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案 第二十章 那些理由 文 / 藍色褶皺
孟沖從夢中被人吵醒了,一個翻身直接從沙發上掉了下來,「嗷嗷」兩聲後無奈拿起了自己的手機,上面「小白」兩個字閃閃發亮。孟沖拿起手機下面壓著的一張紙,上面是蔣潔華麗的筆記:手機的確被人黑了,不過我已經搞定了。晚飯在冰箱裡。
心裡竄過暖流,她悶悶地拿起了自己的手機,無力接這個電話,不過無可奈何,只好沒精打采地說:「什麼事?來吼我的麼?」
「不,我有問題要問你。」
孟衝倒在沙發上,揉著自己的眼睛,問:「那種會讓你更恨我的問題?」
「差不多吧。」
「太好了,問吧。」
「路程有一張地圖,上面有我們每次去抓捕他的地點,是你把這些透露給他的麼?」
孟沖猶豫了幾秒,最後「嗯」了一聲。
「從我這裡麼?」
「大部分是吧,還有一些我早就知道了。」
「……那怎麼做到的?」
「我黑了中心的數據庫,裡面的報警上交的話,我就知道了。」孟沖說,「不過還有一些你們自己偵查到的,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所以,你還是利用了我?」
孟沖沒有做聲。
「霍泉要我去查為什麼一些沒有對外公佈的地點上也在地圖上。」
孟衝來了一點精神,問:「我猜你還沒有把我供出去?」
「沒有,但是如果你再一次利用我,很有可能我就會了。」小白冷聲道,「我不是你的螞蟻工廠。」
「明白。」孟沖的口氣聽起來十分的陳懇。
然後小白就掛了電話,孟沖撇撇嘴,很是頭痛的放下了電話。電話上顯示現在是下午四點了,這個高樓大廈的公寓裡的一切安靜的好像停屍間,孟沖眼睛灼燒的疼痛,但是卻能看見空氣裡漂浮著的灰色塵埃,它們如同微小的煩惱一般在她的周圍。()
「叮咚!」
門鈴聲在孟沖的耳朵裡好像一聲低音鼓一般轟鳴,她十分不樂意地爬了起來。湊到貓眼面前,孟沖看見了又是一臉陰沉的陳繼。難道他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來思考孟沖說的話還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現在就想通了,所以來找孟沖?不應該啊,想通了就不應該來了才是。他還背著那個耐克的包,大概還沒有想通吧。
孟沖覺得乾燥的空氣裡她的思維好像乾枯了,乾脆不想了,打開了門。
「晚安。」她說。
陳繼愣了幾秒,乾巴地說:「還是下午。」
「是啊,但是我看見你來了,就覺得是晚上了,太晚了,你或許該走了。」
「……這樣的解釋太抽像而且牽強了,沒有人會懂的。」
孟沖聳聳肩,說:「無所謂啊,我也沒有準備讓別人聽懂。」
陳繼有些緊張地嚥了嚥口水,低聲說:「我早上來不是為了試探你的,也不是想要你的道歉的。」
「想到了。」孟沖拜拜手,「你太聰明了不用試探,而且也沒有細心的想要一個人的道歉。再說,我的道歉也不能讓你感覺到自由。」
陳繼的身子抖了一抖,他看著孟沖為難的眼神,堅定地說:「我不能再這樣生活下去了。」
孟沖緩緩點了點頭,聲音只得緩和下來說:「我知道。」
「我只想求你幫這個忙,幫我找到他。」陳繼的聲音有些顫抖。
孟沖的心還是忍不住一顫,她站在門口看著這個比她高出一些,但是卻還是孩子氣的男孩,低聲問:「你找到了,又能怎樣?你必要將他送上法庭的,還不如交給警察呢。」
「我只想第一個抓住他,感覺到自己為若水最後做了什麼。我想親自問他,為什麼。」陳繼的聲音越來越顫抖,「為什麼是若水?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一個普通的女孩!」
孟沖心裡在暗暗的回答他:因為王映設計的,這是個棋局,若水不過是個兵,她在棋盤上的目的就是為此踏出一步然後死去。而你,你這個棋局上牽制士「陳宋」的相,你們如果分離了,就像是獲得了一個勝利!如果你要問「為什麼不是你」的話,大概是命運吧,如果要問路程的話,他大概什麼都不會說。
孟沖多想在自己腦海裡的是個更人性化的解釋,可是,她不能。第一是她的下意識;第二則是如果一切都人性化的話,她將再看不清那些變化和定局。現在,她不能再有什麼迷茫了。
孟沖看著他顫抖的肩膀,悲慼的雙眼,歎了一口氣,讓開了一條路,說:「進來吧。」
陳繼愣了愣,走了進去。
那一邊的痛苦者
