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37 之前的生活亦真亦幻 文 / 秋呆
熊衛群無法分辨那句「到時候我去問問上邊」是什麼意思，是要申請趕緊幹掉鍾平還是趕緊幹掉自己？
其實還可以從另一方面去理解這話，那就是鍾平說完「不能在幼兒園放武器」以後，e作為回答說了那句，還是以一種嘮家常嫌麻煩的狀態。
熊衛群覺得自己有些混亂，比鍾平此時還要混亂。這個v社會居於第五位掌管所有殺手的e就在這裡，談起任務事由完全不避諱鍾平這個「外人」，還像鄰居家大叔一樣對鍾平的請求產生回應……
這種情況要麼鍾平活不過這十分鐘了，要麼他熊衛群才是這三個人中的「外人」，所以e才沒有避諱鍾平。
他從很早就覺得鍾平這個人很可疑，雖然鍾平本人沒做出什麼能彰顯出大智慧的事……但人不常說一個詞「大智若愚」嗎？
他的底牌一開始就完完本本地攤在鍾平面前，鍾平知道他的轉輪手槍裡七發子彈的意義，端槍姿勢是無比的標準，光看零件就能認出狙擊槍……也許還知道他下不去手殺掉他。
也許跟鍾平的相遇都是被安排好的？是組織上想肅清他，又覺得他平日謹慎過頭無法插入，所以派了鍾平這個影帝來會一會他？
不！他遇到鍾平的時候還從來沒有過任務失敗，為什麼組織會打算肅清他？不……等等，會不會是組織上覺得已經利用夠他了所以除了他省去一筆資金？他就是覺得最近的任務怪怪的，那大概是把他牽制在鍾平身邊的障眼法……
如果上述可怕推論是真實的……可能是真實的嗎，鍾平吞下子彈太巧了吧！不，也不會太巧，這時候一定要算上l也是幫兇的情況。
平日裡的懼怕、軟弱，怕血怕傷口，想要永遠安逸地做幼師的想法，還有兩人酒後的旖旎……那都是假的嗎？
一種憤怒感直衝腦門，同時泛上來的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痛楚，就像一個充滿夢幻的小女孩發現自己的洋娃娃活了，會做飯會聊天，一天沒活到就不小心被家長一腳踩死了的絕望。
因為他忽然想到，如果鍾平姿勢標準地端著槍對著他，他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剩餘的氣力做出反抗行為。
鍾平把明明帶到門口，明明爸趕了過去，熊衛群呆呆地矗在原地無法動彈。
明明爸走到門口的時候鍾平的聲音傳過來：「雖然你幫過我，那我也要提醒你別把明明教壞了，他學習好作風正派，將來要做革命家的！」
明明爸笑了兩聲，就帶著小孩往外走，孩子喊了聲：「鍾老師再見！」
鍾平穿著拖鞋追過去不死心地念叨：「別對幼兒園做那種事！拜託你就稍微虎毒不食子一點吧！」
明明爸頭也不回抬手招了招，就把明明塞到了副駕上，自己繞了一圈坐進駕駛位，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熊衛群忽然又肯定了一些自己心裡的想法。鍾平竟然對著比他危險十倍不止的人物談笑風生。而他們相處了這麼多日子，到現在竟然鍾平還看起來有點怕他……這不是表演是什麼？
如果硬要說是什麼，大概就是大家都會對自己和藹可親的人物談笑風生、對一開始就用刀卡在自己脖子上的人物望而卻步吧。可惜熊衛群沒有分析到這一點。
鍾平匆忙回到教室裡叫熊衛群：「你的東西拿好了嗎？咱們不用回辦公室直接回家吧？」
熊衛群一時之間沒有說話，只是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他覺得如果他一開口，奇怪的質問和怒罵就會流淌出口。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幼兒園，步上了園外的大道。鍾平邊走邊自言自語似地說：「今晚上就訂飯吧，訂個蜜汁排骨吧……」一邊走還疑問地看了看熊衛群。
熊衛群只管悶著頭走路，從表情上完全判斷不出他到底聽見鍾平說話沒有。
鍾平理解方向完全錯誤地排憂解難：「我也知道在幼兒園設置軍火庫簡直太喪盡天良。對了，你當初說什麼來著？你跟我保證過一定會保證幼兒園安全的！這事你一定得站在我這邊……」
熊衛群猛地停住走路，皺著眉頭難以致信地看著鍾平。剛才都那麼明顯了還要演嗎？他明明就有自己轉移軍火庫的能力！還想幹什麼？想讓他熊衛群在接貨的時候被截成兩段？為什麼就不能照實說出來？能讓e說出詢問上級的話，代號是f嗎？是g嗎？
鍾平看到熊衛群忽然停住，也轉回來很傻很天真地問：「怎麼啦？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
「我有個妹妹。」熊衛群忽然說，不知道是對鍾平還是對自己。
「我知道，又……怎麼了？」其實他後面的話本來是「又漂亮，又心靈手巧」。但他跟熊衛群一對視，就發現熊衛群表情有點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後知後覺如鍾平也感覺蹊蹺。
「沒什麼，就蜜汁排骨了。」熊衛群低了頭擋著風帶頭往家走。
「啊？」鍾平更茫然了，小跑兩步跟上了熊衛群的大步子，「不然再在樓下加半斤麻辣鴨脖吧？」
到公寓樓下的時候，鍾平果然出於私心去一手店買了半斤鴨脖子，老闆還贈了他一整塊雞珍。他很滿足，跟著熊衛群走到樓上，外衣還沒脫就給外賣打了電話。
終於在客廳坐下的時候鍾平又是小心翼翼地問熊衛群：「你的任務到底是什麼時候啊？到時候我能叫警察去嗎？」
熊衛群神色複雜地看了鍾平一眼，自暴自棄地把存著任務的子彈遞給了鍾平，鍾平大驚：「這……這我真能看嗎？」
熊衛群古怪地哼笑了一聲：「你也不是沒看過。」
「還怪我上次拿了那顆子彈嗎……那次我也不是故意的……誰讓你把它掉出來了……」鍾平緊著頭皮摸摸後腦勺。
「你看是不看？！」
熊衛群怪吼了一聲，嚇了鍾平一跳，左手不爭氣地哆嗦起來，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熊衛群無名火起，一把奪過子彈，粗暴地把它扭開，抽出裡面的紙條來，手指有些不利索地把紙條攆開來，然後把它放到鍾平眼前一米處。
鍾平尷尬地呵呵了兩聲：「……有點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