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63談判1 文 / 北葦
夜風吹得大了些,涼意如小蛇般鑽入人的衣領,將骨頭縫都凍得僵硬,江離雯禁不住打了個寒戰。i^
她的腦袋是空的,白茫茫一片,所有的物事都悄無聲息,神智被一股大力給擊散,碎成無數的小點,最終聚集在手腕上——被男人握住的那點。
他掌心有點熱,乾燥潔淨,有神秘的紋路,有略為粗糙的繭。
那些熱度,一點點地從手腕向上延伸,一直傳到她的臉頰上
他們站在酒店外,黑絲絨般的夜色,頭頂的燈光射下,將兩人的影子映在光滑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虛虛籠籠的,像是隔年拿出的舊衣服,表面有毛絨。
夜樊離的身後,是一排的私家轎車,新漆的墨綠色,沉靜,帶著些微的冷,與他出奇地相稱。
江離雯覺得自己的臉像是打了肉毒桿菌,僵硬得可以。
尤其是在那道如冰一樣的視線下,她相信即便換個人來,肯定也會覺得渾身發冷。
總這麼站下去也不是回事,就在江離雯決定要速戰速決的時候。
夜樊離開口,他似乎平靜了很多,是那種低沉穩重略帶磁性的沙啞:「上車。」
不得不承認,他的聲音有種魔力,像是細小的一股暖水,逐漸地在聽者的骨頭縫中蔓延著,江離雯看著那輛豪華的轎車,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想上去,目前這樣的接觸,已經夠了不是麼?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夜樊離冷笑了一聲,伸手打開車門,高大的身子坐進去,單手發動著車子,側目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的如同冰流:「我再說一次,上車。」
這次,他的背景是蔥鬱樹林,夜深了,綠與黑的顏料混雜在一起,是沉鬱的味道。
他的雙眸很冷,冷的江離雯知道如果她現在拒絕他,那以後的事就完全不用談了。
這個男人一向都是談判高手,他的手段狠辣慣了,無論是在商場上還是在生活上,他總是這樣,讓人未戰先懼。
江離雯不在自覺的咬緊了薄唇,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像是思考了好久,她看著副駕駛座旁半開的車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踏入了車子。
夜樊離的車開的很快,快的江離雯只覺得胃裡邊一陣翻滾,她這才記起來自己還沒有吃晚飯,抬起手錶來,看了一下,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了,她要在十點之前趕回去,給兩個小傢伙講睡前故事。
不能在熬下去了,江離雯抬起雙眸來,看著男人如刀刻一般冷峻的側臉,聲音清澈:「夜總,我想和你談一下房子的事,我知道,或許我沒有這個資格請求你,但是那兩套房子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希望……」
刺啦————
剎車的速度太快,由於慣性,江離雯身體自然往前傾倒,被安全帶綁著,又硬生生彈回了座位上,背脊生痛,可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黑影撲上來,緊接著,滾燙的唇堵住了她的嘴。i^
他吻的很激烈,彷彿在發洩什麼,他的舌橫衝直撞,直接在她嘴內攻城掠地,他的雙手捆著自己,像是要將她揉進懷裡。
舌尖上有濃烈的酒香,薄唇和以往的冰冷不一樣,滾燙的很。
江離雯覺得,酒是魔鬼,因為這東西居然可以讓一向冷靜自持的總裁先生變得熱情似火。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火。
唇舌燙得像是能融化世間的一切,她掙扎著,想要推開他。
他身上的酒味,混合著剃鬚水的清香,融匯成一種誘惑……
漸漸的,身上沒了力氣,彷彿全部都被他掏空了。
就連掙扎都成了一種欲迎還拒。
身體摩擦著,能清楚的感覺到空氣中濃濃的曖昧。
似乎是懲罰夠了,他猛地抬起頭來,眸低帶著冰霜,眼內遍佈血絲,嘴唇似乎有些乾裂。
江離雯這時才察覺到了他身上異與常人的體溫:「你,在發燒?」
夜樊離沒有說話,蒼白的臉頰帶著些不正常的紅潤,他將她放開,重新啟動車子,雙眸直視著前方的路況,後背有些發緊,像是忍了很久,才低聲咳了幾下。
江離雯有些摸不清他的路數,其實,她一直都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麼。
不過,發著燒還去參加未婚妻的生日。
沒想到,總裁先生還會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既然這樣的話,應該可以放過她了吧。
江離雯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夜色,心情反而平靜了,她笑了笑,帶著些自嘲,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小題大做。
車子停在了一個被炒的很熱的小區,江離雯知道這個小區,價格貴的令人望而卻步。
小區裡的環境很好,歐美氏的別墅,白牆紅瓦,一座連著一座,外圍是黑色鐵欄,欄上爬滿了牽牛花。
牽牛花開的正旺,在黃色的燈光下,顯得異常溫暖。
夜樊離把車子停好,扭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倒是比剛才禮貌了一點:「下車。」
這一次,她沒有猶豫,公事公辦的跟上。
屋子不大,很居家,這和在夜氏別墅的感覺不太一樣,整個裝潢都以黑白色調為主,冷而靜,幽而雅,客廳上懸掛著一副山水畫,看得出主人內斂低調的品味。
屋子因為幾天沒整理,稍稍有點凌亂,但沒甚灰塵,看得出主人平日愛護整潔的性情。
夜樊離還在咳嗽,手上倒著紅酒,一聲接著一聲的,響在空蕩的客廳裡,異常的醒耳:「我要睡了。」
什麼?!他帶她來,就是為了要告訴她,他要睡了?
