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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40 最狠不過溫柔鄉 文 / 九月

    妖狼群襲擊駐地的事件過去以後,四頂帳篷重新劃分了一下。

    中野瑞帶著中野英住在中軍主帳篷之中,另一頂主帳篷則被夏初一和她救的那個女子霸佔。

    餘下兩個,一頂是病號白錦鳶的,一頂是封溪……還有瀧越的。

    沒錯,鑒於瀧越對她的一點小小不誠實,她決定將這個與自己及形影不離的男人趕去看著封溪。

    「你可別偷偷溜回來。我雖然抓不住你,可是感知你的氣息,那可真是太容易了。」

    這句話她說得十分地篤定,微翹地嘴角還給人一種得意洋洋的感覺。

    和一個老妖孽生活了那麼久,她就覺得自己只有這個稍微地能夠拿出手了。

    瀧越只覺得自己是在看一隻在裝狐狸的小白兔,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卻還是妥協:「那娘子大人總得給個期限,什麼時候刑滿釋放吧?」

    夏初一撇嘴:「不就讓你去看著封溪麼?怎麼搞得好像我虐待你似的。」

    「娘子大人把為夫推給其他女人就算了,如今還打算將為夫推給一個男人!說實話,為夫的心靈受到了很嚴重的創傷,一道道傷痕血淋淋的,摀住胸口,指縫間滲出的都是血……」

    瀧越用手按住心臟位置賣力地演出著,一張妖孽的臉上掛著心痛的表情,看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夏初一卻不以為然地伸腿踢了他一腳:「敢情癥結在這兒啊。意思是我把你推給其他女人可以,把你推給男人就不行。早說啊,你來和我帳中的這個女子呆著,我去會會那個很有意思的封溪。」

    瀧越身子一僵,神情明顯愣了下,有些奇怪地想——他想表達的怎麼和夏初一理解的不一樣?

    一想這個小女人偏偏地把他的話曲解了來講,而且準備換帳篷,他趕緊地道:「那邊還是我去吧。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讓夏初一自己個兒多留點心,瀧越終究是磨磨蹭蹭不情不願地去了隔壁。

    這就三五步路的距離,要是再遠一些,不知道瀧越會不會找根繩子來將夏初一綁了去。

    別說,夏初一感覺著一下子安靜下來的氛圍,莫名地覺得周圍空蕩蕩的,冷清了許多。

    終究,沒那個男人在的地方,連溫暖的氣氛都難以維持一個。

    夏初一甩了下頭,將小龍蛋取出放在一旁,她則開始修煉起來。

    小龍蛋最近動得越來越頻繁了,瀧越也說「快了」。只是這「快了」到底是多久,也沒得到個准信。她也只能盡量地讓它多吸收一些靈力,出生以後能夠強壯點。

    結果才體內的靈力才剛剛運行了一個小周天,就聽著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夏初一正收勢呢,沒來得及提醒,就聽見了一聲悶哼,明顯地壓制著聲音,卻也能聽出很痛苦的感覺來。

    「中野瑞?大半晚上的,來我這裡幹什麼?」

    聽呼吸就能判斷門口來人,只是那人也沒繼續進屋,就在門口站著了,一動不動。

    「我不是來找你的。」他低著聲音,明顯有些發怒。

    夏初一縮了縮脖子,強忍住笑意道:「就算是找別人,你也該先派人通報一聲的,這樣冒冒失失地闖入別人帳中,是很危險的行為。」

    她在入口倒插上了好幾排侵潤了麻藥的銀針,又在帳中不止了一些精巧的小機關,專門用來對付送上門來的獵物。否則,何至於瀧越都能放心地去隔壁?

    不過這獵物麼……

    她雖然對中野瑞沒什麼好感,但是還真沒想到,第一個栽的人竟然會是他!

