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99 元後萬歲,崔後受罪 文 / 梅花三弄
一陣冷風拂過,沈傾城愕然抬頭,只見冷步雲面色陰沉地看著她。
沈傾城心一震,冷步雲是因為她公然阻止侍衛的行刑,拂了他的面子。
「皇上,她已經斷氣了!」沈傾城心裡有些心虛,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冷步雲的皇權都受到了挑戰,她做好了受罰的準備。
冷步雲眼風一掃,一旁的侍衛立即垂首稟道:「啟稟皇上,這丫鬟沒氣了。」
「哼!」冷步雲大步離開,將沈傾城留在原地,冷嘯風扶著她安慰:「沒事了。」
冷步雲跨出石榴院門口,忽然又轉過頭,冷聲道:「老九,朕真是對你太失望了!」
「皇上起駕回宮!」嚴總管高聲一聲,眾侍衛護著冷步雲離開,冷嘯風目送著他遠去的背影,將沈傾城拉了起來:「好了,沒事了。」
「風子,對不起。」沈傾城愧疚地看向他,她給他惹麻煩了。
「丫頭,說什麼傻話?」冷嘯風目光柔和地看著她,替她將頭髮別到而後,「倒是我沒有處理好,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母后沒事了吧?」沈傾城還是很擔心。
「宋太醫還守著,應該沒有大礙。不放心的話咱們去看看.吧。」
沈傾城點頭,冷嘯風牽了她的手往屋裡走,不經意瞧見已經斷了氣的雙溪還躺在地上,冷嘯風皺眉道:「備一口薄棺,找個地方葬了吧。」
沈傾城想起剛才雙溪的話,猶豫道:「雙溪臨死前說,母后的毒不是她下的。」
冷嘯風臉色劇變,沒有說話。
沈傾城繼續道:「我瞧著她的樣子,不像撒謊,或許另有其人。」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雙溪並非十惡不赦之人。沈傾城將她說的話都告訴了冷嘯風,又招了浣紗過來小聲吩咐道:「你去雙溪房裡看看。」
浣紗鄭重地應了,去了石榴院的倒座房,頭一間就是雙溪的房間。
夫妻兩人去了蕭婉的房間,小燕子守在床前,見二人進來,忙上前福身,壓低聲音道:「給王爺王妃請安!」
冷嘯風擺手道:「母后怎麼樣?」
「剛才服了解毒湯,就開始睡了,中間醒過一次,精神還好。宋太醫說,再服用兩次湯藥就能恢復了。」
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蕭婉不僅是他們的長輩,更是皇上此時心尖子上的人,一刻也馬虎不得。
沈傾城近前仔細看了看,果然見蕭婉氣色紅潤了不少,眉宇也舒展開來,替她掖了掖被角,轉而叮囑小燕子:「你跟浣秋好生伺候著,一刻都不許離了人,吃食什麼的必須先試吃,記住了?」
「是,奴婢記住了!」小燕子乖巧答道。
夫妻二人這才出了房間,他們剛離開,蕭婉就睜開了眼睛,小燕子發現她醒了,欣喜地喊了聲:「娘娘!」
蕭婉凌厲地掃了她一眼,小燕子忙噤了聲。
兩人出了正房,就見浣紗走了過來,忙迎過去。
浣紗向二人蹲身行禮,遞給沈傾城一個紙包:「王妃,奴婢在枕頭底下找到的!」
沈傾城忙接過打開,包裡是少量粉末,碾得很細,沈傾城湊到鼻端聞了聞,冷嘯風忙奪過來:「我去找人辨認。」
沈傾城只好罷手,冷嘯風已經將藥粉細細地包了,揣進袖袋中。
「只有這一包嗎?」
浣紗點頭,「是,雙溪是個謹慎的人,這藥包是縫在枕頭夾層裡的,不仔細的話連捏都難得捏出來。」
這一點沈傾城相信,雙溪自小在江南侯府長大,針線是極好的。
沈傾城又叫了浣秋問話,證實昨天雙溪有一段時間窩在房裡做針線,她還納悶呢,雙溪一向喜歡在人前表現,尤其是最近,沒事總往蕭婉跟前湊,竟然能在房裡坐得住。
這樣的話,那時候雙溪正好將藥包縫進了枕頭夾層裡,如果按照她的話,這該是大皇子妃的丫鬟給她的。只要能證明這一點,那她的可信度就高了許多。可是,若不是雙溪,會是誰下了毒呢?
