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84.懸崖驚魂 文 / 柒草
唐朝的車速逐漸緩慢,越野車車頭被他抵在死角,車上男人無法逾越,大霧瀰漫的天色雖看不見身後警車,但那些刺耳的警鳴已越發臨近。
唐朝薄涼的唇瓣揚起抹弧度,霧霾內六盞車頭燈自後方劃射出來,唐朝眼瞅著越野車已無處可逃,指腹慵懶搭在鍵盤上輕敲,一對狹長的眸子淺瞇起,愜意十足。
三輛悍馬衝向前方,轉打方向盤時,車輪與地表摩擦的聲音尖銳有力,唐朝那輛鋒黃跑車被圍剿在中央,越野車內持槍男人勾唇冷笑。
「go,go,go。」
駕駛室壯漢衝動彈不得的鋒黃跑車做個大拇指朝下的動作,唐朝凜冽的眼鋒儲起道陰佞,眼睜睜看著越野車衝入霧霾內消失,他倒退車子,與三輛悍馬爭執不休,誰勝誰負,就要看彼此間的車技。
「你們中國的警察,太遜了。」
其中一輛悍馬車內的外國佬笑了笑,唐朝挑起眉峰,身後傳來細密的槍彈,率先撕開濃密出現的是輛爆改的gtr極速敞篷跑車,唐赫帶著白色防彈眼鏡,一身黑色皮衣修飾那完美健碩的身材。
上官夜熟練驅車,唐赫則單腳踩在副座上,兩手間架起把p90衝鋒鎗。
「謝謝你們的瞧不起。」
他嘴裡咀嚼著幾片口香糖,左唇微微逸起桀驁「哥哥送你們去見上帝吧。」
他按下扳手,子彈連發掃射,悍馬玻璃窗破碎裂開,男人那一頭亞麻黃在這刻尤為惹眼,博野尾隨而至。
唐朝趁機脫離束縛,一路飆車去追越野車。
施以默自昏迷內微微轉醒,她感覺有只大手從她臉頰蔓延至腰身「真是個不錯的妞,可惜沒時間干了。」
施以默意識漸步聚攏,她沒有同先前那般聲張,而是闔起雙眸裝暈,透過眼角細縫,她睨見外頭化不開的濃霧,看樣子唐朝好像不在了。
她咬緊貝齒,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車子行駛到三公里外的懸崖邊,施以默隱約聽見狂浪拍打礁石的怒吼,身子穩住後,她被持槍男子拖拽出車室。
外頭的冷空氣擁緊她單薄的身體,施以默被凍得唇色烏青,男子將她扛至肩頭往海崖邊走,她大概知道自己接下來的遭遇。
即便到了這刻,施以默也並不敢亂動,男子手裡有槍,那樣她會死的更快。
唐朝,你在哪裡?
這會,她覺得自己特麼依賴他。
這麼久的相處,在這種危險下喊他的名字,似乎成為一種習慣。
沒有他在,她會害怕。
男人走近崖邊,他遙望下去,腳尖一塊碎石子墜下二十多米高的海崖,他勾唇笑了笑,大掌捏緊施以默腰腹間的衣料,施以默臉色白如死灰,她只覺一股拋力向前,女人嗖地抓住男人精壯的脖子,差點帶離他一起往下跌。
他迅速穩住腳尖往後退,施以默掙扎道「放開我!」
「媽的,臭女人。」
男人低咒,執起機槍抵在女人額際「還是這樣送你上路比較快。」
唐朝的車自陡坡衝擊出去,鋒黃跑車越過越野車車頂,在地面旋轉一百八十度停穩,持槍男子見狀,低咒一聲衝他開槍。
施以默趁機咬住男人手背,男子吃痛一掌扇在她臉上,施以默倒地,右臉即刻紅腫,她淺嘗到嘴角的腥甜。
唐朝隱下半截車窗,伸出手槍直擊男子頭部,越野車內男子也攜槍下車。
他知道唐朝要救的是地上那個女人,索性一把拎起她抵住太陽穴。
持槍男子被擊中頭部倒地,另一名男人拉著施以默直往懸崖退。
唐朝俊臉劃過道陰鷙,「放開她!」
他推門下車,目光冰冷如劍。
「唐朝。」施以默眼裡蒙上層霧氣,每次生命受到威脅,她會變得特別脆弱「唐朝救我。」
她這會因冷空氣渾身發冷,右臉已攏高腫起,那雙清澈的鳳目發出如小獸般的無助,唐朝瞳孔收緊,凝向男人的眼神愈發逼仄凌厲。
男人將施以默拉到崖邊「再過來我就將她推下去。」
他作勢將施以默往前推,她嚇得尖叫出聲「不要!」
唐朝繃緊唇線,施以默有多怕水,他比誰都清楚。
該死的!