    所以面上雖然盡量地一本正經,可是心裡卻早已經樂翻了天,心說要是瀧越在這裡,她還可以看一看中野瑞吃癟的模樣。

    中野瑞的警惕性算是高的了,所以一隻腳剛剛落下一半,他感覺到異樣,就趕緊抬了起來。

    只是那尖銳的針尖刺穿鞋底才剛剛接觸到皮膚,他的一隻腳就不能夠動彈了。

    他站在門口,一動也不動,冷著眼道:「你都是這般牙尖嘴利嗎?」

    夏初一咧開嘴,倒是不否認地點了點頭:「君子動口不動手嘛,嘴巴利索點,有用著吶。」

    中野瑞也不想和夏初一爭論這些,目光一轉,落在帳篷裡面的床榻上,眉心一皺:「還沒醒?」

    夏初一神色瞬間變淡,隨口地道:「我又不是她,誰知道什麼時候會醒。」

    「你不知道我總會知道的,把人交給我,我要帶過去。」中野瑞嚴肅著面孔,終於說出了來這兒的目的。

    目的,一切為了目的。

    那個女人來這裡的目的,夏初一救那個女人的目的,還有那些隱藏在黑暗之中的,不為人知的目的。

    夏初一倒是沒打算為這個女人和中野瑞起衝突,但是也沒打算直接交出人,便說了個折中的辦法:「她一個女人,你帶過去多不方便。在這裡我看著,醒了你要問什麼就過來問,怎麼樣?」

    中野瑞的語氣冷冷的,向來沒好到哪裡去,反倒是透著一絲嚴厲:「夏一!我不是來跟你商量的。她引來野狼群,讓我大軍損失慘重,我是肯定要拿她給大家一個交代的。你這樣包庇她,算是公然違反我們剛剛才簽訂的條約嗎?」

    和平共處,互不干涉。

    夏初一想著中野瑞大抵是被自己的麻醉銀針給弄得有些火氣大,連帶著說話都十分地不客氣起來。

    她無所謂地一撇嘴:「你想帶她走自然可以,但是她若是永遠醒不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著身子靠在軟軟的虎皮椅子上,低頭玩弄著自己的頭髮:「你的腿應該不麻了,怎麼,還要我親自請你?」

    中野瑞動了動腳,果然剛剛瞬間麻痺的腿這會兒能夠動彈了。看著前面一排閃著幽光的銀針針尖,還有帳篷之中懸空掛著的各種莫名其妙的東西,他立馬覺得,還是站在門口比較安全。

    甩了甩腳,他有些不解地問:「你認識這個女人?」

    她對那個女人的處處維護之情,真的很難讓人不起疑心。

    夏初一搖頭:「這種地方的人,我怎麼可能認識。」

    「那你……」中野瑞眸子再次落在旁邊女人的身上。

    像是懂了中野瑞的疑問,夏初一從懷中掏出一顆火紅的寶石來,衝著他炫耀了一下:「火焰石哦,我從她手裡拿的。拿人手短,自然要替她說說話了。」

    這種理由……

    中野瑞瞬間有一種哭笑不得的無力感。

    「那就等她醒了,你再讓人通報我好了。但是你記住,我的耐心只到明天拔營之前。」

    夏初一無所謂地點頭:「好。」

    中野瑞轉身,拖著還有些活動不便的腳離開,面色黑沉的模樣,表明他現在的心情十分地不好。

    於是乎,在寫悔過書的中野英明顯撞到槍口上了。

    「哥……」

    「寫了多少了?」

    「三個字……」

    「三個字?半個時辰你就寫了三個字?繼續吧,什麼時候寫完什麼時候睡覺!」

    於是快要把筆頭都咬壞的中野英,又是「嗷嗷」地嚎了幾聲,聲音淒慘無比。

    ……

    夏初一把中野瑞送走之後,頭也不抬,懶洋洋地道:「某個聽牆角的,夠了啊,偷偷摸摸的,難不成是來捉姦的?」

    「呸呸呸,你和他怎麼會有姦情?」帳篷一角,一個男人慢慢走出,從椅子後面環抱著她,用頭蹭著她,聲音軟軟地道,「我那不是怕你吃虧受欺負了麼?」

    夏初一嘴角微翹,明顯很享受地道:「結果呢?」

    「結果發現,我家娘子大人不欺負別人就好了,受別人欺負的情況,為夫估計有生之年是看不見了。」

    夏初一有些好笑:「這麼篤定?」

    「嗯,」瀧越點頭,湊在她耳邊輕輕地廝磨,磨得兩人小心肝癢,「有我在,所有欺負你的人,最後會用一生的時間來後悔招惹了你。」

    夏初一臉上的表情突地褪了個乾淨,微垂著眼瞼沉思了一會兒,慢慢地伸手摸住瀧越的臉道:「那你呢,你以後會不會後悔?」

    這句話,換來的是一個更緊的懷抱,他幾乎將她桎梏在懷中,一偏頭,薄涼性感的唇恰恰地抵住那溫熱柔軟的耳垂,緩緩地呼著氣。

    這瞬間的停頓,像是能夠要了人性命。夏初一用手抓住胸口,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然下一秒,那清越的聲音,那麼輕柔,那麼溫軟,那麼動情地在她耳邊說:「我早就後悔了。後悔,沒有更早地遇見你。」

