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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5 臭女人,也是你能叫的? 文 / 九月

    夜色蒼茫,萬里雪飄。

    眾人連夜地冒雪趕回了皇宮,有林晟欽和他的西北軍在,整個帝宮倒是沒生出什麼大亂子。

    只是,三公主依舊負隅頑抗。

    聽了屬下的稟報,秦曜軒的匆匆腳步停頓了一下,而後抿了抿唇線,更加快步地朝著暮秋殿趕去。

    金元寶讓跟去的影子們立馬回去療傷,隨後在宮門口與待命的黑風會合,浩浩蕩蕩的,又是一大群人。

    秦夢生留了下來,和林晟欽的副將徐烈一起,將七星嶺下陸浩然帶去的人馬,以及宮門外的皇聖軍部眾全部設法收編,整頓軍隊。

    平靜的湖面下,是暗湧的漩渦。

    宮中被禁錮起來的大臣們看著那被雪光照得銀亮的夜幕,也不知道這場兵變,會以怎樣的一個結果結束。

    秦曜軒趕到暮秋殿的時候,就見那原本冷清的宮殿,這會兒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而在那青磚紅瓦的殿牆外面,卻已經重重疊疊地堆了好多的死人。

    有皇聖軍的,也有西北軍的。

    滾燙的血染紅了冰冷的雪,融化成一股一股的血水,順著低凹處流走,只留下一條條縱橫阡陌的血路。

    正站在暮秋殿門前的林晟欽見秦曜軒過來了,連忙地走了過來,衝著他一拱手:「三少爺!」

    秦曜軒抬頭看著那暮秋殿的牌匾,就見那三個字已經歪斜了,斗大的字上濺上了猩紅的血。

    他垂下眼瞼,眸光爍爍:「裡面怎麼樣了?」

    林晟欽搖了搖頭:「三公主說衛後沒有謀殺小皇子,一切都是雪妃的栽贓陷害。還說……」

    「還說什麼?」秦曜軒開口,聲音低沉黯啞。

    林晟欽眉頭一蹙,手中的握劍的手頓時緊了緊,露出白色的關節:「她說讓你去見她,否則她會讓我們所有人都後悔一世。」

    秦曜軒目色一冷,那目光如同利劍,直直地劈開眼前的一切,射入暮秋殿中。

    「開門!」他不急不緩地開口,那聲音卻好像是這漫天飄舞的飛雪,字字透著冷意,讓週遭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話音剛落,就聽「吱嘎——」一聲,被靈力劈得破破爛爛的殿門從裡面打開。

    開門的同時,眾人也看見了裡面的場景。密密麻麻的幾排箭隊錯開分列,拉弓上弦,警惕地看著外面。

    似乎只要這邊有一點的異動,那些靈箭就會如牛毛細雨一般撲面而來。

    林晟欽看著那箭隊就頭疼,皇聖軍的配置比西北軍強悍得不是一點兩點。那些機括弩箭,一次三發,箭箭浸了火油,鑄了倒刺,無論被射中哪裡,被射中的人也很難活命。

    剛剛他這邊的不少士兵都著了這些弩箭的道,所以搞得他一個縱橫沙場的大將軍,這會兒竟對這麼一座小小的宮殿久攻不下。

    不過好在這種弩箭製作的成本太高,否則若是大批量的配置,那後果……不堪設想。

    他將目光轉而落在秦曜軒身上,就見他衣袂一揚,大步踏入殿門之中,顯然沒將那些弩箭放在眼裡。

    還想細看,卻只能看見那緩緩關上的朱紅大門,和那門縫之中,那抹墨雲暗紋通體白袍的影子。

    林晟欽身子頓了一下,腦袋裡面好像有一個聲音在說——九五尊位之上,如果是這個男子高坐,貌似也不錯。

    暮秋殿的大廳之中,兩個女子坐在金絲細軟的皇榻之上,正在專心致志的對弈。

    黑的棋白的子,一步一落,從容不迫。

    一個雍容華貴,威嚴大氣,身上穿著明黃的正裝,繡金的鳳凰,鬢搖的珠釵。

    一個清疏淡雅,白色的冬裝貼合身材,上面繡著臘梅的暗紋,雖然不華美,卻每個細節都透著精緻。

    秦曜軒進入廳中看了兩人一眼,拱手道:「皇后娘娘,三公主。」

    不得不承認,能夠在此危難時刻還能夠保持如此鎮定神色,衛後和三公主的膽色和氣魄,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像雪妃那種成長在煙柳巷的女子,除了能夠以色侍君耍耍小手段以外,論擺弄經緯縱橫朝野,絕對連衛後的小指頭都比不了的。