「媽的,我讓你放開她!」
「no!」男人搖搖頭,「放下槍。」
誰都知道,一旦唐朝放下槍支,面臨的將是什麼。
唐朝左唇冷勾,「我再說一遍,放、開、她!」
「看來你是打算讓她死了?」
唐朝那把黑星手槍對準男人額間,外國佬得意的挽起唇瓣「你不敢開槍,我死了,她也會掉下去。」
施以默這會已經半個身子傾出去,單靠男人手臂攬著。
唐朝墨鏡下的眼鋒越發陰冷,他食指微微扳向扳手「上帝會告訴你,不瞭解我,是一種致命的悲哀。」
『砰——』
子彈撕開單薄的霧霾直射出去,施以默瞳孔圓瞪,唐朝邪肆的冷笑在她鳳眼深處越擴越大。
他,開槍了?
她只覺一股冷氣蔓延四肢百骸,外國佬因子彈穿頭往後仰,施以默身子變輕,整個人朝下栽去。
她已經記不得此時是什麼心情,似乎連叫聲都溢不出嗓門。
施以默闔上雙眼,認命往下墜,猛地,有股力拽住她手腕,唐朝受不住地心引力的強度,隨她一塊往下滑去幾寸。
兩人的身體皆是懸在半空,而他另一隻手死死攀在崖邊。
要這樣承受兩人的重力,很難。
施以默剪瞳微睜,唐朝薄唇邊的弧度尤為俊美,四目相觸,她的後怕逐漸蓄起在眼角,眸子很快腥紅「我以為你不會救我了。」
這會,他還能笑得這樣壞。
而她,胸口微微起伏,顯然是嚇哭了。
男人挑起眉峰,「怕你在水裡寂寞,乾脆下來陪你,怎樣?」
她張唇衝他怒吼,「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方才幹嘛開槍啊,你嚇死我了!」
「現在不是好好活著麼?」唐朝勾唇,攀在崖邊的五指已全然泛白,他快要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眸子內的隱忍沒讓她瞧見。
男人薄唇淺漾,「誰能像我們這樣有情調,到這種地方談情說愛。」
「誰跟你談情說愛了?」她破涕為笑,先前濃烈的害怕漸步擊散。
唐朝這會只能等唐赫他們盡快趕來,方纔那一槍他並不是衝動之下才開的,如果真的把槍放下,他們兩人這會早死了。
即便拖延時間,也不一定能等到唐赫他們,若是被外國佬看出端倪,施以默會死的更快。
目前這種狀況,算是最好的。
施以默不曉得他為什麼這麼做,但她知道他做的一切必定是有理由的。
「默默?」唐朝見她冷的瑟瑟發抖,輕喊一聲。
施以默注意力被他收回「嗯?」
男人揚起的唇線逐漸拉直,「你前男友,還在你心裡嗎?」
施以默一雙眸子掃向他,唐朝俊臉平靜無波,這話倒像是他隨口問起。
「這時候幹嘛說這些?」
「我想聽。」
「為什麼?」對於高偉凌,施以默不願過多提及。
唐朝勾了下唇,沒有說話,施以默反問道「那麼你呢?你長這麼大就沒有喜歡過誰麼?」
唐朝深曜的眼鋒有道光圈收緊,施以默期待的凝視他顛倒眾生的臉,唐朝喜歡的人,她還是比較好奇的,畢竟這男人平時太深沉了。
會是誰呢?
男人精緻的唇瓣微張,「沒有。」
「沒有?天啦,你這二十多年來一個女人都沒喜歡過麼?」
他一對狹長的桃花眼淺瞇起「家人算不算?」
「切。」施以默拿嘴噴他「你比我還鐵石心腸呢,至少我心裡還裝著個偉凌好吧。」
男人挑起眉角,「倒還挺癡情。」
「你以為誰都像你啊。」
她翹起唇瓣笑了下,兩個互不相愛的人即將結婚,施以默覺得自己的人生真是滑稽,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往後誰都不會為情所困,不相愛,做對與眾不同的朋友也好啊。
就像現在這樣。
他見她揚起眼角,跟著淺漾唇弧「笑什麼?」
「沒什麼。」她搖搖頭,「唐朝,其實呆在你身邊挺有安全感的。」
「比你男朋友還有安全感麼?」
女人挪眼瞪他,「幹嘛非跟他比啊,意義完全不一樣好不好。」
「是不一樣。」唐朝嘲諷的挽起冷笑,「一個是死人而已。」
施以默臉色微變,沒再同他說話,男人的五指往下微微滑去,他以指腹狠狠叩響岩石深處,眉峰間隱約闔起道溝壑。
施以默冷得哆嗦,「唐朝,我們能上去嗎?」
「你猜?」
「去死啦,這個時候還沒個正經!」
男人笑了笑,「不如我們一輩子杵在這看日出日落吧。」
施以默單手環在胸前取暖,口氣不善「那不如我們石化在這不是更好?」
「好啊。」他展開嘴角,氣得施以默恨不得抽他。
他五指只剩三隻攀附在崖邊,施以默眼瞅著有不斷碎石往下滾,她水眸瞪大。
「唐朝,你是不是快堅持不住了?」
男人瞳孔閃出不耐「我再抓幾個人都成,你覺得呢?」
施以默焦憂的咬下唇肉,「真的嗎?」
「看我這樣子像假的麼?」
施以默想說像,可她這會沒那心情開玩笑,唐朝逼仄的眼鋒內掀起道陰霾。
該死的,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