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案 第三十二章 讓子 文 / 藍色褶皺

    案發第二天絕望者餐廳

    孟沖在開門的一大早就來了，抵押了她上限為10萬元的銀行卡，點了一大堆的餐然後坐在靠窗口的位置上只要來了東西就吃著，喝著，不時抬抬頭看看眼前的風景，雖然那只是一些呆板的餐桌，油畫，還有了無生機的水簾子，但是她還是總饒有興趣地看著，只是不知道在思考什麼而已。

    侍者來問她需要什麼很多次，但是她都說「不需要，我很好」，然後又回到了自己一天的吃飯中。過了一個小時，到了中午，餐廳的人變多了，開始有些吵鬧了。她卻還是很安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無語的繼續著漫長的旅程。不過，終於，她去了一次廁所。

    當她回來之後，那個自己等待的人終於坐在了她位置的對面。

    孟沖走過去，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大概有些冷了吧，坐回自己的位置，看著他吃著自己盤中的餃子，道：「你會為這個付錢麼？」

    王映嚼了幾口就嚥了下去，有些被裡面的湯燙著了，說出的話不太清楚：「你，你不是，抵押了……」

    「那是蔣潔的銀行卡。」

    他終於嚥了下去，笑著看著她：「那有什麼不一樣麼？」

    孟沖揚揚眉，她只是不知道怎麼開頭而已，現在她能跟這個已經罪惡滿手的男人坐著好好談最後一場生意了。

    「我看我們這次誰都沒有贏。」孟沖撐著下巴，看著他，「他還是跑了。」

    「當然，」王映皮笑肉不笑，「有你的幫助，他自然能從那麼多的圍追堵截中逃跑了。你知道麼？你和他一定會組成一個打敗三千城管的部隊。」

    「我可不那麼想，我沒辦法對手無寸鐵的人下手。」孟沖道，「只不過，既然我們都不遵守規則，那就沒有什麼違規的話了。說起這個，我的102萬你能打進我剛才用的那張銀行卡裡面麼？我想用它去買一部電影。」

    王映笑臉相對：「你還有一個對手呢。」

    「哦，這個，我希望你能幫我解決了。」孟沖好像猛然想起來一般說。

    王映瞇起眼睛：「想要耍賴麼？」

    「這沒有什麼耍賴的一說，我還沒有破獲凌音的案子你就出賣了我的信息，我還覺得很是不爽呢。」

    「說話是，我沒有出賣你的信息，我早就在這條線上了而已。」

    孟沖帶著些銳利地看著他：「要是我們要這樣談，那你得不到露露。」

    王映安靜了，他思忖了片刻，將身子靠到長沙發上，道：「你想怎麼做？」

    「明天我就會將露露送去你的地方，然後，你就會告訴我怎麼來證明那個殺手的罪證，到我的郵箱裡面，告訴我他的缺陷。」孟沖很是鎮定自信的說出來這一切，但是她還是很心驚肉跳。

    王映省去了他的笑容，恢復了他陰冷的面容，不動不笑，陰黑的眼睛看著孟沖。

    良久，他站了起來：「沒問題。只是我有一個問題，這還是我對你唯一的問題。你怎麼能肯定我想要露露而來跟我鎮定的談呢？」

    孟沖重新拿起了她的筷子，放鬆下來去夾餃子，頭也不抬地說：「大概是我從一個地方知道了你為什麼要王軍死的原因後吧，還有我剛剛大概明白了你為什麼要把露露在一開始的時候讓給路程了。這算我贏了一程吧。」

    王映看了她一眼，走開前冷哼了一聲，很輕聲地說：「大概吧。」

    「請把我的卡給我吧，我結賬了。」孟沖好心情地叫道。

    從這裡，我會一直贏下去了。

    案發第二天的下午

    小白打過電話孟沖，出口急忙地說：「我們找到證據了。」

    孟沖正躺在沙發上抱著她的日記睡覺，有些被嚇著，但還是迷糊喃喃地說：「什麼證據？」

    「有關凌音的案子。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個她的朋友麼？」

    「對，張穎。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只是最近事太多了，所以，那個張穎就是來認屍的麼？」

    小白頓了一下，道：「對，就是她。總之，她來警局坦白了一些事。她說她知道洛紅婕不知所蹤的那幾天是在哪裡。起碼知道一部分，她在約會，跟一個沒什麼錢的窮小子。」

    孟沖清醒了，爬了起來，瞭解道：「讓我猜猜，一個在咖啡店打工的傢伙？」

    「對了。」小白口氣裡很是肯定，「她說洛紅婕本來不想人知道的，但是之後她曾經碰到過他們在河邊約會，所以多問了幾句。洛紅婕很是喜歡這個傢伙，所以暫時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是做什麼的，所以穿了一些不怎樣的衣服來掩蓋。」