    莫怪古往今來,那麼多女子給男人的甜言蜜語迷了心竅。因為這樣繾綣纏綿的話語,在這一刻抵過世間最美妙的天籟,悄然流淌過心間,留下那滿腔的,快要溢出來的甜蜜。

    她驀地覺得,自己在這一刻,醉在春風裡了。

    瀧越的目光下移,盯著那殷紅水嫩的唇線,嚥了下口水,緩緩地低頭,慢慢地接近。

    先試探地淺嘗輒止,見懷中的小女子好像忘了那天信誓旦旦下的禁令了,心裡頓時一喜,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了舔那溫軟的唇線,而後慢慢地,以最柔情的攻勢,侵佔領地。

    人醒著的時候佔便宜,自然比睡著的時候難度係數大多了,他一邊得注意著懷中的小女人有沒有掏出刀子來準備狠狠地給他一刀,一邊卻覺得怎麼也嘗不夠,那鮮嫩甜蜜的味道,強烈地想要索取更多。

    夏初一茫然地任由某人耍著流氓,腦袋轉啊轉啊轉了好多道彎,直到那靈活的舌頭勾住她的舌尖,而後被那男人一口攫住,吸得發麻,才冷「嘶」了一聲,微皺起了眉頭。

    瀧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繞在了椅子的前面來,這會兒整個人幾乎是趴在她的身上的,雙手按在她腋下的兩處,離那高聳溫軟,不過指印大小的距離。

    興味正酣的瀧越似乎也覺察到了氣氛的不對勁,連忙放開那甜蜜的誘惑,有些緊張地去看夏初一。

    然而並沒有預料之中的狂風暴雨,身下的女子胸口起起伏伏地呼吸著,雙手順著他的背,慢慢地摩挲著往上,弄得他身上瞬間就著了火。

    剛剛還在擔心的瀧越,這會兒算是徹底地紅了眼,雙手一推,按住了自己早就想侵犯的高峰,低下頭,再次攫住那味道美極了的櫻唇。

    「你又勾引我……」

    佛曰:世間三大苦,愛憎會,怨離別,求不得。

    然而瀧越這會兒非常地想說——這算什麼苦?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在**邊緣不得不發的時候,偏偏身下的小女子用手按住人的脖子,十分嚴酷地甩出一句,「信不信我只要按一下,你就會沒命?」

    瀧越那叫一個憋屈,平生一次只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小女子折磨得快要瘋了。

    事實上夏初一也沒好在哪裡去,胸口起起伏伏的,呼吸明顯加重,皮膚泛著不正常的緋紅,兩眼媚眼如絲,像極了誘人的妖精。

    然而心裡面那小小的倔強卻不知道在反抗什麼,那只按在瀧越脖子上的手,就算是咬著下唇都快要咬出血了,卻還是不肯放下來。

    瀧越即便是個老妖怪,那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哪裡受得了這種情景?

    別說那裡充血,就是兩隻眼睛也變得血紅血紅的。他近乎咬牙切齒地道:「就是沒命了,今天我也要繼續!」

    說著那大掌幾乎一點猶豫也沒有,直接地從衣襟處滑落進去,驚得夏初一「啊」地一聲叫出了聲。

    那聲氣軟軟綿綿的,就好像在春水之中浸泡過一樣,滴在面前燃燒的這把火焰上,非但沒澆滅,反倒是「刺啦」一聲,將**之火燒得更加地旺盛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瀧越這會兒再也保持不了他那高貴優雅的姿態了,那般迫切地吻著那唇線,那嘴角,那精巧漂亮的下巴,那白皙敏感的脖頸,那性感迷人的鎖骨,那微微敞開、白嫩嫩的胸口……

    虎皮椅子夠大,夏初一本就雙腳都搭在上面的。這會兒瀧越用膝蓋一擠開,整個人便處在了她的兩腿之間。

    同時兩隻不安分地大手,一隻在那酥軟上輕揉滿捏,一隻近乎急不可耐地去扯著她的腰帶。

    夏初一放在瀧越脖頸上的手,始終沒有下狠心劈下去。

    給瀧越嗎?

