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51 竟敢把我的人弄丟 文 / 香草依依
「你還幫著他說話,要不是因為他,你現在會變成這樣嗎?你的一條腿是怎麼沒有的,你真的忘了嗎?!要是真忘了,我現在就把你打醒!」
婦人話音剛落,再次揚起手掌,卻被江銘晟及時制止——
「夠了!」他暴喝:「給你們造成的傷害我很抱歉,可事實已經是這樣,與其固執已見又能怎樣?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了小米和小淘想一想,難道你要讓她們一輩子都窩在這個地方嗎?!」
婦人用力甩開手,冷笑道:「想彌補你的愧疚也可以,讓你母親過來給我磕三個頭,以前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
心,終於明瞭,原來,這一家人不是跟江銘晟有過節,而是跟江母有過節,並且江銘晟所指的那件事一定就是和這家人脫不了關係……
「媽媽,你不要為難銘晟哥哥了好嗎?」小米突然無聲的哭了,那樣無措的眼淚像針一樣刺在了我的心上,如果這個女孩是因為江母才變成了現在這樣,那江母真的是不值得原諒了。
「銘晟哥哥你走吧,我會好好的,你不用感到愧疚,這真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小米抬起朦朧的淚眼,無奈的對我們揮手。
再呆下去也不會改變什麼,江銘晟上前摸了摸小米的頭髮,沉痛的轉身向門外走。
踏出門檻的那一刻,小米突然喊道:「銘晟哥哥,記得一定要幸福,連著我的幸福,一起幸福。」
我們終於離開了那家破舊的小院,坐在車裡,江銘晟久久沒有發動引擎,他緊閉雙眼頭靠在車座上,似乎再回憶久遠的往事。
「來茴,你看到了嗎?那個小米就是我母親毀掉的第一個人。」
冷冷的扭轉視線,他望著我隱忍的說。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心情沉重的質問。
江銘成緩緩道來——
「七年前,小米的父親是b市餐飲業的龍頭老大,那時候兩家關係甚好,我母親甚至私下與他們訂了婚約,那時我只把小米當妹妹一樣看待,疼愛她並無半點男女之情,因此對於婚約之事毫不知情,那都是母親私自做的決定。」
……
「直到兩年後,小米的父親不幸去世,家產被人瓜分,費夫人那時候剛懷了小淘,她領著小米來找母親,要實現兩年前婚約之事,把小米留在江家,讓母親供養她讀書,將來留在江家做媳婦。」
……
「母親給了她們一筆錢,說婚約之事只是開開玩笑,並不能當真,婚姻需要建立在同等家境之上,費夫人是個自尊心極高的女人,她沒有接受母親的錢,而是挺著肚子拉著小米離開了江家。」
……
「小米哭著要見我一面,我母親跟她說我去了法國,出了江家過馬路時,她看到了馬路對面坐在車裡的我,不顧一切的要衝過來,卻被自尊心受挫的費夫人強制性拉著不放,紅燈下,她掙脫了母親的手,還沒到我面前就已經先躺在了血泊中……」
遠處半隱在黑暗中的小院,閃著微弱的光,如同小米可憐的人生。
「所以小米是出了車禍才少了一條腿是嗎?」我壓抑著問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江母讓他兒子無法釋懷的另一件事,竟然只是因為她曾經的勢利。
「是,我也是在那時候才知道了母親未經我同意就替我私訂婚約之事,這件事雖非她直接造成,但卻脫不了關係,我不是怨她毀婚,因為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只是不能接受她把我的婚姻當成兒戲!」
江銘晟終於發動了車引擎,熾亮的車燈照著顛簸的小路,也許這條路他不是第一次來,卻每一次都是失望而歸。
「那位費夫人看起來倔強的有點極端,她一直都不肯接受你的幫助嗎?」
默然的點頭,我們又陷入了沉默中,夜黑的猙獰又可怕,如同人性最醜陋的一面。
腦海中無數次的幻想當時費夫人走投無路去了江家,卻被江母用金錢打發走的畫面,也許不是費夫人,換了任何一個有自尊心的人,都不會接受這樣的施捨。
到了碧水軒,江銘晟站在窗邊,站了很久,然後我走過去——
「難道你母親對我的好都是假的嗎?」我問他。
他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小米和林美琪的下場還不足以讓你引以為戒嗎?」
我默然,心裡赫然明白,小米的事情只是讓江母在他的心裡種下一顆炸彈,而林美琪的事情卻成了導火索,直接點燃了那顆炸彈。
有誰能接受,一直被算計和欺騙……
江母對我隱瞞了這件事,卻讓我替她挽回兒子的心,她當初做這些事的時候,難道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傷了她自己的心,同時也傷了她兒子的心?
