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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4 情花如玫綻放 文 / 香草依依

    再次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如果被他從衣櫃裡拽出來是難堪,自己跑出去更是難堪,不管是進是退等待我的都是難堪……

    「季來茴,你在這裡是不是?」江銘晟探詢的聲音透過衣櫃的隔板傳入我耳中。

    我沉默。

    「是你自己出來,還是要我把你揪出來?」

    我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可是這裡除了隔板什麼也沒有。

    「我數到三,你要不出來,我就自己動手了。」

    渾厚而磁性的嗓音透著最後的耐心,我心一橫,發出上斷頭台的聲音:「我在這。」

    他的腳步向衣櫃這邊挪過來,一步一步,聽的人心驚膽顫。

    明亮的燈光照進原本漆黑的衣櫃,江銘晨詫異的望著我,我尷尬的抱著雙膝一句話說不出,半晌後,他慢慢蹲下身,不可思議的說:「你這是幹嗎?」

    我多尷尬啊,他還這樣問我,不是讓我更尷尬麼。

    「你怎麼來了?」我慢慢的抬起頭,笑的像根苦瓜。

    「這是我家。」他指了指房間,「這話是不是該我問你?」

    「是你媽讓我來的。」

    「也是她讓你躲這的?」他唯恐我不夠尷尬。

    「不是,是我、我想給你個驚喜。」胡編亂造的理由,絲毫沒有說服力。

    「驚喜?是驚嚇吧?」

    「……」

    尷尬的氣氛一直維持了數秒,直到他將我攔腰抱起,然後放到了軟綿綿的大床上。我扯過被子蒙住頭,趕緊大口大口的喘氣,剛才驚慌的差點窒息。

    他扯過我頭頂的被子,指著衣櫃說:「剛才我要是去洗澡了,你是不是就準備溜了?」

    這麼輕易就看出了我的心思,我還能說什麼?「是的。」坦誠相告。

    「你怕什麼?怕我非禮你?」他戲謔質問,手不安分的移向我白皙的頸項,不懷好意的說:「你身體哪個地方我不熟悉。」

    我又羞又急又尷尬,拿起抱枕砸在他身上,惡狠狠的說:「你半夜給我打什麼電話?!」

    真是天絕人路,什麼時候打電話不好,偏要這個時候打,如果他不打我的電話,我的手機就不會響,手機不響,他又怎麼會知道我藏身於此?

    「你要想犯罪,就不要留線索。就算我不打你電話,那一堆衣服放浴室裡,我會看不到?」

    「……」

    我啞口無言了,還是自己粗心大意,怨不得別人。

    「我去洗個澡,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來。」他站起身,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轉身進了浴室。

    我介意,我當然介意!

    再怎麼尷尬也抵不過濃濃的睏意,在江銘晟還沒出來時,我已經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很長一段時間後,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人在解我胸前襯衣的鈕扣,然後他的手撫過我胸前嬌嫩的肌膚,一陣舒舒麻麻的感覺襲遍了全身。

    我那麼累,還是被他輕易的驅走了睡意。勇於面對自己的感情,既然愛了,就要不顧一切的去愛。

    他的身體混和著蘆薈和杏仁的氣息,我緊緊抱著他的腰,任由他將我身上唯一的一件襯衣輕輕脫落。

    溫熱的手掌撫摸著我的雙腿,我有一雙漂亮無瑕的腿,筆直修長、光滑勻稱,裸著的腳踝和腳背線條美好。

    唇舌間的交纏是那麼專注與纏綿,那欲.望全似四野洪荒裡的狼……

    「如果想要,馬上就要,不要折磨我。」我輕喘著對他說,雙手緊緊的抱著他,如果說以前只是身體上的本能反應,那現在絕對摻合了本能反應以外的東西,那些東西會比本能反應更加的渴望他的愛,他的給予,以及他的索求。

