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9章 他突然覺得自己骯髒到極致 文 / 古越呢喃
「我跟你爸爸結婚之前,是薛元坤的老婆。這就是他為什麼一直要見我的原因。我是你外公唯一的女兒,薛元坤是沈氏集團的員工,當時他挖空心思追求我。你外公覺得他是個可靠的人,想要把公司給他。」沈玉卿的目光悠遠,如同說一段傳說一般。
「我那個時候不懂事,覺得只要有人對我好,只要你外公覺得滿意,那就行了。不過那時候他對我真的很好,每天把我哄的開心,你外公也對他甚是滿意。然後順其自然,我們就結婚了。」沈玉卿繼續說道。
「新婚之夜,他就告訴我,他娶我是為了沈家的財產。所以婚後的日子,可想而知,我覺得自己彷彿一夜從天堂跌入了地獄,不敢告訴你外公,就一個人躲起來偷偷的哭。那個時候他還不敢肆意妄為,只是偷偷的外面找女人。」說道這裡,沈玉卿的眉頭微微蹙了蹙。
「後來,你外公發現了他的不軌行為,說了他幾句,誰知道他竟然動手打你外公。你外公氣不過,心臟病發作就去世了。從此之後,沈氏集團一直被他掌控著,他開始帶各種女人回家,對我更是拳打腳踢。」說道痛苦之處,沈玉卿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
「我是在準備輕生的時候遇見天翔的,他跟我是同學,我知道他一直都喜歡我,但是你外公不喜歡他。他知道我被薛元坤欺負,就要找薛元坤算賬,薛元坤說除非我放棄沈家所有的繼承權,他就能夠放我走。」
冷雲浩聽到這裡的時候,眉頭蹙的更緊了。他並不知道沈玉卿身上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與母親之間的相識竟然是這個樣子。更不會想到,那個混蛋與他們家真是源遠流長。
「再後來,我就跟天翔結了婚,天翔知道沈氏集團對我的意義,他很能幹,白手起家,硬是將沈氏集團從薛元坤手裡奪過來了。現在的天翔集團,其實就是之前的沈氏集團。」沈玉卿說道的時候,默默的看了冷雲浩一眼。
他算是明白了一些,這樣對公司的歷史有了一個全面的瞭解,但是他還是一片狐疑,為什麼沈玉卿要說,他不是冷天翔的兒子。他沒有問,只是等著沈玉卿繼續說下去。
「我跟天翔結婚後沒多久,就發現有了你。可是雲浩,你不是我跟天翔的孩子。當初我哭著要打掉你,天翔不允許,他說你是一條生命,就算你不是他的親生骨肉,他也要把你當親生兒子一樣對待。」
沈玉卿說道這裡的時候,已經泣不成聲。那段痛苦的過去,那麼艱難的撐了過來,可是回憶的時候,腦海中還是會被痛苦的陰霾籠罩住。
如果冷雲浩是冷天翔的兒子該有多好?她多麼希望能夠為這個男人生一個孩子,但是他那麼善解人意,知道她受了不少苦痛,竟然捨不得她再受半點委屈。
「雲浩,你爸爸的死不是意外,薛元坤告訴我,你爸爸的死跟他有關。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跟冷家過不去,就是因為當年你爸爸將沈氏集團從他手中奪了過來。」沈玉卿說道這裡的時候,大滴大滴的淚水落了下來,她整個人頹廢的跌坐在地上。
可是,冷雲浩就那樣木然的站在那裡,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不是冷天翔的兒子,這麼說來,那個混蛋竟然是他的親生父親?如此狗血的情節,像電影一樣出現在他的身上,他覺得自己真是他幸運了,竟然與電視劇撞衫了。
可是悲傷在心中瀰漫開來,他的父親不是死於非命,而是那個惡毒的男人所為。他為的不過是要將冷家顛覆。但是他從來沒有想到,是冷天翔幫他延續了血脈。
他的心中擁堵了太多的東西,那一刻找不到任何方式排解。他不是不能理解上一輩的糾葛,他只是無法說服自己這樣快的接受這個事實。他怎麼可能是那個混蛋的兒子?他怎麼能夠有那樣一個父親?