第一次釀成的悲劇不足以讓她吸取教訓,事隔二年她又對林美琪下了手,她或許不知道,林美琪和小米不一樣,林美琪她是江銘晟愛的女人,他怎麼能容忍和接受這樣的事屢次發生……
或許張二瓜捅破林美琪的那些事之前,江銘晟不是沒給過他母親改的機會,當至親的人總是拿他的感情不當回事,唯有形成現在這樣的局面,除了恨,什麼也沒有了……
第二天,我又去了江家,我的目的只是想來拿回我的行李。
江母對於我的出現有些不敢置信,黯然的看著我上樓拿回行李就準備走,她一把拉住了我——
「來茴……」
我沒有回頭,只是漠然的問:「有什麼事嗎?」
「銘晟都跟你說了嗎?」
「是的。」
「那……你怎麼看我?」
我回轉頭,失望的說:「你希望我怎麼看你?」
「我那時候都是為了……」
「不要再跟我說都是為了銘晟好,母愛雖然偉大,也要看是怎樣的母愛,像你這樣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母愛,他真的不需要。」
我打斷了江母的話,已經不敢再苟同她所謂的,一切都是為了銘晟好。
一切的一切,若不是因為江母,也許現在都不會是這個樣子。
如果當初她不破壞江銘晟和林美琪的感情,或許他們兩人已經走到了一起,那麼我也不會介入江銘晟的感情世界,如果不介入就不會有愛,沒有愛就不會被愛所傷,更不會因為現在林美琪的重返,進退兩難……
「不管我過去做了什麼,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是真心喜歡你,也是真心希望你嫁給銘晟,我沒有顧慮你的家庭是怎樣,也沒有顧慮你的為人是怎樣,真的發自內心的喜歡你。」
長長的歎口氣,我直視江母:「知道了林美琪的事後,我也是這樣告訴自己,你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我,不管林美琪怎樣說你的為人,我都選擇了相信你相信自己的感覺,但是當我知道了小米的事情後,我不認為自己的感覺就是對的,我也不認為你一定就值得我相信,反之,我會擔心,如果有一天,我和銘晟真的要結婚的時候,你會不會又突然心血來潮不同意,然後再不擇手段的用盡各種方法對付我!」
江母難堪的抬眸,急忙澄清:「不會的,決不會的,我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是打心眼裡喜歡你,如果我會不同意,在林美琪剛回來你準備離開的時候,我就不會那樣盡心的勸你,我真的沒有誤導你的意思,只是因為心裡越來越孤單,就潛意識的把你看的很重要,我怕你知道了我過去的行為後,就會像現在這樣不理解甚至鄙夷我……」
扭轉步伐,視線向前,我淡淡的說:「原諒也是需要過程的,我需要時間來理清這一切,如果有一天,我原諒你了,你的兒子肯定也會原諒你。」
踏出江公館,外面的陽光很刺眼,算算時間,我跟著江銘晟已經四年三個月,一個女人一生能有幾個四年,況且還是青春的階段,我決定不再耗下去,在濱海的時候他說過要娶我,那麼我就要他兌現承諾……
把行李送回碧水軒,我打車去了遠洋,遠洋的陳特助看到我異常的驚訝,他若有所指的問:「季小姐,好久不見,你離職了嗎?」
「沒有,只是暫時休假。」
他一聽休假,原本詫異的臉上立馬露出了曖昧的笑:「難道你有了嗎?」
我一時半刻沒反應過來:「有什麼了?」鬱悶的問他。
「哎喲,就那個唄……」
「就哪個啊?」我更加一頭霧水。
他一急,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說:「懷孕了是吧?」
我無語……
「誰跟你說的?我還沒結婚呢,跟誰懷孕?」
瞧著陳特助也是個穩當正派的人,這想像力,還有這八卦的好奇心,真是驗證了老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好端端要不是有了休什麼假嘛,至於結婚那跟懷孕有什麼關係?現在流行的就是未婚先孕,就咱們腹黑的江總,那要是想讓你懷孕,還需要走那繁瑣的程序麼!」
我瞪目結舌,半響才噎出一句:「你要是想知道,可以親自去問問你們腹黑的江總,如果你不好意思問,我可以替你問問……」
正好,我來找他就是為這檔子事。
終於逃離陳特助的盤問,我走進電梯直接上了19樓,準備敲門前,卻聽到裡面江銘晟怒吼的聲音——
「怎麼會人不見了?你們醫院就是這樣看護病人的嗎?」
……
「到底什麼時候不見的?她走之前有什麼異常嗎?」
……
「馬上給我找到人,找不到我剷平了你們醫院!!」
……
木然的站在門口,聽著江銘晟火冒三丈的話,如果沒有猜錯,一定是林美琪不見了……
心裡陡然變得瓦涼,每次在我想要和江銘晟的感情更進一步的時候,就會出現這樣意外的事情,我今天才準備來跟江銘晟索要承諾,昨晚林美琪就不見了,我不得不絕望的想,或許我們三個人就這樣要一輩子糾結不清了!
