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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85 今夜注定淪陷…… 文 / 香草依依

    江銘晟的反應,讓江母有一瞬間的呆愣,她可能真的沒想到江銘晟能一口吃出我煮的粥。

    「是我剛煮的。」她立馬慌張的解釋。

    「不可能!這不可能是你煮的!這個味道只有來茴煮的出來!」

    江銘晟掀開被子,忍著身上的傷要起身,江母上前拉住他:「真的是我煮的,粥不都是一個樣,你只是太思念她了,快躺下別胡思亂想,她都已經死了兩年了!」

    「這個味道我不會忘記的,媽你告訴我,她沒死是不是??是不是??」

    我看著他急切的表情,很擔心他不會善罷甘休。

    「你清醒一點,她早就不在了,要我說多少遍?!」江母忍不住咆哮。

    「你別攔著我,我自己下樓去看!」他掙脫了母親的手臂,執意要下樓。

    我嚇得趕緊躲到隔壁的客房,把門給關的緊緊的。

    「來茴,來茴……」

    「季來茴,你在哪裡??」

    「你給我出來,給我出來!!」

    ……

    隔著厚厚的門板,我聽到了他期盼的吼聲,放在門上的雙手一陣輕微顫抖。

    「銘晟,你別這樣了,已經死了兩年的人你到底還要糾結到什麼時候?」

    江母上前拉住他的手:「快到樓上躺著,看把你自己折磨成什麼樣了,你是想到陰曹地府陪著她嗎?」

    江銘晟喊了很久也沒有人回應他,江母一直重複:「真的是你太思念她的緣故,她怎麼可能會活過來替你煮粥!」

    後來,我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過了很長時間,江母才敲了敲隔壁的門,把我從木訥中叫醒過來。

    「他已經睡了。」她悄悄的對我說。

    「嗯,那我先走了。」吃力的站起身,一雙腿因為蜷縮的時間太長,已經麻木的有些站力不穩。

    「來茴。」江母拉住我的手臂:「你真的和銘晟不可能了嗎?你也看到了,他還是那麼愛你,多年的感情不是說忘就能忘了的……」

    我掙脫了她的手,失落的轉身離去,不曾給她一句回復,也不曾給自己一點退路。

    出了江公館,外面的夜有些許的涼,今晚的月光是暗淡的,連星星都因為心情不好而關上了窗,我走在馬路上,看著自己被月光折射出淡淡的身影,有些落寞,有些淒涼。

    攔了輛車一直坐到家門口,掏出鑰匙的時候又猶豫了,我望了望西邊的方向,扭轉了步伐。

    沿著海邊一直往前走,走的不快也不慢,用了二十分鐘,我看到了那幢別墅,那幢曾經我差一點就住進去的別墅。

    一步步的往前走,走到門口時,我從包裡拿出了曾經江銘晟給我的備用鑰匙,其實早該扔了的,卻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還留在身邊。

    打開客廳的燈,屋裡的擺設還是和兩年前一樣,有我喜歡的顏色,有我喜歡的物品。

    邁步上樓,推開臥室的門開了燈,我第一看到的,就是床頭邊竟然掛了一張和曾經一模一樣的結婚照,我有些驚詫,那時候不是已經被江銘晟從樓上扔下去了嗎?為什麼現在卻又完好無損的掛在這裡?

    我仔細盯著那張照片,那時候的我笑的真是燦爛,那時候的我,也從來沒想過,兩年後還能站在這裡欣賞這張照片。

    江銘晟一定是讓別人重新制訂了,因為當初我就無意說了句,這張照片拍的很好,他就放在了心上,然後床頭邊一直掛著這張照片,一直到後來他摔了,再到後來,我去了英國,再沒回來過。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又讓人重新刷出來了一張,也不知道是什麼掛回了原來的位置。

    走近了一點,我坐在床邊欣賞著,驀然瞧見照片的底部寫了一行小字:「來茴,如果有一天你回來了,看到這張照片你就會記得,這裡曾經是我們的家。」

    眼角處一陣酸澀,我撫摸著那一行小字,哽咽著說:「真是糟蹋,好好的一張照片就這樣被你畫蛇添足了……」

    心裡又開始壓抑的難受,實在弄不清楚感情為何如此彷徨,明明說好了不愛,為何看到他難受心裡也跟著難受,明明說好了要忘記,卻為何又不知不覺來到這些有我們回憶的地方?!

