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20 生命力像蟑螂的女人 文 / 秋呆
很快護士看這倆人找醫院方似乎沒什麼事，就把倆人請到了走廊裡。
熊衛群見鍾平半天沒有回話，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鍾平見熊衛群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連忙解釋說：「我不是不答應你，我想要是我答應你了，丹丹想你不肯跟我走怎麼辦？丹丹現在正是手術完的觀察期吧？你想想她受了那麼多罪，好不容易做完了手術有了康復的希望，肯定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你啊。」
這話說得熊衛群心裡都抽搐起來了。他拚死拚活這幾年，全都是為了妹妹能健健康康成長啊。可連父母都沒有，現在這個唯一的表哥都要離她遠去，還哪來的健康成長。
「不然就不要去了，你留在這裡等丹丹病好了再做決定吧！」
這話聽著很在理也很美好，熊衛群也何嘗不想這麼做。但……他妹妹不能跟他走一天，就是人質一天，姓雷的就看準這一點，要挾他今天之內離開這個城市，不然他也不會走得這麼急。
看到熊衛群面露難色，鍾平也想到了為什麼熊衛群忽然就說要去甘肅。就抱著一線希望說：「那我幫你跟我弟弟和雷叔說說，讓你不要去那麼遠……」
熊衛群問：「你要回去做a？」
「我……」是誒，如果他回去，就會被弟弟要求做老大。如果他各種拒絕，那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怎麼顛覆雷叔那樣舉足輕重的大人物的決定？鍾平一下子就陷入了糾結中。
熊衛群很無奈地聳聳肩，表示這事應該是無解的。
但鍾平跟著滿面愁容地站在走廊裡思考了兩秒鐘，便說道：「我就回去當這個老大！老大了不起嗎！」
熊衛群就有些詫異地看著鍾平：「別說你想不想當，讓你去還不把這組織整個帶垮了……」
鍾平毫不在乎熊衛群這種挖苦的語氣，豪氣沖雲天：「帶垮了更好，你這就跟我回去從內部把v社會搞垮！」
熊衛群笑了一下，心想要是姓雷的知道這小幼師這麼想，還不把他活活埋了。
鍾平也跟著笑，緊著說：「那你現在別走了吧？等丹丹能探視的時候我們來看她……」
犧牲鍾平讓自己留下來？其實熊衛群很想留下來……但鍾平就要再次摻和到那一堆黑社會的事務中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脫身。搞垮什麼的……完全不現實。
「下樓叫全子帶我們回家吧！」鍾平繼續拽住熊衛群，眼裡充滿希望地看著他，就要往樓下走。
熊衛群內心也很複雜，看到通往樓下的樓梯間出現在眼前，他忽然想到李慧慧那個女人還在一樓休息室等他，等著他投到羅網裡去。他感覺這事似乎沒那麼簡單。這女人都傷成那樣了，還有閒心來他妹妹所在的醫院堵他……這期間到底有什麼蹊蹺？
不如現在就讓他會會那個女人，如果那個女人還是要拿妹妹威脅他，就立刻把女人拖到陰暗的角落裡做掉……反正她現在肯定是手無縛雞之力。唯一需要擔心的是女人有沒有同夥……不過現在不用想，就算是有同夥也不可能在這醫院的大庭廣眾之下動手。
想到這裡，他邁開步子就大步走進樓梯間，匆匆忙忙地下樓去。
鍾平見熊衛群悶聲不響就下去了，自己也忙跟過去，心想熊衛群到哪都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啊，他要是不腳步緊著點一轉眼就要把人跟丟了……
看熊衛群的架勢似乎不是想開了要跟他回家的樣子，到樓下他才看到熊衛群正在到處尋找什麼東西，他才想到可能是來找休息室的，那女人在休息室。
休息室不難找。那是一個鋼化玻璃罩著的半球，接在醫院的大廳外面，裡面看起來很溫暖很陽光的樣子，座椅一排排地列在裡邊。他們很快就撥開人群來到了休息室，熊衛群在一邊往裡面看了又看，果然李慧慧就坐在裡面！
他又向四周打量了好幾圈，並沒有發現李慧慧的同夥之類的痕跡。也許她的同夥都藏在那些抱著腿捂著胸呻吟的人群裡了，那也不礙著他徑直就向女人走去，鍾平也跟著慌忙小步地跟了上去，像穿著木屐的日本小媳婦。
