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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 077 愛上痛 文 / 予感

    夜,好安靜,四周,好暗。

    辛雅樂像是醒了,她的手指微微的動了一下。身子很溫暖,她不再感到寒冷。似乎是睡了很長的一覺,而之前體內的那種虛脫,她也已經感覺不到了。

    她突然很想喝水,只是,她摸不清方向,不知道周圍哪裡有水。

    她的動作似乎驚醒了一直趴在她床邊熟睡的男人,男人伸手打開床頭燈,一張英俊的臉即刻映入她的眼簾。

    她似乎還沒有適應光線,眼睛微瞇。

    「樂,你醒了?」花澤語輕輕抓住她的手,將它放在自己的唇邊。

    「水……我想喝水……」她點點頭,低聲呢喃。

    「你等等。」他說著放下她的手,起身往房內的一個方向走去。

    她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絲絲感動。

    他倒好水,將杯子遞到她面前。

    她迫不及待的大口喝著,就好像一輩子都沒有喝過水。

    「別急,慢點!」他輕撫著她的脊背,害怕她會突然嗆著。

    她喝得一滴不剩,然後將杯子遞回了他。

    「謝謝……」除了這兩個字,她已經想不出其他可以表達感恩的字眼。

    是啊,突然覺得這一路走來,他一直是她的恩人。雖然他也會無理,雖然,他也會霸道,雖然,他也會不時的嘴硬。但是,他依然接納了她。

    她不會忘記那天晚上,他在車燈前大聲的問她:「你,回不回來?」

    或許,就從她選擇回去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生活在他的保護傘下。

    只是自己未曾發覺。

    「樂?」他見她走神,突然輕聲喚她。

    「嗯?」她抬眸,視線對上他的瞳眸。

    「你能平安就好了,差點嚇壞了我。」他又握起她的手,在她的指尖輕吻。

    她的心忽然雀躍,下意識的將手收回,面紅耳赤。

    他趁勢,在她臉頰上飛快一吻,猶如蜻蜓點水,但韻味無窮。

    她看著他有些意外,這不像他往日的作風。

    「樂,以後,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反對,但只要,你把它都告訴我聽,不要再私底下瞞著。我不是在懷疑你,只是擔心你的安危。起碼,在我想見你的時候,知道你現在在哪裡幹著什麼事。我真的不希望這次的事件還有機會再重演,魚頭到現在並沒有被我們抓住。明白嗎?」

    聽到這話,辛雅樂依然驚魂未定。估計這輩子,她都不會忘記自己曾經被關在停屍間裡,與寒冷搏鬥了好幾個小時。

    「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那麼任性了。」

    他忽然擁著她,將她抱在懷裡。起伏的心跳是那麼的接近,他還能感到她的生命在跳動,那是多麼慶幸的事。

    「你怎麼了?」她被他摟得幾乎喘不過氣。

    「你知道嗎?我差點以為要失去你了!」他終是忍不住,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他們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具和你身形一樣的女屍,連樣貌都和你幾乎一模一樣,我們開始都被他們騙了。結果,害我處處受制。」

    她將他推開了些,這才注意到他唇角有淤青的痕跡。

    「你被他們打了?」她輕撫他的面龐,不由得心疼。

    他不好意思的承認,「不過沒事,只是點皮外傷。」

    她放心了些,又問:「後來你怎麼發現那女屍不是我?」

    他面色微變,想起自己差點就吻上了那具女屍,心裡就說不出的憋悶。但是,他這樣的窘態並沒有讓她發現,將頭往她耳邊靠近。

    「因為我發現,她身上沒有我熟悉的茉莉花味。所以確定不會是你。」

    他的氣息吹著她的髮絲,耳根陣陣發癢。他又貪心的,在她的耳垂上落下一吻,現在才發現自己無論怎麼吻她都覺得不夠,如果可以,他好想永遠的擁她入睡。

    他的心,已經徹底沉迷了。

    迷失在愛裡,無法自拔。

    她突然覺得氣氛尷尬,於是決定起身下床。

    「去哪裡?」他問。

    「出去走走吧,反正我也睡不著了。」她看著窗外也已經有些微亮,說不定這麼走著,就可以看到升起的太陽。

    「好吧!」他說著也跟著起身,伸手攬住她的纖腰,開門走了出去。

    她一直奇怪他今天對她的態度,真的是因為剛剛經歷過生死,所以他對她才會那麼的親密妥協?