    今夜,我不會擔心江銘晟會過來,這裡陌生的氣息,或許已經很久不曾有人來過。

    靠坐在床頭邊,我坐了很長時間,直到東方漸漸露出魚肚白,我才黯然的鎖好了門離開。

    回到自己租的地方已經是凌晨四點鐘,疲憊的躺在床上很快入睡,一覺醒來已經是上午九點,上班時間已經遲到半小時,我慌忙起來整理,一路小跑到前面路口去攔車,碰到上午上班高峰期,車子很難等,我急得一直揮手,直到一輛銀色的車唰一下停在我面前,我震驚了……

    車裡坐的的人竟然是喬楚飛,他看起來比我更震驚,越是躲著這些人,越是不經意就遇見了,身後一陣車喇叭聲把我從震驚中緩過了神,我迅速往前跑,希望喬楚飛千萬不要追上來。

    可是我想的似乎太天真了,他怎麼可能不追上來,而且我怎麼會跑的過他的車,他把車停在路邊,從車裡衝下來,一把上前拽住我:「季來茴,原來你真的沒有死!!我就疑惑一個好好的人怎麼可能就死了,這個洛慧,我不會放過她的!」

    「放開我。」我掙扎著:「放開我,我會跟你解釋的!」

    喬楚飛把我拉到他的車邊,車門一開,硬塞了進去。

    「你要帶我去哪?」我質問他,他已經把車速調的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車禍的狀態。

    他不出聲,但臉上的表情很陰霾。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他的住處,他還是住在以前的房子,下了車,我趕緊拿出手機請了個假,估計被這小子纏上,一時半刻我是別想脫身了……

    趁機又給洛慧發了條短信:「火速趕往喬楚飛的住處,我被他抓到了。」

    進了他家客廳,我坐在沙發上,喬楚飛遞給我一塊三明治,一杯牛奶:「早飯沒吃吧?趕緊吃了。」

    他突然變得這麼鎮定,我反而有些不習慣。

    「謝謝。」從他手裡接過來,我低頭一言不發,慢慢的吃著。

    「你什麼時候來的b市?」

    「沒幾天。」

    「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來了?」

    喝了口牛奶,我淡淡的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我還活著。」

    「為什麼?」

    「原因太多,說不完。」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來茴,你連我都要欺騙嗎?我們曾經可是最好的朋友。」

    黯然的望著他,我在心裡對他說,如果你只把我當朋友看,我一定不會瞞著你。

    「談不上欺騙,是沒有要說的必要,況且我那時確實差一點就死了。」

    喬楚飛並不知道我在英國發生的一切,所以他或許只是以為我受了情傷,就把自己隱藏了起來。

    「你真的和江銘晟結束了?」

    我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

    「他這兩年一直很痛苦,和過去變了很多。」

    我再點頭,心裡感歎,原來他也知道……

    「你們……還會破鏡重圓嗎?」這一句話他問的很期盼,面對他熾熱的眼神,我尷尬的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喬楚飛!!喬楚飛!!」

    終於聽到救命的聲音,我抬起驚喜的雙眸,看著洛慧風塵僕僕的跑了進來。

    「你幹嗎要把來茴綁到這裡?」

    她一來就手叉腰衝著喬楚飛怒吼,喬楚飛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比她聲音還要大:「你還敢衝我叫?你欺騙我來茴死了我還沒找你算帳呢!!」

