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是我的人 文 / 輪迴與卿醉
我含著酒深思，封漣妖等不下去，來到面前拉起我，心疼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出自真心。「婉婉，你在幹什麼？酒酸了就是壞了，吃了**的東西會生病，趕緊吐出來。」
我偏頭將酒吐出去，斂眉深思猶豫著問。「到底會是怎樣的東西，才能將烈性的白酒腐蝕變酸呢？」
封漣妖恨鐵不成鋼的打了我一拳，嚷道。「這都什麼時候了？放著始作俑者你不處置，還有心思考慮這種沒用的？婉婉，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靜靜的看著封漣妖，很肯定的回答。「我這就是為了抓出壞我酒之人啊！妖妖，千耀是我的人，我相信他。」
最後一段話，屋內兩個男子都無語的看向我，封漣妖氣的是擰眉如麻花，百里千耀則是複雜的看著我。自始至終他都沒解釋，卻沒想到，我會無條件的相信他，只因為，他是我的人。
「好！他是你的人，我是外人，我管不著你家的事！」說完，封漣妖氣的轉身離去，如風吹走的晚霞一般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我奇怪的眨眨眼睛，怎麼都想不明白封漣妖這是怎麼了。從前我認識的封漣妖，雖然邪魅到讓人無法理解，卻也不至於這般急躁，真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百里千耀看著我愣在原地發呆，慢慢站起身走到我身邊，聲音低啞明顯情緒不佳。「老闆娘，你有什麼發現？」
「啊？哦！其實這發現也不算什麼發現，只是有些納悶，那個壞人到底放了什麼東西在白酒裡，才能讓濃度很高的酒精發酵，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不過幾個時辰，酒就會酸成這個樣子？」我愣了一下，如實回答。
百里千耀聽後，也拿起酒提含了一口，一會兒吐出後，納悶的自言自語。「確實有些奇怪，味道苦中帶澀，會是什麼呢？」
與我品嚐的結果一樣，只是我們都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無論是什麼，這都是我們唯一的線索。酒肆剛開業，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弄得人心惶惶，這樣只會給敵人留下摧毀我們的機會。所以，此事你暗中查看就行，切記不可張揚。」
如果我沒猜錯，許世清斐現在所出的這招就叫圍魏救趙和以逸待勞，引我懷疑自己最得利的助手，順帶鬧的酒肆人心惶惶。
沒一會兒，其他四家店舖的信息也傳了回來，每個店都在今日出了不大不小的事兒，皆是事關信譽問題，只不過那四家店舖比較小，出的事兒也比較小而已。
看來，許世清斐已經出手，而她的目的，亦如當初，只是希望斷了我在郡城的後路，將我趕出這裡。
她不傷我性命，到底顧及的是什麼？
*********************輪迴分界線****************
超市在郡城運營的很好，每日都賺得滿盆滿缽，但因為商品種類繁雜，每日事情多倒令人頭疼。早晨起來，我就坐在書房裡核對進出貨賬目，還沒看到一半兒，就已經到了中午。然，這不過才是半個月的小帳，月末的時候更是厚厚一摞，只消看一眼就會覺得頭疼。
正看到心煩的時候，門童進來稟報，竟然是久未露面的畢紅綾來了。
我將毛筆掛到筆架之上，請她進來。想了想，最近郡城確實沒有什麼謠言出現，難道她是等不及親自去了孟良，發現即墨夜非不在那裡，所以跑回來和我問罪的？
當依舊一身紅衣的畢紅綾出現之時，我才知道自己想多了。自門口走進的她步履平穩，不緊不慢的樣子，輕易就可看出，她的來意就和心上人沒關係。我偷偷鬆了一口氣，命人上茶。
「紅綾，這麼久不在郡城，是去京都給女皇瞧病啦？」我娶花青雲的時候，也有給她下過喜帖，她家的下人說，她進了京都，估計是近日才歸的。
畢紅綾絕色容顏微微而笑，事關皇家機密，自然是她不能說的。「我這趟來，就是想告訴你，你的猜測很準，許世家根本沒有一棵冬蟲夏草，我付的九千兩銀子全打了水漂。」