他轉身離去,帶著慌亂的腳步還有凌亂的心,他現在需要找一個地方讓自己紛亂的情緒靜一靜。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他找不到一個可以理清自己頭緒的方法。
「雲浩。」伸手傳來沈玉卿的呼喚,她知道冷雲浩無法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可是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她原本想要一直隱瞞下去。她想只要冷雲浩能夠過得開心一點,那麼比什麼都要重要。
但是昨晚,當冷雲浩說要帶她去見一個人的時候,她心中已經有了預感,她知道冷雲浩從來沒有放棄知道她不願提及的過去。後來見到了薛元坤,她終於鼓足了勇氣,一定要將這段過去告訴冷雲浩。
她不祈求他能夠原諒她,因為那段往事,不是任何人的錯。她只是希望從今往後,他們還能夠正常的生活。
人一旦背負了太多沉重的東西,不是走的太累,就會找不到前行的方向。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會變成一個戴著枷鎖的行人,她更不願自己就是那個給他帶上枷鎖的人。
冷雲浩聽到了那一聲呼喚,但是他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他只是木然的聽憑內心的驅使,一個人大步的朝前走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可是心痛,心空,哪個滿滿擁堵的地方,此時空蕩蕩的,就如同一個黑洞,陰冷的風不停的往裡灌,他無處可躲。
他一頭鑽進車裡,發動引擎虎嘯離去,車子在蜿蜒的道路上奔馳著,帶領著他朝前方駛去。他在海邊停了下來,只有海浪的聲音,才能夠帶給他心靈的慰藉。
他竟然不是冷天翔的兒子?這是天下最大的笑話吧?那個男人給了他優渥的生活,給了他人生的目標,給了他太多太多的東西,他還記得冷天翔的眉眼,他總是寵溺的將他摟在懷裡,帶他出去賽馬,帶他出去遊玩,那樣真實的情節,怎麼可能就是假的?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他是那麼篤定,覺得自己身體裡流淌的都是哪個男人的血液,可是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骯髒到極致,他怎麼可能是仇人的兒子?他這麼多年隱忍的痛苦,竟然都是那個混蛋的男人所饋贈的、
可是,一開始就沒有告訴他這一切,他被人摀住耳朵,不停的朝前走。當他習慣了這種被捂著耳朵的感覺時,卻突然有張嘴巴附在他的耳旁,跟他說一段他怎麼也不願意聽的過往。他是掩耳盜鈴吧,那就讓他一直這樣下去,到底有什麼不好?
這個男人,上海了他最愛的那個男人,這個骯髒的男人,這個他恨不得早一點讓他碎屍萬段的男人,竟然是陷害冷天翔的兇手。他既然給了他生命,為什麼要毀掉他的生活?他奪走了冷雲浩生命中最珍重的東西。
冷天翔、蘇洛顏,這兩個讓他想起都覺得疼痛的字眼,是那個和他流淌著同樣血液的男人贈予的。他一直都存在著,然後以這樣慘烈的方式,想將他毀滅的更加徹底。
冷雲浩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天翔集團已經恢復了日常的節奏,但是這個男人卻暫時的消失了。他需要一段時間來慢慢消化這段時間的經歷。
至於薛元坤的宣判會,沒有一個人到場。冷雲浩很久之前,是有這樣一種心願的,他想看著這個男人在他面前坍塌,他想要看到這個男人一敗塗地的樣子。可是,自從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他再也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世間的事情,怎麼可能還有比這更加嘲諷的?他們鬥了十幾年,竟然發現是父子?冷雲浩偶爾想起的時候,還是覺得異常的好笑。
沈玉卿並沒有去打擾冷雲浩,她對冷雲浩充滿了信心,知道這個時候,冷雲浩需要的不是安慰,他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來說服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薛元坤的宣判會,她一直都坐在角落裡,衣兜裡放著冷天翔的照片。她很想與自己的丈夫分享這個時刻,是他成全了她的幸福,但是這份幸福付出了過於慘重的代價。
那個男人就要從她的生活中徹底消失了,她多麼希望冷天翔還能夠與她一起分享。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他們現在可以攜手一起周遊世界,他們可以過得如同神仙眷侶一般。
薛元坤是在審判結束之後見到沈玉卿的,他應該不會想到,自己還有機會見到這個女人。一向沉穩的男人,此時已經卸去了那些鎧甲,他有多麼的怨恨這個女人,只有他心中最為清楚。
「怎麼?現在還想過來看我的笑話嗎?沈玉卿,你也太高估了你自己了,就算我薛元坤這一輩子都要在監獄裡呆著,但是只要我有可能出去,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跟冷雲浩。」薛元坤惡狠狠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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