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勞碌命的我 文 / 輪迴與卿醉
連看沈傲霜一眼的時間都沒有,我緊緊的盯著明晃晃刀山下,兩個死命糾纏在一起的男人。或者應該說,一個好似老貓一般,戲耍另一個憤怒掙扎的小耗子。無論身形還是武功,沈逸仙能勝過武不然的可能性,小於等於零!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將袖子擰成抹布,根根絲線從編製完好的布片,變成了一條條碎線。仍舊無法感覺到一絲不妥,雙眼只知道一眨不眨的盯著那裡,腦袋亂成一鍋粥,什麼都想不起來。
突然,漆黑寂靜的夜空劃過一道很強的閃電,那似乎可以劈開天地的亮光,預示著即將到來一場猛烈如山洪的暴雨。可是,趕在暴雨之前的,就是可以驚動萬物的巨雷。
「卡嚓嚓!」一道似乎可以震碎人心肺的炸雷自空中傳來,隨後而至的便是如瓢潑的大雨。根本沒有給任何人緩衝的機會,就這樣兜頭淋下,帶著雨夜的冰冷。
「施婉韻,我給你五千萬兩黃金,只要你能救出仙兒!」那道炸雷和暴雨銜接的間隙,沈傲霜用盡全力大聲向我喊著。
沈逸仙雖然只是有恐女症,但他畢竟出身高貴,從小別說被暴雨淋,只怕就是在夏天,洗澡水的溫度也絕對不會低於體溫。此時別說武不然和那些高懸的刀會不會給他帶來危險,單單是被暴雨這樣淋著,也足夠他承受。所以,我很能理解沈傲霜的擔憂。
雖然不屑沈傲霜的臭錢,但是為了沈逸仙,我還是要盡快想出辦法。沈逸仙在武不然的眼中,死活都不重要,他要的就是沈傲霜的金印。別看武不然講義氣,那可是分跟誰,在敵對狀態下,他那殺人如麻的本性,絕對不會給一個沒用的人質一點機會。
在所有人都緊張注意戰場的時候,我卻突然想起一直都沒怎麼開口說話的百里千耀。都已經這個時候了,除了他,我還能找誰呢?
趕緊湊到百里千耀的身邊,看著被雨水沖刷乾淨的灰色掌櫃服。我已經來不及顧及他身上的這點小傷,畢竟沈逸仙現在在生死關頭,我說其他的,都是廢話。
「千耀,現在要怎麼辦?」我劃拉開瀟絲宮小嘍囉的大刀,拉著百里千耀的胳膊,更力踮腳還是沒辦法夠到瘦高之人的耳畔,見他不肯彎腰,我只好合著大雨高聲的問。
百里千耀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我一眼,瘦長的胳膊被我緊緊攥在手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雨水淋到濕透,為什麼我手心下的胳膊毫無溫度?
「千耀!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到底在想什麼?早不入定晚不入定,你在這種關鍵的時刻,玩什麼禪師法術啊?」用力搖晃著他的胳膊,我發怒的吼著。
不知道是不是我搖晃的太厲害,在不到十下的猛搖之後,百里千耀那個一身武功,瘦高有力之人,突然就被我晃倒。以迅雷之速直接暈在地上,我想抱都沒來得及,就激起一大攤雨水。
這下,我傻眼了。陪著暈倒的百里千耀跌坐在泥水裡,傻了吧唧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怎麼樣也想不起來到底要怎麼辦才好。這下,是不是全廢了?我關心的人生死未卜,現在唯一能幫我的人,也變得生死未卜。接下來,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千耀!千耀!」反映慢了好幾拍,我才將百里千耀的頭捧起來。
隨著百里千耀的暈倒,那常年扣住他所有青絲,古板的掌櫃四方帽也從頭上掉下。只是,那沾了雨水的青絲不再順滑,就連成一片彷彿打翻的墨盤一樣散落在我的裙擺之上。
百里千耀即便暈倒,仍舊緊緊皺起的眉頭,似乎是在擔心著什麼,可是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就這樣困在他的心頭,根本無力說出口。緊緊閉合的細長眼,不知道掩藏著怎樣的心事。無力閉合的唇瓣兒,已經不能說出一句他的心思。
在這滂沱的大雨,在這濃如深淵的夜色中,百里千耀就是這樣暈死在我的懷中。可是,就是這樣一幕,卻讓我憶起僅有兩次驚艷的一幕。沒了特意的束縛,這個該死的百里千耀,竟然俊美到讓人想哭泣。
「千耀!你到底怎麼了?是身體上的傷嗎?發炎了?」我後知後覺到這個時候,才想起百里千耀被雨水沖掉的血跡。他是個帶傷之人,竟然陪我傻傻的站在暴雨裡,傷口感染發炎高燒。他若是不暈,就成了神仙!