    只是讓人不解的是,向來心狠手辣的衛後,為何會被一個雪妃滅了母族囚禁宮中,打壓得連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軒轅雁秋手中的棋子落入棋盒之中,抿唇輕輕地笑了下:「母后真是厲害,兒臣認輸。」

    「你呀,怕是被人亂了心思了。」衛後笑著搖了搖頭,優雅地伸手收了棋子。

    軒轅雁秋轉過頭看了下面站著的秦曜軒一眼,隨即垂下眸子,睫羽微微地顫動:「你來了。」

    秦曜軒頷首:「嗯。」

    衛後起了身,離開了大廳:「你們好好談談吧,本宮去睡一下。人一老了,就越發地犯困了。」

    伸手在嘴上輕輕地打了個哈欠,那長長的鑲嵌滿寶石的金指套,在搖曳的燭光之中,耀眼奪目。

    然而那手還沒放下,她的身子就一軟,直直地向後倒去。

    看台之上的軒轅雁秋連忙一個縱身過來接住衛後,將那一生華貴的女子扶做在了地上。明黃的鳳袍散開,在地上開成一隻躍躍欲飛的鳳凰。

    秦曜軒立馬蹲下身去,伸手一探衛後神識,不禁蹙眉:「衛後她……」

    「本來就命不久矣,能拖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跡了。」

    軒轅雁秋臉上沒有一點悲慼的表情,語氣淡淡的,好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緊要的閒事一般。

    她伸手替衛後合上的雙眼,垂眸間,一滴淚珠滑落,落入衣襟之中,消失不見。

    秦曜軒站在一旁,輕輕地道:「節哀。」

    「呵,我有什麼好哀的。」軒轅雁秋突地笑了一聲,「生離死別,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秦曜軒愣了下,就聽見軒轅雁秋叫了幾個宮人進來,將衛後小心地抬了出去。

    「你要把衛後送到哪裡去?」

    「衛家祖墳。」軒轅雁秋轉過頭來,唇角微揚,帶著一絲淡淡笑意,「塵歸塵,土歸土,不與父皇同葬皇陵,這是母后的臨終遺言,我只好將她送回衛家了。」

    秦曜軒避開她的眼睛,問道:「如今皇城戒備森嚴,你有辦法將衛後送出去?」

    「送個人而已,這個皇宮我比你熟悉,秦三公子就那麼不相信我的實力?」

    秦曜軒垂眸:「不敢。」

    軒轅雁秋坐回到了主座之上,看著剛剛那盤黑白分明的棋,眸色黯了黯:「雖說做了萬全準備,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請三少來,有個小小的不情之請。」

    秦曜軒倒是沒遲疑:「三公主請說。」

    「呵呵,那麼乾脆?就不怕我說讓你履行婚約娶我之類的?」玩笑似的將這句話脫口而出,軒轅雁秋看著秦曜軒那微微蹙起的眉頭,又是一笑,「玩笑話,三少莫當真。我只希望送母后出宮的途中,能請三少手下留情,睜隻眼閉只眼成全一下母后的遺願而已。」

    見秦曜軒眸光閃動了一下,卻遲遲沒開口。她歎了口氣,輕聲道:「我知道三少的顧慮,既然如此,我也不強人所難……」

    「需不需要派人護送?」

    「嗯?」軒轅雁秋抬頭看他,眼睛微睜。

    秦曜軒耐著性子將那句話重新地說了一遍:「需不需要派人護送?」

    軒轅雁秋搖了搖頭,剛剛沉寂如冰的眸子,這會兒像是有了光澤一些:「不用了,一個亡國皇后,三少無需太掛心了。」

    「那好。」秦曜軒應了一聲,再不說其他。

    從他剛剛進來,軒轅雁秋就一直稱呼他為「三少」,而不是之前的曜軒。這種轉變,算是眸中暗示嗎?

