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骨折 文 / 羞色
表演折騰到將近半夜,花湖坊才開始歇息。
宋卿芸回到房裡,便往床上坐去,疲乏得令她倚著床架。
從懷裡掏出翊女給她的錢袋還有順手從何郡家中撈的精緻古玩,心裡也有了個底。本來她打算挑幾件大的給溫如玉,然後揀幾樣易放的古玩留給自己以便不時之需,當然她也沒太多拿,畢竟何郡家裡的確還有家室要養活,若是她都拿了,叫他的妻兒該如何生存。
而想到何郡,宋卿芸的心裡一個激靈,今日若非陵越及時趕到,她就又要再「穿越」一回了。這不僅是因為宋卿芸本身沒有武功底子,也因為她自己的一時大意,如果不是她輕易相信他人,怎麼會淪落到那般地步,以至於危害到自己的生命安全。
轉念一想,宋卿芸也暗自慶幸自己遇到的不是別人,正是絕塵公子的人——陵越,有了這層交面關係,她想進者樓府,應該不會十分困難。
宋卿芸計劃著,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夏逸寒那張掛著壞笑的傾城之臉,驀地一愣,隨即蹙起眉來。
自己,怎麼會突然想起他來了。想這樣的登徒子,在前世宋卿芸一定決不留情的報警,不讓這種人占任何便宜。
一夜無夢。當宋卿芸進到翊女的房裡時,天色已接近晌午,並不是宋卿芸起的遲了,而是她在翊女的門外等了將近兩個時辰,翊女才緩緩開門,讓她走了進去。
翊女一見宋卿芸,臉色便陰沉著,完全不似前兩日那樣好臉相待。
宋卿芸多半有些猜到了,面上也不說,客氣的道:「王爺命我出去辦事,這幾日便要勞煩姑娘替我在溫如玉的面前打打幌子了。」
翊女端詳了番宋卿芸,見她今日果真與往日不同,那副從容淡定的模樣讓翊女心裡更是生氣,冷嘲道:「沒想到你裝傻的本領還挺強的。」
「姑娘見笑了,在這個地方要想生存下去,少不得藏起真性情,姑娘不也是如此嗎?」
「別拿我和你相提並論。」翊女斜視了一眼宋卿芸,便把頭往一旁側去,略帶慍氣的道:「我真不知道他看上了你哪點,竟會讓你去完成任務!還想我幫你……哼。」
宋卿芸垂下眼,柔聲道:「王爺這麼做定有他的道理,或許是不想讓姑娘涉險,或許是還有更重要的事叫姑娘去做,更或許是王爺心疼姑娘,不願姑娘平白勞累了。」
翊女神色微動,卻沒有理會宋卿芸。
宋卿芸見該說的也說了,就算翊女不喜歡她,但是翊女畢竟是夏逸寒的人,孰輕孰重肯定知道,斷不會不幫她與溫如玉說的,看著天色不早了,也就說了幾句便轉身離去了。
翊女站在窗口,回想著宋卿芸說的話,夏逸寒完美絕倫的臉便浮現眼前,不由臉上轉陰為晴。
宋卿芸出了花湖坊便去了附近的一家轎子店,雇了輛民轎前往者樓府。古代的轎子多是商豪貴府才有的,這種大戶人家的轎夫都是自己花錢養的,因此在外少有空轎租售,花湖坊也有轎子,可是以宋卿芸如今的身份,出來坐轎子如果被溫如玉知道了,定會糾纏不休。好在她昨日上街的時候偶然看見了這個店舖,省去了不少功夫。
坐在轎子裡,宋卿芸又想起離去時翊女的表情,輕笑了起來。
真不知夏逸寒哪裡來的魅力,讓樓裡的姑娘們前仆後繼也就罷了,連身為手下的翊女都對他芳心暗許。不過這倒讓她明白了一件事,那時她初醒遇見翊女進來勸告,多半是夏逸寒讓翊女做的,難怪當初她問翊女時得不到答案,難怪昨晚夏逸寒會說之前她的命,他是為皇上而留的。
不知不覺,外頭的轎夫就朝她道:「姑娘,者樓府到了。」隨即,轎子就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宋卿芸整了整衣服,彎身走下轎子,道謝後付完錢,轎夫便離去了。
宋卿芸環視四周,雖說不上奢華無比,但卻是她來這裡後見到過的最繁華的街道,來往的行人,商販的叫賣,貪玩的孩童,還有說書的把攤直接擺在地上,引得許多人也席地而坐,圍成一圈聽著,好不熱鬧,而者樓府就坐落於街道的盡頭。
她緩緩走進,打量了番者樓府,確如夏逸寒說的那般是絕塵公子的府邸。
不消說這青天白日無來往之人敢靠近,府門前並沒有站任何人,連石獅也不曾有,只有兩顆青古之樹左右立著,單說這裝潢也是十分古怪。哪有達官貴人不把門面裝飾華麗好看的,這絕塵公子住著偌大的府邸,除了「者樓府」三字極為好看金燦之外,其餘和普通人家的裝潢差不多,但大門上雕著卻是竹子,不似其他人喜歡往門上雕些龍鳳,這便多了分清雅。
宋卿芸仔細的打量著,沒瞧見一個身影,忽的被人一撞,才回過神來。
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婦人回過身來,抬頭看了看宋卿芸,臉上賠笑著道:「老身走得匆忙,沒看見小姑娘站在這裡……」
宋卿芸扶了扶老婦人,微笑道:「您沒事就好。」
老婦人回以笑容:「那老身走了。」
宋卿芸輕輕點頭,看著老婦人從她面前步履蹣跚的走過,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又看了看老婦人的背影,抿了抿嘴,心裡只得默道對不起了。
她四下看了看,見無人注意,便走到老婦人身後,輕伸出腳,意料之中的把老婦人給絆住了,眼見著老婦人要摔向地面,宋卿芸急忙撲了過去,把老婦人環抱住,自己則被壓著摔在了地上。
「哎呦……」老婦人皺著眉哀吟幾聲,然後爬了起來,見宋卿芸為了救她被自己壓在了身下,忙過去道:「小姑娘沒事吧?多虧了你啊!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可就散了!」
宋卿芸忍痛揚起一抹笑容:「我沒事……嘶……」宋卿芸剛要動身起來,卻不想牽動了右手,疼得她渾身一顫。本來她只是想弄些擦傷,然後假裝崴了腳便可以有機會進者樓府,不想這副身體倒比她想得要嬌弱得多,看這情形,右手多半是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