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30 往事孽緣難重提 文 / 秋呆
鍾平幾次想問鍾家齊那照片裡女人住的房子裡為什麼會放著小嬰孩和凍屍體,但鍾家齊表情莊重嚴肅的樣子讓他那幾次都沒有開口,怕打斷人家思考到時候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怎麼辦,現時段他可負不起這個責。
鍾家齊在那裡兀自思考了幾分鐘,電腦下邊那個軟件亮了起來,他游著鼠標把窗口點出來,發現那邊又發來了一個文件包。
在雙擊打開這個文件之前,他總算是意識到鍾平還坐在自己旁邊,偏頭看了看,不抱任何希望地問:「你真不睏嗎?」
鍾平連忙點頭又搖頭:「真不困!」心想整個屋子都被照了個遍,下個文件包總不至於是照片吧,應該是解迷之類的東西了吧?都看到現在了才去睡覺,內心裡非要被好奇啃出缺口來,所以他已經決定就算自己真困了也要努努力克服困難,畢竟這麼久都忍過來了,也不差接下來的文件或者照片了。
鍾家齊對鍾平一直以來都是秉承著保護為上的政策,從他一小知道自己哥哥上樹沒自己快、吃飯比自己挑食、腦子還轉得不算靈光開始,他就開始盡自己所能去保護鍾平。除了鍾平報怨的那些,他還做了許許多多為人知的不為人知的事情,不論結果與否,初衷是好的。
這麼久過去,這個政策在他們又相認了今天還是實施著。鍾家齊改變心意是在他以為分家事件全都結束,他有了讓鍾平接替自己上崗鍛煉的心思時。那時候他已經意識到一味地保護根本就不能成大事,到以後就連鍾平想要留在這院子裡都是種負擔。
從他們小時候到現在,這院子裡住的只要是個成年人,就肯定有自己的一技之長可以讓自己在這裡立足。只會混吃等死的就算長久以往別人不說閒話,他自己肯定都會感覺焦躁。
所以鍾家齊為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哥之後的日子能長久地留在自己身邊,可謂是煞費苦心。可他也見識過了,接替自己真的不行……那之後呢?嘿,d這個位置似乎空缺出來了?什麼也不會的鍾平怎麼可能就平白無故地忽然陞官至此,國內局勢不用說,要是連組織裡都變成這樣的家族式,那離破敗終焉就指日可待了。
這不行那不行……那就從零開始吧。對,就從這件事的事後處理開始吧……就算事實很讓人難以接受,就算那些照片對人的精神和**都是折磨,他也不會硬把鍾平趕去睡覺了。有時候過量的保護就等同於扼殺。
所以鍾平能得以繼續坐在鍾家齊旁邊看電腦上發來的文件,鍾家齊在內心裡是經過很多掙扎的。
帶著那些複雜的心情,他讓手上的操作繼續下去,下載了對方又發過來的幾個文件。
出乎鍾平的預料,那裡發來的還是照片,打開來看,似乎都是上次沒能一次發全剩下的不太重要的文件,有倉庫裡停著的車的細部,還有那地上散亂的零件細部,還有屋子裡的細節。不過鍾平還是在期待鍾家齊的解釋,心裡一直惴惴然想著這是不是要上演傳說中的生化危機了。
但鍾家齊還是沒有想給他解釋的意思,又看著屏幕下方默默思考了幾分鐘,然後在客戶端的對話框裡打字,字速適中不算太快,鍾平把上面跳出來的字看了個清清楚楚:把所有屍體取樣,嬰兒整只取回,留二人,其他人回來。
打完字,鍾家齊就向後靠在椅子上輕聲出了一口氣,像鬆了一口氣又像歎了一口氣。
此時鐘平終於坐不住了,趁著他剛發送了那個消息還沒開始思考的空當問道:「她屋裡的機器是幹什麼用的?」
「是……呃……」鍾家齊看樣子好像要立刻回答,卻又半路上把話嚥了回去,把鍾平急了個半死。()其實鍾家齊心裡想的是如果回答了這個,那麼鍾平就要追問為什麼會是這種機器,李慧慧到底想幹嘛等問題。於是他又是在腦內天人交戰了一下到現在是不是還要保護自己哥哥,或者遮遮自己這個作弟弟的醜。
不過答案很快就出來了。現在離取樣的人們回來還要一段時間,所以他就下了決心道:「說來話很長。」意在讓鍾平繼續問下去。
鍾平很給面子地追問:「那你就長話長說好啦,就從一開始,從那個頭兒開始……」
接下來的時間,鍾平作為一個聽眾認真地聽完了他弟弟講述的這段錯亂的歷史,一段摻雜著言情仇恨又有些科幻的過去。
李慧慧曾經對鍾平說過「我爸叫李剛」這一句,倒是在現今社會很流行的一句。但她爸的確就叫李剛,他之後在醫院大廳的led屏上已經確認過了。
鍾家齊口中的這個李剛算是他們組織的元老,當初本家和分家分崩離析的時候李剛毅然選擇跟著他們爸爸鍾福宇一起幹。那時候李剛在五人的兄弟中也是年齡最大的,所以在組織變成本家和分家兩部分以後不出幾年,他就低調退出了這個組織,並跟鍾福宇口頭約定組織上的事務他已經不再過問,如果雙方哪一方有麻煩,對方都會傾力相助。
但他已經不年輕了,所以他打算從組織裡整個洗白出去,安心在醫院做他收入不少的醫生,直至今日還做到了院長一職。兩方都有雙方的聯繫方式,但遵守著那口頭上的約定一直都沒有聯繫對方。
這時候鍾平就問了,那鍾家齊跟李慧慧是怎麼認識的?他在李慧慧被射殺的現場還親耳聽到李慧慧說他們認識的場面跟當時的場面很像……難道那時候也有人在輪流拿槍爆自己的頭?
