泉清的安慰,只好坐起身來,抬手摘掉發間的草葉,問道:「清兒姐姐,你覺得……仙君是壞人嗎?」
泉清依舊冷著臉,面無表情地反問:「你為何會這麼想?」
陶夭將寒木仙君說的話原原本本重複了一遍,嘴角耷拉著,一副快哭了的樣子。
泉清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譏諷:「難怪仙君說你是小孩兒。陶夭,難道仙君的本意能夠否定他對你的照顧和親切嗎?」
「我、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陶夭激動地反駁,「可是,你不覺得仙君這麼說很過分嗎?」
「哼,少為你的幼稚找借口了。你所只是根本沒有準備好去接受一個真正的寒木仙君。你喜歡的,不過是你夢中的幻影。」
說罷,泉清一揮手,一捧冰冷的泉水對著陶夭當頭澆下。
冰冷的水順著髮梢滴滴答答落下,在陶夭身下聚成一片水泊。
陶夭像是被當面扇了一巴掌,整個人都懵了:我喜歡的,只是出現在夢裡的仙君?開什麼玩笑!
陶夭抬起手,粗暴地擦掉沁出的淚水,在臉上留下一片紅印子。
泉清的話,輕而易舉就動搖了她的信念。因為在與寒木仙君相遇之前,她對他的所有認識都來自於那個重複了幾百年的夢境。
這裡面有幾分真實幾分想像,陶夭心知肚明。
「可是……我沒有討厭仙君啊……」陶夭抱住頭,心亂如麻。
如果討厭的話,她根本不會被寒木仙君的話影響到。正是因為喜歡在乎,所以,聽到寒木仙君用那種漠不關心地說只是利用她,她才會覺得難過心痛不是嗎?
陶夭站起身來,恍恍惚惚地爬上中央神木,敲響了寒木仙君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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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木仙君打開門,看見陶夭渾身濕透站在門口,不由得一愣。
她的眼眶紅紅的、還有點腫,顯然是哭過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寒木仙頓時君感覺心頭一緊,居然有些後悔:那一天,若是沒把話說得那麼尖刻便好了。
陶夭抽了抽鼻子,剛剛反應過來自己是以多麼狼狽的姿態站在最崇拜的仙君大人面前。
她連忙抬手拂過自己的頭髮,用妖力將泉水烤乾,紅著臉低下頭去。
寒木仙君伸出手來,拍拍她的頭,問道:「小桃子,怎麼了?」
寒木仙君的溫柔一下子瓦解了她的故作堅強。陶夭抬起頭來,眼淚汪汪地抓住他的衣服:「仙君,以前的事情我都不管,你認識我之後,有沒有哪怕一丁點的喜歡我?哪怕是對小孩子的喜歡也沒關係!一點點就夠了!」
陶夭將寒木仙君的衣服都抓出了褶皺,大眼睛裡滿是央求的神色:她急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可以讓她對寒木仙君的崇拜正當化的理由。
寒木仙君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道:「如果我說沒有呢?」
陶夭帶著哭腔,雙手不停顫抖:「仙君,你不要再戲弄我了!」
寒木仙君看見陶夭眼底的淚光越來越亮,眼看著就要哭了出來,不覺無奈地一笑:看來的確有些玩過火了。
寒木仙君在她面前蹲下身來,伸手輕輕揉著她的頭髮,微笑:「好了,不欺負你了。」
陶夭擦掉淚水,迷茫地看著他。
寒木仙君依舊撫摸著她的頭,柔聲道:「為師的確是抱著利用你的心思。不過,現在我也覺得,其實有你呆在身邊也不錯。」
陶夭吸了吸鼻子,不敢再像從前那樣輕信寒木仙君的話:「真的嗎?」
寒木仙君佯裝不快,站起身來:「你從前不是說,不論為師說什麼你都信麼?」
陶夭慌張地攔住他,辯解道:「那個時候,人家還不知道仙君這麼喜歡捉弄人嘛!」
寒木仙君看到她這個樣子,就忍不住想要逗逗她,於是問道:「所以就不相信了?」
「我信啦我信!」陶夭有些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真是的,仙君壞心眼!」
「沒規矩。」寒木仙君屈指在她額頭彈了一下,笑容裡有一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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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寒木仙君和好之後,陶夭的心情就像一隻氣球,整天輕飄飄的。她甚至主動邀請袁烈做自己的助手,著實讓他受寵若驚了一把。
但他看到陶夭整天帶著一臉花癡相,心裡總覺得不是滋味。
正在接受把脈的病人好奇地問道:「小神醫,今天心情很好啊。莫不是……得了個意中人?」
陶夭翻了翻眼睛,帶著稚嫩的風情,嗔道:「真沒見過脈門抓在別人手裡還敢胡言亂語的。」
那病人笑了笑,不依不饒:「哎呀,小神醫,這斗元仙君家的少爺,一雙眼睛都快粘在你身上啦!」
「別瞎說!」陶夭臉色一沉,寒木仙君的威嚴竟被她學了七八分。她一邊開方子,一邊道:「我開心,是因為同師父言歸於好,和袁大哥沒有任何關係。我和袁大哥,只是朋友。」
朋友兩個字砸在袁烈心頭,砸出三分無奈七分心痛。
直到日落西山,陶夭收好東西扛起桃館的旗幟,他還是一臉恍惚。
陶夭看到他的神情,歎了口氣:這表情,豈不是和她被仙君當成孩子時的模樣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