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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 093 與花澤語的再相見 文 / 予感

    「對不起,在事情沒有弄清楚前,我是不會和她離婚的,不管她是辛雅彤,還是辛雅樂!」施弦正撇著笑,站起身欲打算離開。

    「如果你想通了,隨時來找我。」顧臣雨也跟著站起,將自己的名片遞到他面前。

    施弦正將名片接過放進口袋,「不愧是有錢人,開口閉口都用錢來解決。」

    顧臣雨沒有說話,沉著氣,目送他到門外。

    見他走了,辛雅樂才敢從角落裡出來。此時她已經洗過澡,換了身乾淨的睡衣。可她手臂上微紅的抓印還是那麼的明顯,顧臣雨皺了皺眉,拉著她到沙發上坐下。

    「疼嗎?」他拿出藥櫃中的藥水給她塗上。

    她覺得皮膚有一些火辣,皺緊了眉。他給她吹著涼氣,同時用手在一旁扇著。

    「還有哪裡傷到?」他擔憂的打量著她。

    「沒了,其他的不要緊。」

    她有些遮掩的轉頭,不想讓他看到她頸側的痕跡。可細心的他還是發現了,那朱紅色的印跡深深的烙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四周還有淡淡的齒痕,他深深皺眉,輕輕將她抱入懷裡。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他心裡真的很慚愧。

    「怎麼會,是你救了我!要不然不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她感受著他的心跳,很強很烈,而他的溫暖環繞著她,又是那麼的熾熱。

    「但是,我沒有提防到他,以後無論我出去多久都要鎖門,一定不能讓類似的事情再繼續發生。」

    她輕輕推開了他,仰臉與他淺褐色的眸子對視。

    「謝謝你,臣雨哥,你永遠是我的好哥哥。」

    她的聲音很輕,可是說出的話卻再次挫傷了他。她已經在向他暗示不要靠她太近,於是他將擁著她的手慢慢鬆開。

    「哥哥會永遠保護妹妹的。」他淡笑。

    她點了點頭,說要回房睡了。

    他目送她上樓,直到她的身影在轉角處消失不見,他這才起身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凍的飲料,大口大口的喝著。

    夜漸漸深了,可是,今夜的他,真的難以入眠。

    第二天天還沒亮,辛雅樂就醒了,惺忪的眼似乎也偷偷告訴了他昨夜她並沒有睡好。

    「臣雨哥,你怎麼也起這麼早?」這時看到他在廚房,她有些意外。

    他早早就將粥煮好,盛滿把它放在台上。

    「不是說好了,今天我們有事要辦嗎?」他向她微笑,將勺子遞到她手中。

    「我當然記得,不過你這麼早起來,不是在搶我的活幹?」她在責怪他為她做早餐,其實,是覺得自己拿了他的錢不多做點心裡不太踏實。

    「那你是要懲罰我了?」他舉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

    她笑了一下,打趣的說:「你去那邊做五十個俯臥撐吧!」她指了指旁邊乾淨的地面。

    他挑了挑眉,真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啊,臣雨哥,你來真的?」她有些變了面色。

    「你看看,我多少分鐘做完五十個?」他示意了一下牆上掛著的電子鐘,即刻俯身在地。

    「開始!」他深吸口氣,呼哧呼哧的就拼上了。()

    辛雅樂看得瞠目結舌,為什麼她每一次開玩笑他都認真了?

    「34、35、36……48、49、50!」他口中數著數,終於做到第五十個!

    「好了!臣雨哥!2分38秒!」辛雅樂急忙奔過去扶住他。

    他撐在地上,滿面潮紅,口中喘著粗氣。

    「其實,年輕的時候我可以在2分20多秒做完。現在畢竟還是老了。」他抹了把汗。

    她也伸手替他抹著,「哪裡老了,年輕氣盛得很!」

    他很享受她的小手在他臉上擦著,她擔心的樣子讓他感覺很是欣慰。累死也值了!

