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13她讓我他徹底清醒了 文 / 北葦
那目光像是玫瑰上的刺，扎的江離雯渾身都不自在，讓她有了片刻的愣神。
凌汜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著：「雯雯，拜託，就幫我這一次，不用你說話還不行嗎，一切都交給我！」
在英國的時候，如果不是凌汜，她肯定就會與李彌導演錯失交臂。
而且……
現在這種情況還真是有點騎虎難下。
「凌小子，你給我滾過來。」偏偏林老爺子眼神還很好使，一眼就看到了他們，拄著龍頭拐仗的手重重的敲了一下。
凌汜攬著江離雯，臉上是邪氣的笑：「外公，您別生氣啊，今兒可是您老人家的壽辰，板著一張臉都不帥了。」
「你這混小子。」林老爺子威嚴的看了他一眼，抿了口茶：「昨天我替你安排的相親，你為什麼不去？」
凌汜把江離雯往前一推：「外公，我這都有女朋友了，你還老讓我去相親，這不是想害我們吵架嗎？」
「女朋友？」夜樊離冷冷的笑了起來，一雙狹長的眸子像是結了冰，深沉如墨的看著江離雯，濃密睫毛的俊冷得毫無瑕疵。
這段時間，他一直刻意忽略在她的房間裡看到凌汜那一幕，忽略那兩個人的共舞。
因為如果那兩個人真的有什麼的話，她的吻不會那麼生澀，兩個小鬼再見到自家的時候也不會不提凌汜。
所以他猜測那天或許只是一個誤會。
但他怎麼也想不到，她卻成了表弟的女朋友。
胸腔之間像是被什麼東西拉扯的。
夜樊離只站在那裡，沒有動也沒有坐，沒有抽煙的那隻手緩緩的攥緊，就像是一座冰封的雕塑。
江離雯張了張嘴，始終沒有說什麼，只是將頭壓的更低了。
凌汜側身，擋住自家表哥的視線，臉上掛著慵懶的笑意：「是啊，女朋友。」
「呵。」夜樊離低笑了一聲，帶著淡淡的嘲弄：「我認識江小姐這麼長時間，倒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女朋友。」
聞言，林老爺子的眸光微亮，露出了少許的懷疑。
一看這個，凌汜連忙道：「其實我和雯雯早就知道彼此，這個故事說起來就很長了。」
林老爺子把茶杯放下，神情中儼然再說，就算是長我也要聽。
凌汜輕輕的咳了一聲，嘴角帶著真假難辨的笑意：「外公你不看網絡站上有個排行榜，每次我都是第一，經常被讀者們叫做大神，雯雯都是第二，一開始的時候我的讀者以為雯雯是男的，很看不慣她的行事作風，然後就去她書評區罵了幾句，結果兩邊的讀者就掐起來了。就是從那天開始，我知道了雯雯的筆名——雯七少。」
江離雯抬頭看了他一眼，如果她沒記錯，他們是在作者群裡認識的吧……
「那時候，我和大家一樣，都以為她是個男人。」凌汜丟給江離雯一個不要插嘴的眼神，溫柔低沉的繼續講述著：「畢竟是一個競爭力比較大的對手，我就找來了她的書來看，沒想到一看卻看到了凌晨。她的寫作手法很獨特，一環套一環，很值得人看下去。漸漸地，我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我看過她回復讀者的書評所寫的字，當時就覺得這人不善言辭，有點笨笨的。」
江離雯又抬頭看了他一眼，大家都說劍行天下從來都不翻評論區的……
「本來我也只當她是一個可敬可恨的對手來看待。」凌汜嘴角的笑越來越濃了：「沒想到，等到作者年會的時候，見到她本人，我才知道她是個女人，當時我的心情真的很難形容，第一次在編輯面前走了神。」
林老爺子聽的津津有味，挑眉道：「然後呢？」
「然後我就對她一見鍾情了！」凌汜一錘定音，說完之後含情脈脈的看著江離雯。
江離雯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只能呵呵的笑了兩聲，大神，你編故事的能力越來越強了，你不應該寫玄幻武俠文，你應該去寫愛情小說！！！
「江小姐沒有什麼想要說的嗎？」從頭到尾夜樊離只是安靜的聽著，垂下眼簾來，看著那顆從來都沒有抬起來過的腦袋，眸低的冰霜結了一層又一層。
凌汜彎了下嘴角：「她已經感動的說不出話了，關於我是如何對她產生感情的，雯雯也是今天才知道。」
江離雯無奈的扶額，大神，您能適可而止麼。
看著對方沉默的容顏，她這是什麼意思？默認嗎？夜樊離只感覺有一簇火，燒的他五臟六腑都是疼的。
因為……
有種隱約的感覺，那女人雖然總是嘴上說著讓他離遠一點，但是對自己並不是完全的厭惡，還是有一些好感的。
自己溫柔的吻她的時候，她閉上眼睛，全身都輕輕顫著，彷彿是害怕或者緊張，雙拳緊緊握在身側，像乖順的小貓一樣微微發著抖，並不是全然的拒絕。
原本有著一切成竹於胸，把對方玩弄於鼓掌之間的瀟灑——但是，遇到她之後，完全都亂了套。
她根本不在乎他吧？
