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一起死吧 文 / 亂步非魚
殷晟聽了飛電的話，挑起嘴角笑了笑，道，「還好我們開始就沒有完全信任他。」
飛電神色倒是十分凝重，看著外面被蟲子咬了之後不一會兒就死去的士兵，對殷晟道，「既然伏離忍了那麼久都沒出手，如今出手了，一定是因為他有足夠的把握，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殷晟也看著那些死狀殘忍的士兵，聽著他們的慘叫，問道，「我們要不要去幫幫他們？他們畢竟也是我黎國的戰士。」
「可若是不忠心與你，就是企圖引起戰亂，只要戰亂一起，受難的還是黎國百姓。」飛電眼睛看向一邊躲著地伏完，道，「看來伏完也未曾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會算計他。」
殷晟和飛電冷艷旁觀著，結界外面的蟲子越來越多，伏完似乎多不住了。他看向殷晟和飛電這邊，發現蟲子似乎無法攻擊這裡，略微思慮一番，便向殷晟他們那邊走去，拱手對殷晟和飛電道，「使者大人，我得知有人要暗害陛下，特意前來救駕，可誰知居然遇見這些傷人的蟲子，不知陛下如何，可否讓我過去看看他？」
且不說殷懷卿壓根就不在這裡，就算在這裡，也不能讓他進入結界之內，否則，伏離的「心血」不是白費了麼。
伏完見那倆人無動於衷，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陣嗡嗡的聲音，回頭看去，那些蟲子咬死了他的侍衛，居然向這邊飛過來。
伏完向結界的方向靠，可卻被擋在結界外面，眼看著那些蟲子飛過來，伏完躲閃不急，有一隻蟲子咬住了他的脖子。
「啊——」伏完大聲慘叫，回頭對殷晟道，「殷晟，我知道是你！你如今見死不救，可是忘記了我曾經救過你！十多年前要不是我，你早死了！」
殷晟聽見他的話，眉頭微微蹙起，飛電看他這樣，知道他是心生憐憫了，便道，「也許他那時救你，就是為了利用你對付殷跡晅，若他真的一心想為黎國好，他就不會策劃出那麼多事情。你可要想清楚。」
「我知道……」殷晟沉默良久，才默默點頭道，「若是饒恕他，若是救他，必然會引發戰亂。」
「那就是了，」飛電點頭道，「若是你不忍心，那就閉上眼睛。」
殷晟將面紗摘下，想要對飛電說不必了，可剛張了口，便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只是面色驚訝地看著飛電身後。
「怎麼了？」飛電意識到有變故發生，連忙回頭看去，身後的伏完整張臉都已經爛掉了，而那些蟲子，居然穿過了結界只奔他們這邊而來！
「小心！」飛電對殷晟說了這麼句話，便翻身下馬，伸出的右掌凝聚一團火焰，飛向那些蟲子，接著耳邊便傳來幾聲辟里啪啦的聲音，應該是蟲子被燒死的聲音吧。
「果然沒有生命是不怕火的，」殷晟也從馬上跳下來，站在飛電身邊看著那團火，飛電覺得蟲子差不多都應該被燒死了，便撤掉火。
火焰漸漸減小，火焰中卻有什麼東西滿滿脹大，殷晟好奇地看著那慢慢長大的黑色小點，問道，「那是什麼？」
飛電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正想走進一點看看，身後的殷晟突然猛地將他撲倒地上，口中喊著，「危險！」
殷晟和飛電伏在地上，頭頂上方突然傳來猛烈的爆破聲，殷晟感覺自己的背一陣一陣的疼，許久這感覺才漸漸消散，飛電扶起他，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吧？」
殷晟摸了摸身後，似乎並沒有什麼大礙，便搖了搖頭，又看向剛才站在自己身邊的侍衛們，他們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站在馬上，可人卻已經被燒成了碳！
「這到底……」殷晟心中很是難過，問飛電道，「那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爆炸？」
飛電想了想，道，「我好像聽說過這種蠱蟲，他們遇火則爆，穿透力強，毒性也強。看來伏離為了殺你和伏完，真是下了血本了。」
「伏完……」殷晟看了看地上躺著的伏完，他雙目圓瞪，死的極為憋屈，滿臉都是怨恨，也不知道他是怨恨他那個兒子，還是怨恨殷晟。
「策劃了這麼多年篡位陰謀的伏完，就這麼死去了麼……」殷晟語氣中還有一絲惋惜和愧疚，搖頭道，「飛電，既然你的結界也無法抵擋這些蟲子，燒又不能燒，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隨著這些蟲子去吧。」