冷嘯風連夜找到已悄然回京的王太醫,將那個小紙包放在他面前。
王太醫仔細驗了幾遍,最後抬起頭道:「這是禁藥鶴頂紅,連太醫院都已經沒有庫藏了,王妃您哪裡來的?」
兩人駭然,既然如此難得,雙溪一個小丫鬟自然是弄不到的,只有一種情況,大皇子妃給她的就是這個,他們分明是要置蕭婉於死地啊!
沈傾城看了眼冷嘯風,問王太醫道:「師父,能查到是從哪裡流出來的嗎?」
王太醫搖搖頭,「此為劇毒,早已明令禁止,藥鋪定然是沒有的,就算有也不會記入賬冊,查起來很難。」他皺了眉,又道:「不過我可以去問問同行,或許有人知道,但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冷嘯風忙謝道:「如此甚好,多一條路總是好的。」
他也會派人暗中查探,不過現在種種跡象都指向大皇子,他的嫌疑是最大的,似乎用不著再查下去了。
兩人謝過了王太醫,回府把浣紗和浣秋叫進來,囑咐道:「這件事必須爛在肚子裡,聽到了嗎?」
「奴婢一定守口如瓶!」兩人都知道事情牽涉到皇子,稍微行差踏錯就會有殺身之禍,她們自然會保密。
晚上,冷嘯風洗漱完進了房,沈傾城靠在床沿上發呆,脫了衣裳躺進被子裡,將她摟進懷裡。
「怎麼,還在想白天的事情?」
沈傾城靠在他懷裡,閉了眼道:「我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哦?」冷嘯風坐直了身子,低頭看她。「哪裡不對?」
這裡只有他們兩人,沈傾城將自己的疑問一一說了。
「雙溪說她給我用了寒毒,指使她的人是誰?她既然能說出來,證明她在說實話,說明母后的毒很有可能真不是她下的,因為我們找到她說的另一種毒藥鶴頂紅,可能大皇子妃給她的真是那個,那母后中的毒又是誰所為?」
冷嘯風擰眉想了想,點頭道:「是啊,大皇兄不想讓母后回宮,有可能出手。但犯不著下兩次手。」
「也就是說,如果雙溪說的是實情,那麼,對母后下誅心砂的一定另有其人!」可會是誰呢?兩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石榴院的人只有那麼幾個,沈傾城還是信得過的。能近身伺候的就是浣秋和雙溪,對了,還有一個人!
冷嘯風見她時而愁眉苦臉時而又恍然大悟的樣子,好笑地道:「好了,別想了,我已經加派了人手,明天母后就回宮了。」
沈傾城苦笑道:「也對,我成驚弓之鳥了!」想起白天冷步雲的表情,想是要吃人一樣,她自嘲地一笑:「不知道母后真出了事,皇上會怎樣對你?」
「放心吧,我是他們的兒子。」
「可我不是啊!」沈傾城很有自知之明,他可能不會殺他,但自己肯定是逃不掉的。還是早早將蕭婉送回宮才好。
次日一早,皇帝就親自登門,九王府門口熱鬧極了,儀仗兵身著喜慶的紅黑相間的服飾夾道而立,吹鼓手嚴陣以待,就等著人一聲令下,奢華威嚴的鑾駕停在王府正門口,引來眾人紛紛的圍觀,不時低頭竊竊私語。
「元皇后真的還活著啊?真是福大命大!」
「可不是,看皇上這般看重,將來九王爺的身價也水漲船高了。」
「羨慕嫉妒了?聽說王府還只有一個王妃,還沒有子嗣呢,你家小女兒不是快及笄了嗎?有沒有想過一步登天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這時有兵士過來,長槍一指:「還不快退開?驚了娘娘鳳駕,爾等擔待得起嗎?」
人們連忙後退數步,噤聲不語,望著九王府門口的眼睛卻是亮晶晶的。
「元後娘娘到!」隨著一聲高亢的聲音揚起,王府中門打開,蕭婉眾星拱月般被簇擁著出來,頭戴紫金翟鳳珠冠,穿一身正紅色金銀絲鸞鳥朝鳳朝服,氣度雍容華貴,彷彿天生就是最尊貴的女神。她被人攙扶著跨出門檻,眉眼一抬,一雙丹鳳眼射出威嚴的光芒,令所有人肅然起敬。
「皇上駕到!」聲音未落,就見皇上從另一副車駕上下來,文武百官跟隨其後,大皇子三皇子幾位皇子走在最前面,其餘諸人皆穿著正三品以上的朝服。
冷嘯風和沈傾城跟在蕭婉身後,也不得不為這樣盛大的場面所折服,皇帝這是要向世人宣告,元皇后蕭氏回來了!