郭新雨,男,27歲,秦海大學計算機本科畢業,曾任職於xx牌電腦駐秦海市後勤維修站,後因未婚妻去世而辭職,現在家待業。他是路程位數不多的老朋友之一,小時候住在路程的家旁,他們關係曾經很是緊密,他還參加過路程和趙雪兒的婚禮,並且在婚禮時認識了他的未婚妻徐靈兒。根據他的博客顯示,他和徐靈兒是一見鍾情的,徐靈兒當時是趙雪兒的好閨蜜,在婚禮上是伴娘。他們倆交往了多年,最後,徐靈兒向郭新雨求婚成功,兩人訂婚。
小白雖然從沒有看過徐靈兒的檔案,但是根據發生的那麼多事和孟沖跟自己說過的故事,可以肯定,趙雪兒和徐靈兒都是王映手下的。只是,徐靈兒愛上了一個普通人。而趙雪兒卻是派去勾引路程的。
小白坐在車裡冷笑,這真是一部狗血劇啊。而且,郭新雨是不是真的普通人還有待考察呢。
她抬眼看看自己眼前那一棟老式的樓房,夜幕即將降臨,那房子看起來好像暴風雨下的鬼屋,但是這就是郭新雨現在住的老房子。再低眼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他們兩人的照片,深吸一口氣,將卷宗和照片都丟在一邊,然後走出了車。
郭新雨住在五樓,門是鐵門加木門,樓道裡沒有燈到處都是煤灰,黑暗的好像上個世紀八十年代。
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敲門,門卻自己開了。
小白一愣,差點回身就掏槍了,但是一抬頭一個有些狼狽的男人很是平靜地看著她,她就消失了自己的力氣。
在小白掏出自己的證件或者表明身份前,郭新雨卻是先毫無起伏的開口了:「我一直在想你會不會有一天來。」
小白全身一顫,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掩飾不住震驚。
「怎麼?難道你認為我不知道那個槍殺我未婚妻的女人是誰麼?我可差點上訴了你。」他冷笑道,推開他門外面的一扇鐵門。
郭新雨就站在她面前,穿著墨綠色的毛衣和長褲,臉色很差,眼神沒什麼光芒,看起來好像準備要融入森林裡面一樣。但是,他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不經意的氣息,或許是太溫和或者隨意了,讓小白無法抑制住自己的難受。
「你打算就那麼站在外面麼?」他說,讓開了一條路。
小白抬頭看著他,冷冷道:「你不是指望我來向你道歉或者懺悔吧。」
「當然不是,」他冷笑,「我沒有那麼荒唐。這就是為什麼我並沒有上訴你的原因。我知道靈兒殺了你外公,一命抵一命,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小白又是一震。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怎麼能淡定,那麼風淡雲輕地說出這話,好像一切都過去的無所謂了,好像這事已經過去了一輩子般,他們正要坐下來談著那過去的事情似的!
「只要你不是來告訴我,我是多麼的愚蠢就好了。」他抬抬手。
小白冷眼看著他,搖搖頭,還站在門口:「你……她,我是來。為什麼你會開門?」
「我不是很想和你說這個。」他打斷了她,有些煩躁了,「快進來,我還有東西給你呢。」
「東西給我?」
他點點頭,不再站在門口而是自己走進了一間房間裡。小白狐疑地探頭環視了一圈,那只是一個只有幾平米的客廳,只有一個沙發還有一台老式電視,所有的窗戶都關上了厚厚的窗簾,裡面黑漆漆的一片。
剛剛踏了進去,小白就看見了一張放在電視機櫃子上一個相框。那個藍色眼睛,黑色長髮,陽光的女孩就在裡面,對著小白燦然地笑著。
「這是你的。」郭新雨走了出來,拿著一個黑色的運動包,好像很重,丟在地上還掀起一陣灰塵。
小白疑惑,指著袋子說:「這是什麼?」
「是靈兒生前用的登山用具,她說自己死後要把它送給你。我是沒有那麼好的素質親自給你送去了,所以一直想著,那天你會來找我。終於,你還是來了,並沒有那麼久。」他說,很是艱難的鬆了一口氣。
小白覺得自己的腦子很受不了,問:「她死前?她怎麼?她有遺囑?這……」
郭新雨搖了搖頭,咬牙,握拳,說:「我真的沒有,沒有……這樣吧!」
他走進了兩個房間裡一個黑漆漆的房間,發出幾聲細碎的聲音後,他跑了出來,將一個信封丟給了小白,說道:「這就是她的遺囑,你想知道?這裡面有。」
小白接住了這封信,整個人僵住了,定定地看著郭新雨。
「這樣你應該滿意了吧,就請你出去了吧。」郭新雨終於迫不及待地說出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