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71 也不要自說自話啊！ 文 / 秋呆
鍾平回到熊衛群病房以後，熊衛群無意外地問起了丹丹的情況。
鍾平閃爍其辭地說丹丹會好好養病的，熊衛群還以為丹丹的病情又惡化了鍾平說不出口來，當時心裡就「咚」地沉了一下，瞪著眼睛緊忙說：「有什麼事千萬別瞞著我！千萬別瞞著我！」
這下子鍾平才把自己胡亂給了丹丹許諾的事情說了出來。熊衛群聽到不是病情惡化或者手術的事出了什麼岔子，登時就鬆了一口大氣，一邊心裡暗想著自己現在實在有些太大驚小怪。再一思考鍾平話中的內容，他下意識地問：「你說什麼？」
是禍躲不過，鍾平就硬著頭皮又把剛剛的許諾重複了一遍。
熊衛群聽在耳朵裡頓時就怔住了。雖然比手術出問題強點，但有限……
鍾平看到熊衛群似乎不打算遵守他擅自許的諾，忙諄諄教誨道：「丹丹那麼大的孩子你也知道，雖然不在我工作範圍裡，但總歸是孩子，咱們做大人的絕對不能說到又反悔，這樣對孩子的人格形成影響太不好了……」
熊衛群哭笑不得，無力地擺擺手：「你跟我一起想個法子，看看怎麼才能矇混過去，實話我絕對不能說。你做保證的時候腦子裡都想的什麼？我什麼都告訴她就對孩子的人格好了？」
看熊衛群只不過略略地數落了他一下，本來條件反射地緊張自己會不會幹掉的心情也略略地放輕鬆了下來，隨聲附和道：「那我們就矇混過去，怎麼矇混過去？」
「你倒是跟我一起想啊。」
鍾平腦子一轉：「說你抽獎中了五百萬！」
熊衛群白了他一眼：「獎券呢？」
「她能想著要獎券嗎……」鍾平茫然，隨後想到丹丹在兩人單獨見面裡表現，不由大贊同，「對……這孩子猴精猴精的啊！看來這樣騙不過去……」
「再說我中個獎不是大喜事嗎，還瞞著她東奔西跑的幹什麼？」熊衛群補刀。
鍾平點點頭，感覺這個說法有點不和諧，就腦子一轉又想到了一個新的：「就說你被富婆包養！」
熊衛群抿嘴：「打住，再這麼下去幼小心靈要受到傷害了。」
果然這個說法更不和諧，鍾平望望天花板，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就哼哼哈哈地說：「那就說是慈善機構拿的錢？」
「可能嗎？」熊衛群冷下臉來反問。
鍾平再一考慮也是，熊衛群這種仇視社會的怎麼可能容忍拿這樣的理由跟妹妹說謊。然後他就徹底沒了主意，把視線投到熊衛群半蓋著的白被上。
就聽熊衛群再歎了一口氣，繼續處在苦思冥想裡無法自拔。
相對無語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下午過了大半，護士來熊衛群的病床說要給他掛水，熊衛群瞪著眼睛要趕人家護士走，說自己不用扎針。護士很蠻橫，連連叫你這人怎麼這樣，病人打不打藥我就沒聽說過還有自己說了算的。
鍾平好說歹說熊衛群也不肯接受點滴，後來護士把針頭一扔就來檢查熊衛群的傷口，護士動作不算細膩，熊衛群的臉好像撞在了鐵板上一樣又平又硬。
護士看完了傷口，推著車正要走，看到床頭櫃上放著鍾平的包，便氣大地要他們都給拿下去，說是醫院規定不讓在床頭櫃外面擺東西。
鍾平本著人在屋簷下的想法把包拿到了手裡，護士這才推著車出了病房。
「你看看，這是人呆的地方嗎？」熊衛群一肚子氣，再漲一點就能從傷口裡冒出來。
還沒聽鍾平說話，旁邊的小青年就搭話了：「這日子也沒辦法啊，醫院的床位跟搶似的，多少人排著隊要住呢。我家這孩子就是，好不容易托人又花錢的，才住上這麼個地方。」
鍾平才失職地注意到旁邊的床上住的是個孩子，不過在關心孩子之前他就小聲地勸熊衛群：「你看你看，在醫院就要守人家規矩的嘛。你看看別人孩子都不鬧彆扭了，你也要好好聽話……」鍾平說著說著感覺不對勁，然後改口，「你也要好好養病，養好傷口才能去看丹丹……」
熊衛群不由得再次哭笑不得。鍾平這種對誰說話都像對著五歲小孩的方式他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也不是第一次聽完想扼住他的脖子掐住他了，現在聽到，熊衛群仍然覺得自己有種想住去精神病院的衝動。
後來鍾平問熊衛群想吃什麼，並保證決對不會涼得跟冰塊一樣，之後就下樓去買了趟吃的。
晚飯吃過以後兩人又開展了「要用什麼理由來善意地欺騙丹丹」的討論，結果仍然是沒有結果。
時間越來越晚，鍾平也沒有要去哪的意思，一直搬個塑料凳子坐在床邊跟熊衛群大眼瞪小眼。熊衛群不得不出言趕了鍾平一下，叫鍾平就算不回自己的出租公寓也要回他的家去住。
誰料鍾平一口就拒絕了，說熊衛群家裡早讓貓禍害了，讓人怎麼住啊，說不定睡著睡著貓就在他臉上來一根屎。
還沒等熊衛群說他這麼大個人連隻貓都對付不了，旁邊來陪護小孩的青年又搭話了：「也有挺多陪護晚上都住這裡。」
熊衛群不由得再次無奈地看過去：一整天下來這貨到底要鬧哪樣啊！？是職業知心大哥哥嗎？！
鍾平忙答腔：「是啊是啊，我也是來陪護的！」
「那住哪？！總不能一晚上不睡覺吧？」熊衛群不可理喻地問。
青年也順著話說下去：「我就跟我家孩子擠一床。哎，你們要是擠不下，對面床有帶來海棉墊子的，昨晚上也在這住來著。我看那個夠大，不然你去跟他說說？」
熊衛群眼看事情就要脫離他控制，鍾平不僅要住在這裡，還要跟陌生人擠一張海棉，便忙說：「你就跟我擠擠吧，別麻煩別人。」
鍾平立刻抓住話裡重點：「那我就留下了！」
熊衛群感覺很無力。
他最近總感覺很無力。
不是個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