「來茴,你怎麼來了??」
我還在沉思,江銘晟已經開門走了出來,手裡拿著車鑰匙,一看到鑰匙我就知道他要幹嗎了。
「我剛來,你要出去嗎?」我裝傻,潛意識裡希望他不會對我有所隱瞞。
拉起我的手,直接走進電梯,電梯門合上的時候,他終於跟我坦白:「剛才醫院打電話給我,林美琪失蹤了……」
「怎麼回事?」
「具體原因他們也不清楚,只說昨晚九點的時候,護士巡房就發現她不見了!」
盯著江銘晟心煩的表情,我哪還有心思在這個時候提起婚姻之事,就算我提了,恐怕他也沒心思兌現了。
「精神病醫院應該是封閉的,她怎麼會走的了?」
我的疑惑並不是沒有道理,這一點也是江銘晟鬱悶的地方——
「我現在就是要過去看看,我把人放在他們那邊是治療的,竟敢把我的人弄丟了,我看他們怎麼跟我交代!」
默默的出了電梯,我沒有說話,心情驀然變得很不好,特別是聽到他那句,把我的人……
「來茴,你要一起去嗎?」
他站在車旁,臉上掩飾不住的擔憂,我搖搖頭,笑著說:「我不去了,我只是經過你公司順便過來看你一下,現在看也看了,你先去找林美琪,我們晚點見。」
對他揮了揮手,我強顏歡笑的目送他的車漸漸縮成一塊黑點,直到完全消失不見。
找了個咖啡館,窩在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傷心的攪著咖啡,然後傷心的想,為什麼想嫁給自己愛的男人就這麼難呢?如果剛才我不顧一切的跟江銘晟說出來,他會怎麼辦?他又會給我怎樣的答覆呢?
無奈的歎息,咖啡又涼了……
視線移向窗外,遠處寬闊的馬路上行行色色的人不斷從我眼前閃過,大小車輛更是川流不息。
我不是第一次這樣隔著玻璃望窗外,卻是第一次讓我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像是錯覺又不像是,騰一聲站起,因為慌亂打翻了桌上早已冷卻的咖啡,灰色的液體順著桌沿傾斜而下,沾的我褲子污了一片。
顧不了形象的,我衝出了咖啡館,連單都來不及買。
站在茫茫人海中,幾分鐘前映入我眼簾的身影如同人間蒸發,我往前跑,一直跑,直到把自己累的直不起腰,可是那個我想找的人,卻仍然沒有找到……
難道真的是錯覺嗎?我問自己,不可能的,不會是他,不會的,他已經沒臉再回來,更沒有臉再闖進我的視線。
拖著失落的步伐,我走進一家書店,從書架上挑了一本《挪威的森林》,靜靜的欣賞。
說是靜靜的欣賞,內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腦海裡總是浮現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還是那麼冷冷清清,形單孤影。
翻了兩頁什麼也看不進,把書重新放回書架,我走到音樂架旁,拿起架子上的耳麥,莫名的搜了首張信哲的老歌《從開始到現在》……
你真的忘得了你的初戀情人嗎
假如有一天
你遇到了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他真的就是他嗎?還有可能嗎
這是命運的寬容
還是,另一次不懷好意的玩笑……
張信哲沙啞的嗓音帶著滿滿的憂鬱,聽的人彷彿心都要碎了,我在心裡苦笑,林默他不會回來的,他也最好,永遠不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