「去找伏離吧。」飛電沉默良久，如此說道，「動作得快，以免蟲子飛走，攻擊其他無辜的人。」
殷晟點點頭，便和殷晟回伏府去了。
……
陳倉王府。
殷桓在殷晟「駕崩」之後，便頂著個陳倉王的名號再也不問朝政了，此時他正悠閒地澆著花，腳邊有隻貓慵懶的躺著，舔他的鞋子。
他小心翼翼，不踩中任何一株花草，聽著微風輕拂綠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心裡一片平靜。似乎再也沒有什麼能擾亂他的心扉了。
除了埋在心底的那個誰。
突然，他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咯崩」聲，這是花枝斷了的聲音。
他連忙回頭看去，只見被埋藏在他心底的那個人走了出來，將一朵大紅的芍葯放在唇上吻著，然後緩緩抬起頭，對殷桓笑了笑，道，「桓哥哥，我差點以為，這是你了。」
殷晟看了他良久，終於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離開。
「桓哥哥……」伏離一個移形便走到了殷桓前面，對他道，「桓哥哥為什麼又不理我了？」
「不要再來煩我了可以嗎？」殷晟似是哀求地對他道，「求求你，離開我吧，從我的生命裡抽離，當做從未認識過我。」
「我做不到。」伏離面帶微笑，輕輕搖了搖頭。
「不要再來見我了……」殷桓繞過他的身體，直直向前走去，再也沒有回過頭。
「桓哥哥，殷晟沒死。」伏離對著殷桓的背影說著這麼一句話，殷桓的身體果然止住了。伏離苦苦地笑了笑，道，「從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就一直在強調你對你的哥哥，那個殷晟有多麼強烈的執念，可結果呢？如今呢？他絲毫沒有在意過你，為什麼你就不能看看我，為什麼偏要以他為中心，你明明不可能與他在一起……」
殷桓背對著他，導致伏離沒有看見他臉上黯然的神色。
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伏離那麼痛恨殷晟了，原來這個傻瓜一直以為他愛的是殷晟。殷桓並沒有多解釋什麼，而是說道，「我知道，皇兄自然不會死的。」
「可他沒有來見你，可他帶著他心愛的狐狸遠走了，他再也不會見你……」伏離終於失去了一直以來的沉穩，情緒有些失控。
「我都知道，」殷桓笑了笑，回過頭來面對著伏離，「只要他好便好了，他身在何方，見不見我，我都無所謂。」
「可是現在，殷晟應該已經死了，」伏離眼中還醞著淚，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對殷桓道，「沒有任何生靈能從我的絕寒蠱的攻勢下逃生，殷晟不能，那隻狐狸也不能。」
殷晟皺了皺眉頭，道，「我相信哥哥，他不會有事的。
「桓哥哥……」伏離咬了咬下唇，終於下定決心似的問道，「你是不是真的……從未愛過我？」
「不要再來見我了。」殷桓依然沒有回答他，轉身離去。
「桓哥哥！你知不知道我為你做了多少事情！」伏離像一個委屈地孩子似的喊道，「桓哥哥，你究竟如何才能只屬於我一個人……你讓我殺光世上的所有人嗎！」
殷桓腳步一凝，他知道既然伏離說的出來，就一定能做的到。他回頭對伏離說道，「不要再造孽了，為你而死的人已經夠多了。」
「那麼桓哥哥，你究竟要我怎樣，才能不要離開我……」
殷桓想了許久，終於對他笑了起來，道，「你為何非要與我在一起？」
「因為我愛你啊！」伏離說道，「從十年前道現在，我所做的全部都是為了你，年少時埋下的執念，深深的植根於意識之中，桓哥哥，你是我活著的唯一目的。」
「謝謝你，離兒，」殷桓走到伏離身邊，主動伸手抱住了他，明顯感覺伏離的身體怔住了，「那我們……一起去死吧，好不好？」
殷桓放開伏離，與他對視，他的眼中滿含笑意，與他看著那些花花草草一個樣子，波瀾不驚，平淡如水。
「去死？」伏離不確定地問道，「我們一起死？」
「是啊，離兒可是怕了？」殷桓問道。
伏離低下頭，殷桓看不見他陰影之下的眼睛，所以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原本躺在殷桓腳邊的小花貓也躲到一邊去了，時間靜靜地走，殷桓不說話，伏離也不說話。
「好，我們一起死吧，」伏離抬起頭來，對殷桓道，「只要與桓哥哥在一起，無哪裡都無所謂，就算是地獄也無所謂。可是在這之前，我還得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殷桓問道。
「還有些事情沒有解決，」伏離說道，「那點難度的東西還無法讓殷晟死去，我還要再見一見他。」
殷桓聽他如此說，卻也並未太過擔心殷晟，只是笑了笑，道，「好，我等你回來。」