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夜路走太多 文 / 輪迴與卿醉
赫連天嘯找我來，不單單是因為想我，更不是單純為了找我算賬。快遞業務確實出了很大的問題，現在是我計劃中，兩個月後的收益期，不僅沒有賺錢，反倒賠了不少。我看著厚厚一疊資料，就算再困也沒有睡覺的心思，拿著毛筆晃來晃去，也想不到改進的辦法。
其實，這事兒有一半的責任歸我，是我沒想到，古代沒有汽車更沒有火車和飛機，快遞業務快不起來，光靠出新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赫連天嘯僅著純白的內衫斜窩在*榻上，靜靜看著已經出神n久的我，終於忍不住開口。「韻娘，時辰不早了，*睡覺吧！」
我繼續保持著這個姿勢，抬眸看著神清氣爽的赫連天嘯，磨著牙狠狠的回話。「你怎麼想的？自己爽歪歪沒事兒之後，就故意跑到我*；上來了？你就不怕我一個慾求不滿，翻身吃了你丫的，自作自受沒人同情的貨？」
萬年寒冰唇角彎了彎，若有似無的一笑。「你能陪我的日子少，我自然是要倍加珍惜每一刻。」
心底甜絲絲的，臉上還要保持正經，絕對不能讓這丫的勾；引了去。低頭繼續看著資料，手中轉著毛筆，正色回答。「你先睡吧！早點找到問題，也好早點解決。赫連家不缺錢，我可是等著這碗米下鍋呢！」
赫連天嘯見我真沒上來的意思，從*；上走下，幾步來到桌前，吸了一口氣輕輕將蠟燭吹滅。在我剛想開口之前，先發制人。
「你這是怨我沒給你賺到錢嗎？」若春風的聲音，證明著冰雕男此刻心情有多好。
我無語的抿了抿唇角，這傢伙真知道人的軟肋在哪裡。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也無法拒絕他這樣的問話，所以一擊必中逼迫我跟他*睡覺。
呃！睡覺睡覺！我們倆除了睡覺也不能做什麼激烈的運動！無語中……
被他拉著，眼看還有幾步就要走到*邊，卻不想，門外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家主在哪個房間呢？」門外之人，居然是赫連天然！！！
在黑暗中，我和赫連天嘯對視一眼，誰也想不到，赫連天然居然會來京都，更想不到，赫連天然會在這個時辰來找赫連天嘯。難道，這傢伙還不死心，追到京都來了？
我有些緊張的握著赫連天嘯的手，他輕輕拍拍我的肩膀算安慰。將我送*，把*幔放下之前，他還捧住我的臉頰，印下深深的一吻。
「大小姐，家主房內的蠟燭已經滅了，應該已經休息。您還是明日再來吧！」想進赫連天嘯的房間，必然要通過他貼身的小廝全廣。他也是唯一一個知道我和赫連天嘯真正關係的人，這會兒知道我在屋裡，自然不願意放赫連天然進去找人。
如果說赫連天嘯在赫連家的地位是皇帝，全廣的地位自然是當之無愧的大總管，人人都要給他三分情面。
赫連天然也沒有初見時的傲慢，笑著對全廣說。「我有急事找嘯嘯，也不用麻煩你去通知，我自己來就好，你回房休息吧！」
沒有赫連天嘯的命令，全廣自然不會讓路。抬起左臂擋住去路，恭敬的回話。「大小姐，家主身體不好，又日夜操勞，只有偶爾能這樣好眠早休息。好不好進去打擾，請您三思！」
赫連天然擰眉盯著全廣，她自然是知道全廣說的話都是真的。赫連天嘯自打當上家主，就沒睡過一個踏實覺，如今人又在外面，怎麼可能突然睡這麼早呢？
想到這裡，赫連天然肯定不能回去。赫連天嘯是她的，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一個女人捷足先登，無論家裡的還是外面的，絕對不行！
「讓開！我有急事，無論如何一定要馬上見嘯嘯！」說完，赫連天然就推開全廣的胳膊，想要硬闖進去。
「全廣，讓她進來！」赫連天嘯燃起桌上的蠟燭，再次打量房間一圈，確定沒有一點我的痕跡，才開口吩咐。
「是！大小姐請！」全廣淡淡的答應一聲，恭敬的彎腰行禮，隱藏在暗處的眸子卻滿是怨憤。主子難得有這麼開心的時候，赫連天然到底來倒什麼亂？