    他沒去多想,此刻的所有心思都只有一個——夏初一。

    瀧越他來見三公主一面,至關重要。

    他來見了,卻發現有些話太殘忍,他根本就說不出口。

    軒轅雁秋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強壯鎮定地端起旁邊的茗茶,放在嘴裡輕抿了一口。

    茶已經冷掉了,有些苦有些澀,她放下茶杯,輕輕地道:「小皇子不是我母后殺的,是陸映雪自己弄死的。我的好幾個皇妹她也沒放過,除了我和五妹逃脫了毒手,其餘的全部給她殺死了。」

    說到這裡,她頓時冷冷地笑了一聲:「她大概是想讓陸浩然直接登位吧,畢竟就算她兒子登基了,陸浩然也要受壓制。這樣直接將軒轅一族滅族,的確不失為一種好辦法啊。」

    話鋒突地一轉,她笑臉盈盈地看向秦曜軒:「其實我有想過,你是願意娶我,我將皇位傳給你呢,還是殺了我,直接登位呢?」

    「結果呢?」秦曜軒揚了眉宇,抬起頭來看她。

    「結果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好像大一點。」軒轅雁秋說著像是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那鮮活的表情,竟讓秦曜軒有霎那的失神。

    收回目光,他語氣毫無波動地道:「所以呢?把我叫進來,不會只是讓我給皇后回衛家行個方便吧?」

    軒轅雁秋優雅地揚唇笑了:「當然不是。」

    說著,她抬起手來,衝著秦曜軒做了個邀請的動作:「想要知道夏初一在哪裡嗎?那就讓我做你的皇后吧。」

    ……

    「瀧越大人,我……我真不是故意要醉的。你聽我解釋啊,要不以後半個月裡小爺不碰零食好了……嗚嗚嗚,好嚴重啊,三天行不行?不不不,一天不碰行不行?」

    蔥白如玉的手彈了一下那毛茸茸的小腦袋,一道聲音緩緩傳來:「你最好祈禱這次沒鬧出什麼大紕漏來。」

    十五頓時信誓旦旦地道:「絕對不會有事的!臭女人有你的血保護著呢,怎麼可能有事……」

    說話間,就見瀧越的腳步在一個冷冷清清十分破敗的宮殿門口停了下來,那宮門口的燈籠殘敗不堪,隨著冷風搖曳。

    那雙碧綠的眸子頓時冷了冷,十五在一旁連忙地道:「瀧越大人啊,誰欺負臭女人你就找誰好了,可別一怒之下把整座城都給毀了啊,這裡的人都好弱的……」

    瀧越理也沒理十五,目光穿過重重破舊的宮殿,直達那最深處最黑暗的地方。

    「小東西……」

    軒轅綠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只覺得周圍的幾盆炭火好像燒不熱似的,身體從腳底板涼透到心底。

    「這裡怎麼那麼冷啊?」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就見那些牆壁上有些黑漆漆的東西,像是血液乾涸以後的模樣。

    她知道這裡是之前某個宮妃私設的地牢,裡面肯定有不少枉死鬼,頓時鼻子一酸,有些想哭起來。

    想她堂堂一個軒轅皇朝的五公主,最後竟淪落到躲在這麼污穢地方的地步,怎麼想怎麼憋屈。

    旁邊的太監見此連忙地道:「五公主,你就忍忍吧,三公主肯定不會放下你不管的。」

    「哼,夫妻大難臨頭還各自飛呢,她還會管我這個同父不同母的妹妹?」軒轅綠真冷哼了一聲,眼睛瞥到了地上的一個人影身上,頓時又笑了起來,「哈哈,對啊,她也不敢不要我啊,這個女人還在本公主手裡呢。就算要死,也有一個墊背的不是。」