李慧慧正抽著煙，也許她除了抽煙已經沒有別的營生和愛好了。也幸虧休息室並不禁煙，她才得以在煙霧繚繞中坐定在休息室曠大的大廳裡。
直到熊衛群走到她跟前，她才定了定神看向熊衛群，然後第二眼看到了隨後跟來的鍾平。她把拿著煙的手垂到一邊，看著兩人微笑了一下，用另一隻手示意倆人坐到自己身邊來。
但熊衛群和鍾平都不想坐到那邊去，熊衛群直接就搖搖頭，明知故問道：「你在醫院的休息室裡抽煙？」
「你來醫院的休息室裡找我？」女人看樣子沒被打傻，思路清晰地照葫蘆畫瓢。
「你有什麼事？」熊衛群不想廢話，直截了當地問了。
「我們換個地方說吧？小鍾平也一起來……」
「在這裡不能說？」熊衛群直盯著她問。
「我喜歡在別地方說。」李慧慧看起來有些無理取鬧。
「我不喜歡！」鍾平在嘈雜的音效背景裡加了一句。
「沒關係。你們我也見過了，我現在回家去好了。本來還想拜託打我這麼狠還拿走我衣服的k辦點事情，看來現在是告吹了？」李慧慧在句尾加了點上挑的疑問。
熊衛群想著妹妹，他只想確定李慧慧沒有同夥，便又左右都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正在偷瞄現場狀況的人。或許是在透過那個全景攝像頭觀察他們？一旦有變就衝過來或者把他妹妹裝在籠子裡來威脅他……
眼看著李慧慧扶著椅背有些蹣跚地起身，熊衛群臉上帶了些欲言又止的表情，李慧慧便輕佻地最後確認道：「你們真的不跟我過來？」
「你……」熊衛群差點就把你同夥就在這周圍嗎問出了口，但想想這問題放在這裡實在毫無意義。便改了口，為了妹妹，他豁出去這麼久，也不差這一次，「我跟你去，他就不要去了。」
李慧慧無奈地攤手：「他不去？讓他出去給同夥通風報信弄點增援來，然後把我帶回去給你們領賞？」
鍾平有些緊張地看向熊衛群，想問他為什麼這麼痛快就答應要跟著這女人走？但熊衛群也看向他，目光堅定得他無法把問題問出口，只剩下決定去，還是不去了。
這時候他也早沒什麼指望說會有什麼正義的力量忽然出現救他們一馬，再次看看熊衛群，還是那樣英眉利眼的堅定，他只好也點了點頭：「我跟你們去。」
他都不好意思表現得不情願，所以那話裡的意味十分大義凜然。
李慧慧又是一笑，就說了句「跟我來」，便路線扭曲地往外走。倆人在後面跟著，鍾平小聲地跟熊衛群問道：「你不是把她打壞了吧？你看她走路那個樣子……」
熊衛群就聲音冷冷地連壓低都沒有：「我以為把她打死了。」
鍾平聽這話也不知道做出什麼反應來，只好悶頭乖乖地跟著熊衛群旁邊在李慧慧後面走。
他們出了醫院的建築來到路邊，全子的車果然已經不在附近了。就見李慧慧招手叫停了一輛出租，自己開前門坐進去，還不小心把頭撞到了車框子上，司機見了都大呼了一聲「哎喲」。
鍾平熊衛群兩人也跟著坐到了出租後座，李慧慧報地址，司機就開動了車子。
聽地址……李慧慧說的是她當作家的倉庫的地址。她莫不是真的要回家？她現在回家幹什麼？帶著他們兩個照顧她那些在夜裡嗡嗡作響的大型機器嗎？
熊衛群滿腹狐疑，畢竟在那個她所謂的家裡，他還被銬到了床上一夜不能動彈，那屋子說是倉庫還像垃圾堆，說是垃圾堆裡邊的東西好像又不能都全扔。
出租車一路駛過去，鍾平比熊衛群滿腹狐疑多了。鼓起勇氣開口問才知道他們現在正在往李慧慧的家去。雖然他上次去過，但光聽個地址還是分辨不出來的。
這氣氛比他們在全子車上悶聲不語那時候還要粘稠……鍾平又不禁開口沒話找話，問熊衛群知不知道他們這時候是去幹什麼的。
熊衛群當然不知道，只是搖了搖頭，臉色從剛才開始像暈車了一樣轉成了鐵青色。他不是相信第六感的人，所以他在努力調整心態，想著不管在那裡面對到什麼都要鎮靜下來。
如果他不鎮靜，就沒有人能鎮靜了。
再看看坐在自己旁邊一臉無辜的鍾平，他不由得在心底苦笑了一下。好不容易感覺這個人對自己有那麼幾點重要，結果卻還是把他拖累得到處跑，要跟他出生入死同甘共苦。不過這也不太準確，他基本沒享受到什麼甘。
有時候他也總在想自己是不是天生就要剋死周圍的人。家人、親戚，好不容易剩下的相依為命的妹妹也患上了那麼受罪的病，而這小幼師本來和平的生活在他的介入下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