因為不在乎，所以從來都沒有嘗試過要瞭解，所以才總是不問緣由掉頭就走。
突如其來的鈍痛襲上來，細節越清晰，鈍痛越明顯，
夜樊離抿著自己的薄唇，牙齒咬著，臉上除了微微的冷笑，看不出半點表情來。
林老爺子的眸光來回在這幾個小輩身上轉了兩圈之後，才把目光放在江離雯身上，爽朗的一笑：「江小姐，別拘束，坐吧。」
「對對對，雯雯，來，我們去那邊坐。」凌汜臉上帶著笑，剛剛想要牽住江離雯的手。
只見一道人影踱步走過來，伸手一拉，就把他的緋聞女友拽了過去。
是夜樊離，他看著林老爺子，語氣低低，聽不出喜怒來：「外公，我和江小姐有點工作上的事需要重新溝通，失陪一會。」
語落，不等任何的做反應，他便丟下一干人等，拉著江離雯走出了大院。
然後……
一幫僕人的下巴差點掉下來了——夜少爺！他、他、他……他居然強硬地抓住了人家的手？
夜少爺哎！向來對女人很冷淡的夜少爺居然會有這麼激烈的動作，怎麼可能！
眾人紛紛將目光放在坐的四平八穩的林老爺子身上。
林老爺子則是看了凌汜一眼。
凌汜的身形被定住了，挺拔寬闊的背影在這一刻看來似乎有了些寂寥。
本來，他還帶著一絲的希望。
以為是自己胡思亂想的，晨晨和天天只不過是湊巧長成了那樣。
畢竟按照表哥霸道的作法，是不可能任由自己的孩子跟著一個女人在外漂泊的。
可事實證明，那些只不過是自己安慰自己的借口。
凌汜垂下頭，漂亮的眼睛閃著狼狽，也只有用這種開玩笑的方式，才能說一次真心話。
「混小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老爺子發話了。
凌汜抬起頭來，陽光帥氣的一笑：「沒事。」
林老爺子皺了下濃眉，剛想問點什麼。
林碧落和凌汜的母親就從樓上結伴走了下來，姐妹兩個有說有笑的，林碧落看了四週一眼，問林老爺子：「爸，阿離呢？」
「出去了。」林老爺子的語氣很淡，從剛剛的情況來看，他多少也明白了什麼，畢竟薑還是老的辣，他別有深意的掃了凌汜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這個江小姐，竟讓他的兩個眼光高過頭頂的外孫都動了心。
這丫頭倒是不簡單。
林老爺子抿了一口茶，眸低浮出了層層的薄霧……
彭！
車門被摔的很響。
夜樊離把人塞進去，什麼理智，什麼冷靜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憤怒和難堪充塞他整個身軀。
他手握著方向盤，把車開的飛快，車窗兩旁的樹木像是倒退的影像，迅速的向後倒退著。
江離雯從來沒有坐過開這麼快的車，開車的人卻是一臉的冷靜，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車速瘋狂得嚇人，漸漸的她開始臉色蒼白，手腳發軟了起來。
像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安，夜樊離猛地踩下了剎車，偏頭點了一根煙，一向梳理整齊的黑髮多了些凌亂，他的眼神像要殺人一般，聲音冷得可以結成冰：「你喜歡凌汜？：
江離雯看著他漠然的側面，胃裡難受得無法思考：「我……」
「行了！」他突然又粗暴地打斷她：「不要說了！」
她無所適從地望著他，還沒等她做任何反應，已經被拉進一個堅硬的懷抱裡，毫無防備的唇被壓住，他毫不留情地在她的唇上反覆蹂躪，冰冷的氣息灌進來，他按住她的後腦勺，舌尖纏著她的，不容她有半點的抵抗。
江離雯只覺得頭皮開始發麻，整個人都沉溺在他特有的男人氣息裡，那種淡淡的薄荷煙草香，幾乎侵佔了她的每一寸肌膚。
火熱的吻甚至不知足地蔓延到頸上，彷彿要把壓抑的怒火全部傾瀉出來似的，牙齒有預謀的啃食著她的脖頸。
甜膩膩的嗯字響起，江離雯幾乎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發出來的，伸手想要把人推開。
他卻一把扯開了她的衣領，她剛剛感到一絲涼意，立刻被他的唇舌覆蓋吞噬，隱隱約約的聽見他在說：「江離雯，我總是對你心軟，但這一次，不再會了。」
然後他猛地推開她，一臉的冰冷：「我要回去，你呢？」
江離雯沒有很快的從剛才的狂風暴雨中清醒過來，腦袋有些發蒙的看著他。
「你去哪裡？」夜樊離繼續問著，和之前他的所作所為比起來，現在的他看起來帶著一種疏離。
如果不是嘴上的刺痛還在，江離雯會以為剛剛的吻並不存在，她沉了下眸：「我回酒店。」
唰！
車子再次以飛快的速度衝了出去，到了酒店，夜樊離把她放下，一句話都沒有說，掉頭就走。
他是……在生氣？
可為什麼？
江離雯想著今天發生的事，難道是因為凌汜帶她去了林家？
江離雯苦惱的笑了起來，如果她知道那是林家，如果她知道會在那裡碰到他，她根本就不會去好嗎？
