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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79 一隻圖謀不軌的弟弟 文 / 秋呆

    雙胞胎重歸於好,甚至重歸於好的全程鍾家齊都披著浴衣。

    科學研究證明同卵雙胞胎得孤獨症的幾率是普通人的十二倍,鍾家齊覺得自己就有那麼一點點孤獨傾向。

    雖然沒有那麼嚴重,但他在一個家教嚴謹的環境長大,周圍除了業務繁忙的父親和喜歡單獨出門旅行的母親,就只剩下一絲不苟的管家和敬主如賓的女傭。他失去了唯一可以說說話的二傻子哥哥,餘下的時間都只有他一個人,奮進向上,但渴望關懷和肢體接觸。

    現在那個從誕生之前就藉由母體與自己聯繫在一起的人時隔十年光景回家來了,說他不雀躍那是假的。

    在鍾家平再次出現在他眼前之前,他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在跟別人提起他有那麼個讓人操心的哥哥,或觸景生情或有感而發,所以這群人才會一直謠傳這貨有戀兄癖的!

    其實對於戀兄癖,鍾家齊感覺自己就算要否定也拿不出什麼站得住腳的根據來。

    兩人就著彼此空白的十年交換了一下經歷和意見。鍾平講自己餘下的初中生活被人欺負的經歷,上職高的時候生活費不夠了要邊實習邊上學的痛苦,還有現在脫離了職高已經在幼兒園如魚得水地就職了的暢快。雖然還是沒賺到什麼錢,生活倒是簡單又愉悅。

    聽說鍾平改了名字時鐘家齊忙問好幾遍「要不要把名字改回來」,都遭到了鍾平的反對,理由是現在名字看起來比較平凡。

    當然還有更主要的理由,就是他的戶口本、身份證、學生證、駕駛證、鋼琴四級證、教師資格證、普通話一級乙等的等級證、上崗證以及其它,證書上面寫的都是「鍾平」這個名字,若是改起來,除了身份證和戶口本要費很大勁改,別的證件也都需要有證明才行,讓人受不了的麻煩。

    相比起來,弟弟的經歷更加複雜。鍾平被媽媽接走以後,他就直接輟了學,雷叔請了兩個家教來教他學校知識。再把兄弟倆的爹創建v社會的事全盤拖出,此後日常都在給他灌輸他以後要接手這麼個組織的思想。

    鍾平被媽媽帶走以後,連鍾家齊都一直沒有見過自己的親娘,就跟在地球上蒸發到了仙女座星雲去了一般。

    再大兩歲,除了一些文化課,竟還有人專門來教他一些零散的搏擊術。他跟父親也交流甚少,到現在記住的訓話大概就只有這麼一句:巋然不動,穩如磐石,御八方風雨來襲。

    在本應該高中畢業的那個年紀,他被打發出去獨自旅行。說是出門旅遊,雷叔給他的解釋是這是鍾家的成人禮。在這次旅遊中,他要去遊覽五個不同語言的地區,至於去哪五個,各玩多久,沒有硬性規定,但總時間要控制在一年以上兩年以下,

    兩年之後他再回來,就要開始替v社會打點內外了。

    五種語言?鍾平很茫然。那四川話、北京話、浙江話、東北話、粵語,這樣算不算五種語言?

    「是不同文字的語言。」鍾家齊無奈地說。

    鍾平就又出了夭蛾子:「要是我我就隨便找個地方偷偷摸摸過兩年,誰上趕著做那麼麻煩的事。」

    看著鍾家齊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不由得驚:「你不會真的去了五個國家吧?」

    鍾家齊這才點點頭:「歐洲兩個,非洲一個,亞洲一個。不過第一站是西藏。」

    鍾平對這部分經歷表示既震驚又很感興趣,但時間很快就到了規律進晚餐的晚六點,雷叔在鍾家齊門外敲了敲門,朗聲道飯菜已經準備好,他們可以隨時出來用餐。

    鍾平感覺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十歲,好像在十歲的時候也有跟弟弟玩得廢寢忘食的時候,然後雷叔一直敲門,讓他們快點出去吃飯,如果半小時他們還沒到飯桌邊,那電話就打到倆人爸的手機上。

    鍾家齊那時候的拖延症似乎還沒有治好,雷叔敲門之後好戲才剛剛開始一樣拉住鍾平,叫他把衣服褲子都脫掉,換一身比較居家的再去吃飯。

    鍾平用盡諸如身上沒帶衣服之類的理由拒絕,怎麼拗也沒拗過弟弟。

    等鍾家齊把兩件珊瑚絨連體熊貓睡衣擺在大床上的時候,鍾平這才退縮起來:這才是迪士尼標配啊!他的大帽子衛衣跟這比起來簡直是水螞蛉相比於戰鬥機!