    可是,敏感的話題,她不敢問。

    出去才發現自己在的地方是醫院。

    「澤語,這是什麼科室?」她不由得問。

    「是急診科,余詩詩交代了熟悉的醫生照顧好你。」花澤語答到。

    辛雅樂側臉看他,他竟然連余詩詩這個人都知道?她不由得懷疑他和龍浩天是不是認識。

    他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於是伸手捏著她的面頰,「只要是關於你的事,我還有什麼不知道?別忘了我有個御用的私家偵探兼律師。」

    原來是吳建道給他查的,果然是什麼都瞞不過他。

    他們慢慢走著,說話間已經來到醫院大樓外面的草坪。路燈還沒有熄滅,照著蜿蜒的石子路一直通向街對面空曠的廣場。

    花澤語不經意的拉起辛雅樂的手,牽著她來到了廣場中央的雕塑下。

    這時候,東邊的天空出現一片微紅,似乎是太陽要升起來了。花澤語在石凳上坐好,一手拉過辛雅樂,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她先是一驚,想站起卻被他猛的抱住。

    「你剛從『冰窟』裡出來,不適合再坐在冰涼的大理石凳上,還是坐著我的腿吧!」他為自己找了個理由。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還是坐著不動。

    他笑了,攬著她腰際的手漸漸收緊。

    此刻遠遠望去,他們猶如一對恩愛的戀人,坐在廣場一起迎接新一天的到來。朝陽的光輝透過雲層慢慢的散射開來,天空由紫紅變成了橙色,照亮了欣賞著它的人們的面龐,那畫面如此美麗。

    花澤語將頭埋在她的頸間,深嗅著她髮絲發散的清香,喃喃地說:「我們能一直這樣下去嗎?」

    她沒有聽清楚,因為他的聲音太輕微了。

    「你說什麼?」她不由得轉過頭問。

    他兀然抬眸,鼻尖碰上了她的下巴。兩人的距離再一次拉近,呼吸間灼熱的氣流煽動著彼此相處的寧靜。

    他心潮澎湃,控制不住自己朝她吻去。她開始還稍作掙扎,可後來的動作還是緩了下來,閉上眼,靜靜的感受他帶給她的激情。

    她,也該愛上他了吧?

    愛上他,將來受傷的,也必然是自己。

    可是……

    她已經無法再猶豫了。

    他纏綿的吻終於在她唇角畫上句號,雙手捧著她的臉,目光裡滿滿的都是愛意。

    他突然想對她告白,可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為什麼會這樣?「我愛你」這三個字,說出來就這麼困難嗎?

    他不明白,她也不明白。他和她之間,竟還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只是暫時被愛遮蓋住,看不見了。

    但是,看不見的,並不等於,它不存在。

    ◆◆

    經過這次搶救,龍浩天的身體變得比以前更差了。檢查報告的結果顯示,他的癌細胞,正開始往心臟的方向轉移,這直接威脅到了他的生命!

    他必須要截肢,才能有效阻斷癌變的擴散。

    可是……

    余詩詩知道,他不會願意。

    吳建道一直在龍浩天的病房外守著,余詩詩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他,立即別開了眼。

    「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初戀情人?」他突然將她叫住。

    「俊祺,我們已經不像從前了,走出這醫院,我們就是陌生人。」她腳步停下來,側著臉看他,叫出了他真正的名字。

    他像是好久都沒有聽人這麼叫他了,心裡不由得有些懷念。

    「但是我們之間還有交易沒結束,你想裝作不認識我,可以,但得必須等這件事辦完。」他的語氣忽然冰冷,高大的身軀擋著她即將要向前走去的路。

    她眉頭不由得皺緊,「你不要指望我會告訴你小叔的去處,就算他害了誰,也終究是我的親人,是我爸爸的弟弟。」她沒有大義滅親的凜然正氣,保持中立一直是她獨自生存的方式。除了龍浩天,她似乎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上心。

