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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14 我養得起小白臉的 文 / 九月

    鑒於倆白龍的粗心程度,所以它們商量以後決定,把小龍蛋暫時寄養在夏初一這裡。

    雖然龍爸爸龍媽媽一再強調只是「暫時寄養」,可是肉包子打狗,哪有有去有回的道理?

    夏初一冷眼——誰是狗?

    ……

    不過小插曲怎麼阻止得了夏初一的歡快心情?喜滋滋地接過小龍蛋,她一張秀氣的小臉笑彎了眉眼,嘴角都要咧到耳後根了。

    「你們放心,我一定把小元宵捧手心裡寵著!」

    拍著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證,但是也不知道是用力過猛還是興奮過度,她立馬乾咳了兩聲,險些將小龍蛋摔地上去。

    不過她,一個猴子撈月,迅速地將小龍蛋重新勾了回來,揣在胸口樂呵呵地直笑。

    龍媽媽有些擔心地問龍爸爸:「這個人看起來好像挺不靠譜的啊?我們寶貝兒子跟了她,會不會有事啊?」

    龍爸爸想了想,道:「我也覺得有些不太放心。不說別的,元宵這名字就取得不好,哪有龍祖宗威武霸氣!」

    龍媽媽:「……」

    過了會兒,龍媽媽又道:「那我們可不可以反悔,把寶貝兒子要回來啊?」

    龍爸爸抬瞼瞥向夏初一旁邊的瀧越,見他也在看著它,那笑容璀璨,燦爛得幾乎要閃瞎它的眼。然而仔細地看,就可以看出,那碧眸的顏色,深深如寒淵。

    它愣了下,隨即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啊哈哈,月月你想多了,有上君大人那如同日月星輝一般的存在,我們的寶貝兒子怎麼會有事?而且上君大人的眼光多高啊,看上的人一定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龍媽媽有些為難地看著夏初一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乾笑道:「雖然沒看出來哪裡了不起……」感覺到周圍空氣的氣息有些變了,它立馬轉折道,「但是,說不定是深藏不漏呢!」

    如今這小兩口只能在心裡想,一定是夏初一深藏不漏,一定是這樣了。

    如果讓它們寶貝兒子跟了一個只有幾十百來年壽命的普通人,它們絕對會後悔得撞山而死的。

    事情比想像中的還要順利,夏初一懷揣著小龍蛋都覺得像是在做夢一般。

    當然,作為報酬,龍爸爸龍媽媽要求瀧越把它們不小心撞開的結界破洞給修復上。

    無極洲中的翼鬼應該是全軍覆沒的了,暗黑森林裡的翼鬼也被龍爸爸龍媽媽下令捉了個精光。

    雖然這種外來生物暫時不會危害到這邊了,但是結界還是重新封上比較好。

    瀧越倒是沒拒絕,問龍爸爸道:「無盡的羽化珠呢?」

    龍爸爸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上君大人,我們都捨不得用主人的珠子,你好狠的心啊!」