聽到鍾平這麼問,鍾家齊苦笑了一聲,便給鍾平解釋了那個遊戲叫作「俄羅斯輪盤賭」,而他們認識的地方是南非的賭場,賭場裡有種遊戲叫輪盤賭,所以李慧慧才會用那種比喻似的說話來形容他們認識的場面。
由於兩方家長在他們出生後根本就誰都沒有聯繫誰,他跟李慧慧當然就不可能是從小就互相認識。他們在國外的賭場認識,整個事件都是個天大的巧合。
那時候鍾家齊正在進行自己的旅行成人禮,在非洲選了一個當時都說它是非洲唯一的發達國家的南非讓自己的旅行相對來說進行得容易一些。來到南非,當然要逛逛它的大城市約堡。那也是個兩極分化嚴重的城市,雖然說是發達國家,但看起來貧窮的地方簡直無可救藥。
他剛到那裡的第二天就交到了當地的朋友。當晚那個朋友把他帶到那所裝修精緻的賭場去,他甚至都懷疑自己穿得不夠正式會被直接丟出去。而且在門口金色的路障旁邊,所有打算進去的人都會向門衛出示一張證明。
這讓他再三拒絕了這個朋友想帶他進去的要求,但還是沒能抵住對方的熱情,便硬著頭皮到了那裡。出乎想像的是門衛沒有攔他們或者怎麼樣,直接就行了個禮把他們讓了進去。
之後鍾家齊才知道,南非這裡的賭場進入都需要vip卡,但中國人的臉在這裡就是vip卡……因為大部分中國人在這裡都算是揮金如土的富人,所以約堡大部分這樣大型的賭場都對中國人不設限。而這個剛交到的熱情的朋友也坦白是這裡的員工,會這麼熱情當然是希望鍾家齊來這裡投錢。
但鍾家齊只是來旅行的,對往這種大型漩渦裡扔錢也不是特別感興趣。而且他受到的教育也都說賭博這種東西,就跟毒品一樣,一旦沾到身上,就算渾身窮得只剩內褲也會欲罷不能。所以他當時就很堅定地拒絕了那個帶他進來的「朋友」。
「朋友」一見他好像不想在這裡揮霍時間和金錢,也沒太露骨地趕他出去,對他說了聲請隨意看看,就轉身急著去向老闆匯報他成功拉了一個中國人進來要提成了。
鍾家齊想來約堡逛逛賭城也算是來一次特色之遊,也沒有人來趕他走,所以他就在輪盤賭的附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賭場內部的酒精飲料免費供應,免費供應是用四種不同的語言寫在各個櫃檯處的,大概是讓來玩的大佬喝迷糊點,一時心花怒放就給他們投更多錢進來。
他坐了那麼一會兒感覺有些無聊,就入鄉隨俗地去取了一杯酒精飲料,嘗嘗當地的高級場合的酒是個什麼味道。但他端著杯子回到這裡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有一個女人也端了一杯酒坐在那裡,面相是亞洲人,很有可能也是中國人,跟場內的其他女人一樣穿著件看起來比較正式的小禮服,應該不像他一樣是被中途拉過來的。
本著有可能他鄉遇故知,他便上前用英語問她對面有沒有人,她搖了搖頭,鍾家齊便坐到了那裡。接著鍾家齊就起話題問她是不是中國人,然後就看到她點了點頭,他便用漢語自我介紹了名字,又問女人叫什麼,女人便把自己的名字透露給他……
兩個因為父輩關係本有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的人就在這種地方遇到了,緣分嗎?孽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