    一遍遍啃噬著我的鎖骨,我將臉深深的埋進他清爽的黑髮中,嗅著他的髮香,以及專屬他的味道。

    這個時候,心裡,身體裡,都是萬分的渴望。

    如果一個人的心裡有了另一個人,那麼在面對情.欲之時,就會顯得異常平靜,當卸下了曾經重重的包袱,全身心的投入到這種男歡女愛時,就會發現,原來兩個人之間可以這麼美好。

    我的臉漸漸的移向他的後背,雙手撫摸著他結實的肩膀,也許這個身體將來有一天會屬於別的女人,也許有一天他摟著別的女人時就會忘了今夜的纏.綿,也許……

    想到哪心就痛到哪,痛的無處發洩時,便將所有的恨全部集中到牙上,在他肩肋處狠狠的咬了一口。

    這一口咬的力道之深超出我的想像,口中有淡淡的血腥。

    江銘晟發出一聲輕輕的悶哼,他停止了動作詫異的睨向我,半天才說:「你想謀殺情夫?」

    他不說還好,一句想謀殺情夫,如同謀殺了我所有的偽裝,強忍著眼淚撲到他身上,更加用力的咬,四處咬,不分區域的咬,他一邊躲閃,一邊無奈的問我:「你咬上贏了是吧?再咬我把你從窗邊扔下去。」

    「你扔啊,扔啊,你敢扔了我,明天你包養情婦的事全天下都會知道,並且明天的報紙頭條肯定是:《商業大亨為擺脫情婦,竟狠下毒手將其從二樓拋下》」

    噗……

    江銘晟被我幾句雷人的話逗的大笑不止,笑了好一會他才說:「你現在這牙齒不僅咬人厲害,說起話來更是毒的跟刺似的。」

    我不語,只是突然低下了頭。

    「看你現在這彪悍的模樣,倒是挺懷念以前溫柔的時候了,雖然像根木頭似的沒反應,但最起碼還不敢對我像現在這樣施加暴力……」

    他幾乎是笑著說的這些話,我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可原本就已經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心還是沒來由的一陣抽痛,痛的即使眼睛閉的緊緊的,眼淚仍然從密不透縫的眼眶裡擠了出來。

    他還是在笑,可是我卻在哭,我低著頭,他起初沒發覺,等到發覺的時候,他已經笑了很長時間,而我也哭了很長時間。

    你不愛我的時候,我也不愛你,我愛你的時候,你卻還是不愛我,錯綜複雜的關係就如同此時此刻,我在哭,你卻在笑。

    「怎麼了?」終於意識到我的不對勁,他低聲詢問。

    「江銘晨,我不做你情婦了可以嗎?我們的契約關係到此結束可以嗎?」我強忍著難過,鄭重的問他,其實還有一句話是想說卻沒有說出口的,那就是:「如果可以,能不能愛我?像我現在愛你一樣的愛我,無關交易,無關任何,只因愛情。」

    不知具體是哪天,也不知具體是哪一刻,他走進了我原本很堅固,很絕望的心,那顆以為這一生不會再有愛,也不會再有恨的心。

    或許是在被綁匪當人質的那一天,面對他擔憂的眼神,面對他因為綁匪用刀抵在我的脖子上,卻不能不顧慮我被傷害而隱忍的那一刻,便悄悄的走進去了……

    又或許是在嚴無常死的那一瞬間,看到他極度脆弱卻又極力克制的時候,心裡的某個地方軟了,他也就輕易的走進來了。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知道了關於他過去的經歷,包括他的身世,那些都足以令我所有的恨變成憐惜,最後,憐惜變成了愛。

    我不想否認自己的感情,就像我愛林默時,也是拼了命的去愛,拼了命的去付出,現在江銘晟也一樣,我愛上他了,我就不能再讓自己的處境那麼卑微,那樣會褻瀆了我心裡最真實的感受。

    江銘晟或許根本不會想到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又或許他是早就想到了,沉默了很長時間後,他沒有給我期待的答案,而是說了句令我心碎一地的話。