    「我也是剛知道的!!我之前和你一樣,以為她已經死了!!」洛慧解釋。

    可他明顯不相信洛慧的解釋:「你要是剛知道,你前天看到我的時候,談起來茴還能一臉的輕鬆?」

    我放下手裡的半杯牛奶,走過去衝著爭論的兩個人作了個澄清:「洛慧真的是才知道不久,是我讓她不要告訴任何人的。」

    「聽到沒有??你耳朵沒聾吧??」洛慧質問喬楚飛,一臉的委屈。

    「我要回去上班了。」

    丟下這句話剛準備轉身,洛慧拉住我:「吃了午飯再去嘛,現在都十點了。」

    我怕留在這裡尷尬,就執意要走,喬楚飛失落的背過身:「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嗎?」

    看來他是誤會了,但這個時候,解釋的再多也無濟於事,我只好妥協:「那好吧。」

    「我們去哪吃?順寶齋?海鮮樓?美味火鍋?」

    「我們自己動手做吧。」我提議。

    其實我是不想出去吃,現在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我還活著的事,以後我只能更加小心了。

    「好,我和洛慧出去買菜。」喬楚飛最先同意,他明白我心裡顧慮的是什麼。

    我坐在他家看電視,半小時後,就聽到洛慧和喬楚飛爭吵的聲音。

    「我說我要吃黃膳你為什麼不讓我買?」

    「那東西跟蛇一樣,看著讓人噁心!」

    「噁心又沒讓你吃,你也太自私了吧?」

    「看見那東西影響我食慾,估計來茴也不喜歡吃那東西。」

    洛慧氣爆了:「你不要自己不吃,就否定了別人,來茴最愛吃黃膳了!」

    我目視著兩個從門外一直吵到門內的人,覺得他倆真是天生的冤家,一見面就吵個不停,我和江銘晟就從來不會有這麼溫馨的爭吵。

    我們要麼是大吵,要麼就不吵,為了生活中的瑣事而爭吵的次數真是屈指可數。

    「你們倆休息,我來做。」我走進廚房,把他倆打發了出去。

    「姓喬的你出去,我要幫來茴的忙。」洛慧手指向喬楚飛。

    待喬楚飛走後,她悄悄對我說:「你等會不要放胡椒粉,姓喬的過敏。」

    「哦。」我點點頭。

    又過了一會,她又跟我說:「你把魚紅燒了吧,雖然我喜歡吃白煮,但姓喬的說他最喜歡吃紅燒。」

    我疑惑的盯著她,她臉一紅,馬上解釋:「這是在人家家裡,要入鄉隨俗嘛!」

    「哦。」我笑了笑。

    「洛慧,你是不是喜歡喬楚飛?」

    過了好一會,在她毫無預兆的狀態下,我突兀的問了一句。

    「我喜歡他??」她故作震驚:「除非我腦子進水了!」

    她的聲音說的極大,在客廳看電視的喬楚飛聞言,立馬走了過來。

    「你本來腦子裝的就是水。」他取笑她。

    「滾,像你這種人模狗樣,人見人煩,花見花謝的公子哥,我要是喜歡你,除非我神經錯亂!」

    喬楚飛大笑:「很好,你能這樣想,我表示非常的安心!」

    我看著他倆逗嘴的樣子,其實也不是不可能,就笑著預言:「話不能說的太早了,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說不定哪天你倆就沒了對方不能活呢……」

    洛慧嗤鼻:「算了吧,你當他是江銘晟呢,沒了你不能活,就他那德性,他懂什麼是愛啊?笑死人了……」

    喬楚飛沒好氣的衝她:「你以為自己很會看人嗎?你別自己沒人愛就以為我不會愛人,不過我愛上誰都有可能,是絕不會愛上你這種愚笨的女人。」

    洛慧受刺激了,她操起菜刀說:「你別言之過早,說不定哪天你就愛上我了,到時候跪在我面前,都別指望我看你一眼!」

    「你大可不必自我幻想,我要是愛上你,我哪天出門被雷劈死!」喬楚飛扔給她一記大白眼,轉身出了廚房。

    「行了,行了,你倆都是快奔三的人了,怎麼跟個孩子似的鬥氣。」我安慰著被喬楚飛氣的臉色發綠的洛慧。

    下午趕到公司,一直忙到晚上十點才把一天的工作全部做完,又是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我拖著疲憊的腳步往外走,現在的生活雖然足夠累,但其實很適合我,因為只有累的沒時間回望過去,我才能不停的告訴自己,往前走,不要回頭。

