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96 瀧越的管家 文 / 九月
十五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聽半空之中「嗖」的一聲,一道白光穿雲破曉而來,夜幕之下,如同一顆流星。
而落下的地點,正在前面不遠處。
夏初一停頓了半秒,突地反應了過來:「不好,是瀧越的院子!」
她一把揪過十五,拔腿就往外跑,剛進院子,就和雲盞撞了個滿懷。
幾乎是立馬間就一個鯉魚打挺起了身,她連問雲盞有沒有事的時間都沒敢耽誤,下一秒就直衝進屋子裡。
然而面前並沒有預想的凶險的交惡場景,反倒是剛剛如流星一般落下的那個白衣男子,此刻正垂首靜默地站立在瀧越的身旁,恭恭敬敬。
「這……怎麼回事?」
「那個啊,是上君的管家,上君讓我出去給你說一聲,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你就衝進來了!」後到的雲盞無奈地一聳肩,解釋道。
「管家?」夏初一了一眼瀧越,又垂頭著十五。
十五一路疾馳過來,連吃了好幾口涼氣呢,見夏初一它,忍不住就是一個白眼:「你還小爺!小爺被你強拖猛拽,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夏初一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兩聲,坐到了瀧越的旁邊去。
那垂首的白衣人,立馬就衝她給跪下了:「小人白帆亦,參見夫人!」
「起來吧,叫我初一就行,不用那麼客氣。」夏初一可不是講究這些虛禮的人,可是不得不承認,那一聲「夫人」讓她很受用。
「謝夫人。」白帆亦起了身,並未抬起頭來夏初一一眼,便立馬站到了瀧越的旁邊去。
夏初一在一旁有些好奇地問瀧越:「他這樣……下回還認得我麼?」
瀧越聞言,忍不住就笑了起來,旁邊的白帆亦也立馬道:「夫人且放心,小人認得。」
一旁的十五也插話道:「這傢伙是個怪胎,你身上的味道,腳步的輕重,呼吸的快慢,說話的聲音,任何一個小細節都可以讓他判斷你的身份。就算你換了根髮簪,這傢伙都能在第一眼內察覺出來。」
「這麼牛!」夏初一有些咋舌,「瀧越你從哪裡找來個那麼厲害的?」
瀧越伸手摸了摸下巴:「誰知道呢?那麼久遠的事情,早就忘了。要不是有事要人去辦,我大概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他來。」
夏初一聽完這話,默默地為那些被瀧越遺忘的人默哀。
「那這會兒你找他來,有什麼事要他去做麼?」她抬起頭了白帆亦一眼,問瀧越道。
「嗯,」瀧越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著她道:「十方容鼎在紫極墓中被人動了手腳,我拿出來了一下,只怕是支撐不起明天的靈力轉化了。」
夏初一眉色一下凝重:「那有什麼解決辦法沒有?」
「有的,」瀧越點頭,「十五無意間提醒我說,我府中還有一塊天外玄鐵,或可修補。但是那天外玄鐵被我放在與日晷結合的暗盒裡,除非正午時候影子對準午時的那道坎,否則用什麼辦法也不能將東西取出。」
「午時……」夏初一頓時皺起了眉頭,「那個時候你不是該去祭壇了麼?」
「問題就出在這裡,」瀧越耐心地解釋道,「如果我趕回去等到午時取出玄鐵,那即便是萬影歸宗,也沒辦法趕到祭壇去。如果去了祭壇,沒有那天外玄鐵,也可能是功虧一簣。」
夏初一聽了這些話,頓時沉默了一下,旋即慢慢地抬起頭來,了眼站在一旁的白帆亦:「那你要他來,想必已經想到解決辦法了?」
「嗯,」瀧越瞇眼笑了笑,「我還沒說娘子就知道了,這種心有靈犀的默契,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夏初一白了瀧越一眼,這會兒顯然沒心情聽這些。
瀧越言道:「這事情還得你去才行。」
「我?」夏初一伸手指了指自己,顯然有些接受無能,「你確定我趕得及?」
兩邊差不多都是午時,萬影歸宗都來不及,更何況是她了。
瀧越臉上的表情卻明顯地告訴她,他說的都是認真的。
夏初一見此,只好歎了口氣問道:「你怎麼打算的,說來聽聽。」
瀧越也跟著歎了口氣,將夏初一雙手一摟,抱在了懷裡,指腹輕輕地劃過她的臉,聲音流淌在耳側,那般動聽。
「今日,你且隨帆亦回九重天去,帆亦自會替你找離水來,你趁著今晚的時間,將你的飛行法器鍛造出來。待到明日,我去祭壇拖住六大隱族的人,只需片刻,你自然就有時間趕過來了。」
「可是飛行法器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鍛造出來?你以為是烙燒餅呢,麵餅下鍋就熟了。」夏初一衝著他翻了個白眼。
白帆亦卻連忙地道:「夫人放心,大人已經讓小人去借了靈虛上君的時間囊來,在囊中做任何事,所花時間只是外面的十分之一而已。」
「嗯?什麼意思?」夏初一雙眼放光,明顯來了興趣。
一旁的雲盞連忙地道:「這個我知道我知道,這位大哥說的時間囊,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時間囊!聽說那裡面能夠將時間壓縮,在裡面呆一年,外面就已經過了十年,簡直就是這世間任何人都夢寐以求的修煉法寶啊!」
夏初一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
瀧越聽著這句話,再一次感到深深挫敗。
如果真有時間囊的話,那麼她鍛造飛行法器的時間也就夠了。
夏初一掰著指頭算了算,要讓人去幫她找離水,又要去借時間囊,還安排了白帆亦在這裡等著她,瀧越他……策劃了好久吧。
她想找一個理由來拒絕,可是瀧越的安排環環相扣,絲絲相連,根本找不到讓她反擊的餘地。
說是她陪他去祭壇、讓其他人去取天外玄鐵,可是誰能夠有那個速度趕過來?
若是兩人一起去取玄鐵,那祭壇這邊六芒陣法開啟,又有誰能夠拖得住?
夏初一突地生出一種此時一別、就再也見不到的心情來,藕臂伸出,攬住了瀧越的脖頸。
白帆亦頭也不抬,便立馬退了出去,雲盞見此,也趕緊地跟著出了門,並且將門給帶上了。
院子之中,月光清泠泠的,如一層朦朧的白紗似的。
雲盞別過頭,著那個白衣勝雪、清冷似玉的男子,突地生出了一絲好奇來。
她猶豫了一會兒,突地幾步追上前去,開口問道:「喂,你剛剛都沒抬起頭他們,怎麼就知道他們會那啥啊?」
白帆亦回過頭來了她一眼,淡漠的目光一閃,而後也不答一句,頭也不會地走出院外。
雲盞頓時撇嘴:「愛搭理不搭理,誰稀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