    瀧越哼哼:「人都死了,留著珠子幹什麼。反正守護這道結界的是你們,不封我可走了。」

    夏初一被瀧越拉著還沒走兩步,就感覺背後一股強勁的靈力襲來,瀧越伸手一抓,一顆泛著溫潤光滑的珠子便在躺在了他的手心中。

    瀧越垂眸盯著那珠子看了一眼,手一收,招了白尾出來,兩人重新趕回天塹。

    鑾車在很遠的地方就停住了,瀧越讓十五看好夏初一,他自己一個踏步從鑾車之中踏空而開,直接朝著那結界處瞬移過去。

    天塹之處,懸崖如刀劈開,利落陡峭。半壁之上幾棵松樹稀稀落落地從石頭縫隙裡橫生而出,如同奇形怪狀的手臂。

    那山體嶙峋,把兩個大洲劃開一個永遠無法邁過的鴻溝,加上結界阻擋,也算是替無極洲豎起了一道堅固的城牆。

    那結界是透明的,若是完整的時候,就像是空氣一樣隱秘存在。如今破了個洞,那破的地方,就縈繞著不穩定的靈力光芒,閃閃爍爍的,就好像是時空傳送門一般。

    瀧越揮手拿出無盡的羽化珠,垂眸斂瞼,輕聲道一句:「無盡老友,走好。」

    說著朝天揚手,雙手迅速捻訣,一股靈力注入那珠子之中,那珠子卻湧動出更多的靈力出來,朝著那個破洞處奔湧而去。

    他墨發飛揚,臉若染霜,容顏冷峻,一雙碧眸,逐漸變成那種深不可測的墨綠,深邃駭人。

    強迫地控制住有些微抖的手,直看著那羽化珠最後化為一縷白光,填補住那最後一絲漏洞。

    不出片刻,靈力結界完好如初。

    遠處的白尾尖利地嘶叫了一聲,而後迅速地俯衝過來,用背接住了從半空之中掉落的瀧越。

    他閉眼冥神了一會兒,再睜開的時候,突地有些自嘲地笑了:「怎麼還是那麼弱啊。」

    翻身從白尾背上站起來的時候,就見後面拖著的鑾車裡,夏初一撩開簾子一直在注意著他這邊。

    看著那抹焦急等待的身影,他抿了抿唇,嘴角微揚,緩緩地從白尾背上走到了鑾車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等急了吧?我沒事。」

    「瀧越!」夏初一像是抓住什麼救命稻草一般,突地抓緊了他的手,像是怕他再一次消失了一般。

    他低頭看著那骨節泛白的手,眼睛有些刺疼,伸手將她的小手整個包住:「娘子大人,為夫一根汗毛也沒少,不用擔心的。若是不相信,為夫是可以脫了衣服給你檢查的。」

    換做平時,夏初一的巴掌鐵定就招呼過來了。

    可是今日,她就那麼揚著小臉,咬著下唇倔強地對著他,一雙明澈的眸子,清晰地映著他的倒影。

    她是能夠看見他的,眼睛深處的影子,疲憊的神色,蒼白的容顏,還有那額上的冷汗。

    以往的瀧越大人是意氣風發張揚肆意的,她從未看過他如此狼狽的姿態,像是將那天人之姿,一下子拉入塵土裡。

    可是這樣的瀧越卻是真實的,讓她覺得觸手可及,讓她覺得心痛不已的。

    那張妖孽至極的臉,渲染上幾分蒼白之後,如同戴上了一張透明的白玉製面具,那容顏讓她忍不住屏息。

    十五剛剛對她說,瀧越就是個不要命的。

    風無盡以畢生功力才設了這道結界,即便只是修補一個破洞,即便還有風無盡的羽化珠,那也是需要巨大的靈力支撐的。

    瀧越大人他……他本身是沒有一絲靈力的。

    夏初一說不出自己是被震驚到了還是嚇慘了,下唇顫了顫,好半天才擠出幾個字來:「十五,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十五當然知道它自己在說什麼。可以說,它已經好久沒有用這麼認真地態度說過話了。

    得到確定答案的夏初一,卻仍舊覺得自己腦袋暈,好像一點也轉不過彎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還能那麼厲害?」

    好像無所無能,好像無處不在,好像上天入地對他而言,不過是舉手之間的事情一般。

    那樣強大的瀧越啊,強大到讓她高山仰止的男人,居然……居然一絲靈力全無?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不夠用一般。

    十五也不知道該怎麼給她說,頓了一下,問道:「你該知道,瀧越的靈魂、身體和靈力被分成三部分封印著吧?」

    這個夏初一自然是知道的,就連瀧越靈魂的宿體,都還是她給找的。

    當時他只是那麼隨口一說,她也就那麼隨便一聽,畢竟後來瀧越的能力強大到讓她吃驚,所以她便自然而然地覺得,他已經恢復了原本的實力。

    十五搖了搖頭:「瀧越大人的實力若只是如此,他就擔不起那一聲上君大人了。」

    夏初一急不可耐:「那他現在身上的靈力是怎麼回事?!」

    「那些,都是別人的力量。」十五舔著爪子,想著妖魂谷的萬獸內丹,想著萬象四凶破魂陣的四隻凶獸,「他的靈魂和身體雖然合為一體,但是屬性和靈力卻被全面剝奪。現在的他,只能夠借用別人的力量,而不能自己產生力量。」

    她聞言,頓時一個踉蹌:「也就是說那些靈力用完,他就……」

    「靈力用完,他除了還能使用一招用意念掌控的萬影歸宗以外,其他的,和普通人沒兩樣。」

    所以一路上看著他施以法術讓夏初一與他通感,替風無盡那個混蛋封印結界,它就很想罵他,瘋子,不要命的瘋子!