    她突然發現他看她的目光太過專注,於是站起到飲水機旁藉故取水。

    「我都忘了幫你倒水,喏。」她將杯子遞到他面前。

    他接過,淡淡說了聲謝謝。

    「下次我開玩笑的時候不要再當真了,累壞了自己。」她又用水濕了毛巾,伸手替他擦著。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微濕的毛巾便停在他臉上。

    「我是認真的。」他看著她,目光閃爍。

    「啊?」她頓覺尷尬,卻不知怎麼接下他的話題。

    「我說,我是認真的對待你說出的每一句話呢!你想到哪裡去了?」他冷不丁的笑她。

    她覺得這次是自己被他耍了,作勢就要拍他。

    「我不理你了!你喜歡累你就累吧!」她嘟著嘴,站起來真的不再理他。

    他呵呵的笑著,擦乾淨臉也站了起來。她快步往樓上走去,邊走邊不忘提醒,「注意時間,我們要出發了!」

    他看了看鐘,才八點,不急。

    今天的天氣似乎比昨天還要炎熱,發白的太陽與雲層混在一起幾乎讓人分辨不清,也不敢抬頭看。

    顧臣雨載著辛雅樂出發了,好在車裡還可以開空調,以至於他們不會感到酷熱難耐。辛雅樂總下意識的去摸頸上的那個痕跡,她已經用創口貼將它遮住,但周圍的一圈齒印並沒有完全消散。

    顧臣雨總是很細心的發現她的這些小動作,但他保持著沉默沒有開口說話。

    「臣雨哥,你說今天也可以幫我把店舖弄好是真的嗎?」她突然朝他發問。

    他點點頭,「嗯,剛好有一個朋友在那有一間店舖要轉讓,我也是前些天才聽說的。昨天你說要開店後我就和他通過電話,他說可以讓給我們。」

    她喜逐顏開,「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他總是這麼反問她。

    「你最好了!」她好高興,因為終於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了。

    他微彎嘴角,聽到她那樣的誇耀心裡又是一陣幸福飄過。他其實和洛子嫣一樣容易滿足,只要她對他笑,他都很開心了。

    「樂,你看,前面就到了。」他伸手指著前方。

    她點點頭,「嗯,真快!」

    「從香灣到這裡本來就比市區快。你塗好防曬沒?一會兒就要熱了。」

    「嗯,早就塗好了。」說完,她還從包裡拿出一副偏光的太陽鏡戴上。

    顧臣雨終於將車子駛入停車棚泊好,開門剛要下車,一股熱氣便撲面而來。

    「好熱啊!」辛雅樂第一個受不了。

    「是因為車裡太涼了,你一時間還不適應。這個車棚看著是新蓋的,不過遮陽還是不錯。」他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扇子和冰水遞到她手上。

    她喝了一口水,這才覺得舒服多了。

    顧臣雨撥了個電話,「我們到了。」

    她疑惑的看他,「你還在這裡約了別人?誰啊?」

    他搔著她的秀髮,「傻啊,當然是約了這裡的負責人。」

    她明白的笑笑,「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做什麼都很有準備。」

    「那也是為了你。」他隨口說了一句,可她的笑容卻在聽到他這句話後僵了一下。

    他總是這麼為她著想,他對她的關心甚至超過了對待洛子嫣的程度,這真的只是因為,他把她當做妹妹嗎?

    她不敢多想!

    他們在車棚站了一會,不久便看到了從田野處走來的人。中等偏壯的身材,年紀約四五十左右,穿著一身藍色的工作服,頭戴一頂偌大的白色遮陽帽,憨厚的臉上掛著和藹的微笑。這一看就知道他是那種非常好說話的人。

    「你就是顧總?幸會幸會。」來人禮貌地和顧臣雨打著招呼,同時也朝辛雅樂看了一眼。

    「花夫人?」他不由得喊到。

    辛雅樂驚了一陣,急忙搖頭,道:「我不是。」

    他又是一陣恍然,「哦,我想起了,你是花夫人的妹妹,艾雅。」

    辛雅樂皺了皺眉,什麼時候開始,艾雅的名聲已經紅到連種植基地的人都知曉了?