一臉惋惜的看著她，接話。「那塊地原來是我的，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那裡的情況。」
她點點頭，啜了一口茶水，放下後才慢慢說。「你猜的不錯，我這次進京還是為皇家看病。你也是有夫有侍的人，男女那點事想必不用我說你也能懂。這男人嘛！尤其是宮裡的男人，最擔心的事莫過於無力得到女皇*愛。冬蟲夏草對這方面有奇效，如果能進貢入宮中，賺到的可就不止是銀子那麼簡單。」
轉轉眼睛仔細想了想她的話，這不像從不相信朋友的畢紅綾說出來的話。能讓一個處處小心防備別人的人，說出這種柔軟又意有所指的話，可見她已經先被別人領上路，這是來說服我配合。
想到這裡，我淡淡而笑，問道。「紅綾，能為皇家效力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做夢都想的事。只是，你要明白。伴君如伴虎，守著皇帝做人下人到底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我們自由自在做自己喜歡的事，天皇高皇帝遠，做自己的主人。冬蟲夏草，我這裡是真沒有，也真不知道哪裡還有。所以，你的忙，我幫不上。」
天底下，不想阿諛獻媚女皇之人，天鉞王朝找不出幾個，而我就是其中一個。就像我對她說的話一樣，到皇帝面前夾著尾巴做人，到底有什麼樂趣？還不如，就老老實實做平頭百姓，每日做著自己喜歡的事多逍遙？何必去伴著那個動不動就用生殺大權，如老虎會吃人一般的女皇？唉！全都是想不開的人吶！
畢紅綾詫異的看著我，她雖然長在郡城，卻是經常出入皇城之人。接觸的多是達官顯貴，有哪一個不是掏空心思想往上爬，離女皇越近越好。突然聽到我這一番另類的話，竟然不知任何接下去。原本以為，她許給我好處，我是一定會說出冬蟲夏草的下落，結果只換來這種話，叫她還有什麼辦法可想？
「紅綾，不是我不想幫你，是我真的不知道冬蟲夏草的下落。這種藥草生在高海拔的不毛之地，對天氣也有超高的要求，是真的要天時地利才能生產出來的。無論你拿不拿我當朋友，在我的心中，你都是我的朋友。我保證，如果我哪一天發現冬蟲夏草，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全部賣給你。」這番話，我如實相告。我說的是賣，而不是給，這大大增加我話的可信度。
畢紅綾深深歎氣。「看來，我注定沒有晉職做御醫的命。」
御醫和御廚，是天下所有醫者和廚師畢生的追求。有些俗氣，卻很符合現實。所以，我只能無語的看著畢紅綾，不知道要如何勸解。
正在沉默無言的時候，小惡魔從門外跑進來，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人沒到聲先到的嚷著。「老闆姐姐！老闆姐姐！你快來看，樹上有一個好漂亮的甲蟲，你快來看啊！」
我還來不及吆喝，他就旋風一樣衝勁屋來，拉住我的手不由分說就往外拽。我只得投給畢紅綾一個無奈的目光，跟著小惡魔出了房門。
來到院中，小惡魔指給我看，正中央高高的棗樹上，一個大大的天牛趴在那裡，長長的鬚子，黑黑的殼上還有幾個白色斑點。
「老闆姐姐，好不好看？」小惡魔興奮的邊指邊叫。
我打了打冷顫，回答。「好看。只是這樹太高，我不敢爬。」
他瞇起水汪汪的大眼睛，鬆開我的手。「就知道老闆姐姐是假把式，光會說不會練！好吧！現在到了我大顯身手之時，你就在這裡看著，我是怎麼抓到它的。」
聽後，我欲抓住小惡魔，他快了我一步，跑到粗大的樹幹下，蹬了鞋子，三兩下就竄上去。我來不及抓他，只得緊張的在樹上喊。
「十四，那天牛落的位置太高，你還是不要上去啦！如果被你青雲哥哥看見你在我院子裡爬樹，他會數落死我的。你快下來，快下來！我書房裡有好玩的，你去玩，不要抓什麼天牛啦！」
小惡魔四肢柔軟如樹懶，抱著樹的樣子更像可愛的樹袋熊。本就胖嘟嘟的小臉故意皺在一起扮包子，對我頑皮的吐了吐舌頭。「才不要呢！姐姐心裡只有青雲哥哥，根本沒有我。我也不要顧及你，就要上樹，就要上樹！」
說完，他用力倒蹬四肢向上，越怕越高，離那個天牛越來越近。
但是，隨著他每動一下，我的緊張度就提高一分。困難的吞著口水，緊張的盯著小惡魔的動作，真是怕他那短短小小的四肢，哪下失靈就從幾米高的棗樹上掉下。