    她其實是願意的,打心底裡面就從來沒有排斥過。

    但是,她心裡面那小小的自尊心,卻在這時候莫名地跑出來作祟,像是要把她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全部推翻一般。

    在不確定兩個人的未來之前,就這樣在一起了,可以麼?值得麼?

    她在心裡反反覆覆地問著自己,那嘴角細碎地溢出那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是從她口中發出的淺媚低吟。

    就在瀧越將頭埋首在那圓潤高挺之中,大手漸漸觸摸到濕潤境地的時候,一聲淺淺地低吟聲,卻一下子打斷了兩人的進程。

    瀧越眼裡冒火,一轉頭,落在一旁睡著的那個陌生女人身上,見她身子微微地動了下,明顯有要醒來的趨勢。

    「該死!」他低罵了一聲,起身將夏初一的衣衫拉攏,伸手就去抱她,「我們換個地方。」

    然而一直都處在猶豫不決矛盾之中的夏初一,卻在這間隙的片刻時間裡得到了喘息,等瀧越手伸過來的時候,那火雲已經橫在了她的胸口。

    「我說過,再不經我允許碰我,我閹了你。」她一隻手抓住自己鬆散的衣衫,一隻手緊握著火雲。說話的時候,那雙唇都在顫抖。

    白淨的小臉上還沒褪去那明艷的紅暈,那雙眸子微睜,裡面氤氳的迷離,像是能夠將人吸進去。

    瀧越看著她,碧綠的瞳孔之中寫著不明白:「為什麼?你明明沒有拒絕,為什麼到最後關頭卻……」

    夏初一覺得自己的臉部肌肉有些僵,卻還是深呼吸一口氣,道:「我從沒有說過我願意。」

    像是用了好大勇氣,她終於平穩了呼吸,面上的表情盡量地波瀾不興。

    瀧越垂著眸看她,眸子之中的神色變了又變,眸色深了又深,那薄唇微張,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說什麼。

    半晌,瀧越微微地抬起眼,眸光黯淡了一些,面色卻無常,一張風華絕代的臉,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燈燭的光影,莫名地讓人覺得詭異而妖美。

    而帳中,平地起風,莫名地變得清冷幾許。

    他薄唇微抿,最終化開:「我明白了。以後你不允許,我絕不碰你。」

    說著,火紅的人影一閃,只留下空氣之中,那好聞的,似有似無的,獨屬於那個男人的香。

    夏初一悵然若失地癱軟在椅子上,只覺得自己的力氣像是被人抽離了,全身虛脫,神智飄忽。

    「渴……」

    一聲有些嘶啞的女聲響起,將夏初一從那手足無措的境地之中拉了回來。她連忙地穿好衣服,跌跌撞撞地跑去倒水。

    方纔她早就算好了這帳中各個地方的距離,所以斷然不會撞到什麼。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緒不寧的原因,她跑去倒水的這一段短短的路,竟摔倒了兩次。

    倒著水到了床邊,她將人扶了起來,摸著她嘴在哪兒,直接地端著碗餵了過去,結果那人直接地就咳嗽了起來。

    夏初一連忙將水放在一旁,伸手去替她捋了捋氣,同時伸手一摸她前面,果然濕掉了。

    她頓時挫敗地垂下了頭,有些自嘲地道:「沒想到離開了他,我連這麼件小事都做不好。」

    想想從她眼睛瞎了以來,好像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種力不從心的情況。那個男人,總是很好地照顧著她,讓她也像正常人一樣生活著。

    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原來現在這種情況,才該是她原本的狀態。

    依賴一個人久了,果然容易忘記自己原本的模樣啊。就連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漸漸地磨滅掉了。