江離雯只覺得渾身一盆冰水澆了下來,渾身都發冷了,她想問問他,這麼耍人很好玩麼?
「睡醒之後,我們再談。」說著,他把加了冰的酒喝下去,身子有些搖晃的進了臥室。
江離雯看著他孤傲冰冷的背影,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已經燒到這種地步了?
本來不想管的。
但坐了幾分鐘之後,咳嗽聲不斷的傳過來……
江離雯想了想,還是推開了房門。
男人正躺在床上,以背對門,身上連棉被都沒有蓋,兩條修長的長腿搭在床上,背部半弓著,看上去竟有幾分寂寥。
他似乎咳的很痛苦,每咳一下,身子就會動一下,如果換成是平常人,應該早就支撐不住了。
他倒是還有幾分清醒,聽到她進來,神情淡淡的抬起頭來看著她,黑色的發有些凌亂,狹長的眸子有些濕潤,比平時可愛了一百倍。
這樣的他有點像是大了一號的天天。
上一次天天發燒也是這個樣子。
平日裡,冷著一張表情。
一到生病感冒的時候,眼睛就會變得特別大,小鹿斑斑的。
江離雯對這些是最沒有抵抗力的,她向前走了一步,鼓起勇氣來,替他把地板上的棉被撿起來,蓋在了男人的身上。
夜樊離看著她,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我要喝藥。」
還知道要藥喝,看來沒燒糊塗。
不過,這語氣太軟了。
有點不像他。
江離雯轉身走出去,倒了一杯水,又在茶几上翻出了兩顆感康。
找藥費了一點時間,因為沒來過,所以盡量不發出聲響,只在客廳裡翻了翻。
她運氣還算不錯的,能找到已經很不容易了。
再進來的時候,他又把棉被扯了,背靠在床頭,手指間夾著一根煙,像是剛剛發完火,一雙眸子冷冷的看著她:「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我沒有走。」江離雯有些莫名其妙,他怎麼會認為自己走了呢,搖了搖頭,把手中的藥片和水遞過去:「我去找藥了,先把這個喝了吧。」
夜樊離看著她,一雙眸子黑得嚇人,泛白的嘴唇微微抿了一下,伸手接過藥片來,連水都沒有喝,一口吞了下去,稜角分明的俊臉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是眉頭厭惡的皺了皺,看來是很不喜歡感康的味道。
果然,就像別人說的,男人再大也是個孩子。
江離雯重新將夜樊離安置在床上,想要替他蓋上被子,他卻猛地一下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都帶上了床,黑色的瞳孔深沉的如同汪洋大海。
四目相對,他滾燙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
安靜地,靜靜地。屋內的所有,都像是有著細微的生命,萌動著。
「我應該告訴過你,退燒的最好辦法是什麼。」他的聲音低,低的像是一直在壓抑著什麼,現在卻突然之間爆發了。
江離雯還來不及反應,他整個身子就伏了下來,帶著讓人難以抵抗的霸道,吸允著她的舌。
她雙眸猛地睜大,想要推開他。
卻被他按住了雙手,抵在了床鋪間。
棉被已經滑落在了地板上,他根本沒有給她任何逃脫的機會,他的唇逐漸開她的唇,但沒有離開她的身體,而是向下,在頸脖上流連。雪白的頸脖,豐富的血管和神經,遍佈了敏感的穴位,被滾燙而柔軟的舌,一點點地舔舐著,曖昧的癢意,深入五臟六腑,如小蟲一般,在裡面鑽營,鑽入腹中,引發熱熱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