    旁邊太監不敢說什麼忤逆這位脾氣暴躁的公主的話,只能在一旁連連的應道:「是是,五公主說的極是。」

    「奴才就是奴才。」軒轅綠真嫌棄地瞪了旁邊的太監一眼,抬腿走到那躺在地上的女子面前。

    周正大氣的女子官服,層層疊疊的百褶裙擺,長長的墨發披肩而下,遮蓋住了那張小巧的臉。

    軒轅綠真蹲下身子,伸手抬起地上女子的下巴,就見那一張臉臉色煞白,兩行血淚從那緊閉的眼睛裡流出,看起來像是已經沒了氣息。

    她頓時撇嘴:「長得真不怎麼樣,那些男人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你。」

    說著說著,她突地就笑了:「不過也多虧有你啊,否則三皇姐怎麼能夠牽制住秦曜軒呢?」

    說著頓時「哈哈」地大笑了兩聲,笑完之後,莫名地覺得痛快。

    面前的這個女人,她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之後,將那骨肉全部丟去餵妖狼,最好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喲,這簪子挺漂亮的嘛……」她突地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什麼,立馬伸手想要去拿。

    然而手還沒碰到她想要的東西,就聽見一聲響亮的「卡嚓」聲響起,同時伴隨著她一聲痛苦的尖叫。

    周圍的侍衛立馬警惕地看著周圍,那太監則圍了過來,緊張地問道:「五公主,您這是怎麼了?」

    軒轅綠真渾身都在冒冷汗,看見來人,顫巍巍地將自己的手給伸了出來:「指頭……斷了……」

    「斷了?」那太監吃了一驚,目光落在軒轅綠真的指頭上面,頓時就愣住了。

    喲喂,指頭都扭成麻花了,那可不就是斷了嗎?估摸著得將手指一節一節地拆下來,才能夠弄成這副樣子吧。

    「快給本公主弄好!快點啊!」軒轅綠真想跟那太監凶,可是卻疼得實在是沒了力氣。

    那太監為難地道:「公主殿下,老奴……老奴也不是太醫啊,怎麼給您弄啊?」

    「本公主不管……啊!」

    話音還未落,又是一聲尖叫響起。

    這回不止是一個指頭,而是所有的指頭都開始變成那種扭曲的形狀,空氣之中飄蕩著骨節錯開的「卡嚓」聲,莫名地讓人有些驚悚。

    周圍的侍衛拿著刀劍盾牌左右地看,明明整個地牢被他們把守得嚴嚴實實,應該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才對。

    那太監看著軒轅綠真那會自己變彎曲的手指,突地有些驚恐地道:「莫不是這裡的冤魂作祟?」

    「狗屁!」軒轅綠真這會兒想狠狠地修理那太監一頓都沒心力,只將目光落在了躺在地上的女子身上,惡狠狠地道,「什麼冤魂?我看就是這個臭女人搞得鬼!」

    說著抬腿就要朝著那身體踢過去,卻又是一聲尖叫,這回連腿也開始不對勁起來,一聲脆響的「卡嚓」,她身子一軟,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臭女人是小爺的特定稱呼,也是你能夠叫的?」

    一聲不滿的冷哼傳來,眾人循聲抬頭,就見放著油燈的桌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了一隻純白的小鼠來,這會兒正齜牙咧嘴一臉不善地看著眾人。

    軒轅綠真癱在地上,發瘋似的尖叫:「抓住它!給本公主抓住它!」

    然而她叫嚷了半天,卻一點動靜也沒有聽到。

    艱難地偏過頭去,就見她的人全部都被定在了原地,保持著剛剛的姿勢和表情,如同雕像一般。

    下一秒,也不知道哪裡來了一陣妖風,那些人就像是沙子堆砌起來的一般,一下子被全部地吹散開去!