    怪不得前一世的時候,她老爸會對她說——最狠不過溫柔鄉。

    被她扶起的女人像是真的渴了,拉了拉夏初一的胳膊,開口道:「你把水給我,我自己喝。」

    夏初一鼻子抽了抽,有些好笑地道,沒想到自己也會突然有這種想哭的**。

    她收了臉上的表情,嘴角扯開一抹笑,伸手將茶杯遞到了女子的手裡:「對不起啊,我是個瞎子,剛剛想幫忙卻幫倒忙了。」

    那女子接過水之後沒忙著喝,有些驚奇地抬起頭看了夏初一一眼:「你怎麼……」

    夏初一無所謂地笑了笑:「快喝水吧。餓了嗎?這會兒我這裡只有乾糧和點心了,你將就著吃點吧。」

    「什麼都可以,我不挑。」那女子端起茶杯,「咕嚕咕嚕」地喝了舒暢,頓時精氣神都好了許多。

    夏初一拿了些乾糧點心放在桌上,又替她找出了一件乾淨的衣裳,放在她的身邊:「你快換上吧,濕衣裳穿著會著涼。」

    那女子並沒有傷筋動骨,身上只是些皮外傷,所以很快便將衣服換好了,拿起食物狼吞虎嚥起來。

    「是你……是你救了我麼?」她邊吃,邊用那模糊不清地字眼問著。

    夏初一笑了笑,剛想說是,腦海裡面就閃出那會兒瀧越帶著她不顧一切衝出去的場景,那般清晰無比。

    於是臉上的笑意不自覺地消失,她出神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那個女子的東西都吃得差不多了。

    「我叫紅夜,恩人,你叫什麼?」她吃完伸出袖子一抹嘴,顯得十分豪爽至極。

    夏初一想了想,道:「夏初一。」

    紅夜點了點頭:「哦,夏恩人,那我以後就留下來伺候你吧。」

    「呃……」夏初一頓時覺得自己肯定是受刺激了,否則腦子怎麼在這會兒不好使了?

    好半天,她才道:「我救你一命,也拿了你的火焰石,我們兩個已經兩不相欠了。」

    紅夜聞言,卻立馬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一塊破石頭換一個救命之恩?恩人你太客氣了。你供我吃供我穿,我卻沒什麼能夠報答你的,做人不能夠那麼忘恩負義的。」

    好吧,破石頭。為什麼對她而言挺難得的東西,對紅夜,對瀧越來說,就是破石頭?

    而且看得出,這個女子挺有性情的,只是不知道這性情,她消不消受得起。

    夏初一微微斂眉,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那紅夜抬起頭左右看了看,有些不確定地道:「應該是軍營吧?我跑過來的時候看到有燈光,有許多的帳篷,就想會不會是隱居的某個神秘種族。不過看著規整的程度,應該是軍營的可能性比較大。」

    夏初一點頭:「沒錯,是軍營。所以你有沒有想過,把那麼一大群妖狼和兩隻變異妖狼王引到幾十萬大軍面前,你會是什麼後果?」

    「啊?」那紅夜瞬間露出驚愕表情的臉上,分明就寫著四個大字——從沒想過!

    「我當時就想著沖有人有光的地方沖,哪裡會想那麼多?怎麼辦?我會不會被千刀萬剮五馬分屍啊?」那紅夜似乎這時候才有些慌了起來,趕緊地拉住了夏初一,目光求救似的看著她。

    夏初一面上神色未變,淡淡地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說說看。」

    「還能怎麼回事!」紅夜雙手握拳,臉色因為氣憤漲得微微泛紅,「狼王谷的宇閔逞殺了老狼王,自己當了谷主,然後帶著狼王谷的數萬妖狼四處征討周邊的小族。我壽圖一族在一夜間被他滅了個乾淨,就我一個人跑了出來。沒想到他還要趕盡殺絕,派出那麼多妖狼來追殺我!這滅族之仇,遲早有一天,我要跟那畜生清算乾淨!」

    夏初一依稀記得之前瀧越曾經說過,這平原不遠處就是狼王谷,看來應該是小部落之間的相互傾軋。

    這南疆部族眾多,為了食物和生存的權利,為了某些上位者的野心,每天都戰爭不斷。

    別說小部落了,就是那麼大的獸族,不也是集結了幾十萬大軍,準備著跑去和人開戰嗎?

    夏初一除了安慰一句「節哀」,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紅夜說完眼睛就紅了,卻緊咬著下唇死活地沒肯哭出聲。好半天才緊緊地拽住夏初一的袖子,開口道:「恩人,我知道以為現在的情況,說什麼都很過分。但是我還是想求你能夠保住我的性命!我要留著命去手刃仇人,我的族人費盡心思地將我送出來,我絕對不能夠死在這裡!」

    「我……」

    「恩人!以後我的命就是你的了,我將交付我全部的真心!你若不肯信,我願以我壽圖的圖騰發誓,以後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只要……只要你肯救我,讓我有朝一日,能夠親手殺了那個畜生,這就夠了!」