接著，赫連天然推門而入，在看到赫連天嘯披著外衣，滿臉疲憊之時，仍舊不放心的在屋子裡打量一圈兒。沒發現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才抿唇而笑走到赫連天嘯身邊坐下。「嘯嘯，我來京都錢莊例查，聽說你也到了京都，所以來看看你。」
赫連天嘯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冷言道。「要事。」
赫連天嘯一向惜字如金，對於這點，赫連天然自然比誰都清楚。呃！好吧！我承認，她根本就不瞭解赫連天然，最起碼不是全面瞭解。因為，嘻嘻！赫連天嘯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話還是蠻多的。
自從發生赫連天卓事件後，赫連天嘯對於她們三姐妹，那是前所未有的冷淡和疏離。這對赫連天然是好事，當然也是壞事。不過，無論赫連天嘯對她的態度是怎樣，她對他都是志在必得的。
見赫連天嘯不耐煩，赫連天然淡淡一笑，她是有目的而來，又怎會不把理由想充分呢？「嘯嘯，京都錢莊的賬目不對，人員配置也存在問題。最近，京都興起的『文』字號錢莊對我們的競爭很大，幕後老闆至今不詳。我猜，皇地京都，這神秘老闆定是皇親國戚。」
赫連天然的話終於引去赫連天嘯的目光，只是，他看她的目光不是因為擔憂生意，而是因為赫連天然這番話背後的含義。「你還分析出什麼？」
終於吸引去赫連天嘯的目光，赫連天然難免自得的揚起笑意。只要赫連天嘯能對她刮目相看，就不枉費她用盡心機，鑽研好久的借口。
「我有暗中調動人員去調查，目前只查出『文』錢莊的最大客戶是定親王，想必這個幕後老闆，不是定親王的好友，也會是定親王的親戚。所以，我想按照這條線索繼續查下去，你覺得怎麼樣？」
我悠閒的躺在*；上，聽著赫連天然的話，覺得赫連家的祖宗似乎也太低估自己家的女兒們吧？赫連天然也不是完全沒有商業頭腦，想的很對嘛！
赫連天嘯收回目光陷入深思，很久後點點頭，算是給赫連天然的答覆。
屋子裡只有她們兩個，（呃！赫連天然以為的。）所以此刻她毫不掩飾眸子中的愛戀，羞澀的像個處於愛戀的小女孩兒，含笑問赫連天嘯。「嘯嘯，你身體好些了嗎？」
赫連天嘯只用冷冽的餘光掃了一眼赫連天然，話音又變成零下幾十度回答。「我要睡了。」
意思很明顯，正事已經說完，請你滾蛋！
可是，赫連天然就像完全沒聽懂一樣，仍舊掛著滿臉柔情的笑意，接話。「已經七月酷暑，屋子怎麼關的這麼嚴實？」
說完，根本不用赫連天嘯回話，繼續說道。「哦！我忘了。你的身體從小就不好，異於常人的寒冷。唉！一個人睡，會不會因為寂寞更加寒冷？」
赫連天嘯雙眸如吐著冰箭一樣瞪著赫連天然，只回答兩個字。「出去。」
赫連天然笑了笑，仍舊沒動地方。「嘯嘯，你太敏感了。做為你的姐姐，我關心你是正常的。」
我本來都已經閉上眼睛半睡，聽到赫連天然虛偽的話，極度鄙視的睜開眼睛，剛想做一個鄙視的動作，來表達我超級鄙視他的心情。卻沒想到，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一隻大如巴掌的蜘蛛趴在*頂。
算起來，從前最愛看的電視節目就是動物世界，所以，對於動物我是很瞭解的。還記得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我給花青雲抓過劇毒的黑鮫人蜘蛛。然而這個蜘蛛，卻是我從來沒見過的，也不認識的。可是，看到他那粗粗的八隻長滿絨毛的腿，和滿身鮮艷的明黃色條紋我就知道，這蜘蛛絕對比黑鮫人還猛。
神吶！它怎麼不在野外呆著，跑到客棧的*頂來了呢？
看著不斷爬動的大花蜘蛛，我咧咧嘴不敢出聲也不敢動。現在完全沒有心思聽外邊說什麼，一顆心都在這個與我相距不到一米半的蜘蛛身上。
只見它，似乎對我相當感興趣，一下一下挪動著他粗粗的大腿，順著*柱沒一會兒就爬了下來。我盡量不發出聲音往裡挪，嚇得嘴巴長得老大也沒敢發出聲音，死死盯著那只蜘蛛用心語對它說：
蜘蛛大哥，你可要好好看清楚。我不是壞人，外面那個想強了自己親弟弟的女人才是壞人。您老就算餓極了想找食物，也不能抓來一個就咬啊！去外面吧！去外面吧！外面那個更好吃。
誰知，這個該死的畜生根本就不懂人語，我越往裡這傢伙就越以為我怕它，挪著那恐怖的八條腿，離我越來越近。