眼看他離天牛越來越近，希望越來越大，卻是越爬越高。感覺自己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小惡魔終於如願抓到那只天牛，在樹冠上單手抱著，另一隻手向我揮著戰利品。
「姐姐、姐姐，你看啊！我抓到了，它比在樹下看到的還大，真的好好玩！」小惡魔瞇著水汪汪的眼睛，笑起來兩點梨渦深深，晶瑩的就像個瓷娃娃。
「我看到了，你快下來！」我都要被他嚇死了，哪裡顧得上什麼天牛？
「好啊~~~~~~~~~~~~~~~~~」他剛回答一個好字，剩下的就是長長驚歎的尾音。
只見，小惡魔太過興奮，單手抱著樹幹，一個不穩就三肢失靈，在樹上晃了兩下，隨即完全脫離樹幹，直直向下跌來。
「十四~」我驚得大叫，想衝過去接住他，奈何我根本不會武功，怎麼可能有那麼靈活的反映？
身邊突然一個紅影飄過，下一秒，官十四穩穩的落在畢紅綾的懷抱。隨著那一抹漂亮的紅影，官十四有驚無險的落地。
畢紅綾抱著官十四仔細的看著，那一瞬間的怔愣我不知道是為什麼，更來不及想是為什麼。心底滿滿都是氣憤，說什麼都壓抑不住。
在畢紅綾的懷中搶過小惡魔，在他哇哇尖叫中，用力將他拽進屋，顧不得身邊還有畢紅綾。就將小惡魔按在腿上，撩開袍子在他圓圓的小屁股上，狠狠拍著，順帶怒聲教育道。
「我讓你淘氣！我讓你不聽話！小惡魔，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可惡？每次都做危險之事，把我嚇得魂不附體。你這樣不聽話，我早晚讓青雲把你送走，再也不要你，免得被你嚇得三魂少了一對半，指不定那天就被你嚇死。」
小惡魔在我懷裡舞動著四肢，上下揮動就像是溺水的人在掙扎。被我用力打著屁股，還聽著我獅吼般的教訓，沒幾下就發現自己掙扎不過我，老實的趴著，委屈的哭了起來。
「老闆姐姐壞！老闆姐姐壞！為什麼你每次都打我？嗚嗚嗚！我以後都不要找你玩了，你壞，你壞！嗚嗚嗚！救命啊！青雲哥哥救命啊！你妻主要殺人了，你妻主在打你最疼愛的弟弟！嗚嗚嗚！青雲哥哥救命啊！青雲哥哥救命啊！」
一頓用力的拍打，當我平靜受到無比驚嚇的心，恢復理智後，我才後悔自己如此用力，即便隔著衣服，我都可以感受到小惡魔屁股上被打的熱度。
可是，聽了他毫無悔意的話，我更加生氣。手高高舉起，問道。「說你錯了，說你以後不敢了。否則，我就打到你服為止。」
小惡魔趴在我腿上抽泣，屁股火辣辣的疼，他咬了咬唇瓣兒，回答。「我沒有錯！都是老闆姐姐不好，如果不是你和我說話，我怎麼能從樹上掉下來？」
「啪啪啪！」再度三下用力十足的拍打，我擰起的眉頭堪比縮水一般。「官十四，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如果你再不承認錯誤，再不下保證，我是絕對會打到你屁股開花。看你還敢不敢上樹，看你還敢不敢不聽話。」
「我沒有錯，不承認！」小惡魔咬牙忍著疼，明明大眼睛裡已經現出淚珠，他就是不肯妥協。
「你……」我高高舉起的手，在看到小惡魔隱忍的淚水之時，說什麼也下不去。
就在我倆僵持之時，畢紅綾攔住我根本再也下不去的手，溫言說道。「婉韻，孩子不是這樣教育的。以後慢慢教吧！你看你，把他打成這樣，如果傷到筋骨怎麼辦？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若傷了脊柱，下半身癱瘓，比從樹上掉下來嚴重更多！」
「會這樣嚴重？」並非我不相信畢紅綾的職業水平，而是真的沒想到，只是打打屁股，竟然會造成這樣嚴重的後果。
「哇！我癱瘓了，我癱瘓了。老闆姐姐把我打癱瘓了，我的人生怎麼辦？我的未來要怎麼辦？老闆姐姐，你賠我，你賠我，你賠我。」小惡魔一聽，哭的更厲害，在我身上不停的扭動，哪裡有一點癱瘓的意思？
我和畢紅綾滿頭黑線的看著耍賴的小惡魔，對視一眼後，畢紅綾猶豫一下問。「這孩子是誰啊？怎麼會在你這裡？」
我極度無語的看著小惡魔，解釋。「他叫官十四，是青雲在官道上，從人販子手中救下來的。他傷了腦子，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誰，青雲才給他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畢紅綾挑挑眉，也不管官十四在我懷裡怎樣折騰，單手拉住他的手腕，仔細的號著脈，深深沉思想著。最後，很確定的回答我。「他確實是傷了腦子，過去的記憶應該都不存在了吧？」