無論我怎麼緊張,無論我臉上流下的是雨水還是淚水,懷中的百里千耀已經完全感覺不到。我試了幾次,仍舊無法抱起這個又瘦又高的男人,轉身凶神惡煞的對那個瀟絲宮小嘍囉吼道。「沒看見我抱不動嗎?還不趕緊來搭把手?若是人質死了,我看你們怎麼安全離開許世府!」
被瀟絲宮綁架過的人不少,但是像我這樣囂張到極點,並將人質權利用到至極的人,那還是第一個。那個小嘍囉愣了一下,聽清我的話後,馬上條件反射的抱起百里千耀,就向瀟絲宮的戰船飛奔。
我又轉頭看向那個將我綁過來的黃沙色河盜,吼道。「還不快去給他包紮?要我親自去嗎?」
聰明人好辦事,他是最清楚分析眼前局面的人。所以,連怔愣的時間都沒有,他就跟隨那個河盜一起向戰船跑。
現下,能幫我解決問題的人已經暈死。站在大雨中,我只能逼迫自己冷靜下來,用力想著對策。目光一直鎖定的,自然是刀山下的戰局,看著那幾乎壓得他們半彎的刀山。我突然又是一聲爆吼。
「都給我住手!丫丫個呸的!還拿不拿我當人?不拿我當人,還談什麼人質?不打啦!不打啦!趕上這種破天,誰看得出來到底誰勝誰負?都給姑奶奶住手!一人退一步。」
沈傲霜以為我終於開竅了,畢竟五千萬兩黃金可不是個小數目。這世上能不動心的人,她活了四五十年,還真沒見過。此時,臉上露出希望之光,趕快接我的話。「怎樣退?」
「放我們離開,其他的慢慢談!」我掐著腰大聲回答。
見刀山裡面的人仍舊沒有停手。也顧不了那麼多,衝進去,先是揮開那些癡傻的小嘍囉。靠之!蠢不蠢啊?明明知道這裡面還有一個是自己人,竟然真的壓下來,也不擔心會傷了自己的頭兒?然後一手拽住一個人,強迫他們必須分開打鬥。
「我是人質,我最大。都聽我的,不許打了!」狠狠的瞪了他們各自一眼,我頂著雷聲大聲的吼著。這世上,綁匪要聽人質的!否則的話,我就變身成河東獅,不能咬死,也要嚇死幾個!
左手邊的武不然,渾身輕鬆的聳聳肩,似乎對打不打下去沒有太大異議。然而,右手握著的沈逸仙卻渾身顫抖,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氣的,亦或者是嚇得。反正,此時唯一不對的人,就是他。
「仙兒,你怎麼啦?」我側頭看向雨幕中的沈逸仙,藉著又一道閃電看清他白得嚇人的小臉,才知道他情況是非常的不好。
沈逸仙拚命忍著身體的不適用力搖搖頭,卻是更添暈眩感,搖搖欲墜之時,還在用力張口安慰我。「我沒事……只是……有點……冷……」
說完,沈逸仙就這樣暈在我的懷中,把我嚇得直接鬆開武不然的手,用全力支撐住他不停下滑的身體。他是嬌生慣養的小侯爺,受不了冷雨凍暈倒一點也沒讓我奇怪。然而,不能理解他的孱弱大有人在,比如說,此時那些笑到岔氣的河盜。他們在那麼大的曲始河漂泊流浪,什麼樣的大風浪沒見過?對於這點小雨,根本就沒當回事,自然是無法理解沈逸仙為什麼會這樣病倒。
聽到耳畔大聲的嘲笑,我再度暴走,高著嗓門喊。「笑什麼笑?我告訴你們,如果這小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就都等著給他賠命吧!」
我說這話,不光是因為沈逸仙背後的沈傲霜和朝廷,更是因為我自己。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沈逸仙,就算是好哥們武不然也不行。
見我氣得臉色煞白,武不然才算停下大笑,順帶揮手止住一眾爆笑的河盜。垂眸再看我的時候,發現我努力支撐自己的身體,費力的抱起比自己還高的沈逸仙,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
不過,他還是好心的迅速看向沈傲霜,準備將今天的事兒就這樣做個暫時的了結。「沈傲霜!如果不想你兒子缺胳膊少腿,最好別和我耍花樣。現在調開你的那些士兵,放我們離開。三天之內,按照河盜老規矩,將我要的東西放到指定地點。若不然的話,就等著給這個弱不經風的病小子收屍吧!」
說完,武不然就接過我懷中的沈逸仙,像抱個棉花被子那麼簡單的,將他抱在懷裡。順帶裝裝樣子,讓另一個河盜拿著大刀架在我脖子上,準備『綁架』我一起走。
「施婉韻!」就在我轉過身的那一霎那,那個溫柔的聲音再度焦急,急急的喚了我一聲。
腳下的步子一頓,告訴自己不能回頭。既然回頭就是被傷害,我又何苦要自找苦吃?微頓的腳步再度邁出,還沒等落地就聽到許世洛澤再度開口。那掩飾焦急的溫柔聲線,穿過雨水帶著惑人的沙,只要是聽到的人,都會頓時碎了一顆堅硬的心。
「仙兒,就交給你了!」許世洛澤修長的五指緊緊握著那柄如折扇的水墨紙傘,然而,他的傘下卻是另外一個女人。
循著聲音回頭望去,看著許世洛澤溫柔的撐著那把紙傘,在這淒冷的迷夜為米惑遮風擋雨。然而,他那雙倒影著我的眼瞳,即便故作溫柔,卻也掩飾不住焦急和心疼。表哥,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的眼中有的真是我。如果,你的眼中焦急和心疼,哪怕真的有我一分。我都願意為你上刀山下火海,為你生死不顧?可是,為什麼偏偏,倒影著我的眼眸,卻永遠都是為別人而疼?