嚇得我緊緊閉上眼睛，在心底默默數著，如果三個數之後，這個畜生還朝我爬，我就拿起*上的玉枕，無聲的拍死它。說什麼我也不能死在，這個畜生的口中啊！
『一、二、三』
三個數後，我摸起玉枕，用力壓在行動緩慢的大蜘蛛身上。只見，這個可惡的大毒蟲瞬間被玉枕和我的力道壓得腸穿肚爛。可是，誰能告訴我，為什麼這裡的蜘蛛也是會叫的？
「吱……」這個蜘蛛不僅會叫，甚至還會用力大叫。隨著自己的腸穿肚爛，揮舞著它長長的八隻腳，在死前狠狠的給我來了一個，大家都別活了。
「什麼聲音？」剛走到*前準備離去，赫連天然聽的再清楚不過。
「沒有聲音。」赫連天嘯鎮定的回了一句，一指房門。「出去。」
「不對！你的*裡有東西。嘯嘯，我幫你看看，萬一你睡熟，被陌生蟲鼠咬了，大家都會心疼的！」赫連天然冠冕堂皇的開口，其實是想證實從她進來就有的懷疑。
說罷，伸手就要去拉*幔。這個屋子，除了*；上，其他的地方根本藏不住人，現在又有了借口，她自然要藉機查看清楚。
赫連天嘯打開她伸來的手，冷然的盯著赫連天然。「男女有別，請姐姐自重。」
赫連天然看著難得說了這麼多字的赫連天嘯，瞇眼笑了笑，輕聲說。「嘯嘯，你走之後，母親和我談了你徒兒的事兒。唉！其實不是我們愛操心，我們這樣做，也都是為了赫連家好，為了你好啊！既然知道自己不能動心，又何必一定要嘗試肝腸寸斷的感覺呢？」
赫連天然的話說完，不僅*裡的我一愣，就連*外站著的赫連天嘯都不由得動了動眉頭，冷聲問。「母親說了什麼？」
赫連天然笑得有幾分邪惡。「你似乎很在乎她！」
「她是我徒兒。」赫連天嘯臉不紅氣不喘的接話。
「是嘛~~~~那為什麼……她會在你*；上！！！！」說完話，赫連天然以最快的速度拉到*幔的一腳，在赫連天嘯反映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各執*幔一邊，因為兩邊受力，那可憐的布料瞬間分裂成兩段，也將躲在*裡還拿著玉枕的我暴露出來。
我單手拄著玉枕，看著震驚的赫連天然，和斂眉冷冽的赫連天嘯。訕訕而笑，另一隻手指著腸穿肚爛的蜘蛛，解釋。「不是我叫的，是它！」
赫連天然這才從怔愣從回過神，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隨便一詐，真的將我從赫連天嘯的*；上扯了出來。
「嘯嘯，你有什麼解釋要說嗎？」赫連天然轉了轉眼睛，晦暗不明的神色證明，她根本就沒安好心。
赫連天嘯抿著唇角，若萬年寒冰的黑眸死死的盯著赫連天然的眼睛。「我和她什麼都沒有。」
赫連天然走回椅子那邊坐下，看著*；*下皆衣衫不整的我們，唇畔一直含著淡淡的笑意。「什麼都沒有嗎？若沒有，為什麼她會闖入天卓的房間？別告訴我，她不是特意為你而去的。你和她，早就不是普通關係了吧？」
「若什麼關係都沒有，咱們家那麼多能幹的人你不挑，為什麼一定要選上這麼個笨丫頭做副手？如果什麼關係都沒有，你為什麼要與她合開不掙錢的行業……呃！對，快遞業務？唉！嘯嘯！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現在還是什麼都沒有的階段，你就拿赫連家的錢陪這個丫頭瘋。如果到了有什麼的地步，豈不是要把整個赫連家都拱手送給這個丫頭嗎？」
聽到赫連天然的指責，我憤怒的從*裡跳下去。既然話都已經挑明，我還有什麼不敢說？還有什麼需要忍讓的？
於是，我指著赫連天然的鼻子，怒道。「赫連天然！你憑什麼指責赫連天嘯？他不過就是想要個正常人的生活，想找個正常人戀愛，他到底犯了什麼錯？必須讓你們拘禁在近親相殲的怪圈子裡？就因為他聰明？就因為他天生有一個適合經商的頭腦，你們就這樣迫；害他？」
「赫連天然！你們為什麼不摸著良心問問自己？你們在家裡好吃好喝大排筵宴，隨便一個生日宴都搞到幾百桌几千人的請，這些錢都是怎麼來的？那都是赫連天嘯整日奔波，徹夜不眠的計劃，一個子一個子辛苦賺來的。你們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居然還要如此禁錮他。你們赫連家的人，簡直都是不可理喻的瘋子！」
「你……我們赫連家的事，輪不到你個黃毛丫頭來指責！」赫連天然沒想到我會把赫連家的事瞭解如此透徹，此時氣的兩眼直冒火盯著我。