    「何經理,我想我們還是先到個涼快的地方再談吧!」顧臣雨擔心辛雅樂尷尬,於是想了個借口好讓她解放。

    「也對也對,瞧我都忘了!不好意思!」說著,他便將他們帶出了車棚,往一棟小房子的方向走去。

    盛夏過後的茉莉花又恢復了一片綠意,白色的小花看不見了,但偶爾飄來的香味還是能讓顧臣雨記起在這片曾經花香四溢的土地上,他們的第一個吻。他唇角微微的笑了,沒想到還有機會和她一起回到這裡。

    也許,有一種緣分就叫天意。

    遇上她,就是他命中注定躲不開的緣。

    ◆◆

    花澤語剛剛和經理談完公事,正起身要走,會客室的門又突然被推開。

    「顧總,正巧今天我們老闆也在,我想你們也應該有些交情,不如就讓他給你們開個便宜價吧!」何經理第一個跨了進來,而身後緊跟著的就是顧臣雨和辛雅樂。

    花澤語不免有些震驚,可當他的視線落在辛雅樂身上的時候,心中一直壓抑的情感又再度沸騰起來!

    辛雅樂也萬萬不會想到,在這裡竟然會和他相遇!她的面色頓時一陣鐵青!

    「樂……」花澤語忍不住,喊了聲她的名字。一直控制著自己不要去想她,一直告誡自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騙他,可是,內心就是忍不住的要去想,要去愛,想要擁抱!

    顧臣雨也呆了半晌,除了沒想到自己會與花澤語在這樣的場合碰面外,更讓他想不到的是,花澤語竟然就是這裡的老闆!

    他怎麼就沒有去查清這裡的投資人是誰?這似乎是他的另一個失誤。

    「咳咳……」見三人愣站著,何經理不由得乾咳了幾聲。

    「澤語,真想不到……」顧臣雨一時間也不知該對他說什麼。

    「呵呵,還真是想不到!」花澤語的態度又突然變得冷淡,「你那麼有愛心去撿被人用過的東西!」

    他的嘲諷在辛雅樂聽來異常的刺耳,在他心裡,她就是一個被他用過的東西嗎?真是淒涼!

    顧臣雨的面色一陣蒼白,他下意識的看向辛雅樂,擔憂的神情又在他臉上浮現。

    「何經理,我想你給什麼價就什麼價吧,合同什麼的你現在就可以去準備了。」顧臣雨沒有理會花澤語的諷刺,卻突然對何經理說。其實他的意思大家都知道,他這是在有意支開外人。

    何經理明白的點了點頭,然後開門出去了。

    「澤語,我想我們該坐下好好談談。」何經理一走,顧臣雨立即對花澤語說到。

    花澤語一聲冷笑,視線未曾從辛雅樂臉上轉移,而他也細心的發現,在辛雅樂脖子上貼著的創口貼周圍,有一圈淺淺的齒痕。他的面色霎時變得更加難看。於是衝動的上前將它們一一撕掉!

    「啊!」辛雅樂驚叫,她想不到他會這麼做!

    紅得發青的印跡,在花澤語眼中頓時化作一團火焰,燃燒著,幾乎要暴怒出來!

    「好啊你們,你剛離開我就迫不及待的往別的男人懷裡鑽,我從沒想過你是那麼的犯賤!」他想都不想,脫口對她說出了惡毒的話。

    辛雅樂用手遮著印跡,聽到他這番怒斥後她更加絕望!

    「花澤語,你不清楚狀況就不要亂猜測!」她強忍著不要讓淚水掉下,他的一字一句都像針尖般紮在她心上,很痛很痛!