    「那好,我認你做妹妹吧,把這種不正常的關係轉變成親情可以嗎?」

    可以嗎?可以嗎?我默念著這三個字,心裡堵的像千斤大石般沉重,這並不是我想要的,你認為可以嗎?江銘晨。

    「好。」我違心的點頭,如果沒有愛,剩下的僅僅只有那可憐的要用放大鏡才能看到的自尊。

    「很晚了,睡吧。」他替我放好枕頭,自己則在另一邊輕輕的躺下。

    我盯著他左側的位置,指甲狠狠的往肉裡掐,是不是過了今晚,那個位置就不再適合我了,因為,我即將成為他名義上的妹妹。

    「你先睡吧,我想看看夜景。」披上一件毛毯,我向落地窗邊走去,他沒有阻攔我,我只好向前走,每走一步都覺得,腳下踩的不是路,而是我的心,本就不完整的心。

    打開一扇透氣窗,深夜的涼風毫不客氣的刮了進來,粗魯的吹起我耳邊的長髮,也吹亂了我的思緒。

    季來茴,你到底是怎麼了?你被愛傷的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固執的求得一個你並不想要的結果。

    江銘晟他一定不知道,他說出那句『將不正常的關係轉變成親情』時我有多絕望,我以為他至少是懂我的,我以為他即使現在不愛我,也會慢慢的愛上我,我更以為愛情在他這裡,不會只是我一個人的事。

    可是那一句話說出來,一切『我的以為』都被推翻,愛情之於我來說,永遠都是可遇而不可求。

    窗外的夜並不黑,明亮的星辰佈滿了整片天空,這個城市或許每天都有人經歷著從希望到失望,再從失望到絕望,我或許不該太計較,能這樣站在高處眺望遠方已經很好,站的高看的遠,我可以看見別人的傷心,別人卻看不見我的難過。

    一雙手臂突然從身後圈住了我,很用力,很溫暖。

    「你以為我剛才說的是真的嗎?」江銘晟低沉的聲音輕柔的響在耳畔,這聲音近在咫尺,卻又像是從那遙遠的天邊傳來,遠的好像我等了很久,才終於等到。

    「我對你的感情,並不可能單純的轉變成親情,親情也永遠不可能代替愛情。」

    他扳過我的身體,借助漫天的星光對我坦言。那原本費盡心力隱忍的眼淚,終於肆無忌憚的落了下來。

    「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麼要說出前面的話?」我哽咽的質問他,愛情來的如此突然,突然的我根本無法去辨別到底是真還是假。

    「我不這樣說,我怎麼能確定你會怎樣想?」他的雙手攬著我的腰,我將頭靠在他胸前,故意離他心臟很近的地方。

    「現在你確定了?」

    我想不出他是如何確定的,我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什麼,只是默默的站在這裡,遙望著遠處的星河……

    「想確定一個人的心並不是件難事,我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你眼裡閃過重重的失落,縱然稍縱即逝,依然證明了我想要確定的答案。」