    「但如果關乎他呢?你不希望能給他更好的治療?」吳建道精明的抓住了她的弱點。

    這果然令她心裡微微一動,可是她知道,他所說的不會是什麼好事。

    「你父親的財產已經被政府沒收光了,就憑你這樣的醫生,能賺多少錢給他治病?我看他的病情也沒有什麼好轉的趨勢,這麼拖下去,遲早是要辦白事。」

    余詩詩的面色忽然一沉,他說的話,其實真的一點不錯。

    吳建道從西服口袋裡掏出一封折疊好的信件,遞到她面前。她打開一看,裡面有兩張機票和一張名片,而名片上的人的名字,在她看到的剎那神情不由得激動。

    「這是怎麼得到的?」她有些不可置信。

    「你知道那是誰嗎?那是他父親的兄弟,留學後一直在美國定居。」

    「所以?」

    「如果你按照機票上的日期出國,那我們就能幫你約到他,並且你們在美國的所有經費也全都由他提供。」

    她的面色不由得一變,原來手中的機票是她的驅逐令,可那誘惑卻讓她神往,她知道她心動了,但……

    「這是誰的意思?」她突然問。

    「是他的意思,我只是照著辦事。」吳建道說著,從口袋中掏出一支煙點燃。

    「你吸煙了?」她認識他的時候,他並不嗜好這個。

    「偶爾。」他忘記了她不愛聞煙味,於是又將它擰滅。

    「俊祺,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以為這樣就能禰補我失去父親的傷害,就能讓我勸小叔放過他嗎?對不起,辦不到!」她將信件折回,遞還給他。

    他沒有收下,「我負責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的必要。你自己好好考慮,時間就是這麼多,不然的話,說不準他會做出更厲害的事逼你離開。」

    她沉默了,信件抓在手心裡有些微微發汗。

    「記得我說過的話,這一次他很認真,絕對不會和你開玩笑!」

    說完,他沒等她回復,便轉身離開了。

    余詩詩望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再次打開手裡的信件。上面的機票日期就是下星期的週末,而手中的那張名片,卻是她無論怎樣預約都難以約到的國際著名亞籍腫瘤專家a教授的名片,如果真的能和他聯繫上,說不定會對龍浩天的恢復大有益處。

    辛雅樂終於在花澤語的陪同下一起去看了龍浩天。如今躺在病床上的他,面色似乎比以前更加蒼白,也更加憔悴了。

    她坐在他的床邊,一手緊緊的將他握住,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花澤語一隻手放在她的肩上,輕輕安慰。

    「就算我們不結婚,我也一直視他為自己的哥哥。小時候姐姐總是欺負我,養母也不信任我,只有他會衝出來替我解圍。他讀書很用功,人也很聰明,但就是太死心眼,總抓著一個問題揪著不放,堅持自己的理念不會動搖。就好像他現在這樣,明知道化療放療對自己的身體會產生極大的副作用,但他依然堅持這麼做。只為了給自己保存一個完整,他最忍受不了殘缺,事事都要求盡善盡美,所以一路來他拼得很辛苦。現在終於拼出成績了,卻沒想患上了這樣的病。」辛雅樂低著頭,靜靜的對身後的花澤語說著。

    「浩天的爸爸也是癌症去世的,他的媽媽,不,應該說是他的親生母親早在他出生後不久就和別的男人私奔了,拋下他們父子,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崔媽媽是他父親後面娶回來的女人,雖然也是繼母,但她對我們真的很好,就像親生的一樣。後來,我們才知道崔媽媽原來不能生育,也因為這樣,她才會加倍的對我們好,把我們當做她的孩子。浩天一直叫她媽媽,在他的記憶裡,也就只有她一個媽媽。」這就是辛雅樂對龍浩天全部的瞭解,包括他的身世,以及他的家庭。

    「澤語,我和浩天都是可憐的人,所以,你以後能不能讓我對他好一點?」她抬頭看他,目光裡帶著渴求。

    他知道她很善良,但她的要求他卻難以答應。如若龍浩天身邊的女人不是余詩詩,或許,這一點他還可以考慮。

    見他沒有回答,她失望的垂下了頭。

    她知道,他的沉默,就代表了拒絕。

    不過這次,她沒有再任性的與他爭吵,看護士給龍浩天餵過藥後,便與花澤語一起離去了。

    車上,辛雅樂一手摸著頸前掛著的鑽戒,往花澤語的方向偷瞄了幾眼,終是忍不住問到:「澤語,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杖鑽戒究竟怎麼來的?」