任由冰冷的夜雨灌注全身,慢慢垂下混了雨水的眼簾,壓下心底的苦澀。再度睜開之時,我已經冷靜下來。對著許世洛澤,更是對沈傲霜喊道。「沈逸仙是我弟弟,我自然會保護好他。與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關係!」
「卡嚓!」天幕上又一個炸雷響徹雲霄,這樣的響聲不知道到底是要折磨醒誰。
然,壞事做盡的許世清離沒有被象徵天地正氣的雷電劈死,而是被驚醒。睜開眼睛的第一幕,就是看到沈逸仙軟軟的被武不然抱走。他顧不得自身的不適,顧不得喉頭的腥甜。從小廝懷中掙扎起來,白淨的手伸出紙傘,一直向前用力的伸著,大聲喊道。「仙兒!仙兒!你怎麼啦?快回到爹爹身邊!爹爹保護你!」
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仿若失去幼崽的母獅。這個冷心冷肺的男子,原來也是會傷心的?
我嘲諷似的勾起嘴角,隔著重重雨幕看著這個心裡從來都沒有我的親爹。既然看出他誤會了,我自然不會解釋更他知道,更不許任何人解釋給他的機會。大聲喊道。「回到你身邊?你有保護他的能力嗎?如果你有,他又怎麼會死?」
「噗!」別人還來不及否決我的話,許世清離就急火攻心,連頭都來不及偏,一口血就用力噴出口。那大大的一口心血,仿若不要錢似的,流滿他白淨的錦袍。
把許世清離氣吐血,是我想不到的事,卻讓我再痛快不過。我以為,沈傲霜一定會馬上告知許世清離,沈逸仙不過就是暈倒,不會有事。卻沒想到,沈傲霜卻突然抬手,止住所有人要對許世清離開口的解釋。
那雙精明狠戾的眼眸盯著我,一字一字咬牙說道。「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就給你。我只要你保護仙兒三天,三天後,我自然會想辦法救出仙兒。」
這世界上,最偉大的愛就是母愛。最狠毒的,也是女人。為了自己的獨生子,沈傲霜毫不猶豫的選擇傷害許世清離,求的只是我能保護沈逸仙三天。
我輕蔑的看著半死不活的許世清離,仇恨的火苗在眼中不停燃燒。許世清離,這就是你用盡所有愛上的女人。這就是你拋棄妻女,放下楨潔名分嫁的女人。你好好睜開眼睛看一看,她是怎麼當著所有人的面兒,為了兒子傷害你的。
「哈哈哈!」逆著如瓢潑的大雨,我仰天長笑。這個世界上,還有比看到仇人的愛人傷害仇人,更痛快的事兒嗎?
「小離!小離!」一直守護在許世清離身邊的許世清斐,突然大喊了兩聲。隨後,就看見那群小廝,兵荒馬亂的抱起許世清離就往回衝。我想,許世清離這次就算不嚇死,也給嚇沒半條命,足夠他躺在*;上休息幾個月。不死是好事啊!他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娘的事,怎麼能容他這麼輕易死掉?我要看著他長命百歲,我要折磨他到長命百歲。
轉頭對上沈傲霜狠戾的目光,我知道,那裡不僅有對沈逸仙的擔憂,更有為許世清離的擔憂,和對我怎麼樣也掩飾不住的恨意。我一直都知道,上次許世清離說只要我喝下那毒藥,他就與我再無瓜葛。從那以後,他是真的再也沒找過我麻煩。
可是,這個沈傲霜不同,畢竟無論哪個世界的女人,都是極小氣的。得罪一個女人,她當時不報復你,卻不代表她以後不對付你,甚至這個仇可能留到幾年,或者幾十年之後。反正,她是一定會找回來的就是。不過,這個對我倒是無所謂,我現在是虱子多了不怕咬,仇家那麼多,本來就有沈傲霜這一位,還有什麼能得罪不能得罪的?
