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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46 他是我這輩子最後愛的人 文 / 香草依依

    我把自己關在屋裡,這一關就是三天,我不吃不喝,不管母親怎麼敲門,我就是不肯出去,如果這就是墮落,如果這就是沉淪,就這樣下去吧,我也是人,我沒有要一直堅強的理由。

    第四天,來敲門的是父親,他的聲音依然威嚴,如果他說別的,或許我還是會一直沉默,可他說了句讓我接受不了的話——

    「季來茴,你給我出來,為了一個男人,至於這樣要死不活嗎?天底下男人死光了是不是?你要是再這樣,我今天就乘火車去b市,我非把那個男人告上法庭不可!」

    本來對於他用水杯砸了江銘晟一事,我到現在都不能釋懷,結果現在他竟然還是不能意識到自己的錯,又說出這麼盲目的話!

    我無力的走到門邊,打開房門,父母都站在門前,直視著父親,我控制不住的吼道:「你去啊,去啊,你以為他是一般人嗎?他連市長都可以弄下台,他還怕你一個教書的不成?你把人家砸成那樣他都連句頂撞的話都沒有,你難道一點內疚都沒有嗎?你如果說你是因為生氣,那你應該砸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因為是我選擇愛他,是我為愛執著,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你那個杯子就應該砸在我頭上,砸醒你這個沒出息的女兒!!」

    冷冷的看著我,父親仍然毫無愧疚:「既然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又為什麼要選擇留下來?早知你事後用這樣的方式來跟我們對峙,我倒是情願那一晚你果斷跟他走了算了!」

    不顧母親阻攔,我繼續頂嘴:「我不把你們放在心裡不行,把你們放在心裡也不行,我不是跟你們對峙,我只是接受不了你用那樣的方式對待他,再怎麼說,他都是我這輩子,最後愛的一個人!!」

    是的,雖然不是第一個,但絕對是最後一個,無可厚非的最後一個。

    「你是因為我和你媽才留下的嗎?你是我的女兒你是什麼性格脾氣我會不知道?說難聽點,那個男人若不是有什麼讓你下不了決心的理由,你會選擇不跟他走?當初寧願和我們斷絕關係也執意要走,現在卻選擇留下,說到底也只有你自己心裡最明白原因!」

    有一種被人識破心思的感覺,我彆扭的轉身進了屋,正欲關房門,父親用手擋住——

    「我話沒說完,你關什麼門?我看你現在是愈發的不懂禮貌了!」

    委屈的歎息,我把視線移向別處,等著父親把話說完。

    「來茴,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已經是成年人,在處理感情方面應該是和你的年齡同步成熟理智,即使你不說,我們也知道一定是那個男人做了讓你傷心的事,所以你才離開他回到我們身邊,既然已經做了選擇,為什麼現在他來找你,又要開始動搖了呢?」

    我澄清:「爸,我沒有動搖,如果我動搖我會不顧一切的跟他走,可是我有嗎?我沒有是不是?我解釋很多遍了,我只是接受不了你的做法,不管過去他對我怎樣,都改變不了我愛他這個事實。」

    「口口聲聲把愛他掛在嘴上,既然真的這麼愛他,那你乾脆現在就走吧,回到他身邊,省得我們眼不見心不煩!」

    父親不耐煩的揮手,背對著我,又說了句讓我更心寒的話:「走了更好,省得天天留在家裡,讓我們跟著被人戳脊樑骨……」

    驚詫的盯著父親的背影,真不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我曾經引以為傲的父親,這一刻,讓我陌生的不能再陌生。

    轉身進了臥室,我迅速收拾了幾件衣物,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門。

    母親追了出來,就像我第一次跟家裡鬧翻時離開一樣,也是母親含淚追出來,熟悉的畫面,卻是不同的心痛。

    「媽,你什麼也別說,你都聽到了,爸他趕我走的,他說我留在家裡連累你們一起被戳脊樑骨,他的意思我已經成了你們的累贅!所以,你什麼也不要說了,以後就讓我自生自滅好了……」

    母親聽著我的話,她滿眼含淚的握住我的手,在淚眼模糊中,長歎一口氣,她說:「來茴,你誤會你爸了,這幾天你把自己關在屋裡,他有多心痛你知道嗎?就算他不該用東西砸了你愛的人,可他還不是因為清楚你被那個人傷了心才會一時無法自控嗎?可憐天下父母心,不管是媽還是爸,我們都是希望你可以幸福快樂的生活,剛才你爸把話說的這麼絕,說到底還是因為面子,昨晚他就已經跟我說了,既然你那麼愛江銘晟,我們就放你走,若你們有緣在一起最好,若是無緣,這個家隨時都歡迎你回來……」

