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無良庶女妖孽大人

正文 206 妖獸,檮杌 文 / 九月

    四週一片嘩然之聲,台上一片狂風呼嘯。

    游龍劍中白龍纏繞,鱗甲深深,龍目怒視,四爪揮舞,長長的龍身一個擺尾,似乎要將整個檯子給掃起來似的。

    而那妖刀之中撲出來的野獸卻是狀如虎而犬毛,一張窮凶極惡的血盆大口一張,看起來又像是豬的獠牙一般,尤其是那長長的尾部,到處都是堅硬的到錐,橫掃過來,氣吞山河。

    兩獸相鬥,即便只是那奔騰的劍氣凝成的幻象,卻震顫得整個演武場都開始動了起來,震得看熱鬧的弟子們一個個東倒西歪。

    然而即便週遭混亂成一片,那定天台也像是一個孤立的存在一般,經受那麼大的衝擊也不搖不晃地立在那裡,穩如磐石。

    夏初一看得入神,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愣住了好半天,才有些不敢確信地道:「那個妖刀的刀魂,是檮杌?」

    瀧越勾唇,優雅地抬手摸著十五的後背,淺笑道:「小東西有見識。」

    檮杌是上古凶獸,桀驁難馴,凶悍無比。

    陸浩然引出這麼一個害人的東西來,院長師父他們不會不管吧?

    抬頭朝著高台上一看,果不其然,高台上的四人臉色各異,明顯地要比平日嚴峻太多。

    而定天台上,那白龍和檮杌糾纏在一起的波動,震天撼地,翻江倒海,不時地震出一些灰塵沙礫,弄得在場好多人都灰頭土臉。

    周圍預備的侍衛隊全部出動,有條不紊地將在場觀戰的弟子們全部請出了演武場。

    原本人頭攢動的地方,瞬間變得空空如也,只剩下高台上的五人,以及一些靈君級別的導師們,還有她這個一會兒要比賽的參賽選手。

    自然,還有瀧越和十五。

    她伸手拐了一下瀧越,湊過去小聲地問道:「他們怎麼不把你趕出去?」

    「想知道原因?」瀧越眼角微微上挑,本就極為魅惑的碧瞳,如果斜斜看過去,還能夠看見上面浮現的一層淺淺的金色的光,漂亮至極。

    夏初一不自覺地嚥了下口水,而後點頭如搗蒜:「很想知道。」

    瀧越伸手指著自己的臉,唇角溢開一抹笑意:「親我,我就告訴你。」

    十五埋頭,將身體蜷縮成一團,心裡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言,丫的耍流氓也不知道背著它點!

    夏初一伸手一巴掌拍在瀧越的後背上,臉上倒是不怒,只是挑眉望著他:「你當我傻啊?」

    說著樂顛樂顛地跑過去拉住一個白衣衛,伸手指著瀧越的方向問道:「嘿兄弟,那裡還有一個人,你們怎麼不把他給弄出去啊?」

    那白衣衛順著夏初一指的方向一看,旋即臉色一白,回過頭來驚恐地望向夏初一,就想掙脫她的拉扯,趕緊地離開。

    夏初一見此頓覺奇怪,繼續問道:「你看見什麼了?」

    那人搖頭。

    「什麼也沒看見?」

    那人點頭。

    夏初一抬頭看向瀧越方向,只見他正衝著她笑呢,一種詭異的氣氛緩緩籠罩過來,搞得她也忍不住有些背脊發麻。

    「求你放我走吧,我什麼也沒看見,我真的什麼也沒看見……」

    那人看著夏初一就像是看到鬼似的,弄得夏初一也覺得自己有些不正常起來。

    她一揮手,讓他走,可是不一會兒就見葉鈞卿和尉遲風火急火燎地朝著她走了過來,一個二個面色焦急萬分。

    尉遲風是個急性子,直接一個狼撲過來,抓住夏初一前後左右反覆看了看:「乖乖徒兒,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夏初一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尉遲風看見她那表情就忍不住一拍額頭:「完了,真中邪了。」

    「中你個大頭鬼啊中!」葉鈞卿一把推開尉遲風,走過來細細地查看了一下夏初一的瞳孔顏色呼吸心跳,旋即鬆了口氣道,「沒事兒,好的不能再好了。」

    夏初一聽著尉遲風那聲「中邪了」,也估摸著猜著怎麼回事了。鐵定是剛才那個白衣衛多嘴,結果還驚動了這兩位。

    她側過頭一瞥,瀧越和十五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她歎了口氣道:「我剛剛跟那白衣衛開了個小玩笑呢。」

    葉鈞卿和尉遲風互相看了一眼,也不回到他們的座位上去了,就在看台上坐了下來,將夏初一夾在中間。

    此時定天台上的爭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黑色的霧氣翻湧,白色的雲浪波濤,檮杌與白龍便在這交織中翻天覆地,好不兇猛。