    肚子裡傳來飢腸轆轆的聲音,我準備步行到前面一條街吃點宵夜,那裡有一家蘇記湯圓很合我的胃口,我重回b市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卻已是常客。

    湯圓,象徵團團圓圓,越是不美好,越是希望可以過的好。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經過一條巷子邊,隱隱約約聽到一個女人掙扎的聲音,而且似乎有點耳熟。

    「小姐,長的真不錯,陪哥幾個玩玩,哥幾個會很溫柔的,不會弄疼你的,乖,不要叫,跟我們走吧……」

    透著模糊的路燈,可以看到三四個小混子抓著一個女人的胳膊,強硬的把她往裡面拖。

    「救命……救命……」

    我震驚的摀住唇,這一次我聽清楚了,這是林美琪的聲音,真是做夢也沒想到,兩年後重逢竟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啪……」一記耳光甩在了她臉上,其中一個混子惡狠狠的說:「媽的,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惹惱了我把你先姦後殺!」

    我目視著眼前的這條路,剛才要不是想走捷徑,也不會走到這裡來,這條路本就偏僻,半天也看不到有人經過,我一時之間有些慌亂也很糾結。

    如果不想眼睜睜看著林美琪被人糟蹋,我勢必就要暴露行蹤,可是這樣一來,又多了一個人知道我還活著的事實,但我若就這樣走了,良心上也實在是過不去……

    巷子裡的掙扎聲越來越無助,終於情急之下,我什麼也不顧不了了,大聲的喊道:「巡警大哥快過來,這裡有人要被強暴了!!!」我聲音喊的極大,那幾個混子一聽警察來了,嚇得各奔東西,林美琪痛哭著蹲下身,我猶豫幾秒鐘,慢慢的走向了她。

    「你沒事吧?」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抬起朦朧的淚眼,和所有以為我死了的人一個表情——震驚。

    「你……」

    「我是季來茴,我沒死。」

    我拉起她:「走,這裡不安全,我們到我家裡去說。」

    把她帶到了我住的地方,給她倒了杯水,她打量著四周,悠悠的問:「你怎麼會還活著?」

    「我父親死了,所以就換我活了下來。」

    「那江銘晟知道你沒死嗎?」她迫切的詢問。

    我坐到她身邊,反問她:「你陪了他兩年,他如果知道我沒死,會不找我嗎?」

    「你聽江採蓮說的?」我知道她指的是陪了江銘晟兩年的事。

    「是的。」我點頭。

    「那你沒死,為什麼不回到他身邊?」

    我把和江銘晟之間的發生的所有事都告訴了她,她聽了之後沉默不語。

    「他現在很痛苦,你忍心看他一直痛苦下去嗎?」沉默之後,她終於開口。

    我有些不能接受她說的話,我質問她:「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看到他痛苦了,就沒人能看到我的痛苦?」

    「再痛苦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一味的活在過去,只會讓所有人都跟著痛苦!」

    我盯著林美琪,反問她:「如果真的那麼容易過去,你為什麼到現在還是走不出江銘晟的陰影?是因為什麼都可以過去,唯有感情過不去是嗎?」

    她被我反駁的語塞,低下頭喝水。

    「我以為你不在b市了。」我望著她輕聲說。

    一個曾經風光無限的名模,因為身世的曝光,因為感情的消失,從此後不再有任何的光彩,黑暗的只能在一個偏僻的巷子裡被人差點強暴,她的人生其實過的很慘淡,只因為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離開b市我能去哪裡?我一直都是無家可歸的人,和現在不同的是,過去我有江銘晟愛護,現在卻不再有人管我的死活。」

