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85 空棺之8謎 文 / 梅花三弄
腦中一道驚雷乍起,耳邊風聲呼嘯而過,沈傾城心頭猛跳,驚愕地張大了嘴,扯他一下:「這是你母親的墳前,怎麼能這樣胡說八道呢?」
他說什麼?她是他娘的媳婦,她娘怎麼會認識她?
蕭風轉過臉來,臉色是她從未見過的凝重,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驚懼地想掙脫他,蕭風卻拉著她不放,掙不掉,沈傾城就衝他喊:「蕭風你神經病!」
說著彎腰一口咬在他手背上,蕭風本能地鬆了些,她趁機爬起來就要離開。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不由分說地箍住她,沈傾城動彈不得,只好拳打腳踢:「你放開我,我不陪你玩兒了!」
她的力道敵不過他的,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我沒有亂說,接下來,我要說的每一個字,你都好好聽著!」
沈傾城身子輕顫,他身上有那麼多神秘的東西,她本能地想要逃開,喜歡斷案是一回事,可是被捲進去又是另外一回事,她不是傻子,蕭風因為他娘的死耿耿於懷,他的心中藏著仇恨,雖然他隱藏得很深,但是他念念不忘的那場噩夢,就充滿了他的仇恨。
她不想過得那麼辛苦,她只想要一個安靜的生活。儘管她對他的招惹內心早已動搖,可是,她還是很好地守著自己的心,不讓它沉淪下去。
「傾城,你聽我說,你小的時候,我娘也見過你的,因為,你娘跟我娘是關係極好的姐妹,你小的時候不住在沈府,娘曾經帶著我去看過你們。我記得,當時你很愛哭,每次都拿我的衣裳擦眼淚,你不記得了嗎?」蕭風道出多年前的舊事。
沈傾城哪裡知道那時候的事情,她穿越過來才幾個月,以前的事情在腦海裡偶爾如一道白光閃過,幾乎沒什麼連續的畫面,她怎麼知道他沒有說謊。
蕭風見她沒有反應,索性下了劑猛藥:「今年八月十六,你記得嗎?」
八月十六?她嫁給九王,自導自演了一齣戲,然後逃婚……
沈傾城猛地看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指著他:「你……你是……」
他剛剛說自己是他媳婦兒,八月十六,蕭九,對了,他排行第九?涿郡蕭氏出了一位皇后!
「沒錯,我是你的夫君冷嘯風,排行第九,娘子,很高興認識你!」蕭風鄭重地對她道,眸色湧動,夫妻倆頭一次見面,竟是在這樣的狀況下。
沈傾城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她的頭腦裡亂成一團,她凶巴巴地朝他喊,「不對,你是騙我的是不是?」
蕭風一本正經地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我說的都是事實,我是冷嘯風,你是沈傾城,我們是皇帝御口賜婚的夫妻!」
「證據呢?」沈傾城心存僥倖,「空口無憑,不能光憑你上下嘴皮一碰,就想拐騙我吧!」
蕭風從腰上解下一個玉珮,遞給她:「這上面刻著我的名字「風」,是內務府造的,獨一無二,走到任何地方都認識這是我的標誌。」他大手將她的小手握緊了些,「娘子,這下相信了麼?如若還不信,你耳朵上戴的這對明月耳璫,可是當年我娘從番邦進貢的東西中看中的,覺得漂亮,笑說要交給她的兒媳婦,你收下了信物,又有皇帝賜婚聖旨,你我是夫妻這是板上釘釘的事。」
他嘰嘰呱呱地說著,沈傾城一個頭兩個大,她當初連自己要嫁的人名字都沒記住,這下麻煩了!這是買彩票中了大樂透的概率了吧,誰來解救她一下,她從來沒有許願要嫁入皇室啊!
「該死的,這都是什麼事啊?」沈傾城咆哮著,煩亂地抓了抓頭髮,「就算你真的是九王爺,我不是悔婚了嗎?咱們沒有拜堂,就不算數。」
蕭風道:「一般人來說的確如此,但我們是聖旨賜婚,金口玉言,拜不拜堂都算數。」蕭風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拿著雞毛當令箭,來逼一個女人承認他的丈夫地位!2768601
笑話,進了他九王府的門,哪能那麼便宜說退貨就退貨?他蕭九這麼沒行情?