挑釁的對她抬著下巴,冷冷回答。「沈傲霜,你奪了我娘的男ren,現在輪到我奪走你的男ren。我告訴你,無論沈逸仙是誰,都擋不住我要了他。無論你怎樣想,我都會對他好一輩子。我會好好教導他,讓他拋家捨業,永遠的離開你。呵呵!不用你等待時機找我麻煩,這是我送給你,最好的麻煩!」
我的話,多半是氣話。就算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也不會忍心去傷害小天使一下。更何況這種殘忍的利用?所以,這些話純粹是過過嘴癮,亂說的。
就算沈傲霜再鎮定,此時也已經維持不住表面。一張絕色的臉頰泛著青黑,柳眉皺成麻花,大聲喊道。「施婉韻,你敢!」
「有什麼不敢?你想說,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所以我就不敢動了?沈傲霜,你太小看我了。別說沈逸仙到底是不是我親弟弟,這事兒還有待商討。就算是又怎樣?我告訴你,他是才好。如果他是,我一定當著你和許世清離的面兒吃掉他。我就是要你們明白,當年傷害我娘,是你們這輩子做過最蠢的事兒!」
當著這麼多人,我毫不猶豫將許世清離臉上最後一塊兒遮羞布給揭下來。怪只怪,那個混蛋太會暈,如果讓他親耳聽到,這些年努力保守的秘密就這樣公諸於眾,該是件多痛快的事兒?真是,有些可惜。
沈傲霜死死的盯著我,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那仇恨的目光如果可以化作利劍,此時的我,早已經死上無數次,渾身上下紮成刺蝟,都還要箭中穿箭。哈哈!看到她氣成這樣,心底真是無比痛快。
突然,極度狂怒的沈傲霜莫名其妙的冷靜下來,接下來說的話,終於讓我明白。什麼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施婉韻,如果你不顧及你娘的死活,你大可以胡來一下試試。」
臉頰的血色突然褪去,我瞪著沈傲霜。卻不想,話還沒說,沈傲霜那個混蛋女人動作如此之快。揮揮手,就看到被官兵押解而來的娘。她渾身濕透的樣子單薄蒼白,卻是很鎮定的看著我。
「韻兒,我沒事。」五個字,讓我稍稍鬆了一口氣。
「這一個不夠嗎?你家裡應該還有不少吧?」這次,終於換成沈傲霜得意。那張得瑟的老臉,幾乎快變成雙下巴。
透過夜雨,向遠處看,發現娘的身後,果斷跟著我那兩個如花似玉的老公,甚至還有一個小不點的正太。皆是渾身濕透的模樣,應該已經來了一會兒。該死的沈傲霜,應該早在發現我混到武不然的瀟絲宮之時,就已經命人將她們抓來。
關於這一點,我還真猜對了。就在許世清斐向沈傲霜提議,讓我保護沈逸仙之時。沈傲霜就已經派人去我家,把她們抓來做人質。無論我同不同意被收買,她都是一定會脅迫我保護沈逸仙的。
花青雲忙著照顧渾身濕透的小惡魔,只有水凌澈扶著娘,站在最前端。那雙清凌凌的柳葉目中,一絲恐懼都沒有,鎮定的看著我,朗聲喊道。「夫人,你放心做你想做的事吧。娘和正君哥哥,不會有事的。」
從始到終,水凌澈都沒說他會保護她們。只是,他沒有開口的承諾,卻讓我無比安心。這個聰明透徹的男子,不會當眾搶了花青雲正夫的責任,卻讓我無比安心。
我回以一個感激的笑容,眼中滿滿都是愛戀倒影著水凌澈,卻是對花青雲喊道。「青雲,我很快就會回來。你自己多加小心,好好照顧娘。」
花青雲用力的點著頭,那雙用力隱忍的眸子中,帶著怎麼樣都壓抑不住的淚水。
「青雲哥哥,不要哭!老闆姐姐不會不管咱們的,我相信他!」小惡魔抬手為花青雲拭淚,水汪汪的大眼睛亂轉,估計肯定沒想好事。
注意到他,我怎麼樣都忍不住笑了。在心底哀歎,沈傲霜啊沈傲霜,你誰不好抓?偏偏要把這個小惡魔帶上,未來的日子,我相信你一定會過的很舒服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