    「啊啊啊啊……」

    軒轅綠真只覺得自己要瘋了,要不就是她做噩夢了。

    一定是噩夢,一定是的。

    她連忙地閉著眼睛,可是閉上眼睛之後,腦海裡卻不直覺地浮現出一雙碧綠幽深的眼睛,像兩個來自黑暗最深處的漩渦,伸出了無數只黑手來拉扯她似的。她又嚇得不敢閉眼睛了。

    連忙地睜開,卻看見面前一抹妖冶的火紅,如朝陽如明月,將這晦暗的地牢,照得溫暖如白晝。

    她停止了害怕與尖叫,定定地看著前面,目不轉睛。

    那個如同天人一般的男子,輕輕地將地上的人半抱了起來,摟在了懷裡,目光輕柔而溫和,滿滿是疼惜。

    她被那雙碧綠的眸子給吸引了去,只覺得一輩子要是有一個男人那般的看她,那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突地想到剛才閉眼睛那霎那,看到的那雙把她拉向地獄的碧眸,她渾身打了個冷顫,莫名地就覺得身子開始冷了起來。

    可是她周圍分明是火,熾熱而滾燙的火焰,吐著一下子就竄得很高的火舌,將她動也不能動的身子,一下子捲入其中,一口吞噬。

    ……

    「臭女人怎麼樣了?不應該啊,她身上可是流淌著你的血液啊,怎麼可能中毒呢?」

    十五在床榻間蹦過來跳過去的,看著床榻上一直沒有清醒的人兒,頓時著急得想去把她撓醒的心思都有了。

    瀧越伸手提擰著它的尾巴,毫不留情面地直接往外一扔:「再吵,你就滾回去。」

    十五被摔得渾身都疼,可是愣是不敢再多說一句。

    這都三日了,秦曜軒都平定所有亂子了,前朝都開始重新整頓了,所有人都慢慢的回歸正軌了,唯有臭女人,像是沒睡夠似的,躺著就不肯醒了!

    那日瀧越要先去收了四凶獸的力量,所以讓它看著夏初一。可是它看著有好吃的,怎麼忍得住,又想著她不是有瀧越的寶血護體嘛,立馬也沒多想了。

    可是……

    可是誰知道那陸映雪那麼狠毒呢?

    若是光是中了毒也就算了,即便是碧落黃泉,即便是再狠毒十倍百倍的毒,又怎麼敵得過瀧越的無敵寶血?

    可是偏偏,那個歹毒的女人,居然將碧落黃泉的花汁給滴到了夏初一的眼睛裡!

    眼睛可是人身體裡面最薄弱的地方啊,這就算是醒了,眼睛能不能保住還是一個問題啊!

    它這會兒只慶幸瀧越只是將它扔出去,而不是一手掐死它了。

    再不敢在屋中多呆,它灰溜溜地跑出了屋子,就見外面站了一溜煙的人,全部緊張地朝著裡面看。

    這會兒冰天雪地的,外面沒個遮風擋雨的地兒,也沒個取暖的火,他們卻好像不覺得冷似的,站在那裡,如同雪人一般。

    見十五出來了,影一吊著一隻在七星嶺上傷著的胳膊,另一隻手拿出個雞腿在它面前晃悠:「大爺,您快給我們說說吧,夏姑娘怎麼樣了?」

    「你大爺,你全家大爺!」十五不耐地瞪了影一一眼,連他手中的雞腿也沒看一眼。

    不是它不想看,而是不能看。它可是對天機神鼠的祖宗發毒誓了,如果夏初一不醒過來,它就不吃東西,就算是瘦得很難看了一輩子找不到漂亮的母鼠鼠也不吃東西!

    影一摸著碰了一頭灰的鼻子,轉過頭去看眾人——十五連吃的都不要了啊,這是不是意味著夏姑娘她……

    「呸呸呸,你想什麼呢,臭女人好著呢,她還要長命百歲,長命千歲的!」

    影一被十五揮舞著小爪子拍了幾下,雖然有些痛,卻掩飾不住內心歡喜:「那就是說,夏姑娘沒事了?」

    一旁的秦曜軒和金元寶顯然沒有影一他們那麼樂觀,金元寶伸手將十五抱了起來,有些忐忑地輕聲問道:「到底怎麼樣了?說實話吧,也好讓我們有個準備。」

    十五聞言,頓時垂下了小腦袋:「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可能會有一些小問題……」

    「什麼小問題?」

    「那得等她醒來才知道了……」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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