沈傾城垮下臉,「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我們商量一下。」
蕭風見她平靜下來,才鬆開他的手。
沈傾城長長舒了一口氣,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之前我也說了我的愛情觀婚姻觀,一般人都不能接受的,何況你堂堂九王爺呢是不是?你就當日行一善,放我自由好不好?我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
「如果我說不呢?」蕭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他慶幸認識她夠久了,不然他真的有掐死她的衝動,她那個腦瓜裡在想什麼,好好的日子不過,整天胡思亂想,他最近一直研究她,瞭解她特立獨行的行事風格,否則真的接受不了。
沈傾城苦口婆心地道:「我是不肯將就的,雖然有那麼一次荒唐的婚事,不過你不吃虧是不是?我一個女人可就慘了,我也不計較,咱們解除婚約好不好?」
「不好!」他斬釘截鐵道,「第一,聖上金口玉言,除非他主動出爾反爾,別人違背就是欺君之罪。第二,我覺得我說得很清楚了,我願意娶你為妻。」
沈傾城嗷嗷直叫:「你這是何苦啊?」
「還不都是你的錯!」蕭風扯出一個苦笑,「大婚當日,你扔下新郎官跑了,我只好千里尋妻來了。」
沈傾城頹然坐地,望著眼前的墓碑,苦苦地思良策。蕭風道:「傾城,我知道你性子倔難以接受,但我可以給你時間慢慢消化這件事,如果你還是想要自由,到時候咱們再商量對策。如何?」
他這是做出很大讓步了,以他的想法,直接就將人綁回京城去,可是她一定會不依。
「真的?」沈傾城連眼睛都亮了,「你說話可要算話!」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認真地道。「三個月,夠了吧?」
「好,咱們拉鉤!」沈傾城伸出右手,尾指勾著,蕭風不明白,照著她的做,沈傾城勾住他的小手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末了又添一句;「變了就是豬!」
蕭風看著她臉上如釋重負的笑容,覺得這一刻就是永遠,他鬼使神差地攬過她,低頭下去含住她柔軟的唇瓣。
「唔唔……」蕭風你個大色狼,剛剛還發誓拉鉤來著,立馬就說話不算話了,她果真信錯了男人,那句話果然說得好:男人的話能信,母豬都能上樹!
蕭風很早以前就想做這件事了,尤其是那次凌雲寺之行,他們無意中「親吻」過了,之後他每次看到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或是緊抿著不發一語的時候,他就想嘗嘗它。
男女體力的懸殊是大自然對女人的不公,沈傾城沒有辦法,只能任由他吻了自己,頭腦有短暫的空白,緊接著就被他霸道地吮住,不停地啃來肯去。
明明抗拒,可她不由自主地腿軟,緊張地瞪大了眼睛,雙手抵在他胸前。
火熱的唇從她的唇瓣移開,印上她的眼睛,沈傾城緊閉著眼,被動地接受他傳過來的男人氣息。
好在蕭風不是戀戰之人,只親了一會兒就鬆開她,沈傾城回過神來,扯過帕子狠狠地擦拭著唇角,沒好氣地瞪他:「你不是說會給我時間嗎?」
蕭風理所當然地道:「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媳婦兒了。我只是給你打上一個記號。」
沈傾城懊惱無語,只好轉開話題,「好了,咱們言歸正傳,你娘的屍體,你真打算揭開棺蓋來驗屍麼?」
蕭風道:「我娘的死,其實能猜到是怎麼回事。我當初本就是想將你拴在身邊,如今已經明瞭,且案情已有多年,怕是驗不出什麼來。」
沈傾城卻道:「不一定,最誠實的就是屍體,它能告訴我們人急欲掩飾的許多東西。」
蕭風眼睛一亮:「真的?」若能查清她的死因,許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對了,你怎麼不叫她母后?」他娘不是元皇后蕭氏麼?她覺得自己真是夠笨的,當初逃婚的時候,壓根兒沒記他的名字,不然單憑這個就可以起疑了。
「宮中鬥爭險惡,我娘敗下陣來,帶著我出宮生活過一段時間,那時候,我們隱姓埋名,本想過與世無爭的日子,但事與願違。後來,皇上輾轉尋到我的下落,帶我回了宮。」他的眼中有一絲憂鬱,沈傾城很不習慣,乾巴巴地安慰他:
「好了,你別難過了,我們做正事要緊!」她提醒他。
蕭風對她一笑:「此時光天化日,遠處有人看著呢,你覺得適合嗎?」
「那——」現在的確不適合。
「我只是想帶你來見見她,」他的眼中又帶了笑意,「媳婦見了公婆,就過了明路,將來你不用隱姓埋名了。」
「不要!」沈傾城斬釘截鐵道,「我暫時不想回京城去!」
她不想回去面對那樁婚事,不想面對沈家人,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排斥。
蕭風勾唇一笑:「那好,咱們就在這美麗的江南做一對神仙眷侶。」
沈傾城不高興地白他一眼,誰跟你是神仙眷侶了?