    就好像當初為了盡可能的提高夏初一的修煉速度和天賦上限,這個瘋子竟然給她全部換上了自己的血一般,瘋得不可理喻。

    可是不得不承認,中了碧落黃泉那麼久還好好站著的人,這世上除了夏初一就再無他人了。那血,也算是換得值得吧。

    只是這次呢?

    那兩隻臭龍惹的禍,害得他來收拾殘局,天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十五實在是氣不過,乾脆將瀧越的情況全部地告訴了她。

    它相信這世上如果還有一個人能夠勸得動瀧越的話,那個人,一定非夏初一莫屬。

    瀧越見夏初一的神色有異,側頭瞥了十五一眼。

    它和他四目對接,少頃,扭頭進入裡面,竟一副完全不想理他的架勢。

    他微皺眉頭,驀地感覺到一隻手放在了他的眉心上,輕輕地揉了一下:「瀧越。」

    回過神來,他挑眉:「嗯?」

    「其實你這樣就很好。」

    「嗯?」瀧越一時沒搞懂夏初一具體在指些什麼。

    不過心中有疑問,卻還是先拉著她進入鑾車之中,免得一直吹著風,受了涼。

    兩人緊挨而坐,夏初一卻讓他面對著她,像是下定了很大決心似的,開了口:「瀧越,我有一筆還算可觀的財產。」

    瀧越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所以呢?」

    她倒是沒反抗,繼續道:「所以,我還是可以養一個小白臉的。」

    瀧越的手一頓,臉上的笑意一凝。

    夏初一沒聽到瀧越的回答,低著頭小聲地道:「反正我也要養十五和元宵,多一個吃軟飯的也無所謂。反正我看你好像也吃不了多少東西……」

    龍宇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了,將她往懷中一攬,下頜抵住她的頭頂,雙手第一次規規矩矩地只是抱住她:「娘子大人有命,莫敢不從。」

    夏初一被他強有力的臂膀禁錮,腦袋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像是一記記的重錘,敲打在她的心上。

    午後的陽光,斜斜地透過窗戶照射進裡面來,將屋中的擺設,渲染上一層金燦燦的光芒。

    她看不見,但那溫熱的光線照得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即便不往後看,都能夠想像得出那眉眼那薄唇,那絕代的風華,慵逸而靡麗。