    我明白她心裡的痛,就像我明白自己的無奈是一樣的,我安慰她:「那就忘記江銘晟重新開始你的人生,不能依靠別人就依靠自己,曾經對你再好的人,也不能當成一輩子的飯票……」

    「那你能忘掉他嗎?」她抬起頭反問我:「你認識她才不過七年的時間,而我呢?我認識她十幾年了,我十八歲就跟了他,要我怎樣忘記?一個女人可以忘記成年後交往過的所有男人,卻唯獨無法忘記自己第一次交付的愛人,那是不一樣的感情你知道嗎?」

    「我知道,可是那你怎麼辦?他如果心裡沒有你,你這樣委屈自己又何必?」突然間就覺得,林美琪在感情上的固執,和我是那麼的相似……

    「過一天算一天吧,也許在無望的感情中結束一生也說不定。」

    面對自己的對感情固執的時候我無能為力,現在面對別人對感情固執的時候,我同樣無能為力。

    「你今晚可以收留我一晚嗎?我明天回江銘晟那裡。」

    不知怎麼地,聽到她說回江銘晟那裡我就覺得心裡特別堵的難受,可我明明已經打算放手了,我有什麼立場再聽不得這樣的話?

    「你已經走了,再回去他不會生氣嗎?」我問。

    她苦笑笑:「不會,這兩年我忍不下去的時候就會走,然後過幾天又會再回來,他已經習慣了。」

    驚詫的望著她,真不明白她和江銘晟之間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關係……

    晚上,我們睡在一張床上,我覺得有些諷刺,曾經她是我的情敵,因為她讓我在感情面前傷透了心,如今,我們竟然會像朋友一樣的睡在一起,聊著心事,不得不承認,時間真的像一把殺豬刀。

    「季來茴,你想聽一些江銘晟如何懷念你的事嗎?」

    聊著聊著,她就聊到了江銘晟,其實我本來是避開這個話題的,我一直在跟她說我在德國的趣事,然後她再跟我說一些她在法國的趣事。

    「不用了,聽或不聽都一樣。」

    我輕聲拒絕,其實與其說我不想聽,不如說我不敢聽,我怕心裡那根繃的緊緊的弦會隨時都有斷裂的可能。

    「他真是很殘忍,對我真的是很殘忍,他怎麼能把我當成你的替身呢,再怎麼說,我們曾經也有相愛過。」

    沒有理會我的拒絕,她自顧說了起來,於是我只能沉默,如果她執意想排泄心裡的苦悶,那就不是我想不想聽的問題了……

    「他從知道你已經逝世的那一天開始,就沒再喊過我小琪,他一直喊我來茴,喊的時間久了,我都忘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甚至再往後,我都以為我真的就是季來茴。」

    她的心情我很能理解,畢竟我曾經也有過是她替身的嫌疑,那種被人利用的感覺很難過,只是林美琪和我不一樣,我從來都不會像她,明知是被利用,還心甘情願的被陪江銘晟玩下去。

    「我名義上是他唯一沒有拋棄的女人,可他卻從來沒有碰過我,他在外面風花雪月,卻從來不碰我分毫,我問他為什麼不碰我,你知道他怎麼回答的嗎?」

    我搖搖頭,這個問題其實我也想知道。

    「他說不拋棄我,是因為我在他身邊,可以彌補失去你的缺憾。而他不碰我,是因為他知道,我終究只是林美琪。」自嘲的笑笑,她又補充一句:「當然,這些都是他非常清醒的時候說的話。」

    不得不認為,林美琪真的愛的太卑微,比我當初還要卑微,最起碼那時候,他不會對我說出如此殘酷的話……

    「有一次,他吩咐人送了一大捧薔薇給我,我疑惑的問他為什麼要送我薔薇,他反過來反問我,你不說喜歡薔薇嗎?我當時就愣了,我說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薔薇?後來從他黯然的眼神裡,我就知道我又一次成了你的替身……」