    花澤語的面色僵了一陣,神情顯得有些尷尬。

    「你能不能對我說實話?」她望著他,擔心她又會騙他。

    他又開始沉默,但這次,他還是選擇回答了她:「是龍浩天給你訂的鑽戒,我只是從他手中接過轉送給你罷了。」

    她倒吸口氣,身子不住往後一仰,整個背部都靠在座椅上。

    「你出現在我家的第五天,我就見過他了。當時他讓我替你收著這個鑽戒,囑咐我要好好照顧你。如果有出現比他更合適的人,就讓我把它交到那人的手上再轉送給你做結婚戒指。這樣,他就心滿意足了。」

    他繼續說著,不時觀察著她的面色。只見她眼眶有些紅潤,那目光注視著前方是那麼的撲朔迷離。

    他突然猜不出她此刻在想些什麼,為什麼當他真心想要去瞭解她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變得不如從前般冷靜。她臉上每一處微妙的變化,都時刻牽動著他的心,歡樂或憂傷,他都被她掌控。

    她突然取下了吊墜,將戒指拿在手裡仔細查看,這才注意到內面刻著兩個英文字母的大寫:h&l。

    她知道這個意思,那是浩天和她名字的縮寫,代表著浩和樂。

    她的淚終於落了下來,想不到自己和他會有這樣的錯過。

    很多機會失去了一次,也就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她注定和他有緣無分!

    花澤語眼尖的注意到她發現的問題,忽然轉變了一個輕鬆的語調,「哎,那兩個字母,你不可以把它們看成是『花和樂』啊?不都一樣嘛!」

    她似乎被他逗笑,剛剛低落的情緒即刻恢復了過來。她又重新將戒指穿過項鏈戴在頸上,然後安然的躺在靠椅上微閉雙眼。

    他斜眼看了看她,唇邊不由得露出微笑。

    「樂,我帶你去個地方吧,反正現在還早。」他突然對她提議。

    「嗯。」她依然閉著眼。

    他開著車突然往另一個方向駛去。

    她背對著他緩緩睜眼,那倒退的路面,似乎有些熟悉。他究竟要帶她去哪裡?

    過不久,他的車子終於在一片瞭望的田野停了下來。

    她不由得驚訝,那不是顧臣雨帶她來過的地方嗎?

    下了車,她便聞到了撲鼻而來的香味。這個季節,正是茉莉開得最茂盛的時機。一眼望去,她已經被那點綴在綠葉上的白色小花深深吸引。

    花澤語泊好了車,牽著她的手在花叢中走著。飛舞的蝴蝶和蜜蜂不時來打擾,她張開手歡快的迎接它們。

    「小心被蜂蜇!」他好意提醒。

    「不怕!你不傷害它,它不會去蜇你!」她已經脫離了他的手往另一邊奔去。

    他加快腳步,跟著她在身後飛跑。

    遠遠望去,他們在花叢中奔跑的身影就像化作了蝴蝶,一隻追著一隻,其樂融融。

    「生日快樂,樂……」

    遮擋著陽光的大樹下,突然出現一人的身影。漫射的陽光灑落在他純白的西服上,夢幻般的給他披上了一道迷人的光彩。他溫柔的雙眼一直注視著遠處奔跑的兩人,也許,他的離開是對的,至少,他現在看到的她比他想像中還要快樂。

    他看了看表,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轉身走了回去,沒有讓他們發現他曾經來過。

    飛回巴黎的航班是,今夜19:20分。

    為了等待她的出現,他已經在這裡耽擱得太久了。

    ------題外話------

    下一章開始鋪第二條導火索,字數不是很多,但非常的精華,比第一條好看。顧臣雨的出現將引出本文最最關鍵的一個人物,明天你們就知道了。為了寫好巴黎的這條線,我可是連續聽了好幾天的法語情歌,去尋找那種感覺。希望大家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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