    夏初一感覺到那拽住自己的雙手那麼用力,好像用盡了全部力氣才能夠說出剛才的那番話來。

    她不是個同情心氾濫的人,而且這會兒還在別人的軍營裡面,處處受限。

    垂下眸子,她想了良久,最後道:「好吧,我救你,正好我缺個給我帶路的人。」

    以後說不定會瞎上一輩子,如果沒了瀧越,總該給自己一個適應的過程不是。

    那紅夜憋了好久的眼淚頓時嘩啦啦地湧了出來,最後用手臂將眼睛一擦,趕緊地過來扶著夏初一:「恩人,以後我會好好伺候你的!」

    夏初一擺了擺手:「叫我初一就可以了。」

    「那怎麼可以?!」

    夏初一最後和紅夜爭論了一會兒,這才發現這姑娘這脾氣倔得真是要人命,堅決地不肯叫她名字。

    最後兩人各退一步,若是夏初一扮男裝,就叫少爺,女兒身的時候,就叫小姐。

    折騰到半夜,眼看著天空都開始變成灰濛濛地一片了,啟明星也開始慢慢地升起,新的一天無聲無息地來的那麼快。

    整整一夜,那熟悉的氣息都再也沒有出現過,飄渺得如同一場夢境。

    夏初一不知道自己在悵然若失個什麼——明明是自作孽不可活。

    士兵們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地起來了,火頭軍們的炊煙已經開始裊裊升起。

    夏初一想著各種折騰還要一會兒,便對紅夜道:「我睡一個時辰就起,這帳內我佈置了機關,沒誰會進來,你也別處去。」

    紅夜老老實實地點頭:「小姐你睡吧,一會兒我叫你起。」

    夏初一嘴唇動了動,最終沒說什麼,躺下睡覺了。

    ……

    營地不遠處的山坡上,瀧越躺在昨晚他和夏初一躺著的地方,嘴裡叼著一根草,腦袋枕著臂,目光出神地望著由黑變灰最後逐漸變白的天空。

    最後,他實在忍不住了,起身就要往營地裡面衝。

    旁邊一團白花花的肉球懶洋洋地來了一句:「哎呀,照某人這樣子,想拿下臭女人,再過一百年吧!」

    瀧越頓時停下腳步,伸手將十五抱了過來,揚了揚那俊朗的眉宇,問道:「你已經攔了本君十七次了,每次都陰陽怪氣的。這回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本君就把你丟到虛無芥子之中去!想必裡面那位,應該很歡迎你這個昔日小夥伴才對。」

    十五「哇呀」一聲,將那芝麻小眼瞪到最大,不可思議地看著瀧越:「瀧越大人,你的無恥程度,真是越來越出類拔萃了!」

    瀧越勾唇,冷笑一聲:「多謝誇獎。」

    「那你對小爺都能夠無恥到這個地步,對臭女人怎麼就不能呢?」十五歪著頭,還把爪子放在嘴巴下面,裝出一副很疑惑不解地思考表情。

    這話問得瀧越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昨天本君表現得還不夠?」

    就那程度就被趕出來了,他不知道再過火了,她會不會真揚刀把他給閹了。

    十五很是肯定地搖了搖頭:「當然不夠!你看啊,你準備那啥的時候,臭女人是不是用手按住你的脖頸說要劈死你的?最後你強行來了,她卻並沒有劈你嘛。這說明在內心裡,她還是願意的。後來你們進行的蠻順利的,若不是臭女人救的那個女人發出了聲響,你們兩個肯定就**早就那啥了對不對?你說若是你昨晚強行把她抱出來那啥那啥,她真捨得給你一刀?」

    瀧越這會兒仔細地把十五的話想了想,還真覺得挺有道理。

    他家的小東西向來刀子嘴豆腐心,說起來那麼厲害,卻根本下不了手。若是昨晚他稍稍再主動一些……

    見瀧越一副豁然開朗的表情,十五頓時得瑟地道:「你們兩個啊,誰都要強。誰都不肯低一頭,所以不好好地理一理你們的關係,以後肯定更難處理。按小爺的說法,你們就應該……」

    十五說著,停頓了一下,嚥了口下口水道,「瀧越大人,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瀧越微微瞇眼:「你把昨晚的過程說得那麼清楚,看來是全程圍觀了啊。」

    十五頓時一驚,跳開瀧越的懷抱就準備逃:「什麼都沒看見,小爺什麼都沒看見!」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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