    林美琪越說越傷心,我抽了張紙巾給她:「時間很晚了,早點睡吧。」

    讓她結束這個話題,不僅是因為她說的難受,我聽的同樣很難受,既然讓我們都難受的話題,為什麼還要再說下去……

    清晨我醒的時候,林美琪已經走了,她留了張紙條,上面只有兩個字:「謝謝。」

    她到底有沒有回到江銘晟身邊,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也沒有聽打過,之後半個月,我們再沒見過面,我也再沒聽到任何關於江銘晟的消息。

    一方面,我刻意迴避,另一方面,別人刻意迴避。

    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不經意的想起他,我會反問自己,他好不好跟你有關係嗎?然後,自嘲的笑笑。

    又是一個午夜,我剛關燈準備休息,床邊的手機響了,我一看號碼很陌生,猶豫著要不要接,隨即來了條短信,正是那個陌生的號碼發過來的。

    「來茴,我是林美琪,我在海邊的別墅,你能過來一下嗎?」

    我覺得有些奇怪,林美琪怎麼會去海邊的那幢別墅?而且她讓我過去做什麼?

    我疑惑的把電話回撥了過去,電話那端真的是林美琪。

    「來茴,你可以過來一下嗎?我在這裡等你。」

    「有什麼事嗎?」

    「你過來就知道了。」她明顯不願多說。

    「江銘晟在嗎?」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他……不在。」

    我很相信林美琪的話,我也不知道我憑什麼要相信她。

    「嗯,好。」

    掛了電話,我穿好衣服出了門,已經是深秋了,天氣明顯比之前要涼的多,我一路小跑到別墅門前,老遠就看到一個身影,走近了才看清是林美琪。

    「這麼晚找我有事嗎?」

    我輕輕的喘氣,直視著面前神色淡定的林美琪。

    「我們進去說。」

    她率先走了進去,我疑惑的跟在後面,忍不住的問:「你也有這套別墅的鑰匙嗎?」

    她點了點頭,沒有作聲。

    一直上了二樓,她打開臥室的門,我正想開燈,她砰一聲帶上了房門。

    我震驚的跑過去準備把門打開,卻發現門被她從外面反鎖了。

    「林美琪你幹什麼??」

    她隔著房門對我說:「你先開燈。」

    摸索著往開關的地方走,卻在燈還沒開的時候,就聽到一個男人的呻吟聲,那麼熟悉的聲音,即使微弱的只是呻吟,我也知道是誰,手指顫抖的把開關按了下去,燈剎那間照亮了整個房間,也在同一時間,我看到了床上躺著的江銘晟,他,似乎又喝醉了……

    慌忙的把燈又趕緊關了,我再次跑到房門邊,對著外面的林美琪低吼:「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把我騙到這裡,是故意想讓我難堪嗎?」

    「我只是看不下去,他實在太痛苦了,你今晚好好陪陪他,明天早上我會放你出去。」

    「你開什麼玩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死我?你趕緊把門打開!!」

    她對我的緊張毫不在意,淡淡的說:「床頭邊有一杯水,是放了安眠藥的,你半夜拿給他喝,凌晨在他還沒有醒的時候,我會放你出去,並且我會陪他一直到醒過來為止。」

    我真的為她感到深深的悲哀,忍不住質問:「林美琪你有必要讓自己愛的這麼卑微嗎?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都在做些什麼?」

    她自嘲的笑笑:「無所謂了,兩年都卑微過來了,豈在乎這一時半會,我愛他,所以我看不下去他一直思念著你,哪怕是在夢裡讓他見見你,也能讓他那顆思念的心得以片刻的慰藉!」

    我開始懊惱今晚不該相信她,一不小心著了她的道,就弄的自己處境這麼危險,江銘晟酒若醒了,他一定會發現我,到時候我想走也走不了,更何況,林美琪是不是在凌晨真的會放我走,還是一件未知的事……