    鍾家齊看到鍾平面露難色,便有理有據地說倆人小時候都穿一樣的衣服住同一間屋子,中間空缺了那麼多年也不能白空缺啊!所以這就當是彌補那些個空缺了,是必不可少的功課。

    鍾平一聽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就點點頭:「那吃完飯再換睡衣,我得先洗個澡再換衣服。」

    鍾家齊一聽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就拉著鍾平穿過走廊把他推進了三樓浴室。

    也沒容得鍾平再猶豫,腦子裡還想著要是洗了澡換了衣服再吃飯飯尼瑪不就涼了嗎。鍾家齊就跟會讀心似地安慰著:「涼了叫他們再熱啊。」

    好在整間房子的熱水都是相通的,他洗過澡剛不久,試試熱水龍頭,放出來的還是熱水,鍾家齊就在浴缸裡放水,一邊催鍾平脫了衣服去浴缸裡。

    鍾平在一邊被趕鴨子上架,慢吞吞地脫下風衣,心裡咯登一下——槍沒了。

    他連腦子都沒過一下就叫了起來:「槍……槍沒了……」

    鍾家齊就很無奈地邊按開香薰燈的開關一邊偏著頭開玩笑地問:「你說你做的是幼師?真的假的?怎麼還配把槍呢?」

    鍾平百口莫辯,一臉的找不著北。鍾家齊這才圓場:「可能雷叔給拿走了吧。」

    鍾平一想也是,人都抓來了,怎麼可能還留樣凶器在身上。想明白以後他跟弟弟說:「能求你件事嗎?」

    鍾家齊很大度地拍拍胸脯:「儘管說吧,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給你摘來。」

    這話讓鍾平一下子想起了思思的韓劇後遺症,皮笑肉不笑地把話題歸到正題上:「幫我跟雷叔說說把我那槍拿回來吧。」

    「那自然沒問題。」鍾家齊答得爽快,隨手拿起一瓶精油就往香薰燈上滴,用手撈了點水也跟著灑上去,燈裡就一股霧氣飄了出來,一股說不出的又清香又濃厚的味道頓時充滿了浴室。

    倆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噴嚏,然後看著對方同時笑起來。

    鍾平脫完了衣服,就跨進浴缸裡坐下來,往後蹭了蹭,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靠了上去,把頭準確地放到了浴缸壁的凹槽上,眼睛就半瞇上,哼哼著指使他弟弟:「你先去吃……」

    話音還沒落,鍾家齊也把浴袍一拆,到浴缸裡面對鍾平坐下,還在不停入水的浴缸頓時漾出了一大泡水。

    鍾平瞇著眼睛問:「你不是因為洗了澡剛才才穿浴袍的?」

    「洗、洗了,剛才弄髒了,再洗一下。」鍾家齊也不知道剛才是怎麼著了,就有只無形的手推著他非要進入這浴缸不可。

    一時間,浴室裡就只有蒸騰的霧氣緩緩運動著。鍾平進入了半睡不醒狀態,鍾家齊眼光閃爍地透過霧氣看著那張跟自己有百分之九十八相似的臉。

    「……哥哥。」鍾家齊嗓音有些啞地呼喚對面的人。

    「……嗯?」鍾平不在狀態地回。

    鍾家齊扶著浴缸邊挪了過去,硬在鍾平旁邊擠出了個空地。鍾平懶懶地問:「幹嘛?」鍾家齊蠢蠢欲動,在香氣和霧氣同時繚繞的地方趴到鍾平身上,把鍾平抱到了雙臂裡。

    鍾平仍然瞇著眼睛問:「幹嘛?」

    鍾家齊很想回一聲「干」,但肌膚相接的感覺讓他忽然喪失了勇氣,換了路線默默地說道:「這些年一直很想你。」

    「我也想你啊。」鍾平很隨意地回。

    鍾平一句話就戳到了鍾家齊的心坎裡去,感覺這十年不管怎麼樣都值了。

    不過這麼抱著實在讓他很是蠢蠢欲動,一時間「戀兄就戀兄吧都這種狀況了就做點什麼吧」也在他大腦皮層一閃而過。

    實在太久沒有跟人這樣肌膚相親地貼在一起了,人體溫熱的溫度和皮膚的觸感讓他感動得想流淚。上次是什麼時候來著?嗯,好像就是d那個女人……

    一想到這裡,他被嚇得一激靈,猛地坐了起來,抓著浴缸邊就爬到了地面上。終於冷靜下來,才想到應該看看鍾平有沒有被他的一驚一乍嚇到,結果發現鍾平都睡著了,整個人橫在浴缸底下吐泡泡。

    他驚魂未定地把鍾平從水裡撈出來默默地把鍾平的腦袋卡到凹槽上,默默地擦乾身體,默默並且饒有興趣地把收藏許久的熊貓睡衣套在自己身上,照了照浴室的全身鏡,再看看邊泡澡邊睡覺的鍾平,心裡很期待鍾平也穿上這身睡衣跟自己站在一起的樣子。

    再深吸幾口浴室裡微熏的空氣以冷靜自己,他感覺自己血液流速更快了。抱著懷疑的態度隨手拿起精油的瓶子一看,不禁默默地抽了抽嘴角——上面的品名寫著canangaodorata,下面的中文小字上寫著依蘭依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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