「是！你們赫連家多了不起啊？穩坐富豪之位數十代。我施婉韻什麼都不是，就是普普通通一村姑。可是，對比你們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赫連家，我深深的為自己的出身感到驕傲。起碼，我沒被金錢蒙蔽雙眼，沒被權利腐蝕人性。我就算再窮，也不會做出逼迫自己的親人，犧牲一輩子的幸福快樂，來換自己安逸享受的事！」她說不出話，我可是有一肚子的話想罵。
「住口！施婉韻，你騙得了情竇初開的嘯嘯，卻騙不了我。你說的如此好聽，還不是為了嘯嘯的才能？到時候，就算母親發現，你無法直接騙去赫連家的錢財，也可以憑借嘯嘯的才能擴展事業。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妙！橫著豎著都穩贏的選擇，可是浪費你不少腦細胞算計？浪費你不少表情來演戲吧？」赫連天然冷聲回擊。
我不屑的看著赫連天然，打從心底憐惜赫連天嘯，為什麼他要生在這樣一個沒有人性的家庭？「你口口聲聲都是赫連天嘯的才能！在你們的眼裡，從小到大能看到的，就只有赫連天嘯的才能。你們什麼時候想過，試過真正的瞭解他？赫連天嘯是個人！他有自己的七情六慾，他有自己的喜怒哀樂！除了才能，他的身上還有很多耀眼的地方。你們做為他的親人，為什麼從來什麼都看不到，眼裡只有他最痛恨的才能？」
「赫連天然，如果你一定要說我騙了赫連天嘯。那麼，好吧！我承認我騙了他，那是因為我被他的優點吸引，徹徹底底被他征服，所以才會費盡心思欺騙，想討他歡心，讓他真正體會到人間還有真正的愛。我希望，他可以從畸形的家庭陰影中走出來，做一個正常的男子。可以哭，可以撒嬌，可以去依賴，可以自由自在生活的普通男子。這就是他——赫連家主這輩子，最大的願望。」
赫連天然複雜的盯著一直沉默的赫連天嘯，我繼續說著。「怎麼樣？連你都覺得可笑吧？這麼簡單的願望，就連街上的乞丐都能隨時做到。偏偏，天鉞王朝首富赫連家的家主做不到。赫連天然，如果你們還有一點良心。請你們放過自己最親的親人，讓他別後悔來過這一遭人世。你可以放心，我對你們赫連家骯髒的臭錢沒興趣！」
「嘯嘯，她說的話都是真的？」赫連天然不再理我，追問一直不說話的赫連天嘯。
赫連天嘯深深吸了一口氣，難得說出這麼一長串話。「我是赫連家主，這是今生都無法改變的事實。我的責任，我自然會承擔。分寸，我自然會拿捏。所以，我的事毋須姐姐和母親操心。……至於她，不過一場遊戲。既然到了結束的時候，也毋須流連。」
我猛然轉頭盯著赫連天嘯，只見他如墨染一般的眸子恢復到零下幾百度。即便看著我，也不再是暖春之時的涓涓細流。「師傅，你到底在說什麼？」
赫連天嘯看著，一字一字解釋著。「我們從前的約定，就是你幫我走出心底的陰影。你應該是一直都不知道報酬吧？也或許，是你心粗，根本就沒看到我們所簽署的快遞合同上本不該有的錯誤。」
我不敢置信的盯著赫連天嘯，完全想不明白，這和那張錯誤的合同，到底有什麼關係。
「那個合同上，我故意將淨利寫成毛利。其實，我從那個時候，就選定你來給自己緩解壓力。現在，你傷害了我的親人，這場遊戲就到了應該結束的時候。快遞業務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他不會是賺錢的。所以，快遞合同到此為止，我會按照合同將毛利的三成送到你家。現在，你可以走了！」
震驚！從來沒有過的震驚！我傻傻的看著冰雕男，心底疼痛無聲無息的蔓延。無論怎麼想，都無法解釋眼前到底是什麼狀況。
冰雕男，如果你不愛我。那過去的*和守護都算什麼？如果你愛我，為什麼不在這個時候和赫連天然說清楚？這是脫離赫連家最好的開始，為什麼你要選擇逃避？選擇傷害我們的感情？
可是，無論我怎麼看赫連天嘯，他結冰的眸子仍舊淡然。那冰冷無破綻冷硬的外殼下，到底藏著怎樣一顆心？
赫連天嘯！你為什麼會變得如此陌生？如此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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