    「好了,我先走了,天亮前我會再過來。」

    我一聽她要走,急得直踹門:「你放我出去!!林美琪,你放我出去!!」

    她無視我吶喊的聲音,腳步聲漸漸走遠,直到我完全聽不見為止……

    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我無措的蹲在角落裡。

    我想,我就這樣不開燈,一直坐在這裡一夜,等林美琪明天早上過來放我出去,也許能逃過被江銘晟發現的可能,可是林美琪明天要是不來,我又該怎麼辦呢?

    苦思冥想了一會,我起身走到窗邊,思索著能不能跳下去,頭一伸就絕望了,這麼高的高度,跳下去不死也殘了,真若那樣,依江銘晟的個性有可能會照顧我一輩子,那我豈不是成了他的累贅?那就更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了,看來跳窗是萬萬行不通的……

    重新折回腳步到門邊的角落,我坐在地上,重重的歎了口氣。

    「咳咳……」黑暗中,床邊傳來一聲輕微的乾咳,我立馬緊張的縮了縮身體。

    「來茴……」

    「來茴……」

    聽到江銘晟喚我的名字,心臟一陣劇烈跳動,我無措的不知是繼續躲在這裡,還是走過去給他片刻的溫暖。

    「嗯……」他痛苦的呻吟了一聲,我的心立馬像被揪住一樣,慌忙站起來衝了過去。

    「怎麼了?」我輕聲問。

    這麼黑,今晚的月光看不見一絲,對我來說是唯一的欣慰。

    他喝醉成這樣,他一定不會認出我,我抱著僅有的僥倖心理,顫抖的握住了他的手。

    快兩年半了,這是第一次接觸他的皮膚,第一次感受他掌心的溫暖,我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渾身都是冰涼的,唯有掌心不斷的傳輸著溫暖的氣息。

    我在心裡自嘲,到底是我給他溫暖,還是他給我溫暖呢?

    手心被拽的越來越緊,我有一絲不安,想縮回手,可是已經晚了,整個人都被他抱了過去,他摟著我含糊不清的說:「來茴是你嗎?為什麼……這一刻的感覺這麼真實……」

    被他緊緊的禁錮在懷裡不能動彈,我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砰砰巨響,可他的心臟,這一刻卻是安詳的,無比的安詳。

    「每次夢裡都會遇見你,卻沒有一次如此的真實過,真的是我太想你了嗎?」

    他在酒精的迷醉下,無力的在我耳邊喃喃低語……

    熟悉而溫暖的感覺,像一陣異樣的風,吹的我心裡漣漪四起。

    「來茴……我很想你,回來吧,回到我身邊……回到我身邊……」

    他繼續囈語,抱著我的雙臂更加用力,我幾乎要喘不過氣的窒息而亡,可我卻不敢再說一句話,我怕即使他看不見我,還是會聽出我的聲音,畢竟我和林美琪的聲音是不一樣的。

    手指顫抖的移向他英俊的臉龐,這麼久了,連他到底長的什麼樣,其實都不敢想得太仔細。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然後在黑暗中摸索著我的唇,狠狠的親吻,他今晚可能真的喝了太多的酒,濃烈的酒氣混合著他身上熟悉的香味,令我有些迷亂……

    我一時猶豫,不知該怎麼辦,如果我現在掙脫他,就可以避免一場有可能會讓我淪陷的激情,可是我被他摟的這麼緊,還有這麼讓我迷亂的吻,都讓我心裡亂的如同一團解不開的麻。

    江銘晟越吻越瘋狂,嘴角處炙熱,他輕吻著我的臉,舌尖順著我的唇瓣描繪,接著便攻入我唇齒間,肆意掠奪。

    他時而拉扯著我的唇瓣,時而吸吮著我的舌尖,我被他吻的意亂情迷,一時難以自控,一聲「晟」不自覺的溢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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