皇帝冷步雲眼睛直視著蕭婉,直直地走近,向她伸出手。蕭婉眼波含情,將手放到他的大掌中,隨著他一同上了鑾駕。所有人立即跪地疾呼:「吾皇萬歲萬萬歲,元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免禮!」皇帝今天高興,大手一揮,「今天朕跟皇后與民同樂,共游皇城!」蕭婉抬手向眾人示意,儀態萬千,母儀天下,大家又是一陣叫好喝彩聲。緊接著,嚴總管一揚手中的拂塵,高唱道:「起駕回宮!」
吹鼓手們奏起歡快的樂曲,儀仗兵開道,車駕緩緩啟動,百官們緊隨其後,圍觀的群眾爭先恐後地跟隨著,興致勃勃地談論著。
崔後將桌上所有的擺設全都拂到地上,嘩啦一聲,全數碎裂,沒有一個完好的。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她重重地坐在榻上,韻眉低垂著頭,彎腰去收拾,氣血上湧,指著她就罵:「住手,不准收!本宮倒要看看,摔爛幾個不值錢的東西而已,有誰敢說話!」
韻眉手一顫,小聲道:「娘娘息怒,您可別意氣用事啊!」
這話本是勸告,聽在崔後耳中卻猶如火上澆油:「混賬!你竟敢指責起本宮來?誰給你的膽子!」
「奴婢不敢!」韻眉垂頭,不敢再說話。
「皇后,你這是幹什麼?」太后跨進來,不悅地沉了臉。
崔後一驚,連忙迎上去蹲身行禮:「母后?臣妾參見母后!」
太后「嗯」了一聲,在主位上坐了,韻眉忙起身奉茶,太后呷了一口,掀眉看向崔後:「怎麼,不服氣了?」
「臣妾、不敢!」崔後低眉順眼道。
「沒用的東西,就知道夾著尾巴撒野,哀家提醒過你多少次,要防患於未然,你自己沒用,怪得了誰?」太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臣妾知錯。」崔後在太后面前猶如一隻乖順的小貓,末了又可憐兮兮地抬了頭,委屈道:「姑姑,您幫幫我,我要怎麼辦?當年我一直以為她死在大火中了,沒想到她竟然僥倖逃脫了,若回宮了,我要怎麼辦?有她這個元皇后壓著,我這個皇后豈不就是個擺設嗎?姑姑!」
太后緩了緩臉色,「就知道急,這麼多年還沒長進!」訓斥一通,還是道:「如今人都進了宮門,你想再做什麼已是來不及,不如做得漂亮點,皇上還年輕,咱們有的是機會。」
崔後立即一喜,太后還是站在她這一邊的,不由大膽地抱了太后的膝蓋,撒嬌道:「姑姑真好!」
太后眼底劃過一絲厭煩,「誰讓你叫我一聲姑姑呢?」
「好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瓊花宮那邊可都弄好了?」太后起身道。
崔後有了主心骨,不再那麼急躁了,癟了癟嘴道:「讓李嬤嬤過去盯著了,打掃乾淨,換了些擺件。」有些不悅,「要是依聖上的意思,怕是恨不得將瓊花宮重建一遍!」
「這麼大年紀還爭風吃醋?在後宮這可是大忌!」太后提點道,想了想,「那株瓊花樹是蕭氏最愛,記得好好裝點一下。」
「為什麼?」崔後低叫,她身為後宮之主,為她張羅就勉為其難了,心裡正不爽呢,太后竟然要她去討好她,那瓊花樹長在那裡就好,難道還要去拍她的馬屁?
太后眼一橫:「九十九步都走了,還差這最後一哆嗦?」崔後只好應是,太后訓道:「你啊,這鳳印還不知道能掌多久呢,可別輕舉妄動,知道了?」
崔後心裡一驚,「您是說,皇上會讓我交出鳳印?」
「誰知道呢?」太后瞥她一眼,瞧她一臉的緊張,暗道聲沒用,無奈道:「你放心,我會替你看著。她剛回來,要上手也不容易,皇上不是衝動之人。」眼底厲光乍現,像是在謀算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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