    「證據都確鑿了,還有什麼狀況不清楚?」說著,花澤語往顧臣雨身上瞥了一眼。

    「澤語……」顧臣雨剛想說些什麼,卻沒想被辛雅樂的話打斷。

    「對,事實就是你想的那樣,你滿意了嗎?我和臣雨哥同居了!而且我們還打算結婚!你聽清了嗎?」

    花澤語的面色變得更加難看,十指緊握著拳,幾乎要將它揮出。

    「呵呵,好,你們真好!連我都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有一腿的!那麼今天你們來這裡是要來訂喜花的嗎?你們想要多少?我全部送給你們做賀禮,怎樣?」他強忍住上升的怒意,盡量心平氣和的同他們談話。

    「澤語,這樣的話你可不要輕易說。」顧臣雨冷靜的提醒。

    「怎麼,好朋友的婚禮我送這些難道不夠誠意?」他反問到。

    「好!你把這些花都給我!」辛雅樂從包裡掏出了她昨晚草草擬定的花卉品種和數量遞到他面前。

    花澤語看都不看便扯了過來,然後甩手拍門而去。

    「樂,你這麼做會不會有些過分了?雖然這樣我們是賺了。」顧臣雨在花澤語走後不由得多問一句。

    「那是他自找的!」辛雅樂心裡雖也有點過意不去,但他剛剛那麼侮辱自己,不坑他一筆她心裡便不會解氣。

    「……」顧臣雨不再說話,只是上前看了看她頸側的紅印,然後從口袋中掏出兩塊創可貼,重新將它貼上。

    她有些意外,「臣雨哥,你怎麼會隨身帶這個?」

    他低頭輕笑,「原本是想幫你貼上,沒想到你自己先貼上了。」

    她更加意外的看著他,才發現他們有很多時候想法總是一樣。

    花澤語果真將辛雅樂要的花都準備好了,並讓何經理備了輛車隨時供他們提貨。辛雅樂謝謝也沒講便鑽進了顧臣雨的車,可顧臣雨卻還是在走之前將一張支票遞到何經理手中。

    何經理接過支票的時候還是有些為難,於是往花澤語的方向看了看。

    「怎麼,你連我的禮物都不接受了?」花澤語緊皺著眉,眼睛卻一直瞪著已經進車的辛雅樂。

    「澤語,樂真是騙你的,她是要開花店,所以才要了這些花。」顧臣雨最終還是決定向他說明,然後才開門坐進車內。

    花澤語鐵青的面色在聽到他的那句話後似乎有了些許的緩和,對顧臣雨的怒意也稍稍弱了。

    顧臣雨發動了汽車,花澤語一直站在車後看著,他的目光在看到車即將開走的時候瞬間又變換了另一種情緒,深深的低落,深深的傷感。

    顧臣雨猶豫了一會,手定在方向盤上沒有繼續接下來的動作。

    「怎麼還不開?」辛雅樂奇怪地問。

    而顧臣雨這時卻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話,沉思幾秒後,這才說:「這個花田都是他投資的,滿山的茉莉也是他種的,難道,你還不明白他嗎?」

    他的這一番話就像棒子一樣揮在她胸口上,有些酸痛。

    「明白又怎樣?他還不是不相信我?」她側著臉,看到後視鏡裡花澤語望著她的眼神又恢復了曾經的色彩,只是,比原來還要灰暗。

    「要下車嗎?這或許是你們和好的一個機會。」雖然心裡不甘心,可是,她不快樂就等於他不快樂。他知道自私的愛情不會有幸福的結局,如果她的選擇能讓她感到幸福,那麼,他願意替她抓住這個機會。

    但她像是沒有多少猶豫,輕輕搖了搖頭。

    「不可能了,我既然離開了他,就不可能會再回去。他是我的姐夫啊!」她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個理由,但她還是這麼說了。

    「樂……」他再一次擔憂的看她。

    「走吧!」她催到。

    顧臣雨歎了口氣,「好吧!」

    保時捷終於轉動了輪軸,往他們過來的方向駛了回去。花澤語一直站在那裡,雙眼靜靜的注視著這個不停行駛的白色車影,心中的失落感更加明顯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要在他還沒有忘掉她的時候又遇見了她?可是,她的笑容,卻再也不會為他綻放了。

    如果,她不是辛雅彤的妹妹該多好?

    這樣,他說什麼都不會放手!

    到最後,受傷最深的那個人,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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