    突地覺得,時光蹉跎,歲月靜好。

    大抵如是。

    晃晃悠悠地又行了半日,夏初一在這溫柔鄉里暈乎了半天,這才突地想到一個問題:「我們這是去哪兒?」

    瀧越看著那一雙剛剛睜開的朦朧睡眼,呆呆地不知道望向哪裡,頓時無聲笑了:「去獸族找一個人,她應該知道一點冰膽果和炎膽果的消息。」

    「哦,那到了叫我,我和元宵交流一下感情。」夏初一從他的懷中起了身,而後拿出小龍蛋,就將他整個撇在了一邊。

    於是十五幸災樂禍了。

    瀧越看了一眼十五,竟沒想到自己居然和一隻小鼠同命相連了。

    哦,對了,貌似他和十五,還有些恩怨沒有了結啊。

    十五一看瀧越瞇起來的一雙危機重重的眼睛,心裡頓時「咯登」了一下,心知即便臭女人沒具體地說什麼,但是他也一定猜著什麼了。

    立馬夾著尾巴滋溜溜地竄到了夏初一的旁邊,難得地撒嬌道:「臭女人,小爺也要和你交流感情,你不能有了元宵就忘了十五了!」

    夏初一看見原本傲嬌臭屁的小傢伙居然肯主動犯下身段來找她交流感情,驚訝的同時自然是欣喜萬分的。

    於是十分高興地將十五抱了起來,一人一鼠一蛋,開始了跨越種族的交談。

    瀧越於是也涎著臉巴巴地湊了過來:「娘子大人,你不覺得最應該和你交流感情的是為夫嗎?為夫很寂寞很空虛很需要安慰啊……」

    夏初一乾咳了兩聲,顯然被嗆到了。

    ……

    南疆地域遼闊,地勢複雜,獸族,巫族,絡亞族,魑魅族縱橫分佈,勢力交錯。

    其間,數不清的小種族無數,或依附或倒戈或變強或消失,每一天都沒有任何定數。

    相比較隨時隨地處於戰亂的南疆來說,土地肥沃一家獨大的無極洲,簡直可以稱之為天堂了。

    不過越是環境惡劣的地方,生活著的生物就越是強悍。

    若不是南疆和無極洲中間隔著屏障,只怕秦曜軒的江山已經成為南疆這些彪悍種族的溫床了。

    白尾在一個城鎮郊外停下,瀧越扶著夏初一下了馬車,帶著十五和元宵走著進了城。

    城倒是蠻熱鬧的,熙熙攘攘的全部都是穿著異族服飾的男男女女們,身上的銀飾叮噹作響,裙子上特殊圖騰繡成的花樣,看起來很是漂亮。

    夏初一雖然不想讓瀧越給她當眼睛了,怕他受不住。他卻說,這通感術就是第一次耗費心神一些,以後的十次和百次也沒什麼不同,讓她別捨不得。

    她猶豫了一下,瀧越卻將她直接地護在了懷裡,一隻手拉著她,一隻手環過她的肩膀,替她擋著側面過路的行人。

    剛剛進城的那會兒,夏初一還問瀧越道,要不要去買兩套衣裳換上,免得兩個異族人行事不方便什麼的。

    瀧越本來說有他在,隱匿行蹤還是沒問題的,但是目光落在那天藍色繡著紅鳳凰團的百褶裙上的時候,他卻改了主意。

    「去買一套換上吧。」

    兩人進入成衣店中,老闆立馬迎了出來。

    瀧越倒是什麼語言都通,和那老闆嘰裡呱啦地說了兩句,那老闆便立馬將店中最漂亮的那套裙子給夏初一取了下來。

    夏初一捧著裙子,寒著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瀧越有些疑惑地問:「不喜歡?」

    她是穿著舒服就行,喜不喜歡倒是其次,畢竟她也沒想過要把她自己個兒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嫁出去。

    但是現在手捧著這衣裳,她頓時為難了。

    倒不是怕付不起錢,雖然這裡的通用貨幣是一種黑漆漆的石頭,但是金子同樣流通,而且是上等貨幣。

    問題就是,她穿無極洲那面的衣裳穿習慣了,摸摸索索的不用人都能換上。但是要穿手中這套衣服,她覺得操作起來十分困難啊!

    「我,不會穿。」

    瀧越:「……」

    想了下,他和那老闆又交談了兩句,最後將夏初一往更衣室裡面推:「老闆讓他夫人來幫你穿。」

    夏初一這才沒在說什麼,進入更衣室裡,立馬就有一個熱情的女人聲音響起,將她扶了過去。

    這老闆娘倒是個爽快性子,一直都在不停地說不停地說。

    夏初一聽不懂,想著又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所以那老闆娘說幾句,她還會附和著點個頭,「嗯」一聲。

    折騰了好一會兒,衣裳才穿好了,那老闆娘又拉著她,給她梳了頭髮上了妝。

    夏初一想著上回也是這樣的,也便沒多想,任由她幫自己弄著。

    好不容易全部都弄完了,她這才被那老闆娘推著出了門,來到了瀧越的面前。

    瀧越抬頭去看,在那瞬間,心突地頓了一下。

    而後他的手指微動,竟產生了一種想法,想要摀住自己的眼睛,隔絕這一切。

    否則,他覺得所有的自制力都會在那一笑嫣然之間崩塌徹底,毀滅殆盡。

    心,喧囂,血,狂嘯。

    不能自已。

    那老闆娘走過來,又對瀧越說了些話,他回過神來,笑瞇瞇地也說了兩句,便付了錢,拉著夏初一走了出去。

    夏初一也能夠看見瀧越穿的是什麼的,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瀧越穿白色的衣服,純白的內衫和褲子,外面是彩線繡著的褂子,他還帶著一個帽子,看起來倒挺異族風情的。

    瀧越看著夏初一笑得前仰後合的模樣,有些壞心眼地對她道:「你知道剛剛老闆娘對我說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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