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2章 沒有反對資格 文 / 羞色
在宋卿芸的眼中,夏逸寒從來都不是會輕易許諾的那種人,雖然他常常穿梭於各大青樓,卻不是那種花言巧語之人,因此夏逸寒說出這番話,讓宋卿芸著實愣怔在了那裡。
夏逸寒擁著宋卿芸,明白她需要一些時間考慮,也不逼她,又在她耳畔輕笑著道:「而且在我們洞房之前,我保證,不動你。」
「說什麼胡話……」宋卿芸又羞又惱,也不顧夏逸寒摟著她,直接把夏逸寒推了開來,別過臉去,遮住臉上的紅暈,「再亂說話,我不理你了。」
夏逸寒低聲一笑,也不再做什麼動作。
宋卿芸平了平心虛,又道:「我不過是宋府的三小姐,庶女的身份擺在那裡,你若真有待我之心,也是明白王妃之位,難以真正隸屬於我。」
夏逸寒漸漸淡去笑容,也擺出一副說事的認真神態,看著宋卿芸道:「為何不能屬於你?我也是庶子,庶子配庶女,非常完美。」
「你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宋卿芸也看向夏逸寒,兩人對視了一會兒,皆是沉默了下來。
夏逸寒低眸片刻,沉聲道:「既然擔心他會反對,那就讓他沒有反對的權利。」
宋卿芸心頭的疑惑又湧了上來,有些不明白夏逸寒話裡的意思。
「他之所以有反對的資格,是因為他是夏連國的皇上,我的皇兄。如果這個皇帝易主,那這天下就不是他夏辰賀說了算的。」
對於夏逸寒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直呼夏辰賀的名字,宋卿芸有些欣喜,欣喜於夏逸寒對她的坦誠,但是同時,她內心也隱隱有著不安和擔憂。
不安她和夏逸寒,擔憂宋府的將來。
「其實對於這些身份,我一點兒也不在意,也不在乎。如果你也一樣,我可以放棄一切,跟著你浪跡天涯。」
面對宋卿芸的坦然相待,夏逸寒也動容得抬眸看著她,他笑著反問:「你認為我在乎嗎?」
宋卿芸微微側頭,表示等著夏逸寒接下去的話。
夏逸寒緩緩抬頭眺望星空,道:「齊白松說,溫孝恭貴妃是被人害死的……我額娘竟然是被人活活害死的!一直以為,太后是怕我奪走了夏辰賀的皇位,所以才處處打壓我,我認了;不要我上早朝,滿足於我留戀於煙花之地,我也認了。可偏偏他們把腦筋動到了太妃娘娘的身上,我絕對忍不了。就像你說的,皇宮中除了太妃娘娘把我當作親人外,再沒有人把我當作是親人了,或者說連人都算不得。可如今……竟然告訴我我隱忍了這麼多年的人是我的殺母仇人!這個仇,我非報不可!」
宋卿芸出聲道:「可是天下已經安穩了,如果此刻夏連國有任何的兵變,只怕對晚絲國百利而無一害,到時候我們夏連國豈不岌岌可危?」
「國以民為本,我自然因為個人恩怨而殃及整個國家,我要做的,不僅是給我額娘討回一個公道,給太妃娘娘討回一個公道,給所有先帝未出世的孩子和被謀害的妃嬪討回一個公道,還要為夏連國和晚絲國的百姓討回一個公道。」
宋卿芸並不是擔心夏逸寒會不顧天下百姓,相反的,雖然她從來沒有涉及甚至關注過天下大事,但是以她對夏逸寒的接觸和瞭解,夏逸寒從不會亂動不相干的人。一個能做到百善孝為先的男子,絕對不會不念及天下蒼生。所以在之前她就覺得,相對於夏辰賀,夏逸寒無論人品還是智謀,都更勝一籌當這個夏連國的皇帝。
「我明白你不會讓天下百姓置身於水深火熱之地,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旦參合進個人的情緒,那麼一些大事的判斷就會有所被影響,我也希望夏連國能有一個更好的君主,至少不會讓晚絲國的公主身陷囹圄於青樓,也不會拿女子來當做棋子和籌碼,更不會去把無名之罪扣押到一朝功臣的身上。」
夏逸寒聽了,久久地盯著宋卿芸,那眸子彷彿要把她看透,看深,更要看進心裡去。
「無論哪個女子聽了,都一定會花容失色,然後勸說『天下安定』如何,『君臣有別』如何,更會勸說『以王府為主』又如何的。唯有你……竟然問也不問我,勸也不勸我,反而鼓勵我,沒有理由的支持我……」
宋卿芸微微一笑道:「我沒問你,是因為我知道你的往事,知道你的秘密,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做;我沒勸你,是因為我知道勸也沒有用,何況若把你勸住了,豈非說明我喜歡上了一個有謀無勇之人?」
宋卿芸頓了頓,笑意變得有些淒然,「誰說我沒有理由……夏辰賀先是利用我,讓我的名聲盡失,使他成功地打壓了宋府,又妄想來安慰我,再次利用我來套取宋府的消息。接著又娶了宋卿揚封其淑妃,家中三女他便牽扯其二,他還不滿足,竟然勾結陳寶怡想要借用尚書大人的力量絆倒宋府,這樣的『待遇』,我自然想不『報恩』都難。」
夏逸寒看著宋卿芸眼底那抹淒苦和憤恨之色,心中驀地揪了起來,眼前這個讓他心疼的女子,是他自己決定要保護、呵護一生的女子,既然他們都有著共同的目標,共同的仇人,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記得你曾經問過我,要不要和你繼續合作下去,還說我們合作得很愉快。」
說起以往的事,宋卿芸的臉上泛起了笑容,連帶夏逸寒也是輕聲一笑:「記得,你現在是要給我答案嗎?」
宋卿芸的目光閃過一絲狡黠,那分狡黠一點兒也不比夏逸寒平日裡的那份邪魅來得正派多少。
她道:「你說是你先讓天下易主,還是我先?」
夏逸寒極少見宋卿芸這般小女子的姿態,尤其是那抹自信滿滿的笑靨,面色笑容更深,抬手輕刮了下宋卿芸光滑翹嫩的鼻子,「那倒不如來猜猜夏辰賀是三十天下位,還是二十天?」
田野中,不時傳來二人低沉的笑聲,雖然十分小,卻掩蓋不住那份濃濃的甜蜜。
而誰也想像不到,在二人看似玩笑的話中,一場天下大事正醞釀在俏聲之中。
第二天,夏逸寒和宋卿芸很早就啟程回到了京城,因為解決了齊白松的事,兩人也沒在南洲城再多做逗留。
而宋卿芸自然在路上便準備了一套說辭,回府後便第一時間去見了宋天青,和他大致說了此番的行程之後,宋天青就讓她回房去,自己又去忙活了。
宋卿芸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又說不大上來,感覺一回府後,人人都顯得十分忙碌的樣子。
回到房中後,竟也沒見到寂桐的身影,宋卿芸便叫人去把寂桐叫了回來,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出了這麼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