    「你盤問了她一開始怎麼沒有說的原因了？」

    「她一開始是說自己害怕的，不想惹麻煩之類的，現在受不了折磨所以來舉報了。她很有用的跟我們指出了那個傢伙工作的咖啡店，但是我覺得你需要知道了。不過我覺得按你的理解我們有新的更可能的原因。」

    「我的理解是你還要繼續審，不過最好丟給霍泉審，因為她馬上就要屬於專案組了。」

    「你和王映達成了什麼新的共識了？」小白的口氣自然就變了，質問道。

    孟沖道：「還是原來的共識啊，只是我們都做出了實質性的讓步。」

    「……好吧，現在我就不想知道了。但是，你要的時間，還有一天半，要不我覺得咱們就要面臨再一次的全盤皆敗了。」小白威脅道。

    孟沖無奈地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她掛了電話。坐在沙發上開始思考這件事，最後發現根本沒有什麼好思考的。

    就算殺手不是和洛紅婕約會而是隨便找的她，那個張穎栽贓他，她的證詞雖然不很有可信度，警方針對手上現有的證據和來自凌氏律師的壓力，就會能拘捕他，更不要說小白和霍泉都很有可能會推動。而且，她敢保證到時候，搜剿到他的家裡會滿是洛紅婕的東西，而到了dna檢測的時候，他就會在全國各地原形畢露了。到時候他的身份不會在媒體裡亮出來，而他的身份卻會死死刻在全國警察的心裡。最後，他一定會招供出曾可文的，沒有任何的猶豫。

    想不到這件事那麼簡單，只需要一句話而已。孟沖有些失落，她知道自己早晚能找出證明凌音清白的證據，但是說實話，她知道那天很是遙遙無期，就像那些被自己找出來的殺手，他們的被捕對於孟衝來說就像是一個孩子長大成人一般遙遠。最遙遠的那個甚至可以追尋到她剛剛探案的時候，大概才12歲吧。天啊，雖然那個是個運氣，但是也是近十年前的事情了。

    現在，王映通過那麼簡單，雖然可能是偽造的證據就玩弄了警察，讓他們逮捕了一個滿手鮮血的殺手。再想想，那些昨天那些殺手，是自己和路程完成的。王映與他們，完全不同命了。他們要躲避警方搜查詢問，可王映卻能坐在自己的房間裡喝茶。

    「別讓**支配了你！」孟衝突然對自己吼道！

    她狠狠地搖搖頭，咬著牙，用手狠狠抓著自己的日記，開始在心裡一遍一遍地對自己吼道！不停地就像每天造成的禱告！

    過了幾分鐘，她咬牙站了起來，拿著日記閉著眼睛，歎了口氣。

    沉默了一會兒後，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撥號給了蔣潔。

    「嘿，你去接露露了麼？哦，是麼？不用去了，先有人去接她了。是的，是的。拜。」

    孟沖掛了電話的一瞬間，真的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或者是流失的感覺，只是覺得身體裡的那一部分就如同水一般流走了。

    不過我會奪回來的！

    她拿起了自己手裡的日記，她的眼睛有些模糊，但是還能記住上面的一句話，只是想用手摸到而已。

    「所謂美麗寬宏的愛情故事是夢裡的，當你在現實中，所有美麗的情愛都有可能讓你瘋狂到手刃心愛的人。」

    幼兒園那一頭的人們

    打完另一通電話後，蔣潔留了下來，就在一個街道的轉角，她坐在車子裡，想要盡可能地貼緊擋風玻璃將一切看的更清楚。雖然她早就有準備也知道自己不會想要看到。但是真的發生了，她卻想用盡力氣看到最後一幕。這時候她突然覺得自己能夠理解電視劇裡面那些悲情女主的心理了，這就是夢幻終結的時候，她們想要親眼看見的，是讓自己能夠更堅強活著更絕望的。

    這時候，她看見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進入了視線了，他穿的很是隨便，襯衫加毛衣，牛仔褲。他在人群裡絲毫不顯眼，毫無意外地融了進去。

    他和一個小孩的母親聊了幾句，然後好像感謝了一下別人，之後，他看見了自己要來的接的目標。

    露露很是疑惑地站在門口，看著他走進，然後疑惑地問了什麼。這時，一位年輕的女老師走了出來，她很疑惑卻禮貌地問了幾句，這時，他將遞出了一張名片之類的，老師看了看，然後抱歉地笑了笑，拿出了手機開始撥號。

    不出意外，幾秒後，蔣潔的手機響了。

    她接了起來。老師很是禮貌地問：「您好，蔣女士，請問您……」

    蔣潔打斷了她，搶先道：「哦，老師，我今天工作比較忙所以沒辦法來接，但是我已經派來了我的助理，他應該快到了。」

    「哦，您的助理，是叫何彥麼？」

    「是的。他來了？」

    「是的，我讓他把露露接走了……」

    蔣潔將電話掛了，然後，她看著那個男人拉著女孩的手，走了，越來越遠。

    蔣潔將身子重重地靠在了靠墊上，閉上了眼睛，手指狠狠地抓著皮的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