二人在墓地呆了許久,說話吹風,不知什麼時候,天空陰沉下來,有些冷,看來是要下雨了吧。
沈傾城凍得小臉通紅,又不好意思說走,蕭風大概是想多陪陪他娘吧,兩人的午餐只用了點乾糧,直到夜幕快要降臨,蕭風才直直的跪下,規規矩矩地磕了幾個頭,肅然道:「你讓開,我要動手了!」
沈傾城忙退到一邊,蕭風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把鐵鍬,繞過墓碑,一下一下地鏟著周圍的泥土,動作極慢,想來這一舉動他下了很大的決心。
「就算不開棺,這裡也不是皇后娘娘長眠之地,應該葬入皇家陵寢的。」她說著寬心的話。古人講究入土為安,沒有特別的原因,是不會去打擾死者的。此時他的心裡一定很難受。
蕭風手中的動作快了些,很快就出現了黑色的棺身,他丟開鐵鍬,雙手對著棺木運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內力,只見棺蓋不可思議地漂浮起來。
他順勢將它放在旁邊的地上,提著一顆心往棺內看去,忽然眼睛一滯,動作停在半空。
「怎麼了?」沈傾城看他遲遲未動,以為他不敢看,走近幾步看過去,不由得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棺內哪裡有屍體?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些衣料。聲墳而會。
「怎麼可能?」蕭風倒退半步,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有沒有想過,你娘或許並沒有死?」沈傾城忽然道。
蕭風一怔,跳進棺內打燃火折子,將裡面翻了一遍又一遍,確定真的只是幾件衣物,臉上的神情晦暗難辨。
「如果沒有死,她為什麼不肯見我?」高大的男人竟然露出小孩才有的軟弱,抬頭看看沈傾城。
將打開的棺木重新合上,蓋上土,一切又像最初時候的樣子,兩人離開墓地,未曾發現遠處一雙暗夜般的眼睛,他們下山之後,人影一閃,很快往北方消失了。
回到暫住的院子,浣紗急急地在門口張望,小鈴鐺也很著急,兩人一見他們回來,連忙去準備飯食。
沈傾城道;「先打些水讓九爺洗漱一下。」這個時候他估計不會有任何食慾。
的確,蕭風花了半夜的時間來適應這個事實,他每一次想起自己的母親,想起當初她遭受的委屈,心頭就十分揪心,六歲那年的血腥一幕,她奄奄一息,拼著最後一口氣逃出生天,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後來他大些,被侍衛找到,母親卻離開了。他沒有去尋找她,他記得她曾經說過的話:「風兒,我喜歡聽你叫我一聲娘,那樣我就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平凡的母親。」
所以他很少稱她母后,除非正式的場合。
後來,他悄悄派人打探她的近況,得來的卻是她已死的消息。他一直知道,宮裡有人並未放過她,她的存在給別人極大的壓力。為了生存,他小小年紀便將喪母之痛深深地埋在心裡,不敢告訴任何人,甚至是他的胞兄四皇子冷嘯雲,尤其是她的生辰和忌日,他只能一個人抹著眼淚悄悄祭拜,那一年,他不過十歲,每次午夜夢迴,逗被嚇醒,漸成揮之不去的夢魘。
沈傾城靜靜地陪著他,蕭風情緒漸漸平靜下來,看向被他強有力的大手握著的小手,沈傾城一直被他拉著不曾放開,此時,她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床邊看他,臉上帶著一絲疲倦。
他心下不忍,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顧慮到她的感受。外面傳來打更的聲音,他鬆開手,勉強朝她笑笑:「四更天了,你去休息吧。」
沈傾城鬆了口氣,他要是再不撒手,她就要趴著睡著了,冬天的天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可看著他一臉心事重重,她說不出離開的話。
她站起身,深深地看他一眼,「不要想太多,你的思想包袱太重,其實沒什麼大不了,找不到再找就好,至少她還有可能或者,不是比我們預想的要好麼?」
蕭風目光一亮,灼灼地看著她。
「謝謝你!」他揉揉發疼的額頭,沈傾城奇怪地看他,照理說,一個男人,就算是經歷了多麼慘痛的場景,也不該有他這麼嚴重的反應,那次他被魘住,著實讓人想不透。他怎麼看都該是一個內心強大的人。
「還不走麼?準備留下來陪我?」他忽然染上一層笑意。
沈傾城臉上瞬間紅了,虧她替他擔心一場,這個時候竟然還佔她的便宜,狠狠瞪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望著她離去的倩影,蕭風若有所思。是啊,沒什麼大不了!
次日,天空不僅沒有下雨,還籠上了一層薄霧,看著會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沈傾城走出房門,就見蕭風在院子裡舞劍,不由駐在一旁遠遠地觀看。
一直只知道他會武,這是第一次見他練功,他身材頎長,面目俊美,身材也稱得上矯健,劍隨意動,每一個動作十分流暢,如行雲流水般。
他功夫一定極好,沈傾城猜想著沒注意到眼前光線一暗,一隻大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你夫君看著還養眼吧!」他靠在她耳朵吐出一句話,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中,一陣奇異的感覺襲來,她連忙躲開。
「自戀狂,瘋子!」她輕啐道。昨天看到他脆弱的一面,一時的同情過度,今天他就變本加厲了。早知道就不那麼自作多情了,看看人家精神多好!
「風子?這個雅號很特別。」他回味道,「不過我更喜歡聽你喚我風哥哥!」聲音帶點暗啞,氣息吐在她頸間,他分明可以看見一段雪白的玉頸,不由自主地嚥了口水。
氣氛一下子變得曖昧,沈傾城不爭氣地紅著臉:「蕭九爺,你似乎忘了,你說了給我三個月時間,可你總這樣,我很困擾知不知道?」bcer。
「我怎樣了?」他無辜地道,手中的劍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是你來偷看我,難道要把你攆走嗎?」
沈傾城氣急,她似乎總討不了好,他還來不時撩撥她一下,想要自由,日子堪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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