    緊緊咬著下唇,我撲在母親懷裡哽咽不止,母親輕手拍著我肩膀,無奈的歎息:「你爸拉不下臉跟你妥協,才會說了那些傷情的話,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你剛走的時候,他傷心的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他讓我轉告你,是你的總會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強求不來,以後要照顧好自己。」

    抬起下巴,我肯定的告訴母親:「媽,我離開家,不一定就會回到江銘晟身邊,這段時間因為我,你們已經受盡了閒言碎語,我要重新開始新的生活,然後我會努力掙錢買房子,把你和爸接走,我們永遠的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來好嗎?」

    母親在淚水中點頭,然後我轉身一步步的走了,那些街坊鄰居還是用異樣的眼光對我指指點點,可是無所謂了,終有一天,我要風風光光的把父母接走,永遠的離開這些人的視線!

    一直到了車站我也沒想好,自己能往哪裡去,佇立在站台邊,想了很久,也掙扎了很久,最後決定先去一趟鶴風酒店,雖然我知道他不可能還在那裡,可仍然克制不住的想去看看……

    搭上去縣城的汽車,一小時後我站在了鶴風酒店門口,或許上次我來過一回,美麗的前台小姐竟然對我頷首笑了笑。

    電梯緩緩停在四樓,我按捺著不斷跳動的心走向403號房,明明那一天已經想好,出了這扇門就與他再無牽扯,卻不明白為什麼還要再回來?也許只是想驗證一下他是否早已離開,心裡卻又壓抑不住的期盼,那個說要帶我走的人,他其實從未曾離開……

    傻傻的站在門外,我並沒有按門鈴,與其說我忘記了,不如說是我沒有勇氣去按。

    然而,令我意外的是,門自動打開了,接著,江銘晟就出現在了我眼前。

    我不知道這是心靈感應,還是一種巧合,但我情願相信是後者。

    他上前一把摟進我,欣慰的說:「來茴,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忍不住一陣淒涼,我質問他:「江銘晟,你就是吃定我了是嗎?你吃定我這輩子都逃脫不了你的魔掌是嗎?」

    他否認:「不是,我沒有這樣想,我唯一自信的是,我們之間的感情。」

    「你自信的是我對你的感情,不要說我們,我沒有你這樣的自信。」

    我否定了他剛才的話,然後問:「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面?」

    「我跟前台打過招呼了,如果你來的時候要及時通知我。」他回答我,苦笑著:「來茴,我現在也患得患失了,我怕你到這裡後又突然改變心意離開了,所以我提前交代好,假如你真的徘徊不定,我也好第一時間把你拉回來。」

    能讓江銘晟對我患得患失,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事,可同時我在心裡也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不能告訴他的決定。

    把我的行李拎進去,我盯著他額頭上的傷,想起那一次在憶園時,他因為接住我而被梯子狠狠的砸了一下,心裡一陣溫暖一陣傷感。

    「你的傷好些了嗎?」我淡淡的問。

    他點頭:「沒事,小傷而已。」

    遞給我一杯水,他坐在我旁邊,柔聲問:「你爸同意你跟我走了?」

    「可能嗎?」我嗤鼻:「難道他的杯子沒把你砸醒?」

    我仰起下巴猛灌了一口水,他說:「我倒希望你爸扔過來的是菜刀,這樣我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放下水杯,我對他的話不以為然,如果我爸真的扔把菜刀過去,那醒不過來的

    不會只是他一個人,這是無需糾結的事情。

    晚上,江銘晟帶我到餐廳吃飯,他什麼也不吃,就那樣盯著我——

    「來茴,明天我們回b市好嗎?」輕點頭,我沒有出聲。

    「你在家這段時間過的好嗎?」

    他到現在才想起問這個問題,如果我說我過的不好,他會不會心痛?我不用猜測如果他知道了我這兩個月所受的侮辱,會不會有什麼舉動,這也是無需糾結的事,以他的個性,不止是像喬楚飛和洛慧那樣,只是打幾下就完事的事。

    可是,我不會跟他說的,況且,我父母也不會希望我跟他說。

    悠悠眾口,堵的了一時,堵不了一世。

    江銘晟放心的等著天亮,就帶我離開這裡,一夜纏綿,天微亮時,我穿衣,起床,

    然後吻了吻熟睡中的他,頭也不回的踏出了酒店的房門。

    這就是我做出的決定,他不知道的決定,他以為我既然來了,就一定會跟他回到那個糾纏我多年感情的地方,可是,說到底,我還是沒有做好回去的打算。

    父親說的對,是我的總會是我的,不會是我的,強求也強求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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