    而陸浩然和秦曜軒卻全然不見影蹤,只能看見一道道劈天斬地的白光黑線不時刺破那些厚重的雲霧,如同驚雷閃電,劃破長空。

    夏初一貌似聽到耳邊迴響著一個莫名的聲音,雙唇一張一合,竟將那句話給複述了出來:「秦曜軒輸了。」

    「什麼?」尉遲風和葉鈞卿同時看向她,緊皺起眉頭。

    夏初一乍然一驚,而後猛地搖頭:「沒事。」

    然就在她話音落的下一秒,那白色的雲霧散開,檮杌的身軀長大數倍,一口將那白龍吞噬進腹,擂台之上終於能夠看見那兩人的身影。

    兩人對立而站,就好像比賽最開始那樣,殘餘的狂風將那衣袂卷帶得獵獵作響。

    所有的幻象全部消散,沒有白雲黑霧,沒有檮杌白龍。只有兩個手拿刀劍的男子,獨立於天地之間,一身煢煢之影。

    周圍人全部都瞪大眼睛,屏氣凝神地看著定天台上,心裡默默地念著秦曜軒的名字,內心惶惶不安地期待著最終的結果。

    唯獨空空如也的看台之上,坐著的三人是一臉凝重神色。夏初一剛剛無意識說出的那句話,就像是一記重錘,敲在他們的心上。

    定天台上,陸浩然將那復體暗光的刀刃一收,衝著秦曜軒一拱手道:「承讓。」

    然而對面的秦曜軒卻一動不動,只等得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才緩緩地開口道:「承讓。」

    眾人心裡一喜,心想說不定結果未定。

    然其話音剛落,一口鮮血就直噴出來。他反手將游龍劍插入擂台上面支著身子,這才沒倒下去。

    「秦曜軒!」夏初一頓時「蹭」地站起身來,就要朝擂台上衝過去。

    葉鈞卿連忙拉著她道:「別衝動,那小子聰明得很,那口血不吐出來,他會得內傷的。瞧那樣子,他應該沒什麼大礙。」

    這會兒尉遲風也難得沒和葉鈞卿鬥嘴,開口道:「他既然說那小子沒事,那就一定沒事。你先別慌,讓他過去看看就是。」

    葉鈞卿點了點頭,見院長軒轅徽已經派人將秦曜軒從定天台上抬去了休息室,他也趕緊掠步趕了過去。

    尉遲風這會兒倒是沒心情擔心什麼秦曜軒,而是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夏初一身上。

    秦曜軒和夏初一誰比較厲害一目瞭然,如果連他都對付不了的人,夏初一上台去不是找死嗎?

    他拉著她的手就往看台那兒走去,邊走邊道:「你去給你院長師父說,你自願放棄比賽,不拿那個名次了。」

    夏初一任由尉遲風拽著,聲音清清冷冷地道:「我原本也是這麼打算的。」

    尉遲風聞言頓時一喜:「那就好,我們好好的煉器學醫,不和他們這些好戰分子拉扯。」

    「可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夏初一突地話鋒一轉,那調子就好像是從冰窟窿中浸泡過一般,說出口的時候,周圍的空氣都凝成了寒霜。

    尉遲風頓了下,皺著眉回過頭就要對夏初一採取強制手段,沒想到反倒是被她先發制人,直接塞了一顆藥丸在他的嘴裡。

    他頓時罵娘的心思都有了。

    都是他慣的,之前收刮了一大堆葉鈞卿的丹藥給她防身,又千方百計地把她送到那個臭庸醫那裡,結果這會兒自食惡果了!

    他是造的什麼孽啊,好不容易收個乖乖徒兒,可別給人打殘了喲!

    夏初一看著尉遲風臉色一陣青一陣紫的,低著聲音道了一聲「得罪」,便將尉遲風扶來坐在了旁邊。

    高台之上,劉長清想要衝下去親手解決了那個逆徒,卻被軒轅徽給按住了:「霍蒙去看看曜軒怎麼樣了,長清你就坐在這裡看著,別亂了心神。」

    「可是……」

    「不是還有一場比賽嗎?看完再說吧。」軒轅徽想著夏初一背後的那人,微瞇著眼睛並不慌亂。

    若是這場比賽對上的是其他人還不好說,若是夏初一,那人怎可能讓她受一分傷害?

    這妖刀檮杌,看起來頗為棘手啊。

    留守的眾人見院長軒轅徽一點著急的心思也沒有,心裡猜不准他是什麼意思。

    還有一場比賽?他是想讓他自己唯一的嫡系弟子去和已經魔化的陸浩然拼嗎?難不成他教了夏初一什麼厲害的功夫?

    詭異的形勢攪亂了各人的心思,夏初一倒是不怎麼著急,一步一步地爬台階上了定天台。

    她今日一襲紅褐色的短衫,寬大的褲筒紮在腳踝處,顯得精簡幹練。那寬寬的腰帶將那纖腰一束,盈盈一握,勾勒出逐漸顯露的身形。

    她走路的速度不快,卻步步堅定,朝著陸浩然的方向,逐漸接近。

    終於,台上的那人也看到了她,朝著她咧開嘴角露了個笑臉,開口道:「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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