    兜兜轉轉,原來我想知道的,他同樣想知道。

    心裡突然間覺得暖暖的,我轉過身緊緊抱住他的腰,悲喜交加的說:「你知不知道你一個確定,讓我剛才心裡有多難過?」

    「你難過我很高興。」他捧起我的臉,十分欣慰的說:「最起碼,你的難過是因為我。」

    他話裡的意思我明白,雙眸直直的凝視他,我很堅定的問:「我曾經很愛林默,你介意嗎?」

    「不介意。」沒有絲毫的停頓,他回答的很乾脆。

    「我曾經傷害過你,折磨過你,你介意嗎?」他反過來問我。

    我沒有說話,而是搖了搖頭,早在他走進我心的那一刻,所有的恨對我來說,都已經成了過眼雲煙。

    況且那一晚在城南的複式樓裡就已經說過,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恨任何人。

    「很晚了,我們去睡吧?」他的頭抵著我的頭,鼻尖被他零零碎碎的吻逗弄的麻癢,我緊抱著他的腰,不說話卻也不放他走。

    我其實是怕,我怕睡著了,夢醒了,一切還是和原來一樣,我是他包養的情婦,他是包養我的情夫。

    「你打算這樣耗到天亮嗎?」

    又過了好一會,他輕聲詢問,我其實已經困的不行了,但還是死死的撐著,「嗯,就這樣耗著,沒事,我不睏,一點也不睏。」

    「一點也不困?」他默念了一遍,眼神閃過一絲狡黠,突然將我橫抱起來往床邊挪,邊走邊說:「既然不睏,與其這麼傻站著,倒不如做點更有意義的事……」

    臉頰一陣滾燙,我當然明白他所說的更有意義的事是指什麼事,不過這事不是才結束沒多久嗎……

    一番狂風暴雨無可避免,最後在極度的疲乏中渾然入睡。

    這一覺醒的時候,竟然已經是中午時分,一個翻身,我盯著右邊空蕩蕩的位置,

    凝視了很長很長時間,江銘晟不在這裡,昨晚莫非真的只是一場夢?可是不會的,昨晚那麼激烈的**之歡,身體上疼痛的不適感怎麼可能會是假的。

    我低下頭終於在枕頭上發現了他的一根頭髮,人贓俱獲,看來他想不承認都不行。

    穿好衣服下了樓,江母見到我,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昨晚讓你們早點休息,看來沒聽我的話?」

    我尷尬的低下頭,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她兒子是怎麼跟她說的,我要是跟他回答的不一樣,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來不及了阿姨,我上班已經遲到二小時了,我們改天再聊!」

    不等她再說話,我已經跑了出去,剛跑到馬路邊準備攔的士,江母的司機老馬便將車開了過來。

    「季小姐,夫人讓我送你一程,快上來吧!」

    我沒有婉拒他的好意,拉開車門坐進去,「江總是什麼時候出門的?」我貌似不經心的問。

    「八點多就離開了。」老馬如實回答。

    想起昨晚的一幕幕,以及我們之間說的每一句話,唇角很自然的就彎成了一輪月牙。

    剛到律師所,劉浩便把我叫進了辦公室,我以為是要訓斥我遲到的事,便做好了心理準備走進去。

    「季律師,今天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

    任務?我有些不明所以,「什麼任務?」

    「聽說遠洋集團最近要簽約三個法律顧問團,業內的很多律師所得到這個消息都是蠢蠢欲動,咱們lg做為c市數一數二的大律所,又怎能錯失了這樣的良機對不對?」

    呃,原來是這樣,我想他叫我進來的目的,已經很明瞭了。

    「劉經理的意思,這個任務就交給我了是嗎?」

    真是個會投機取巧的人物,既然自己都說了lg是c市律師所的佼佼者,那為什麼不能憑實力去競爭?而是把這個任務交給一個剛進所裡的新人?還不是因為我跟江銘晟的關係,想著走捷徑。

    「是的,我思慮再三,唯有季律師的專業知識是我最為欣賞,也最為放心的。」

    呵,這話說的真是夠虛偽,跟他人一樣,虛偽的要死。

    「那我盡力吧。」點點頭,即使再怎麼反感這個人,但既然是工作,拋開私人關係,我總沒有拒絕的理由。

    出了經理室我才發現頭是不是點快了,我是江銘晟的情婦知道的人很多,如果我憑實力競爭到這個機會,那別人會不會一樣覺得我是走了後門?

    對我的影響倒是小事,對lg的影響難道也是小事嗎?

    整個上午都在糾結這件事,糾結的午飯都吃不下,最後索性什麼也不去顧慮了,既然劉浩身為經理都不在乎lg的名譽,那我又何必要去在乎呢?

    我不打算跟江銘晟提前說這件事,是因為我不認為真的一定要走後門,如果lg沒有這個能力,即使江銘晟給了這個機會,也只是給他自己找麻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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