但，這還不至於讓他生氣吧。
難道他在意她和劍大之間……
想到這裡，江離雯搖了搖頭，嘴角挽起一絲自嘲，呵呵，怎麼可能，那個人曾經也說過她的自我意識過剩。
不管怎麼樣，以後還是和凌汜保持一點距離的好，以免像今天這樣被抓去冒充女朋友，結果還以這種方式落幕，也不知道那邊會亂成什麼樣……
林家別墅裡是很亂，餐桌上裡裡外外的圍了一圈人。
夜樊離回來的時候，家宴已經開始了，他隨手把西裝外套脫掉，交給了一旁傭人。
現在的夜樊離臉上已經看不出半點怒意，只是臉上的神情有點冷。
不過他平時就是這個樣子，林碧落也沒有在意，只是叫傭人再加一副碗筷。
林老爺子畢竟是經過風雨的人，論起沉穩來誰也比不過他。
而且，只不過是一個沒進門的女人，還不值得他在家宴的時候提。
一桌人安安靜靜的吃著飯，菜色雖然華麗，但嚼在口中也不是那麼香甜。
真正熱鬧的是旁邊的那一桌小的，不一會兒，就過來要次紅包。
林老爺子一個生日過的，禮物沒收多少倒是散了不少錢出去。
吃完飯，麻將桌就架了起來，不管在外面多風光優雅的人，到了這時候也得陪老爺子玩幾把。
夜樊離打了一圈，凌汜就在他的上家，兩個人打起牌來，像是在幹架，你吃我的牌，我就碰你的牌，你截我的牌，我就截你的胡。
直到夜樊離接到唐洄的電話，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局才算是結束。
唐洄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好，夜樊離本來也不太好，聽到他這樣，略微恢復了一點，於是沉聲問：「你在哪？」
唐洄報了一個酒吧的名字。
夜樊離把牌交給身後的一個叔叔，拿起車鑰匙來就要走。
林碧落叫住他：「阿離，你去哪？」
本來夜樊離沒打算說，走了一半，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回頭笑了一下：「唐洄的電話，我過去看看他。」
瞬間。
林碧落的表情變，像是吃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林老爺子倒是很高興：「去吧，告訴那個沒良心的小子，讓他沒事經常回部隊看看。」
「嗯。」夜樊離淡淡的應著，推門走了出去。
林老爺子帶過這麼多兵，唐洄是他最得意的徒弟，無論是軍功還是從政，只可惜那小子的心沒在這上面，哎！
長歎了一口氣之後，他扭過頭去，卻見自己的三女兒臉色很不好的樣子。
（林碧落的獨白：我沒法臉色好，我兒子都去搞基了，你讓我怎麼臉色好！！！）
藍調酒吧內，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舒緩的輕音樂營造出一個溫馨曖昧的氛圍，吧檯上色彩繽紛的美酒在燈光下反射著誘人的光芒，唐洄坐在角落的一個位置上縱觀全場，悠閒自在的靠在沙發上如同在自家書房喝茶一樣。
只不過，他的手臂上有明顯包紮過的痕跡。
夜樊離皺了下眉頭：「你又出任務了？這次是去做什麼？」
「國家機密。」唐洄只丟給他四個字，然後低頭開始把玩手腕上的招財貓。
那玩意兒夜樊離認識，這小子帶了至少有十年，幾塊錢的東西，到了現在都捨不得扔，一看就知道是驀然然送的，
「我向然然攤牌了。」唐洄漂亮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墨色：「她果然還是逃了。」
夜樊離手中的烈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臉色卻絲毫不變，喝那麼多還沒有醉的跡象：「你不是經常享受被她撲的樂趣嗎？你告白她還跑？」
「阿離，你又羨慕嫉妒恨了。」唐洄漫不經心的點了一根煙，笑意滿滿：「我叫你來，不是為了你欣賞你喝酒的性感姿態的，為了以後能繼續做哥們，我先提醒你一句，我只對然然有感覺。」
夜樊離掃了他一眼：「唐洄，你可以停止你的自作多情了，我是為了堵林女士的嘴才那麼說的。」
「喔？我看不單單是這樣吧，難道不是為了能讓江大編劇盡快嫁給你？」唐洄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了，他就知道找夜樊離出來沒有錯，因為對方看起來比他更糟糕。
夜樊離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笑的有些嘲弄：「你想多了。」
唐洄優雅的靠回了沙發上，抬眼看著夜樊離：「身份好友我還想給你一點意見呢。「
「不用。」夜樊離看著他，一臉平靜，「這次，她讓我徹底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