我點點頭，相當肯定。「不僅不在，我感覺這孩子腦子有問題。」
「老闆姐姐的腦子才有問題！」小惡魔相當不同意我的結論，邊抹著眼淚邊反擊。估計這會兒也是折騰累了，就老實的趴在我腿上，沒有起來的意思。
畢紅綾卻是支持我的觀點，回答。「他確實受傷不輕，若不用藥物驅散腦袋裡的血塊，只怕將來會更嚴重，變成白癡都是輕的。」
「這麼嚴重？」我不敢相信的看著小惡魔，自打他跟隨花青雲回來，花青雲最怕的就是他有哪裡不舒服。隔三差五請大夫，沒有一個大夫說他有如此嚴重的情況。最多的，只說他是腦子受了傷，需要調理和休息。畢紅綾，果然是神醫啊！
畢紅綾點點頭，看著小惡魔意味深長的笑了。「這孩子和我也算有緣，既然我救了他一次，不介意再多救他一次。以後，每隔三天，你就派人把他送到我醫館來，我會給他治療的。」
「……那，就有勞紅綾了！」猶豫一下，我還是點頭同意。
雖然小惡魔頑皮到令我頭疼，我每次看見他，想的最多的就是，他什麼時候能恢復記憶，趕緊回去他自己的家。可是，我這樣想，更多的原因是因為他的父母。試想一下，誰家的孩子丟了，大人能不著急？
可是，我和花青雲已經想了無數的辦法，就是不見小惡魔的病有什麼起色。他每日除了玩就是吃，就是把自己當豬養，無憂無慮的樣子又不像有什麼病。所以，事情才會耽誤到現在。
小惡魔水汪汪的眼睛，此時已經沒了淚光。若精靈一般的眨了眨，看了看畢紅綾，突然從我腿上爬起來。躲在我身後，指著畢紅綾驚叫。「我不要吃藥，也不要扎針。你走開！你走開！」
我以為，小惡魔是聽明白我們的談話，才會有這種反常的舉動。有些氣惱有些憐惜的將他拉過來，對上他驚恐的眸子，軟言說道。
「十四啊！你已經不小了！已經是一個小男子漢，你不能因為怕吃藥怕扎針，就耽誤自己的病情。你知道再耽誤下去的後果是什麼嗎？你知道白癡的定義是什麼嗎？就是，有好吃的，你都不知道吃，有好玩的，你都不會知道玩。每日流著長長的鼻涕，對著所有人傻笑。那樣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嗎？」
小惡魔驚恐的眼睛等得圓圓的，還是聽懂我的意思，用力搖搖頭。可是，這一搖似乎太過用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好像又忘記剛才說過什麼。
因為和我距離很近，他看著我的嘴巴，突然笑了起來，抿了抿粉紅色的唇瓣兒，說道。「姐姐，我想吃糖！」
暈！老天爺啊！你劈死我得了！明明前一刻還好好的說著話，為什麼後一刻小惡魔就變了調？如果說他真的忘記剛才說什麼，為什麼還記得久久之前，我那失誤的一吻？
我顫抖著唇角，痛苦的問。「十四啊！你到底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是真的不知道那叫什麼？還是故意捉弄我？為什麼每一次我和你說到關鍵的時候，你都要用這一招打亂我的話？這裡也沒有外人，你有什麼想說的，你就說，好不好？我求求你，別這麼折磨我了！」
小惡魔搖搖頭，雙臂一展抱住我的脖子，粉紅色的唇瓣兒貼上我的耳畔，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老闆姐姐，我沒有病，也不需要醫生。如果你不讓我給那個紅衣姐姐看病，我就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你讓我看病，我就告訴青雲哥哥，那一日，有個女子闖進我的房間，含住我的嘴巴深深吸；吮。樣子嘛！就像在吃甜蜜無比的糖！」
『轟隆隆！』『卡嚓嚓！』我的世界劃過無數道閃電，只能被雷的外焦裡嫩傻傻的坐在遠處。
小惡魔！你真的是混世小惡魔。你明明什麼都懂，一直以來裝出來的可愛和逃避，到底是為了什麼？你這樣捉弄我們，目的到底是什麼？
「老闆姐姐，你不用擔心，我不是壞人，更沒有想過害你。我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求你原諒我不能告訴你。我只希望好好在這裡生活三年，三年後，我會離開，也會好好的感謝你。求你，答應我！」
小惡魔抱著我的脖子，說完之後，在我的脖頸處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